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末日列车,趁著还记得剧情,匆匆将自己的心得写下分享。
由于靠记忆回想,电影中台词可能有记错的,
或是分析逻辑有问题请各位多多海涵。
标题的克罗诺、雪跟孩子是这部电影看完后感触较深的三个要素,
以下心得也会以电影中这三个方向去表达观影后的感受。
下文内容含有剧情雷。
从看过杀人回忆之后,我就对观赏奉俊昊的作品感到非常期待。
而在等待末日列车上映的这几个月,凡是有末日列车的资讯就会看一下,
其中奉俊昊导演受访的这段话让人印象深刻,
在看完电影后回头看这段话,也让我觉得较了解导演想表达的内容。
这段受访内容是引自维基百科与凤凰网的报导。
“《末日列车》是很明显的政治电影。
人们的生活总是在一定的体制内。在学校和社会也是存在于资本主义共产主义体制。
《末日列车》就是这样的故事,还讲述了可以突破这种限制的故事。
退一步去看,是一部很残忍的电影。
人们拥有想安逸在体制里和想突破体制的双重欲望。实际上有几个切‧格瓦拉呢。
又想摆脱又想安逸的双面性,
在电影中出现的人物上都表现了出来。如果说带有政治色彩,那就是了。”
整部电影可以先从列车上的毒品“克罗诺”谈起,吸食了克罗诺的人会出现幻觉,并且为
之成瘾、疯狂,而末日列车中许多角色都脱离不了克罗诺这样的概念。
对尾端车厢的人们而言“占领了引擎,我们就得到‘全世界’。”脱离底层车厢,
到前端去就可以远离活生生的地狱,引擎对他们来说就像克罗诺提供的、
虚无却无比美好的幻觉,吸引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起来反抗,
疯狂地只求向前端车厢前进,即使流血断肢也要得到引擎。
而相对他们而言,占领了引擎的前端居民,还有什么会是他们想要的?
那就是列车外的世界、更宽广的世界。
南宫民秀、雪地上的七人,这些部分前端居民试图冲出车外的所作所为,
在威佛、梅洛他们眼中,无疑是疯狂的,就像列车上孩子们所唱的:
“出了车外,我们只有冻死。”。回想起来,电影开始没多久,
寇帝斯用一块、两块蛋白质冻跟提姆交换他手中那块,提姆都不要,
他要的是玩球整个小时,我们最想要的是我们没有的、得不到的那些,
即使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像克罗诺的幻觉。
如果说寇帝斯、南宫民秀呈现的是毒品追逐幻觉的面向,
威佛、梅洛呈现的则是毒品成瘾的面向,沉浸在现有的环境中,
并以各种手段去维持,就像导演受访时提的:突破体制的人们与安逸在体制里的人们。
整个故事环绕着寇帝斯这个角色,正是因为他既是反抗军首领又是威佛指定的继承者,
是同时有突破体制与安逸在体制里两种可能性的人,
他在引擎里跪下的这一幕,仿佛是在两种欲望间的挣扎。
而英文片名snowpiercer这个词则是传神地诠释了寇帝斯这个角色,
整部片里他无疑是那把突破体制的尖锥,贫民区的智者吉里安对他说:
“前进吧,当你越过门见到威佛,直接割下他的舌头,不要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如果寇帝斯做到这样,那么他就能成为刺穿体制的尖锥,
然而当威佛开口给予他两种欲望的可能,这把尖锥瞬间就像雪花般脆弱。
整部片里对雪有这样的描述:南宫民秀说雪地七人中,最前面的女人是前车厢的清洁妇,
身为爱斯基摩人的她曾经告诉他各种雪的知识,
雪看似厚实其实只要轻轻一扫就会落下一大片。
这一段描述可说是故事后半段的写照,雪在这部片中有崩解的意象,
当体制被突破,其崩坏就像雪崩般迅速且致命。
寇帝斯与南宫民秀打开了他们各自想打开的“门”,雪崩的来临翻覆了整辆列车,
威佛的统治阶层与列车所构成的世界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在这部片里,毒品克罗诺反映冲破体制的欲望,是底层居民想打破身边的地狱、
是南宫民秀想打破狭小的列车世界,克罗诺炸毁通往外面的门,
白雪呈现列车的翻覆、体制的崩毁,在整个冲击体制的过程希望一直都在,
希望就是这些列车上的孩子。
电影前段,寇帝斯问艾格,你还记得母亲的模样吗?
艾格回答偶尔会想起来,但不是很清楚。这段看似平常的对话,
等到电影后段,寇帝斯说出当时他杀了艾格的母亲,打算吃掉艾格的往事,
才让人明了,为何寇帝斯会在行动前夕这样询问艾格,
艾格母亲与吉里安断手的事件,正是现在寇帝斯之所以会成为冲击体制的尖锥的起点,
这起事件的延续——婴儿艾格一路陪他奋战,并可说是盲目的崇拜他。
现在这个冲击体制的寇帝斯,可以说身旁这个毛躁孩子艾格密切相关,
没有艾格母子的事件,就没有现在的寇帝斯。
然而艾格被挟持时,寇帝斯最终狠下心来舍弃艾格、抓捕梅森,
又隐隐显示吉里安与威佛的选择没有错,寇帝斯其实有成为威佛、梅森这类
安逸在体制内的人的特质,狠得下心却又有具有懦弱的特质,
“双手完好的人怎么能成为领导者?”。
此外,在隧道之战,拿走火柴的小孩-陈,成为了寇帝斯一方逆转战局的关键,
这个小孩也突破了原本吉里安与威佛默认的争斗终点。
寇帝斯挣扎时,是优娜打破了僵局,具有透视的她找出底下的提姆,
让寇帝斯最终选择冲破体制,舍弃自己的手臂,克服懦弱。
优娜的眼睛能透视墙壁,仿佛象征著整部列车中,
只有她能不受这个狭小的世界拘束,她眼里的世界比车上的谁都宽广,
也因此在最终她成为第一个踏出列车外的人。
这是一个斗争的故事,有像寇帝斯这样,拼了命扭转身边困境的人,
他们知道有些人正在过著比他们更好的生活,而凭什么他们能得到我们没有的东西?
然而,这个突破体制的过程是一个单向的破坏,就像最后的结局,
体制崩坏、列车翻覆,最后只剩下愕然,
在新世代建立新体制前恐怕又会迎来好一段时期的混乱。
此外,有像吉里安、威佛与梅森一般,与体制妥协的人,
他们在一个与前段这些人完全不同的眼光看事情,他们知道突破了这个体制,
你还有下个体制的难题,列车上的空间与食物有限,或许寇帝斯它们成功占领引擎,
然后他们将前段区的居民杀光吗?还是把他们赶去后段车厢,
让他们成为新一代贫民区?寇帝斯在电影里有一句台词是这样:
“到了前段区我们就会跟他们一样。”
这是一个残酷的密闭循环生态,所以这些人选择向体制妥协。
现在的情况就是最佳解,最重要的是,现在这样,对他们很好。
不管怎样的体制都必然会有一群妥协者。
这部电影其实并不是末日来临、人类没有活路的故事,在列车上依然可以活下去,
前段乘客也好、后段乘客也罢,他们都活了十七年,
这是一个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与体制,发起冲突与描述整个过程的故事。
谁为了不平而抗争,冲突的过程失去了某些价值,
又在抗争方与保守方两者的观念间挣扎,最后留下了新的体制,
直到再次有人为了不平而抗争。是描绘我们社会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