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金马看到萧菊贞导演新作《我们这样拍电影》,便开心地买了票。到现场才知道是
这部片是萧导演因釜山影展20周年特别企划“纪录片系列专题—亚洲电影的力量”而开始
拍摄的一部纪录片(应釜山主办单位的要求,导演以2000至2015的台湾电影为题,拍摄一
部50分钟的纪录片,定名为“FaceTaiwan”。金马放映的版本则是两个小时,更丰富全面
的版本)。
我没有看过萧导演多年前拍的那部谈台湾新电影的《白鸽计画》,反而是看过去年从外国
角度看新电影的《光阴的故事》。原本想像《我们这样拍电影》大概会是类似《光阴的故
事》那样,对资深影迷来说很过瘾,对年轻(指自己)影迷来说有点隔的作品。可结果并
不如我所想像。
《我们这样拍电影》并不聚焦在“台湾新电影”,而是从许多面向去观察讨论当代台湾电
影工作者。从2001年台湾电影的低谷(虽然国际上因着杨德昌和李安,而被注意到,但从
拍片的数量与实际票房论,无疑是低谷)到2008年戏剧性的复兴(魏德圣《海角七号》、
林书宇《九降风》、杨雅喆《囧男孩》、钟孟宏《停车》推出他们的第一部作品,形成一
个特殊气象),从现象、票房、题材、市场、技术、资金到类型,萧导演呈现了这十五年
台湾电影的风云变化。
透过电影人的现身说法,我们感受到在台湾拍电影在技术、资金、市场与制度等方面的困
难(所以的先天条件不好),却也更强烈感受到台湾电影人的毅力。从访谈中却也感受到
,原本不想要当作重点的“台湾新电影”仍是无可回避的问题。
新一代的导演也许不像“台湾新电影”的导演在形式上求新求变,更注重说一个好故事,
甚至不排斥类型片,更重视观众和市场反映,但像陈玉勋导演说大家“都已被灌顶”。像
是对台湾题材的关注与挖掘,追求思想与意图的独立自立等等,关注“人”、关注“土地
”、关注“社会”、关注“历史”、关注“台湾”。
随着中国大陆的经济起飞,电影市场壮大,今日台湾导演有更多筹募资金的机会,却也有
许多顾虑。资金与市场的压力,使台湾电影人必须在每一次拍片前先想清楚:要不要跟对
岸合作、怎么拍才能打进大陆市场等问题(或者干脆“做自己”放弃大陆市场)。这就像
郑有杰导演的短片所嘲讽:被绑手绑脚的拍片现场与歪曲的真实。
电影最后,以小野和他刚交出第一部剧情长片《青田街一号》的儿子李中的对话。忽然想
到台湾电影从“新电影”走到今天,也许没有什么明确的传统流传,却一直保有那分对电
影的热情与那在外人眼中过于浪漫的精神。我不晓得在世界(或东亚)其他地方如何,可
从自己的经验中,我感受到台湾的导演与电影工作者,无论被视作艺术创作的社会写实还
是商业考量较多的类型片或剧情片,都充满了热情与浪漫。
我期待这样的热情与浪漫可以继续,但更希望台湾电影能够拍得更好,被更多的人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