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我们来读一首诗，拮取于英国诗人William Ernest Henley 的〈Invictus〉。
Invictus
Out of the night that covers me,
Black as the pit from pole to pole;
I thank whatever gods may be
For my unconquerable soul.
In the fell clutch of circumstance,
I have not winced, nor cried aloud.
Under the bludgeonings of chance,
My head is bloody, but unbowed.
Beyond this place of wrath and tears
Looms but the Horror of the shade;
And yet the menace of the years
Finds, and shall find me, unafraid.
It matters not how strait the gate,
How charged with punishments the scroll:
I am the master of my fate.
I am the captain of my soul.
无论对于诗史熟不熟，肯定会对诗的末四句感到震撼，“无论前方的大门是多么狭窄/无
论判决书上是否写满了宣判/我是我命运的主宰/我是我心灵的统帅”关于曼德拉本人是否
同样为诗的爱好者，我们不从而知，但可以从片面得知曼德拉确实是一位感情丰富且自我
标准极高的领袖典范，克林伊斯威特自从沉稳熟练的【经典老爷车】以及与旧时代对话的
时代电影【陌生的孩子】之后，他再度为我们说了一个温柔的故事，只是一向带有残忍反
制美国梦的他，此次却充满了慈祥的光辉，成为了近年来最温柔励志的克林伊斯威特。
这样说起来可能也不准，克林伊斯威特一向喜爱以象征的方式，旁征博引，引导出生命里
庞大且真诚的意义，【神秘河流】的河流、【登峰造击】的拳击运动、【硫磺岛的英雄们
】的照片、【来自硫磺岛的信】的信、【陌生的孩子】的电话与【经典老爷车】的老爷车
。他的故事一向有些残忍，毫不留白要求观众直视命运的悲哀，即便是拥抱了冠军与胜利
【硫磺岛的英雄们】、【登峰造击】，但他另一方面却又试图著与世界对抗，所以在【陌
生的孩子】与【经典老爷车】里头的温柔，又足以透视他仍然相信着人性。
要说起克林伊斯威特近年所执导的电影内容中，我其实最欣赏【硫磺岛的英雄们】最后一
段，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场游泳戏，却紧紧联系著众人的情感，那时起你会知道无论真相如
何都没有任何必要，那样静寂且美丽的光阴，就足以让人用一生去换，我总确定着克林伊
斯威特一定试图著在寻找著什么，例如说种族分歧，例如说生命的原谅，如此造就了【打
不倒的勇者】。
即便我很可惜的发现，【打不倒的勇者】可能是近年来最没神采的克林伊斯威特，他的主
观角度不再犀利，显得朴实且温柔，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励志电影，也许是个很平凡
的剧本，更因为电影本身就有个明显的框架，导致电影的难度可能更高。(还要加上，电
影主角的知名度高。反而在故事发挥上有所限制。)
但电影就是可以不一样，唯一的原因，就是电影主要叙事者是克林伊斯威特。
当你以为这部电影会侧重于有色人种的地位提升，你会发现你错了，当你以为这部电影重
视族群的分裂与融合，你也错了。剧中的橄榄球队只有一名黑人球员，电影里头的白人没
有特别邪恶，里面的有色人种也没有特别偏激。我意外的是克林伊斯威特为何会这样做，
我们只能从片面思考去解析著曼德拉的思想价值，却更能够突显出他的伟大。
他的伟大，便在于他的危机处理，总是明确的做出许多正确的意见，即使是会遭到许多挞
伐，他的领导理念时常遭到怀疑，但他以最恳切的低姿态，去全盘处理人民的疑惑。这样
感觉特别神圣的人物，克林伊斯威特也在细节上雕琢了他的平凡，他永远无法拯救起他的
家族亲情，即便他已经获得全人民的爱载，也是亦然。我很喜欢著这部电影一些场面与细
节的调度，表现出老牌导演的一代风范，片尾球赛的影像剪接甚至可以说是他最缤纷的一
次影像炫技，与往常沉稳的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我们还是知道，这还是克林伊斯
威特，当电影里温暖地以一双伤痕累累的视角，抚慰整个世界时，你知道那样感伤的叙事
，只有克林伊斯威特做得来。
随着镜头的最末，我们亲眼见证了曼德拉的胜利，辅佐以那段经典诗句，【打不倒的勇者
】也许很可惜并不若先前作品那样来得灿烂，但仍然维持在高度水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