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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离家记》通篇讲的其实没什么,但看完后又会觉得它有些什么在里头,而那个“什
么”该由观众自己去解读吸收,就像剧中女主角玛娜娜,没来由的突然决定离开她的丈夫
、她的小孩还有她的父母,抛弃本来早已习惯的生活,不顾他人反对的搬到其他地方,自
己找间公寓展开新生活,完全没理由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争吵,连丈夫曾经出轨偷吃还搞
出人命来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以说玛娜娜完全没有任何会让她有离开一切的触发点,但
随着剧情发展,又会觉得似乎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与佩服其付诸行动的果断,很多事情总是
长年累积起来一口气爆发的,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无所谓的事,可对玛娜娜来说却可能足
以让她崩溃。
担任教师的玛娜娜,和丈夫索索育有一子拉夏以及一女妮诺,看着妮诺刚嫁给法侯,天天
在家上演恩爱戏码,两人不免开始担心成天与电脑为伍、又不愿出门找工作的重度宅男儿
子拉夏,同时他们又和父母同住,一间小小的公寓挤了三代共七个人,常常因为彼此生活
习惯不同而动肝火,玛娜娜更是常常被母亲拉玛拉连珠炮般的碎念攻击,让她在这个家里
压力越来越大,疲倦感越来越强,笑容渐渐地少了。
在即将满52岁的前几日,拉玛拉开始担忧起宴会菜色,索索开始电话邀约亲友相聚庆贺,
认为这样的日子就该庆祝,完全不管当事人玛娜娜的意见,执意的去做他们想做的事,也
许在他们的认知里,就是要弄个聚餐把场面弄得热闹,才会让他们有面子、让别人认为他
们一家人如此相亲相爱,只是这样却反而让玛娜娜再次陷入焦躁,想离开这里的感觉越来
越强烈,一整个晚上直到亲友离开,她才出来收拾餐桌,却反被索索抱怨“她让他丢脸”
。某日她在课堂过后,将缺课长达一个月的女学生留下,询问下才得知原来女学生上学期
悄悄结了婚,最近则又悄悄离了婚,女学生在发现自己和对方无法和睦相处后,毅然决然
地选择离开,无形中给了玛娜娜离开的决心。
“如果不想要,就要明确拒绝,不要一副还在犹豫的样子。”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玛娜娜正式搬了出去,让全家人错愕不已,眼看谁劝都无用,他们只
好找来玛娜娜的弟弟雷佐帮忙,希望能靠着手足之情唤回玛娜娜,至少也该让他们知道玛
娜娜之所以想离开的原因,可是她认为没必要说,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她的离开是必须
的。而在后面几个日子,玛娜娜依旧时常关心着妮诺和拉夏,代表她还是爱着她的家人,
只是无法继续待下去,再独自生活的这些日子里,她参加了同学会,意外地得知了索索曾
经出轨,还和外遇对象生了小孩,而且已经十二岁了,让玛娜娜震惊不已,她乔装成瓦斯
公司的人,跑到了对方家里,看见了那名女子以及胖到不行的儿子,本来以为她会不会上
前殴打他们,结果没有,在已经“离开”的玛娜娜心里来说,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若去执著并且去撕开索索的过去,可能只会换来别人认为她有事、她来乱的观感吧。
电影的最后,索索来到了玛娜娜的新住所,和她畅聊了一整晚,要她回去的念头仍有,只
是没有开始那样强烈,我自己是觉得这场分开,不只玛娜娜重新展开了生活、也是索索、
妮诺和拉夏、拉玛拉夫妻的重头开始,正因为过去的理所当然,才没有把彼此的羁绊当作
该珍惜的事物,直到玛娜娜主动斩断了,才逐渐意识到原来他们有多依赖她,不能说全部
生活都因她而转,可至少有某些确实是有了她才得以运行的。玛娜娜没有提起外遇的事情
,索索也没有主动承认,像是有种默契选择不说,就这样一起在外面等著出租车,会不会
哪天他们又继续一起生活?不知道。不把话说开,应是她心底认为还有机会吧,但一旦戳
破了就真的无法继续下去了。
《老娘离家记》最令人尴尬不已的桥段,便是众亲戚因为玛娜娜离开而齐聚在家中的那里
,所有亲戚纷纷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并给出了不同意见,但讲著讲著却变成了在争执男人
和女人的问题,把重点完全转移,虽说并不是无法谈论到男女议题,不过此刻重点明明不
是这个,却突兀的用这场争吵掩盖过了真正想说的,不免觉得可惜,毕竟全片剧情几乎没
有说到问题点,而是用着极其暧昧的方式让观众自行解读,那场争吵的几分钟戏码其实会
是最好的时机,替观众稍微解释这部电影的核心话题,可以尽力避免观众认为这是部没有
什么太大重点的剧情长片。
今年台北电影节看了十部不到,真的是近年来最低,心里总是有些感慨,并非是自己看电
影的心没有了,而是好像当生活真的难与兴趣相互平衡,看电影总是花钱,尤其台湾影展
几乎每两三个月就一个,平常每周就已经会烧掉至少千元,每到影展至少两三倍起跳,某
次金马影展我甚至买到了四千元...,当时都觉得我疯了,可现在换了工作,时间无法再
被自己掌握,才突然觉得好怀念那被四千元买下的电影时光,每次走进戏院都觉得不要工
作该有多好,但不工作哪来钱看电影,非常矛盾。又没有大咖和知名到能靠写字维生,我
自己知道我写的文字非常浅,无法和那些知名影评相提并论,有时写着写着不免悲从中来
,不时问著自己“还要写多久?”,然后隔天继续掏钱买电影票入场,这次台北电影节结
束,心里感触更加强烈,会不会有朝一日电影真的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