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报风云》(A Most Wanted Man) - 何谓“更安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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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风云》大概永远会以“菲力普西蒙霍夫曼遗作”这个称号被记得。看这部
片实在很难摆脱掉霍夫曼已经不在人世的阴影。看完本片，只觉得更想念这位伟
大演员了。
《谍报风云》是根据John le Carre于2008年出版的小说改编，在谍报片的光谱
中比较偏向《谍影行动》(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而非007那类的。
Gunther（菲力普西蒙霍夫曼）负责带领一组间谍，在德国汉堡市收集反恐情报
。有天，一名来自车臣的嫌疑人物Issa（Grigoriy Dobrygin）入境德国，委托
人权律师Annabel（瑞秋麦亚当斯）协助他向银行家（威廉达佛）取回家族遗产
，Gunther想先摸清状况与底细再决定下一步，并希望利用这机会抓到更重要的
背后操盘者，然而他的上司可不这么想，美国CIA派来的探员Martha（罗苹莱特
）的立场则难以看穿。
全球大多数国家设立的情报机构，成立宗旨多多少少都与“让国民更安全”有关
，都想建构一个如片中人所言的"safer place"。这当然是个无异议的目标，但
该怎么做，就有得吵了。即使在“好人”群里，大家也各自有道德指南针，每个
人指的方向都不同。
Gunther想做的是控制大咖、找到大尾线民，掌握恐怖组织里的情报。若任意逮
捕中咖或大咖，就等于让一条路又断了线。何况，这其中可能还有无辜者（他认
为Issa就很可能是）。Gunther明白当今体制的问题，他留在体制内，希望尽其
所能做出最好的决定、弥补体制的问题，但他并非时时能做到，甚至因此得罪上
司。毕竟在现今的反恐紧张心态下，人们对安全有着极度渴望，情报单位当然也
不想冒任何风险，但这种背景压力下，难免造成某些人权的牺牲，因为有些人打
从一开始就被当成有罪之人，一旦被如此设定，几乎就注定了其后无力回天。
Gunther不认同那样的手段，他一心想做“对”的事，但心中隐隐明白，这一切
努力恐怕终究没什么用，因此他一边尽力、另一边则沉迷于菸酒。他的助手、或
可称为"work wife"的Irna，常常用望着绝症病患的眼神看Gunther，仿佛知道这
人早已没救，她对他又怜惜又心疼，但也只能放手让他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CIA的Martha，两度与Gunther私下会面，两人各选了一次见面处，成为强烈对比
。前者选的地方居高临下、视野开阔、高档、摩登而冷酷；后者则在昏暗的小酒
吧里，而且还因想热心助人而意外卷入一场肢体冲突。这完全反映两人的个性差
异，Martha精明干练的态度外显而抢眼，但难以解读她的真正想法，Gunther则
生性低调、一点也不起眼，甚至早已选择以修行的态度过日子，但内心却有一股
对追求正义的热情。
看着饰演Gunther的霍夫曼，其实很令人心痛。他看起来非常不健康，苍老、疲
惫、脸色惨白、身躯臃肿。或许Gunther背负了太多秘密、不能说的交换与牺牲
、一个个为自己而死的线人或下属、可能还不知背过多少黑锅。他的脑袋依旧灵
光，但却极为沧桑，仿佛下一秒就可能病倒。这角色与演员本人后来命运的连结
，让我难过又不舍，简直就像霍夫曼将他人生中最后时光的种种感受，完全投注
在无力而苍老的Gunther身上了。《谍报风云》片尾的安排，宛如霍夫曼这位演
员在跟观众说再见，这是个漂亮的退场，却也令我心中充满遗憾。
片中其他演员的表现都不错，唯独瑞秋麦亚当斯的选角有点问题、飘忽不定的德
国口音令人出戏、导演也太用心强调她的美貌。她给人的感觉是天真到令人担心
，这样的人竟然是人权律师，让我怀疑她过去能撑过多少案子。连她带着委托人
逃出城时，委托人已经刮胡变装，她却还是甩著耀眼而引人注目的一头飘逸金色
长卷发，我真不敢相信这位人权律师的警觉性仅仅如此。此外，Daniel Bruhl的
戏份实在太少了，很可惜。
《谍报风云》 原著作者是在小布什八年任期的最后一年出版此书，我想他对后
911时代，美国与盟国的反恐手段以及几乎先默认人人有罪的做法，颇不认同。
到底安全是什么？该怎么做才会安全？值得附初什么样的代价？我没有答案，但
我知道片中的Issa一点也不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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