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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影片名称 : 魔力女声 Teen Spirit
2.观影时间 : 04/19
3.观影地点 : 喜乐时代南港
4.观影方式 : 自行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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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为 Fred Berger制作,这会是下一部《乐来越爱你》吗?也许想太多。《魔力女声》这位 Violet 并不是什么前进好莱坞冲大事业圆星梦的美国人,她只是来自波兰乡间的小农民,从波兰跟着移民潮来到英国而已。波兰移民英国的历史由二战开始,移民人口真正大幅成长在 2004 年欧盟东扩,英国开放波兰移民不设限,其他与英国关系较浅的东欧国家也跟进(波兰自己 2007 经济起飞后趋缓);无独有偶,也在 2004 年英国 X-Factor 开播,开启了英国(以及整个欧洲乃至全球包括中国台湾)的达人选秀时代,给平日埋藏在英国各角落的苦闷平民一个被看见的希望。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kA6DpQEKTU
背景:移民好声音
我在 2008-2011看惯 X-Factor 与其他选秀节目,这些节目会猎到奇才打造成为新明星,但这也只是其中一环而已,更重要也更普遍的意义则是“被看见”。看看节目上许多人,各自都有其一套耕耘的事物与喜爱的风格,也各自感谢这个机会上台表现,有人精致有人热情有人炫目有人杰出,就算表现了一分钟被按下台也是个热血的家庭时刻。他们平日过什么生活我们不知,可能家家有本难唸经跟我们一样苦闷?这里有个平台给他发个声、让他的小镇家人们看见“妈,我上电视了”、也让电视机前的其他平民看见了他的存在,这比什么拿大奖签合约闯荡星路还令人欣慰多了。
《魔力女声》显然以这 2004 年现象为灵感创作了故事,有 2004 后来的波兰家庭、有 2001 年开始的 iPod 、有仿 2004 年 X-Factor 的虚构选秀节目 Teen Spirit、也有克罗地亚人代言欧盟东扩移民潮的其他国家。而怀特岛嘛,尽管此片把怀特岛描绘成了一个东欧移民打工的小联合国,但现实中的怀特岛并不是什么移民大本营。还不如说,怀特岛更像是个“移民前哨站”的地理譬喻,犹如北非移民前进欧洲的西西里岛、犹如叙利亚移民前进英国的法兰西岛,人们脱困脱贫或逃离战乱灾难(波兰是没那么严重啦),就停在这个边缘前哨蛰伏沈潜、等待着看不见的希望。
那希望,又是什么呢?我觉得这是此片有意思的地方,也是主角的迷惘。和《乐来越爱你》与《曼哈顿恋习曲》在梦想道路上的挫折与奋起不同,此片一开始就没有梦想道路,都在摸索;和《摇滚青春恋习曲》与《伦敦呼叫》在贫穷困境中圆个翻身之梦不同,此片其实生活某种程度已在正轨上虽然有点不上不下;比较像的可能是《恋夏小情歌》,唱歌是要倾听自我心境探索自我处境的,一切仍在迷惘中。而谱写此片故事的除了移民第三代的编导 Max Minghella之外,还有单亲劳工家庭出身的《舞动人生》Jamie Bell,他们笔下的角色处境仿佛处处投射著自己的经验和关注。
Elle Fanning - Wildflower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dkpFz3B1YU
故事:少年的探索
这部《魔力女声》的女主角 Violet ,她过去在波兰过著日复一日的农牧生活,天地茫茫只有牛马为友,但只要开个 iPod 就能神游物外纵横古今(感谢 iPod 给 21 世纪苦闷的大众为灰色生活增添色彩,虽然有时不免忽略了眼前的其他色彩);她现在移民怀特岛打工端盘当小妹,学校没啥朋友、家里妈妈不懂、酒吧又只有一堆大叔,唯有登台唱歌让她超越斯时斯地爬梳苦闷勾勒理想,不敢奢求有一天会被人听见。这一天,就有个大叔听见了;有一天,妈妈终究也会听见;甚至也说不定有一天,这世界其他苦闷的人也会听见。
综观 Violet 的历程,她其实一直都没有一个全盘长远的目标,一直都只有眼前一步的模糊方向。大叔说她该唱,她半信半疑;同学参加 Teen Spirit,她姑且一试;训练有各种舞功唱功,她从头练起;居然要带监护人,她临时找一个;初试唱她不熟门路也没计画,只能做自己唱自己心情;地方赛落得第二她无计划也无准备,只有默默收拾心情。这一切,她都是且战且走,都只是眼前有一步挑战、她努力把这一步做好就好了;至于为什么唱歌、在歌唱路上有什么梦想,都很模糊,只有在歌唱中一次次摸索。
电影分两半,前半的怀特岛时期是萌芽与探索,后半的伦敦时期则是迷惘与试炼。得到了一个登上伦敦舞台的机会、大好星路前途就在眼前、你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地方少年来到帝国大都住进大饭店,见过世面的长辈最先叮咛“别动迷你吧”,也不是说迷你吧太贵或浪费,而是进了花花世界可别失了心。诱你失心的竞技场,是灯红酒绿俊男美女的舞会,还有个酒色财气的上届冠军前来魅惑示范,仿佛我只要歌唱得好得了冠军有一天这都是我的;诱你失心的鸿门宴,是幕后女王 Jules的赛前邀约:妳唱歌唱到了大赛,不就是要当明星?咱们就直接合作闯荡星路吧!
Owl City & Carly Rae Jepsen - Good Tim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7HmzwI67ec
Elle Fanning, Teen Spirit Finalists - Good Tim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6hpA2djQVxU
影音:紫罗兰迷惘
电影两半,以两次歌唱竞赛作结,以两首竞赛曲划下心境的注脚。第一首,针对的是对母亲的怨怼,父母曾有多少苦衷自己不知,只知母亲管不住自己毁了本来丰衣足食家庭美满的好生活,也造成了孩子跟着母亲刻苦的一路规训禁锢,这种歌这种恨,爬梳多少还是要狠狠唱出才是个总结,也才是和解的开始。第二首,针对的是一路支持自己的大叔 Vlad ,说 Vlad 只是无条件支持小妹让她发光,还不如说他曾经璀璨如今失败的人生投射在 Violet 身上渴望看她圆自己的梦,简直就当自己女儿在养在教在规训,却忘记了“只要搭趟 Eurostar ”自己的女儿其实就在不远处。
本片这整个故事,若要看“一圆星梦”的过程,其实就一路扶摇直上并不复杂;它的故事更像是以 Violet 为核心看一个少年迷惘的 "teen spirit",而它的主题也不新鲜,不外是少年苦闷、少年唱歌、少年喜悦、少年艳羡... 最核心的,还是少年的爱,而在此片这“爱”非关同侪或情人,而是关于母亲与宛若父亲的 Vlad 。而本片说故事的方式,直白说的少、深入讨论更少,却是直接相处的多、表面经验观察更多。少年本就迷惘、电影也跟着模糊,所有说不清的事、谈不清的情、看不清的心,就都戴上耳机打开 iPod 任音乐带我连结过去现在他方眼前,试着串起意识来。
于是我很欣赏导演 Max Minghella独特的“音乐录影带”风格,竟然用音乐录影带一支支地如意识流般,浮光掠影地爬梳 Violet 的小小脑袋,点到了好多背景故事与情感关系,却通通只给观众留下印象而不说破。我认为这是拍 "Teen Spirit"很切题的取向,毕竟少年嘛,面对我们成人的讨论诘问总是说不清楚,就算能说清楚也总是冷冷瞪一眼不多说,就算与你交心也往往懒得废话只给你听耳机,或是分享他的素描本与剪贴簿。听觉上,这是 iPod 时代以音乐面对当下以歌会友,视觉上,这则是从过去 Flickr 到现在 Instagram分享生活表达自我,充满紫罗兰的粉色迷濛。
Calum - Dancing On My Ow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31tGyBJhRY
Elle Fanning - Dancing on My Ow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PHsPkRIRs
少年,亲情与独立
歌唱这条路,可以是自我表达与探索、也可以是自我耕耘往上爬,可以是分享经验彼此倾听、也可以是精彩表演博君一欢。这些取向都很不错、也都是歌唱的风景、在这如 X-Factor 的 Teen Spirit选秀大赛也一样通通都有,就看每一个人如何选择他所要的道路了。本片的伦敦大决赛一群参赛者一堆不同表演,让导演拍起来都比较像是“精彩表演博君一欢”,其背后“自我耕耘向上爬”的动机有多强我们不好说,我们只知道 Jules能够来提出合约签下 Violet ,一定也还有很多乐坛教父教母会去签下其他人。众多少年们,在这迷惘的星海能坚守自己唱歌的初衷吗?
至少 Violet 是可以的,也不是说什么先签坏约还是后签好约、或是先签有保证没签没希望等问题。从两次竞赛的歌曲选择、以及导演拍这竞赛现场如胶卷般飞来的回忆,我们都知道“唱歌”要解的是 Violet 的少年苦闷与迷惘,针对的主要还是她最爱的两个人。这一回,我们一起闯荡伦敦的歌唱路管他签到什么约,我绝不要把你抛下自己走、也绝不要你的执念禁锢我,"Don't Kill My Vibe",就让如父亲拉拔女儿的这一遭永保美好吧,你的位置在你真女儿那一边,彼此祝福走向下一篇章吧。这样“打从心底唱出”才真正有爆发力甚至有魔力,自能感动人心拿冠军。
"Teen Spirit" 这部少年片,有少年明星 Elle Fanning 演技新高、有少年主角 Violet 以歌思量、有青年演员却是新手导演的 Max Minghella说他少年风格的故事,这里有 iPod 的少年听觉人生、有 Instagram的少年视觉经验,而最终少年都是渴望长大,渴望加入那神秘的大人世界、更渴望了解那自己又爱又恨的大人心灵。这不是部清楚的故事、也不是个传统的好片,但编导演出、美术配色、选曲编曲、乃至音乐录影带风格,扎实地火力集中说了个简单小故事,除了 Elle Fanning 粉必看外,也推荐或多或少仍保一点少年心性的观众们欣赏,至少我是有被深深震撼到的。
Sigrid - Don't Kill My Vib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zonQoON9eo
Elle Fanning - Don't Kill My Vib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Sb9cbSVuq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