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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笨，他是我爸爸》〔I Am Sam〕的原故，决定把差不多和我同龄的经典
《克拉玛对克拉玛》〔Kramer Vs. Kramer〕找来比较一下，看看何以《克拉玛对克
拉玛》能如此获得奥斯卡的钟情（最佳影片、导演、剧本、男主角、女配角都得奖
）。这部片靠着一群好演员，演出了一个家庭的温情，什么叫做真挚的电影？这就
是一个标准的范例。
ＩＭＤＢ：７．６ 烂蕃茄：９５％
不久前介绍过《他不笨，他是我爸爸》，也有提到它是摆明了要煽情来赚人热泪，
《克拉玛对克拉玛》有一百八十度的不同，前一个小时都在叙述平凡的家庭生活，
没有西恩潘〔Sean Penn〕和达克塔芬妮〔Dakota Fanning〕动辄来一段“不论发生什
么事，我会永远爱你”的戏码，没有，在《克拉玛对克拉玛》中，贾斯汀亨利
〔Justin Henry〕饰演的小男孩没有神赐般的善解人意，他会哭喊要妈妈，他会无理
取闹让饰演爸爸的达斯汀霍夫曼〔Dustin Hoffman〕烦到快抓狂，一切都那么地贴近
凡人。
所以，前一个小时几乎没有感动（《他不笨，他是我爸爸》是要你从头哭到尾），
我开始害怕是否自己保持了太远的距离而断线了？好在是我多心，《克拉玛对克拉
玛》的前半部是在累积能量，让你很自在不刻意地进入父子的生活中，亲眼见证本
来工作家庭两头忙，搞得两头乱，眼见就要两头空的达斯汀霍夫曼，慢慢调整自己
的生活方式和态度，而成为一个在功能上不完美、在用心上很完美的单亲爸爸。父
子间没有《他不笨，他是我爸爸》的花俏对白，感情全用生活琐事来表现，从法式
土司的早餐到床边故事，不曾哭哭啼啼地生离死别，却有更难分难舍的羁绊。
在这一个小时当中，你可能不会发现自己投入了多少感情，直到争夺监护权的攻防
战开始，那些没说出来的感情透过法庭上的证词而有了具体的化身之后，产生的情
感爆发力，足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在瞬间炸掉阻挡你泪水的堤防。
达斯汀霍夫曼在拍片时刚好也在处理自己的离婚，心境上多少反映了他本身的遭遇
，导演劳勃班顿〔Robert Benton〕给他很大的空间自己创造更适合的对白，也给饰演
妈妈的梅丽史翠普〔Meryl Streep〕同等待遇，让她自己撰写出庭的台词。
在法庭上律师残酷地利用爱情来当作武器（比如达斯汀霍夫曼告诉梅丽史翠普他有
多自责让孩子受伤，却被当作是不负责认的证据），本来，你以为自己会看到这对
夫妻反目成仇，没想到，看到的是对彼此的关心、不忍，深深藏在一个眼神，一个
点头之间。
父母都爱着儿子，父母彼此却不再相爱，这么矛盾的结，怎么可能圆满解开！？
劳勃班顿在最感人的分离时刻，选择采用最生活化的一个细节来出奇制胜，他让这
对父子和平时一样在厨房里做早餐。看到两人不发一语合作弄出法式土司，你绝对
会自然想到他们第一次做这件事时的鸡飞狗跳，竟然不知不觉变了这么多，你也绝
对会因为心里很明白，这将最后一次做这件事，而悲从中来。这几片土司，应该是
影史上最催泪的食物了，因为它们代表的一个父亲为了儿子勇敢做出的改变。
劳勃班顿知道，要感动观众，不需要轰轰烈烈，平凡的美好要结束时，自然能用平凡的方式道出它的不舍。
如同律师叫达斯汀霍夫曼在纸上写下争夺监护权对他的 PROS 和 CONS（注1），达
斯汀霍夫曼写满了 CONS 的字段，但还是头也不回地去争取和儿子在一起的机会，
因为父子间分不开的骨肉相连、切不断的如胶似漆，不是简简单单能用笔写下来的
。
推荐给想看真心真情的影迷。
注1： PROS／CONS 是来自拉丁文，就是“正”“反”两方的意思。老美的作法是
在纸上画一条中线切两半，一边是 PROS，一边是 CONS，把相关的影响都写上去。
若有看过《１９９６麻雀变凤凰》〔Mrs. Winterbourne〕也会看到类似的“局势分析
”。
firewal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