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立陶宛在台很红，就来想想自己曾看过哪些立陶宛电影？好像只看过一部跨国制作英语拍摄的立陶宛题材历史大片《灰影地带》Ashes in the Snow (2018)。那看看 IMDb 上列的立陶宛片单好了，人气度仅次于它的是 2015 年同志少女片《恋恋飞翔》Summer of Sangaile。此片好像有上过台湾酷儿影展但我也没看过，今天一看才惊为天人！首先，同志少女片，当然有令人怦然心动的立陶宛正妹；其次，一部“夏天”电影当然有各种阳光湖畔花草虫鱼的蠢动情欲；最重要的，是它淡雅却别有姿态的独立电影笔触，非常省话都用事件与视听经验来酝酿情感激发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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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话”的确是此片特色，当然也不到默片那样省话，只是尽量多拍主角 Sangaile 身遭的日常时刻、拍她与家人和旁人的眼神肢体、拍她与人的互动笑语却不听台词、拍她独处时的胡思乱想与下意识行为、拍她的梦境想像与神游物外、拍她日复一日漫无目的的探索与摸索、以及拍她在环境中看见的浮光掠影与听见的环境音景... 最后，我觉得整片的故事尽管看似有点离散有点随机，但真正有 story arc的主轴还在心里那莫名蠢动的“成长”，而最棒的是这成长不透过角色对话谈出来定下来，而透过视听经验尤其音景音效与配乐三者的混成、做出曲线迎向无以名状的高潮！
看完后马上去找找看配乐是谁作的，原来是法国的前卫跨界音乐二人组 Air当中的 JB Druckel ，他参与电影配乐中最有名的作品应是 2018 年欧容电影《85年的夏天》，真是很巧居然都是同志、都是夏天、都是水岸渡假镇故事 XD 只是相较于《85年的夏天》对话很多故事很清楚，这部《恋恋飞翔》就话语极简故事模糊却有满满的感官与意象。诸多可以联想成长的意象中，最抢眼的就是台译片名的“飞翔”：开镜就是渡假小镇的特技飞行场、由立陶宛特技飞行员 Jurgis Kairys担纲特技飞行演出、一阵天旋地转的下坠令人担忧快要坠机时、一个完美的爬升弧线迎向了平衡。
此片从这如洗了场热水澡般的“飞行”开场、那惊险后迎向平衡的曲线还真有“性爱”的感觉 XD 接下来女主角身遭还要发生很多事当然性爱也少不了、一件件多多少少或隐或显都有这种“敞开心扉”“交出自己”“高潮下坠”“迎向圆满”的体感曲线。本片故事背景：外型高冷姿态僵硬的 17 岁城市少女 Sangaile 跟着家人来到渡假镇小木屋，看得出来她很压抑也很闭塞跟家人很有隔阂，仿佛没人懂她她也没想要人懂；百无聊赖渡假生活中唯一引起她兴趣的是小镇节目“竞技飞行”、她满怀好奇怯生生地观看着飞机、这情怀被当地少女 Auste偷偷发现并大胆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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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Auste是与 Sangaile 天差地远的劳工阶级少女，暑假就是白天到处打工下班找人出去玩，她这回打工打到竞技飞行赛当接待小姐兼办抽奖，看 Sangaile 既然喜欢怎又不敢？那我就推一把给妳抽个奖让飞行大师载一回！这种违背他人意愿的强势行为非常捞过界、但有时正是这种“强势”才能打开封闭已久的身体与内心。于是尽管一开始 Sangaile 仿佛被冒犯了转头就走，不过还是默默回来看看这位 Auste，毕竟一滩死水的生活何曾有人这样强势为她打开心窗呢？很快地，Sangaile 跟着 Auste 尝试了各种夏日趣味小事物！种种事物都颇有强势引领达致高潮的性爱感 XD
跟着这位自由奔放活泼灵巧的 Auste，Sangaile尝试了跳水游泳、看似恐怖很不情愿但被丢下后才发现酣畅；也尝试了营火晚会酒精野味，虽有害健康好不习惯但尝试下去自有种飘然；还尝试了百无禁忌真心话大冒险，虽然疯狂恶心但豁出去了自有种豁达。更进一步，她跟着会裁缝的 Auste尝试了交出自己当模特、尽管身体被量被看无所遁形、但忍得困窘放开自己才有焕然一新的新衣；她再跟爱摄影的 Auste到处拍花草风混工业风的颓废派摄影、丢脸乱来的姿势愿意做了才有惊艳的效果；终于她慢慢愿对 Auste敞开手臂的 17 条割痕、Auste 竟与她共感痛楚也来割一条 (!)
我想，本片这种种“类性爱”经验中，真正打开 Sangaile 开关让两人连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就是 Auste离经叛道的“自割”了：她在意的不是“妳真是可怜”或“妳遭遇什么”或“以后别这样”等等社会化标准关切，反而她忘却一切社会标准只想直通 Sangaile 内心，仿佛无论妳经历什么遭受什么又决定做什么、我二话不说跟妳做下去和妳同感受！结果这一割、不但把 Sangaile 的心牢牢系住、也彻底把我这观众给圈粉、实在羡慕一生能有这种毫无世俗枷锁就纯粹直指你心的朋友！说朋友，这两人虽也经历一场女同恋爱与性爱，但浪漫恋爱只是一夏，点通成长才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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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ste 与她交心一回自觉水到渠成可以跨越雷池的一步，又回到片头的“特技飞行”，自信半个夏天已把 Sangaile 闭塞的开关渐渐打开了、是时候推她一把让她放心交出自己翱翔天际吧？很遗憾，一场恐怖的天旋地转、就像性爱的激烈与痛楚、令 Sangaile 仍激烈地打退堂鼓负气走人、也令两人好不容易做出的交心又打回冰点。也许对许多“放个暑假”就回正轨的少年与成人来说，探索自己的小冒险就到此为止、就该回去过上虽显落寞却丰衣足食的安稳人生？所幸 Sangaile 人如其名有“无穷的力量”、一念之间回头面对画下无憾句点，这面对的灵感也许来自她妈妈：
曾经接受过长年芭蕾舞者训练、但练到一半黯然放弃的妈妈，如今虽然是立陶宛首都中产阶级过著好生活、但对于那放弃的过去仍慨叹想像：“我们苦练一生多少伤痛与汗泪、就是为了那上台的一瞬间、腾空挑起交出自己给人举起、仿佛天地已无重量达到了圆满”，全片一直满怀愁绪蠢动不安的混音背景、终于归向芭蕾音乐《吉赛儿》的均衡和谐。倾听己心直视自我的纯粹人生，必须放下自我交给未知做出信仰跃！经过最后连番挑战恐惧的苦行登高，Sangaile 17 岁暑假的成年礼正式完成，脱胎换骨的她终于心体通畅拥抱飞行人生。
“感谢我这一生有了妳”，是一场远超女同恋爱的人生启迪，多年后再见即使火花消退激情已不再，但妳的印记已根植于我一辈子！这是属于出世少女 Sangaile 的超凡蜕变、倒是邻家少女 Auste虽欣慰祝福却难掩落寞了... 话说少年夏天不就这样吗？你我相识一场激情一夏、彼此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曾经的浓郁甜腻已默默升华。本片若当爱情片看有些许惆怅、若当成长片看则醍醐灌顶、若当立陶宛正妹与立陶宛美景的旅游片看则美不胜收！在这“买爆立陶宛”的2021夏天是否也能“看遍立陶宛电影”呢？在此推荐这部《恋恋飞翔》、也请大家分享你看过的立陶宛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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