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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闻其详/坎城影展直击(一) 真实与传奇
联合晚报╱闻天祥
第67届坎城影展由《为爱璀璨:永远的葛丽丝》揭开序幕,本片有地主国导演奥利维尔达
昂(Olivier Dahan),还有奥斯卡影后妮可基嫚(Nicole Kidman)诠释另一位奥斯卡影后葛
丽丝凯莉(Grace Kelly),再加上当年凯莉就是在坎城结识夫婿雷尼尔亲王(Rainier III)
,可说是具备了所有开幕片的有利要素,唯一欠缺的就是好电影的品质。
达昂曾以《玫瑰人生》把玛莉咏柯蒂亚(Marion Cotillard)推上奥斯卡影后宝座,这次他
不走传统传记片形式、而用一个危机变转机的关键时刻,来描述差点复出影坛的葛丽丝凯
莉何以坚定为新身份和责任承担付出的心境转折。影片不乏华丽的摄影机运动,还出现大
量脸部特写,显示导演对女主角近乎恋物的执迷,却没有相对丰富的内涵与具有说服力的
理由支撑,不仅其他角色面目模糊,理应感人的告白甚至教观众席传出爆笑,注定了劣评
收场。但这种对影片的好恶分明,也是坎城特色。
今年取材真人真事的参展电影不少。擅拍凡夫俗子的金棕榈得主麦克李(Mike Leigh)也改
弦易辙,新作《透纳先生》(暂译,Mr. Turner)便是以英国画家J.M.W. Turner(1775-18
51)后半生为题,除了画风与评价,也触及他与女管家及一名寡妇的私情。全片节奏沈缓
,以细节见长,演员虽没一个俊男美女,却个个演技精湛。在《哈利波特》饰演“虫尾”
的提摩西史派尔(Timothy Spall)担纲主角,连吭个声都有层次;饰演管家的陶乐丝艾金
森(Dorothy Atkinson)即使被皮癣和佣人衣帽遮住半张脸,仍掩不住眼神和肢体的厉害。
本片长度和风格也许令片商裹足不前,但国际影评十分捧场,满分4分,它总平均就高达
3.6分。
毛里塔尼亚导演西沙可(Abderrahmane Sissako)的《廷巴克图》(暂译,Timbuktu)也得自
真实事件的启发。影片描述一个被严厉的穆斯林律法逼管的马利城镇,既不准抽菸,也不
许唱歌,不仅男人的裤长有规定,妇女卖鱼都不可露出手臂。一个原本与世无争的男人,
因为一场争吵误杀邻人,万劫不复的却是整个家庭。影片头尾分别呈现追猎动物/逮捕人
民的意象,清楚带出导演的批判。本片虽然全以实景拍摄,音画之间却也迸出不少诗意。
久违的加拿大导演艾腾伊格言(Atom Egoyan)的《俘虏》(暂译,Captive)围绕一对女儿被
掳走的夫妻、锲而不舍的警方以及罪犯和囚犯的关系,无论错综复杂的叙事或是人对影像
的病态依赖,重现出他早期作品的知名要素。可惜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电影并不难看,但
摇摆在好莱坞式结局与作者风格间的矛盾,让很多人不买单,媒体试映后,嘘声四起。
坎城常客、土耳其导演努瑞贝其锡兰(Nuri Bilge Ceylan)的《冬眠》(暂译,Winter
Sleep)是本届片长最长、对白最多的竞赛片。三小时,几乎每场戏都是哲学或道德的漫长
辩论,真令人佩服这些喋喋不休但丝毫没让剧力松懈的演员。导演的自省,从婚姻、阶级
、人道、律法、创作,几乎无所不谈。虽然极度考验观众的耐心,但内容确实相当扎实,
鲜少看到有对人生胜利组做出如此赤裸的语言解剖的电影。
谁的片摆在锡兰后面放映,都会遭殃。坎城竟出奇招,让一部宛如短片合集的《疯狂故事
》(暂译,Wild Tales)接棒放映,果然一扫沈重。虽然也有人觉得片子份量不够,但它从
生活而来却另辟蹊径、每个尾声都出人意料的叙事手法,以及大胆尺度,确实让全场充满
笑声。
坎城目前只进行不到三分之一,鹿死谁手,还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