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游戏想要改编成电影时,多少都会有剧情太过跳跃或突兀的状况。
毕竟在游戏中会以玩家游玩(解谜)的角度来设计游戏内容,当转化为
电影时这部份多半会被修改,谜题转为剧情但过程被简略之后,难免会有
这样的现象。早期的恶灵古堡或沉默之丘等等都是。
不过大致来说,改编得还是很不错。
游戏里以方芮欣为主,身边的角色都是方芮欣所见所想的世界为全部的
架构,包括受难者、家人,都是方芮欣亲自见到、接触的人。但电影里不
同,电影的角度是大局角度,读书会的人没有和方芮欣接触但也出现在电
影里,使得故事的全貌更加丰富。
电影里的方芮欣与游戏相同,常常在不同的地方突然醒来,在游戏里最
后的章节会遇到自己的破碎灵体,互相征询彼此的记忆真实度。
电影副标题也这样写的,“你是忘记了,还是害怕想起来”。电影跟游
戏里的完美结局都是一样的,选了最对最真实的方向,让灵魂重新整合然
后离开轮回。例如方芮欣一开始被无脸女学生追,之后她不断多次轮回之
间,发现自己在用无脸女学生的角度在看被追逐的过去的她,接着又用第
三者的角度看到无脸女学生在追逐以前的她,一直退一直退。每一个角度
都是她,用不同的心态看着自己的所有变化。但也可以知道,最开始的方
芮欣,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被无脸人追,里面的每个她,都活在不同
程度的恐惧。
游戏里的最后章节也是如此,在带着破碎灵体走向轮回末期的路上,不
断看到自己先前的残影,例如对空无一物的走廊说前面有个布袋戏舞台。
方芮欣的状况如此凄惨。
游戏中,玩家操控的方芮欣是个遗忘一切的游魂,藉著回想痛苦的过程
慢慢组合自己。然后路上再遇到自己的投影,找回自己与投影相合的频率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把自己重新建立回来,然后再持续找下一个投
影。游戏中有几个很特殊的角度,是灵体互换,有些房间要交换身份去解
除障碍才能通过。而内涵上两个身份的交助也是一个找回同样频率的过程
,正确的记忆要找回来得脱离自己的思考困境,我是你你是我,离开单方
面的恐惧便能跨越障碍,才能离开这个迷团。模糊的灵体不是比较厉害的
全局者,它也只是玩家的另一个视角,组合程度不同的方芮欣,但只要一
个选择错误,不论是50%的方芮欣还是90%的方芮欣,都会因为那些无法跨
越的痛苦(游戏选错答案的自我隐瞒或电影中被鬼警同化成稻草人)而落
入不同进度的轮回。
电影没有解谜,直接化为对白告诉观众许多事。方芮欣挑明了说“我好
像来过这里好多次”,不过电影当然只会看到一次。而每一次都会遇上不
同进度的方芮欣,例如一开始被追的那里、或成为追人的那个、或旁观的
那个,或跳到另一个场景、或者去当告密者、或者去和张老师约会。在游
戏中,这些不同地方的记忆,有着各种不同的恐惧或偏见,偏见或恐惧造
成记忆中的盲点或断点(忘记了或害怕想起来),让每个时期的方芮欣成
为不同的个体。游戏中,借由取得三个信物,纸飞机、玉配、辅导纪录,
三个信物标示三个心情阶段,把方芮欣的师生恋悲剧的动机整合起来,在
电影中则借由不同角色的牵引,把方芮欣的故事用比较客观的方式演译。
以及游戏中借由自我问答的方式找回记忆完整性,电影中藉著对亡者的忏
悔寻得慰藉并找到解脱的勇气。
在威权的氛围下,成为一个又一个的心里的自我审查,恐惧成为习惯,
记忆变得破碎不全,人的心思就像盲目的鬼魂困在很小的活动空间,跨不
出那些看不到的设限。自由如此不容易,不自由成为生活里的习惯时,不
会觉得自己哪里不自由,只有说不出来的不快乐,不知何谓完整的破碎的
灵魂残块。
致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