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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闇、好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还不断地下雨,令人想起前阵子的台北,墨色般的潮湿霉
味仿佛可以从大银幕透出来似的,真不愧是从DC漫画世界来的。
除了乌漆抹黑的夜雨戏,同时也有隐藏在黑幕之下的血色,交织而成这次《蝙蝠侠》的主
要色调。虽然画面并不如何残忍,但你还是可以从层层光影之中嗅到浓重的血腥气息。
过去的蝙蝠侠电影或相关影视作品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侦探、黑暗、贪污腐败等元素,但
这次的《蝙蝠侠》的确是把这个部分精准的抓住并且再放大,某程度上其实有一点像影集
《高谭市》般的怪诞,但又不像Tim Burton那般有着童话色彩。原本从预告看起来其实会
觉得大体上并不脱Christopher Nolan《黑暗骑士》三部曲的风格,不论是画面构图还是
冷硬氛围都是一样,但正片可以说是更加地朝向所谓的犯罪惊悚、黑色侦探电影靠拢。我
们终于可以看到蝙蝠侠这位号称“世界上最伟大侦探”那身为侦探的一面,他就有如一位
奇装异服的私家侦探,大剌剌的穿梭在犯罪现场之中蒐集线索,随后返回老巢,和管家一
起抽丝剥茧。而胶着的案情则是从“谜语人”的连续杀人出发,除了要找出谜语人的真实
身分,还得破解谜语人每次的猜谜。而他这一连串计画的最大谜面,则是他到底想要揭发
出高谭市的什么真相,以及要如何为这座城市带来最痛楚的惩罚。这部份如果想要跟着阿
蝙一起获得更多的乐趣,可能得稍稍加强一下英文的听力,因为谜语人的谜题和解答实在
是有不少英文的双关谐音,中文字幕并不容易翻出来。
不管是要说这次的《蝙蝠侠》就像是悬疑推理剧也好、还是类似《火线追缉令》的警匪惊
悚片也好,或著深度漫迷会觉得这才是最忠于原作的蝙蝠侠也好,导演Matt Reeves都把
这些元素都精准的掌握并且发挥到淋漓尽致,一点也不怕吓跑戏院的观众,厚重又阴郁的
风格的确没有办法让人看得非常舒服,再加上他还用了将近三小时,并选择了沉静缓慢的
节奏来叙说这一长串故事,就是为了要带给观众有如蝙蝠侠脚步声般沉重的心理压力,而
《蝙蝠侠》也确实有着过人的基本功,除了长达将近三小时却不疾不徐、具有相当耐心的
叙事本领,同时还得拥有一份品质不错、引人入胜的剧本。
但如果真要说《蝙蝠侠》哪里可惜,大概就是这些元素跟风格终究就只是表面上的、镀上
去的,无法更深一层的进到内里。查案的过程很棒,把线索摊开来在地板的桥段很棒,但
却没有真正起到什么发展上的意义,它的本质依然是很安全的“英雄成长之路”,甚至也
没有跳脱过往对于蝙蝠侠、对于高谭市、对于正义和英雄的格局与思辨,即便这里的蝙蝠
侠算是精神疾病最严重的一位,也终究没办法让我们看到蝙蝠侠如何“真正的”应用他的
脑力来跟智慧型反派周旋,并且抢先揭破什么惊人的或逆转性的真相,故事情节也都是水
到渠成的,时间到就直接掀开给大家瞧个清楚。这里的蝙蝠侠可以很快地解开谜语人留下
的谜题,但始终还是一步一步跟着谜语人的计画走。可能是还不到被玩弄于股掌、牵着鼻
子走的程度,但也还真的是不比《黑暗骑士》中被小丑耍得团团转的蝙蝠侠高明太多。反
过来说,谜语人,谢天谢地这次没有翻成谜天大圣(不过这个译名也不是不好,而感觉是
Jim Carrey专属),的确是塑造相当成功的反派,算是为过去一些智商似乎没那么高的版
本扬眉吐气一番。某程度来说他其实就是同样疯狂的Bruce Wayne之一体两面,只差他没
有生在Wayne家而已。但也因为最后突然急转之下打出了张安全牌,谜语人心满意足地束
手就擒,也一反前面揭发高谭市腐败贪污真相的计画,搞了一场海水倒灌、教唆信众在体
育场展开大屠杀的“真正目的”,仿佛就只是为了让蝙蝠侠最后可以来上一场超级英雄漫
画式的大决战、大场面灾难,以及散发满满圣光的“英雄之路”。蝙蝠侠发现自己平常只
使用恐惧、对整座城市恶徒发泄满腔愤怒的方式,充其量也不过就和谜语人和他的信众差
不了多少,这才幡然醒悟自己应该要成为更好的存在。而他也同时了解到,如果发现自己
在乎的人有了危险,其实也一样会做出一些不像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某程度上也让他
间接地和父亲的不完美进行一场隐晦的和解。
其他角色还算是可圈可点,猫女应该是有史以来最楚楚可怜的一位,感受不到什么游走黑
白的灰色地带,从头到尾都乖的很。企鹅人出乎意料的有点喜感,警探和管家一如既往的
稳定发挥。
我喜欢这个版本的《蝙蝠侠》电影,虽然风格潮湿阴郁,可能会吓跑不少习惯于过去超级
英雄电影明快狠劲的观众。《蝙蝠侠》在最后还是给了大家一场传统英雄式的大战,但却
可能是这部电影比较明显的败笔。但无论如何,都乐见各种形式风格的蝙蝠侠电影都可以
继续存在,彼此之间也可以尽量不要做太多比较。
虽然这应该是蛮困难的啦。续集要是那位神秘狱友跑出来把高谭市变成自己的游乐场,躺
著玩坐着玩还是蝙蝠侠好玩,肯定又是不输现在的满天飞比较和争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