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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寂寞的一部电影！不是因为主角在我们面前摆出落寞
的模样，或是电影制造出疏离氛围，更因为“云端情人
”（Her）听似荒谬的故事勾起了观众的经验与感受。
主角和人工智能陷入爱河，因她喜，为她悲，我想起自
己使用电脑、网络的情形，每次打电动玩小游戏是多认
真多兴奋，尽管我知道在上头养的鱼种的菜都是虚拟的
，在萤幕前挥出的全垒打也从没越过哪道砖瓦砌成的高
墙，又或是你现在阅读的平台，说不定哪天也会如去年
相继关闭的MSN、无名小站一样拂袖而去。无疑地，我们
早已如男主角一样，将回忆和情感投注在虚拟世界里，
也因此当它们关闭消失，就像带走了某部分的我们。
电影从瓦昆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的脸部特写开
始，他面对我们，吐露动人的独白，但很快我们发现字
里行间说的不是他自己，信是替别人写的，而说话的对
象则是身旁的电脑。菲尼克斯饰演的西奥多是替人捉刀
的信件代书，不用动笔，只需口述，电脑程式会以委托
人的字迹写下一段段感人文字。整洁干净的办公室遍洒
和煦阳光，他身后还回荡著许多这样的低声细语，和他
一样从事著信件代书的工作。
西奥多替别人把心情化为文字，而他自己的心情却无处
宣泄，他忘不了青梅竹马的前妻，寂寞的他在使用了最
先进的人工智能软件，里头的女声称自己莎曼珊，“她
”聪明、幽默，贴心地替西奥多打理好一切，她如新生
儿般好奇，渴望认识这个世界，唯一的方法是透过这个
男主人。相互依赖的结果，他们坠入爱河了。故事听来
也许有些荒诞，但电影拍来却只像是相隔两地无法见面
的情人，随时随地透过通讯系统交流情感。
虚拟、云端是现代的趋势，甚至虚拟货币都成了大热门
，几十年前的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这种情况，只会将这样
的故事看作对未来的想像奇观，而“云端情人”让我们
看到私密情书可以代写，恋爱的对象可以是虚拟软件，
但我们却能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焉，原因在于现代人对科
技的依赖。但是，电影没有胶着在真实和虚拟，人性和
科技等诸多二元对立，告诉我们迷恋科技，依赖虚拟只
会带来更多空虚和寂寞；这部电影不批判说教，而是像
画面的色调一样温暖人心、充满感情，片中每个人，无
论主角配角都是这么寂寞，这么渴求情感出口，即使是
虚拟的人工智能也是如此。
所以，对象虽然是虚拟的，但投注的爱情却是真实的，
也因此西奥多虽然有了新的恋爱对象，但过去发生在他
身上的故事却重演了，莎曼珊就像从前那个依赖他的妻
子，想当然，当莎曼珊不再以他为中心，开始有了自己
的生活，他也一样难以接受。然而这段新的感情也带给
西奥多体悟与成长，最后他写信不再是为别人捉刀，而
是真切地为自己写了封信给前妻。他身旁相伴的的多年
好友同样也为人工智能软件的离开失落不已，片末他们
依靠着彼此的身体，在大楼屋顶惆怅地望着这座不夜城
，四周是这么宁静，只能听见他们的鼻息，你仿佛还能
听见他们落寞的心跳声。
“云端情人”没有鲜明的未来设定，也因此更增添了真
实的魅力。剧中人的生活和我们的有些相似，但又有些
不同，那里看来似乎更加整洁明亮，现实和虚拟的疆界
似乎更加模糊，人们更习于生活在云端，比我们更专注
于手中那一台小机器；那里虽然是车水马龙的大城市，
但每个人仿佛都像有洁癖似地不愿打扰彼此，安静得宛
如能让你听见阳光洒落一地的声音，而阳光也总没能照
进人们孤单疏离的心底。我们都知道电影里的不是我们
身处的真实世界，但却明白自己正无可避免地朝那个方
向而去，变成片中那些可怜又寂寞的人们，显然，这正
是让我们看完失落不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