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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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台北电影节夺下六奖的《醉.生梦死》，果真是一部完整且杰出的作品。也不能不承
认自己目光短浅，此前看到预告时，只觉得沉重并不想看。直到它光彩得了数个奖，看了
新闻与影评，才再次对它产生兴趣。
看过张作骥《黑暗之光》、《当爱来的时候》、《暑假作业》，加上这次的《醉.生梦死
》。每次预告或简介，都觉得不会想看（因为不喜欢它的题材与悲剧性的情节），但每一
次看，都觉得很被吸引，甚至无法说自己不喜欢。因为它拍的就是台湾，就是台湾地方上
一些不被看重的人（你我身边都可能存在的那种人）。我感觉张导演一直在做的事就是：
带我们去看到原来视而不见的底层人物与世界，看他们的处境、感受、渴望与命运。
那些人、那些事，与我们很近，同时也很远，好像藏在街头巷尾，藏在夹缝之中，不曾被
人认真关注。张导演透过影像和剧情，开启我们的眼睛，带我们去看：看他们的生命，怎
么生、怎么死。
这一次张导演带来的《醉.生梦死》给我感觉似乎比《黑暗之光》、《当爱来的时候》与
《暑假作业》都更有说服力。魔幻写实的场景、非线性的叙事以及蚂蚁、老鼠、蛆、吴郭
鱼与蜘蛛等象征物的运作，都更为成熟。看的时候，虽然会意识到这些手法的运用，却不
因此出戏或感到刻意，而能达到暗示并使人思考的效果。
我特别印象深刻的是男主角老鼠拿着偷来的行车纪录器拍蚂蚁与蛆跳舞的同时，他哥哥与
仁硕在外面跳舞，表姐在里面观看的那一段。电影主要人物的关系被暧昧地串连起来，暗
示著什么、预示著什么。
电影里一再出现的生物（蚂蚁、老鼠、蛆、吴郭鱼、蜘蛛、猪头）、非生物（烈酒、火焰
）与空间（城市边陲、河岸边、菜市场、Gay吧、狭窄阴暗的巷子），反复向我们述说：
我们正在观看什么样的人。电影没有以一种表面的方式呈现，而是透过细节，把人物的生
命样貌表现出来。
到最后，有些部分“说”了，有些部分“没说”。我们跟着影片凝视几个人物的生命，仍
不知他们之后如何。电影没说，我们却感觉到它是悲剧、是没有出口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