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了李欧卡霍片《安内特》Annette 惊艳于其“木偶表现法”！于是心血来潮找找有没有什么片就叫“木偶”的，就找到一部卢森堡荷兰苏格兰合制的英语片Marionette、它的女主角名字是发音很接近的Marianne？那我就给它取名《木偶玛莉安》吧 XD 本片以鬼影幢幢的苏格兰 Aberdeen 古宅与小镇为背景、佐以卢森堡市金融区假扮的纽约大都会、并任用荷兰女演员 Thekla Reuten担任女主角。说起这位演员，台湾观众可能看过的表演是在《杀手没有假期》中的孕妇配角、以及 Netflix《修女战士》里的禁忌科学家，她这次则饰演陷入心理难关的心理医师。
此片表面上，是谈一个中产专业女性面对创伤的疗伤之旅，虽然苏格兰这么阴雨绵绵浑不像疗伤之地、但她偏偏就爱阴雨就是要来苏格兰；但等疗伤之旅开始之后，还会有很多鬼影幢幢简直像部歌德古堡大宅鬼片；本片悬疑来自一位宛如“天魔”般的诡异小朋友，一直画著诡异的图画引发一连串怪事；不过这小朋友到底是神是魔抑或 X-Man有种超能力，本片倒是混著三分猎奇惊悚与三分哲学提问在讨论；最后，看似女主角解决了眼前的“恐怖小孩”问题、但其实拉高视野意识到自己存在只是个“木偶”Marione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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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本在纽约工作的荷兰心理医生女主角Marianne，因为某次旅行遇上“岔路”时随意下了个大胆冒险的抉择，这抉择果然将她本与教授丈夫双宿双飞的美好人生带向了悲剧岔路；丈夫死后她为了疗伤止痛来到苏格兰 Aberdeen 的儿童心理医院，在此辅导各种失怙阴影家暴创伤的问题儿童，下班也认识了个迷人的书店新男友并加入了他书店的读书会。不过，当辅导到一个已失去双亲被寄养在苏格兰的美国男孩 Manny时，她渐渐发现这一切仿佛都有支看不见的手、仿佛冥冥中将她当个“玩偶”在操弄：
她在美国其实见过 Manny这孩子、甚至是那天开上“岔路”出车祸时在路旁刚好遇上他、而且那时他看似是有家庭的；而今 Manny对寄养家庭与所有心理医生都不发一语、第一次开口说话就是向 Marianne 说，虽然句句诡异充满扭曲仇怨、但同侪医生都说“已是极大进展”叫她乐观以对；只是 Manny在不停拿笔画画的“艺术治疗”行为中、画的都是些意外灾害杀戮死亡的扭曲景象、而且声称不是目击也不是预言而是他make it happen；还真的在当地新闻中上演各种灾难怪事、都能在他已画过的图中找到、更恐怖的是他前一任医师 McVittie 也自焚濒死才空了这缺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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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这小朋友有什么仇怨？他的“画画”有什么超能玄机？前一任医师是被他画画害到自焚吗？ Marianne 自己的到来是他画画安排的吗？ Marianne 那天选择了“岔路”而致丈夫车祸死亡也是他画画造成的吗？眼前有这么一个“说要光就有了光”的大能造物者，难道他就是基督教社会信仰千年的“造物主”降临吗？如果他是造物主，那我这个被他如木偶般操控而来的小小心理医生有什么神圣使命吗？随着神秘事件与惊人发现一个个袭来、 Marianne 的惊恐疑惑也越来越多、本片鬼影幢幢的惊悚韵味更配合苏格兰阴郁天空越来越阴森...
但也很有趣的是另一线“读书会”，虽和 Marianne 面对的惊悚主线无关，一次次主题却仿佛心有灵犀呼应她当下遭遇：第一个主题，谈“薛丁格的猫”，做猫的存活实验时若不主动打开盒子、那猫既是活着又是死的，唯有你打开盒子的这动作本身、才应验了牠是活或是死... 那么当 Marianne 被 Manny声称“有支手枪在妳抽屉”时该不该去打开呢？第二个主题，谈凡人难以捉摸的上帝那“造物者”性格，他要做出什么就做出什么，要降什么灾祸就降什么灾，他未必如某些新约所称的“仁慈”，只是有其大能有其规则我们要敬畏遵守... 难道这回遇上的 Manny就是造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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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这两者，本片这诡异故事给予主角 Marianne 的考验，大概就是关于“自主”和“命定”两个世界观的辩论，一次次刺激着她在内心挣扎：要很消极地说，我这一切悲惨与奇异经历都是超能男孩 Manny造成的、我自己都没有半点自主选择吗？就像我站在大能上帝面前一切都只像个“木偶”听从祂的旨意吗？抑或，其实一切命运都还是自己或有意或无意的抉择而决定了走向、譬如自己选择了岔路才造成今日、譬如自己好奇打开了抽屉才出现了手枪？而其实自己面对 Manny这神秘孩子的决绝个性仍有自己主动性格？
或是，若能忘却 Manny的超能神性、回归一个心理医师的角色去关怀一个意志坚决的孩子，是否这也是 Marianne 在对心辅对象悉心倾听的“顺从投入”取向上、给她一个重新思考身为心理医生自我定位的警醒？当然啦，惊悚片嘛，身在惊悚中的主角总是徬徨忐忑的、总像个弱者草木皆兵地紧张逃窜、总充满受害者情结病急乱投医、而当病急乱投医时有把“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XD 总之此片该有的惊悚悬疑查案逃杀通通上演了、 Marianne 也不负众望地 (?)从一个专业倾听的心理医生变成个浑身带刺的“带枪女子”了... 她能够放下自我静静脑子重新思索自己定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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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没想到，本来科学界中的心理实验“薛丁格的猫”，本片竟天马行空地把它的想像玩开来！来看看一个人的意志能如何“改变现实”、抑或不是客观改变现实世界而是对他人主观“改变意识”、甚或每个人自己都是个小宇宙有属于自己的“真实”？这一路越看越天马行空，我脑中想到了近年的商业片如 X战警的大众告别作《变种人》、也想到现在院线正热映中的《脱稿玩家》、到底要以写实或科幻抑还是奇幻去理解也已渐渐分不清... 但不论是哪个理解取向，最后提醒 Marianne 的核心关注还是不变的：辅导一个孩子不容易，妳能放下自我悉心倾听苦其所苦吗？
我个人是没当过心理医生，顶多当过老师也当过家长，要尝试理解此片 Marianne 的冲突与挣扎，大概就只能回想对付顽劣学生与顽劣小孩的时时刻刻吧 XD 这些顽劣份子总是浑身带刺地找你麻烦、总是意志坚定地与你对干、甚至双目已炯炯有神地穿透你心击溃你意志、仿佛看见他如魔鬼般冷笑印证他的炎凉世界观... 但最终他们还是需要帮助的、而且表面越是激烈心里恐怕越是绝望，就算我们自己也很有限已经被他搞得一团乱、还是要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当个大人接下球来。只是这么个“大人辅导小孩”的故事以科幻惊悚或心理惊悚呈现也真是刺激了点... 推荐有缘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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