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天堂快感》(Heaven Knows What) - 在嗨与空虚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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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街头毒瘾人生的这部《超天堂快感》，最妙的事蹟是这样的：饰演女主角
的Arielle Holmes，本身就是海洛英成瘾者。导演兄弟档Ben与Joshua Safdie
中的Joshua，在纽约Diamond District认识了无家可归的Holmes，鼓励她将过
去的荒唐岁月写成回忆录（好奇一个游民要怎么写作吗？她是在苹果电脑门市
写的），其后由Ronald Bronstein与Joshua Safdie改编成电影，让Holmes担
任女主角，扮演小说化之后的自己。
几近无家可归、有重度毒瘾的Harley（Arielle Holmes），与男友Ilya（
Caleb Landry Jones）有着极具毁灭性的关系。《超天堂快感》以这两人的分
分合合为主轴，让观众一窥他们所属的这小群同类，平日的生活样貌。
这些人的全部家当，通常全塞在一个袋子里，随时可背着走，随时都是一个孤
寂的流浪汉，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在哪。这些是一群无望的人，走上一条孤独
又没有出口的旅程。
他们往往吸了毒后就像一群成人婴儿，情绪起伏不定，行为无法预测，做决定
只顾眼前，生活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虽然Harley自认无法忍受“重复”，她
追寻的不是一般人的稳定生活，可是从全局来看，街头吸毒人生本身就是一种
地狱里的无间轮回与重复。乞讨要钱、偷东西、找地方住、买药、嗑药、进入
极乐、重回地狱、乞讨要钱......说穿了这些一样很重复，只是在吸毒的那瞬
间可以暂时逃避罢了。
Harley与Ilya的爱情也像吸了海洛英一样，起伏与感受都特别强烈深刻，不稳
定，又像瘾头一样戒不掉，总是在分分合合的恶性循环里，非要纠缠到你死我
活才可能停歇。电影一开始的画面，两人爱得浓烈。其后经历一堆起伏，到了
片尾遇上人生重击的Harley，心里有数，他们这样的伴侣，终究会遇上这样一
天，不管确切原因是什么。此时画面切向片尾字幕，一切回到原点，只是更加
空虚了，令人不胜唏嘘。
《超天堂快感》的摄影极为精彩，例如女主角割腕获救后在医院的一镜到底画
面，令人屏息且难忘。不和谐的配乐彰显了不安与心理冲突，与剧情搭配恰到
好处。演员里面，除了饰演Harley男友Ilya的演员Caleb Landry Jones是专业
演员以外（他最近的其他作品是《真爱慢熟中》(Queen & Country)），其他
演员大多都是素人演员，增添更多街头生活的真实感。
《超天堂快感》的内容黑暗，令人沮丧，不是大多数观众会想看的电影，但它
最特别、最突出的一点，是本片并非从外界／中产阶级眼光来观察这个世界，
而是在这街头小世界里头观看。我很庆幸我只需用双眼去试图体会这种赤贫、
被毒瘾控制的生活，而不用亲身体验。电影中这些人活动范围就在纽约Upper
West Side，但他们的生活是我们平日在街上遇到也会撇头不看、视而不见的
，观赏《超天堂快感》或许是最有可能理解他们处境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