[心得雷]《我的意外父亲》

楼主: lokazdszone (人一月刀俞)   2023-04-17 11:5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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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外父亲》:成为父亲,是有时效的
致谢 Savoir|影乐书年代志 刊登本文:https://www.savoirtw.org/article/4558
有时电影在台湾上映会因应票房需求或是演员配套使得中外文片名有不一致的现象,例如
总动员系列、魔鬼系列、终极系列,就像文章失去了题名一般有些言不及义。《そして父
になる》照译的话是“于是成为了父亲”,但问题在于如何成为父亲?
父亲是文化性的,是由母亲所指称为父亲的人而使其成为了父亲。母亲作为母亲是无庸置
疑在文化与生物上一致的,毕竟胎儿的诞生无法不经由怀孕与分娩的过程,当然在当代的
生殖医学技术下有代理孕母的技术,姑且不论这部分,在自然的情形下母亲的身分能与自
然的受孕过程有所合致是常态。也因此在民法上才有受胎期间,并且在受胎期间中具有婚
姻关系将使得子女成为婚生。但父亲也是生物性的,这个条件的满足十分单纯,即射精与
受精。《我》的电影里头,以“父亲”作为核心分别探讨了父亲在文化与生物上的身分区
别,同时也提问了基因与环境的影响,以此作为对什么是父亲这个问题的回答。
故事开始于野野宫一家,有着先生良多、妻子绿与独子庆多,住在高级社区任职建设公司
的先生让妻子作为家庭主妇无后顾之忧。直到医院通知在这个时代可称作奇闻的抱错婴孩
事件,才让这个家庭面临困境。不似交换灵魂的奇想,却是交换孩子的奇闻,另一个家庭
是斋木一家。演员选角的差别让我们有刻板印象,前者是由福山雅治饰演,后者则是中川
雅也,尤其在首次两家见面会谈时西装分别穿着笔挺与邋遢更凸显出差异。但这差异的优
劣何在?
在医院居间的斡旋中,让两个家庭会面去思量是否要交换孩子,虽说发生如此事件的家庭
终究都会希望有自己血缘的孩子回到己家,但身边没有血缘却扶养数年的孩子也确确实实
地培养出了感情,于是才产生两难。毕竟,生养孩子包括了生与养,这无法简单以两个都
是孩子来作答,因为故事所提问的是究竟哪个才是孩子,以去回答究竟如何才是父亲的问
题。
斋木雄大(斋木家父亲)是个水电工,看起来顾名思义地是个欧吉桑,他的孩子是斋木琉
晴。良多发现琉晴的饮料吸管被咬扁了,进而发现这是雄大被学习的习惯。在游乐场的两
家人更显现出琉晴跟庆大的差别,一个就像野孩子一般,一个则是学音乐不会变坏的乖孩
子。跟孩子玩了一番回到座位休息的雄大与一直在座位上的良多有了如下对话,
“你比我年轻那么多,劝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孩子。”(雄大)
“每个家庭相处的方式不一样。”(良多)
“听说你不会跟小孩洗澡?”
“我的教育方针是培养他独立。”
“如果是教育方针,那就没办法,但是千万别嫌麻烦。我这半年和庆多相处的时间,已经
比你陪他的时间多了。”
“时间不能代表一切。”
“别傻了,时间就是一切,孩子的时间不能等。”
“有些工作非我不可。”
“父亲也是无人能取代的工作。”
工作狂的良多在六年间几乎没有花时间在陪伴孩子,虽说拿搬出教育方针的大纛,但这更
像是个借口,毕竟在游乐场的两家相聚也是由雄大履行了父亲的责任。良多的观念可说是
十分传统,男人赚钱养家,女人持家顾内。这也是许多人以为成为父母唯一要做的事而已
,以为把钱缴给保母、幼儿园、学校、补习班,就不用再尽教养的责任,但这些交出去的
钱是用时间换来的,这些钱再换到有孩子后有“自己的时间”,但是被换掉的孩子的时间
是不会回返的,毕竟成长只有一次。
良多甚至片面地认为自己能提供更好的环境,提出了同时养育庆多与琉晴的失礼要求。
“我是考虑孩子的幸福。”(良多)
“当我们的孩子很不幸吗?”(斋木缘,斋木雄大之妻)
“我愿意支付高额赔偿金。”(良多)
“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你想用钱买小孩吗?”(雄大)
“你们自己不也说过,诚意要用钱表示吗?”(良多)
良多拿这句话塞斋木一家的嘴,起因于在两家讨论如何与医院沟通时,雄大着重在赔偿金
,而良多关心更多的是起因。但在后见之明我们才发现,认为钱才是一切的并不是斋木一
家,却是野野宫良多,承接在传统观念之下是父权式的“为了你好”的思维。时间并不是
金钱,金钱也不会是时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时间是人生,是回忆,是人格,是童年
。也因此,时间是成就父亲的充要条件。
镜头前的两家换宿我们看到斋木雄大在饭桌上咳到喷饭似乎连点礼仪、教养都没有,但他
才是陪孩子在地上打滚的人,才是陪孩子去放风筝的人,才是把时间用来陪伴孩子的人。
相较于此,良多却从未意识到这点,虽然这也源于他的成长环境使然。他的父亲没陪伴过
他放风筝。
成长过程中,父亲的缺席更常多过于母亲,除了父亲的身分识别之外,更因为身分所具有
的义务在社会上有所区别,也因此对于亲职的要求有所不同。许多人就像良多一样并未意
识到时间的重要,却以为父亲是个不具有任何作为义务的角色,纵使意识到这一点,孩子
可能都已经长大了而再也不及。
而对于父与母的社会期待差异也从两家抱错婴儿时良多的反应可以见得,那时他说:“果
然是这样啊”他因为庆多不够优秀就不相信是亲生的,他甚至怀疑为何绿连自己的孩子都
认不出来。但是,父亲的责任究竟是什么?甚至发生疏失的病院也被良多拿来作文章以早
说乡下医院不好,然而绿提出了充分的驳斥,即那时良多因为工作未及,绿才找了母亲能
来到的院所。不仅对于孩子,即便是对于妻子,良多依然不在场。
故事中也揭露出孩子的错抱来自于护士因为婚姻不顺遂的恶意,妒忌于野野宫一家的优良
环境感到不满而报复。这点来自于她在医院与两个家庭间的诉讼作证时所坦白,而她的坦
白起因于刑事犯罪的时效经过。这里的对白中有个有趣的提问,亦即时效只对护士有效吗
?毕竟,对于两个家庭的痛苦与撕裂而言是没有时效无止尽的。更进一步对应到故事的主
旨,父亲对于孩子的成长同样也是具有时效的。过了,就不再有效,就不再能成为父亲了

除了良多,斋木一家原先就相处融洽,作为家庭主妇的绿也一直陪伴着孩子,格格不入的
一直是他。徘徊于生与养的两个孩子之间,直到他不屑地退回换婴护士的慰问金时,护士
的养子为了“母亲”出面才解开了良多的结,其实良多的母亲也是继母,此时的良多才意
识到:血缘并不是一切。
置换婴儿使得谁是孩子、谁是父亲成了大哉问,原先的简单选择依照血缘而交换回各自家
庭,却也无法使得琉晴愿意待在野野宫家。他不愿意称呼良多为父亲,他作的画是画上斋
木夫妻的脸庞标上爸爸与妈妈的姓名,他离家出走是想要回到斋木家。因为那是个虽不富
裕但是爸爸什么都会修理的地方,而不是轻易就要再买台新的认为钱可以换得一切的那个
男人。
在数个月间从两家相会到换宿再到确认交换子女,良多面临了如何成为父亲的问题,是直
到他拿起吉他当作与孩子嬉戏的枪把,并与琉晴以及绿玩闹,他才成为了父亲。一直思考
著外貌是否相像、才能是否相像,实际上,庆多与良多一样都放弃了钢琴,事实上良多与
琉晴一样都曾离家出走。事情并不如同良多的父亲所说,血缘会决定那个孩子会拟似于生
物学上的父亲,反倒是在日常的行为学习中经由模仿才会相似于另一个重要他人,例如咬
吸管这般简单的外显即是。
破除了这个思想上的桎梏,血缘在观念上不再重过于一切,良多在相机内发现许多庆多拍
摄他的相片,才发现庆多确实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却不够格作为他的父亲。前往斋木一家
带着歉意,两人在林径上步行终至拥抱,放下了工作与一切,放下了非血缘即非孩子观念
的良多,在这时也成为了庆多的父亲。
于是,成为了父亲。并未如其所是地理所当然,所谓的“于是”,是时间性的,必须经过
时间的陪伴,父亲的意义才会被填满。幸运的是,是枝裕和在故事中的设定是六岁,对于
庆多以及琉晴而言都还是来得及的,两家人在结局中关系美好的相聚,给了我们莫大的慰
藉。还没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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