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我爱爱爱你 M

楼主: mysmalllamb (小羊)   2017-12-28 17:37:10
此片片名《我爱爱爱你》表面看起来有点无厘头,其实恐怕是在描摹口吃者说爱的结巴,电影的中文翻译字幕也常常用这种翻法描摹口吃者的言语。中文片名谈“口吃”,法文片名则谈本片另一个课题“文盲”,这单一字母片名 "M"不但构成男主角的名字 Mo ,也构成他自我认同的最基本字汇 "mon nom",一不小心写错就是人生处处碰壁的 "non",但写对了才知这一切人生困厄都要回归 "mom"。
这是法国青年女演员 Sara Forestier 的个人作品,基于她自己交过一位文盲男朋友的经验,在初出道与大导演柯西胥合作时谈起这题材,受到柯西胥的鼓励与指导后花了几年自编自导自演成为此片。看她第一次导演的风格,实在不得不联想到柯西胥从生活对话小节中把情绪做到爆炸的烈爱风格,譬如四年前的《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这部《我爱爱爱你》一样是很平凡的女学生,很卑微的小生活,很痛苦的家庭与社会挣扎,但看见了对的人眼睛亮了身心都开了,就算阶级人格等特质都与我天差地远,也绝对撕心裂肺狠狠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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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竟是 Forestier学生时代的经验,现在人都 30 岁了来演高中生竟也不违和,把男主角也蓄个大胡子把年龄拉齐便是 XD 这故事是口吃少女与文盲男孩的相遇,女的是高中准备考大学的文学高材生但口吃,男的是行走江湖豪爽血性的玩命车手。女孩初登场,一场口吃者的互助分享会,人人或克服口吃或适应口吃或大方拥抱口吃就是人生一部分,都花了许多工夫将那人生困境做得更圆满,但显然我们的口吃女主角 Lila 还完全做不到这点,仍一语不发。拜托 BAC会考在即要口试,妳真的打死不说吗?
男女主角初相遇,就考验 Forestier十几年前师承柯西胥而今单飞多年的功力了,一个公共汽车站牌前的简单问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想开口的人怯生生动笔,不想读字的人一百个不愿却也看见了对方的不愿,一种惺惺相惜的火花就在眼神手指身体颤抖等细节间油然而生。流氓男孩 Mo 竟然留下了细腻的马卡龙既做谢礼又表善意,转头听到高中少年霸凌女孩,一种救不到自己也要救对方的英雄情怀投射出来:这女孩我罩定了!不是帮她打跑坏男孩,而是细心抚慰她勇敢说出来,因为我这个读不进去写不出来的文盲什么都懂!
男女主角初约会,我们很快知道“口吃”的后天成因有多严重。口吃少女 Lila 并不是讲不出话,只是没有超强烈的信任之前她打死不讲,于是我们看她在课堂总是一语不发只能让同学当传声筒,但在家里要管教起妹妹来其实讲话流利也没输给一般人多少。而今一个陌生男子 Mo 要打开她的嘴,就得打开她的心,没有极大包容与极深耐心和极温柔的细心,口吃女孩的绝望倔强绝不输给流氓男孩的愤怒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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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次磨合,恋情看似顺利发展,打开口吃女孩心扉的真命天子终于降临!信任与包容的确重要,口吃者或先天或后天在成长对话当中开始比别人慢了一步,这个社会若无情不愿等待,若对拉慢脚步的人感到厌烦动念抛弃,只会让口吃者愈发畏缩进入恶性循环。 Mo 在他的市郊荒地的废巴士小窝里,打造了一个耐心包容的净土,我煮饭做马卡龙,看妳读书听妳说话。但包容男孩无法自我包容的还是文盲现实,只能一路伪装死不愿说,直到 Lila 居然把顽皮小妹带来要 Mo 一起陪她做功课,才真正爆发,被血淋淋拔牙才知天高地厚!Forestier 电影血腥惊悚没在怕 XD
Forestier 电影呈现出的那执念压抑与爆发,就从这个“隐瞒”开始如泄洪般流露出来,比起开门师父柯西胥不遑多让。我们开始进入男女主角各自的家里看见他们的生活背景,在 Mo 这边先是一路耍神秘,让 Mo 每次玩命赛车赚到了钱都拿给一个神秘年轻女子,仿佛暗示他在养前妻与孩子似地,后来才慢慢让观众知道这可能是姊姊,姊姊家里则还有更神秘绝不露面 Mo 也打死不想见的妈妈。这个家,是 Mo 一场场尬车的动力,却是他每到门前就整个火起来交了钱速速离去的阴影。有了口吃 Lila 的家庭背景作为对照组,我们可以从文盲 Mo 的家庭背景中找出什么轨迹吗?
电影同样看进 Lila 的家,法国典型的战间期社会住宅,底层能够有房住衣食无虞是福利,但外表堂皇有序里面一户户却都是庸碌无奈。这个家庭的问题还算简单,不外就是父亲(《四百击》尚皮耶里奥!)的压迫让 Lila 自童年起慢慢开始恐惧而口吃,口吃又恐惧,这样恶性循环长到大;这父职失守的另一面则是养出叛逆脱序的二女儿 Soraya ,那可是典型父母不教养只会无效管训造成的野孩子极致,头蝨九成也是爸爸传染的却死不承认,失父的 Soraya 能够遇到陪读功课的 Mo 就算被拔一牙就算笑他文盲,这从未尝过的父亲形象也令她深深眷恋不愿放手,搞一团乱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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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过了父亲威权逼出大女儿口吃,以及父亲未能陪伴基础教育而致二女儿的识字问题,终于要回头谈文盲男孩 Mo ,他产生阴影拒斥一生,最终要面对的还是那自首字尾都是 "m"的母亲。难怪此片叫作 "M",难怪 Mo & Soraya伴读家教学写字谈来写去都是 "m",他自己一个人感叹不识字发疯地学写的也是 "m"。
怀念著男孩大器时光的大胆建议,电影真让 PAC 会考的口试老师脱光光,Lila 真正踏出了口吃恐惧从头做起,这世界也不是那么冰冷残酷仍会有人耐心等你。强壮的女孩当然回头重拉低潮的男孩一把,鼓起勇气面对千呼万唤的妈妈“见见我女友”,压抑整片的 Lila 终于能露出第一个相信世界的天真笑容。有时,爱情电影不需甜蜜的拥吻或火热的拥抱,只要为孤寂心灵压抑一整片后终于找到一个出口,那光芒就已疗愈一切。
这部 Forestier的导演处女作,如同柯西胥写实压抑却又比柯更会累积爆发,虽然好像也没什么影评这样连结两位导演,我个人就自己就把他们两归类为一种“法式底层日常挥洒烈爱”的写实风吧!此片场景发型服装等设计选用充分表现我们一般看法片较少见的底层生活轨迹,日常做家事写功课提包包走路等身段充满底层无奈的包袱,日常的对话既然有主角是口吃那就别怕囉唆可以一再犹豫讲错慢慢重来拖个戏,用到没口吃的男主角身上让他一次次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无语问苍天更是令人痛彻心扉。
这种电影偶尔看一次是酣畅淋漓,一周内若看两部则可能沈重了点,而既然现在是年底圣诞跨年的欢乐季节,不妨来跟着两位主角来体验一场撕心裂肺的法式底层之爱,然后换口味看场《歌喉赞 3》或《大娱乐家》恢复好心情。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jrYvWSQ5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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