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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志杰是在约会软件上认识的，在网络上聊了一阵子，对彼此的感觉都不错，志杰邀我
出去吃饭，我自然就答应了。到了出去的那天，我在镜子前打扮了好久，换了几套衣服都
不太满意，最后决定打个安全牌，穿了黑丝袜与短窄裙，听说没有男生不喜欢这个打扮。
志杰的外表很帅也很会打理自己，当晚赴约的时候，他穿着整套的休闲式西装，像是一个
亲和的贵公子，他的谈吐幽默又优雅有礼，身上还散发淡淡的香水味，闻起来令人清爽舒
服，就第一次见面来说，我对他的印象相当不错。
我们在一间高级餐厅用餐，聊得正开心时，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不觉得天蝎座很难搞吗？”我说。“我的星座听说是最难搞第一名耶！”
“每个人都有她的优点与缺点，只要遇到对的人，缺点也会变优点。”志杰说。“我觉得
自己跟天蝎座还蛮合得来的。”
听着志杰这样说，我的心里觉得甜甜的，我都单身好几年了，好想重温被男友呵护的感觉
，我默默地想着，志杰会不会就是那个对的人。
志杰的父母年纪很大才老来得子，生下志杰这个独生子后宠爱有加，从小给他吃好用好，
不管他想要什么都让他予取予求，后来父母过世，志杰33岁就继承了大笔的遗产，这辈子
已经不愁吃穿，现在开设室内设计工作室也是做做兴趣，并不太积极接案。
之后我们出去好几次，志杰对我总是很绅士，连我的手也不敢碰，不过我们都30几岁了，
对于男女间的交往，其实可以更大胆一点，但我并不讨厌他这样的温柔，反而更期待彼此
能坦诚相见的那一刻。
志杰每天都打电话给我，两个人常常一聊就是1、2个小时，我好像回到高中时谈恋爱的状
态，煲电话粥煲得甜滋滋的，每次都舍不得睡觉。志杰说他在宜兰有一栋透天厝，那是他
爸妈留下来的，乡下的空气很好，环境也很幽静，他说改天要带我过去度周末，从内湖过
去只要1个小时而已。
那天很快就到了，志杰一早过来接我，我们开车穿过雪隧，一转眼就到了宜兰，我们到处
吃吃喝喝，玩了一整天，我觉得跟志杰在一起很快乐，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一溜烟过去。
傍晚回去他的透天别墅，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周围几乎没有其他的住家，沿途又黑又暗
，路灯的光照在黑暗中都显得乏力，不过到了目的地却让我眼睛一亮，别墅美轮美奂，像
是一栋座落在田野中的高级豪宅，志杰说他周末没事就会来这边放松一下，算是能暂时远
离尘嚣的秘密基地。
志杰说这边房间很多，如果我想自己睡的话，他会尊重我的意愿，我说我们都是男女朋友
了，一起睡也没关系。我先去浴室洗澡，想着等等将发生的事情，心里的小鹿就乱撞个不
停，好久没跟男生爱爱了，不知道会不会表现的很不自然。
我穿上新买的睡衣，是一件性感的细肩带连身裙，这是网络热销款，号称是男友最爱圣品
。
睡衣的罩杯把我的胸部托高集中，让我的乳沟显得又深又长，我怀疑睡觉时穿这种衣服会
舒服吗？但转念一想，应该是要让别人觉得舒服才这么穿的。睡衣所附的丁字裤布料好少
，几乎遮不住我的私处，也让我的臀部整个露出。
我在全身镜前欣赏自己的身体，我对自己的翘臀可是很有自信的，平常没事我就会练深蹲
，这样穿紧身牛仔裤会特别好看。
叩叩叩，这时候，门板被敲了几下。
“我可以进去吗？”志杰站在门外说。
“可…可以。”我觉得很害羞，马上跳进棉被里。
志杰在另一间浴室洗好澡了，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上半身赤裸在我的眼前，让我不知道
把眼神往哪里摆，平常只觉得他很瘦而已，想不到腹部居然有六块肌，看得我心慌意乱的
。
“不好意思，洗完澡我通常不穿衣服。”志杰说。
“没关系…”我说。
“你要不要喝点红酒，可以放松一点。”
“好。”
我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蹑脚走到了桌子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觉得这个红酒真是好喝
，应该也是高级货吧？我斜眼看见志杰盯着我的身体，然后他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要你，可以吗？”志杰站了起来，眼里带着欲望。
“恩。”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到床上云雨，志杰狂乱地吻着我，下体不停撞击我的深处，让我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我的手搭着他强硬且线条漂亮的手臂，尽情享受着他的抽插，一转头看见镜子里我们交媾
的样子，兴奋感瞬间拉高，阴道里仿佛有颗水球爆炸，漫湿了大片床单，然后我的背弓了
起来，达到了高潮。
完事后我们躺在床上休息，我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里，而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
“我爱你。”志杰说。
“我也爱你。”我说。
志杰又倒了些红酒，我们碰杯后一饮而尽，在这个美妙的时刻，红酒变得特别好喝。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志杰说。
“是什么？”我说。
“跟我来就知道了。”
我随着志杰走上三楼，他说有一些个人收藏要让我看，我们站在房门前，志杰要我先闭着
眼睛，说这样才有惊喜感。我将眼睛闭上后，听见他开门及打开电灯的声音，然后他牵引
着我走到房间里，我很好奇像他这样有钱又有品味的男人，会收集什么样的物品。
许多人都有收集东西的癖好，有的人收集邮票、火柴盒，有的人收集名画、珠宝，有的人
则比较奇怪，会收集指甲、毛发等等，不过只要在不影响别人的状态下，收集什么是个人
的自由，像我就很喜欢收集笔记本，从国小开始到现在也有100多本了，虽然大多是新的
不会使用，但能拥有它们的感觉真好，偶而拿出来看看就让我很开心了。
“好了，你可以打开眼睛了。”志杰说。
原本我以为睁开眼能看见惊喜，但此刻心中只有满满的惊吓。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四面墙壁都是纯白色的，离门口最远的两面墙上各钉著一个展示柜
，柜子上装有透明的玻璃拉门，一个展示柜里头是空的，另一个展示柜则放置很多大型玻
璃罐子，每个罐子都装着女性的头颅，泡在混浊的液体里，宛如是被淹死在湖里的女鬼。
就展示柜的配置来看，由上到下分成三层，一层可以放4个大玻璃罐，也就是一个展示柜
可以放12个罐子。细看这些头颅的表情都不太一样，有的闭上眼，有的睁大眼，有的露著
微笑，有的面容苦涩。志杰也真是恶趣味，收集那么多女性头部的模型，还把它们摆弄成
这样，是想吓人吗？
“这些…都是假的吧？”我故作镇定。“看起来很恐怖耶！”
“她们都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志杰对我笑着说。“跟你介绍一下，这是魔羯座…狮子座
…射手座…”
“你在说什么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只差天蝎座了。”志杰指著展示柜上的空缺。“这里，是我为你留的位置。”
“你别开玩笑了…”
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事后回想起来，应该是最后喝的红酒被下
了迷药。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仍旧在这个房间里，但有点奇妙的是
，我是从展示柜里往外看的。我想要站起身，不过我的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迷药的
效果还没有退去吗？
稍微定下心来仔细一看，我可以从柜子的玻璃拉门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只有一颗头，泡在
不知名的液体里。
“我死了吗？”这个问题不是很难回答，很快我就从志杰的笑容里得到答案。
我看到志杰拿着一瓶红酒进来，坐在房间里边喝酒边盯着我瞧，眼神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
我很想大叫，但发不出声音，我很想大哭，却流不出眼泪，我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只能无力的自我哀凄。
过了一会儿，志杰打开玻璃拉门，将装着我的玻璃罐捧了出来，一开始他把脸贴在罐子上
磨蹭，犹如在爱怜一只小猫咪，然后他伸出舌头舔玻璃罐，样子像隔着玻璃罐在舔我的脸
。随后他把我放在桌上，脱下裤子对着我自渎，我觉得好恶心，却无法逃离，只能任由他
在我面前猥亵。
最后他射在我的玻璃罐上，完成了这一次的泄欲。
他把我的玻璃罐擦拭干净，再放回展示柜里，拉上玻璃拉门，关上电灯，关上房门，离开
这栋房子，让我在黑暗中独自一人。
我觉得心里充满不甘与懊悔，我喜欢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变态杀人魔，原本我以为找到高
富帅的依靠，如今却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头冤魂。我好恨！真的好恨！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
想法，就是要杀了他！我要把他剁成肉酱，丢到荒野里喂狗！
“喂！新来的！”漆黑中突然有人说话，让我吓了好大一跳。
鬼的眼睛可以看见暗夜中的东西，此时我清楚地看到有11颗头颅漫天飞舞，像是魔术大师
的某种表演，有一个看起来很像是她们老大的头颅在对我说话。
“欢迎你加入我们，不过说‘欢迎’是有点奇怪啦。”老大头颅说。“我是摩羯座，以后
你叫我摩姐就好。”
“你们也都是被他杀了才在这里的吗？”我问。
“废话！不然我是自己把头剁了住进来的逆？”摩姐说。
“难道你们都不会想要报仇吗？”我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想啊！怎么不想，每次他到这个房间，我都想咬死他，但是他身上戴的项链，让我们无
法靠近。”
“项链？”志杰的脖子上确实有一条红色绳子，绑着一个八卦铜钱。
“而且这间房间的门上贴著符咒，让我们无法离开这里。”
那我们永远报不了仇了？难道我们就这样死了，像一只毫无尊严的牲畜那样吗？
不会的！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我的同事、我的家人，会去报警来找我的，到那时就会揭
发他的罪行，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别傻了！他不会被抓的。”摩姐说。
“为什么？”
“他把你杀了之后，就会消除他跟你的联系纪录，你们讲电话的那个号码，也是一个临时
购买的易付卡号码而已，警方根本无从查起，最后就不了了之，我们这几个人都是这样，
变成真正的‘无头’公案。”
“我会让他得到报应的。”我咬牙切齿说。
“这里有谁不想呢？我们已经努力了很多年，但一直没什么进展。”
听了摩姐的话，我不禁有些沮丧，不过我还没放弃希望。
“我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们一样可以飞？”我问。
“恨吧！越恨你的力量就会越强大。”摩姐说。
随着日子过去，怨恨持续在我心里滋长，我觉得力量日渐变大。我本来不能离开自己的头
，后来灵体可以脱离头部飞出，而且从只有头的形态，渐渐长出脖子来，接着又长出胸部
、腹部和手脚，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已经有了完整的人形，还可以跑出房间，但活动范围
最多只能在屋子周围。
当鬼的时光过得很快，一下子就过了好几年，这期间志杰很常来，他会静静坐着欣赏我们
，然后再拿下来猥亵一番。旁边原本空的展示柜也被填充起来，逐渐有新的居民住进来。
志杰运用老招数，将他交往的女性骗到这栋别墅，在交欢后下药迷昏她们，然后拖到浴室
，砍下她们的头。有时候会用电锯，但大部分都用斧头，他好像特别爱好斧头砍在人颈上
的感觉，好几次我都看他边砍边笑着。
斧头第一下切断皮肉与血管，血会喷的到处都是，第二下会砍在颈椎上，常会使斧头卷刃
，志杰会在砍完后磨斧头，表情充满愉悦，享受这个保养工具的时刻。我看过很多个女生
被残杀，但是我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另一个展示柜是收集12生肖的女性。
女人们到哪里都可以搞小团体，连死了都不例外，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星座派”与“
生肖派”互看不顺眼，常常讲对方的坏话，虽然我归属于星座派，但算是比较中立的一个
，看她们这样吵吵闹闹，我觉得很感叹，这些人只喜欢讲八卦与成群结党，完全忘了我们
是怎么死的，也忘了我们要复仇的意志。
看来要报仇的话，只能靠我一个人。
在我死后五年多，我的手已经可以触摸到物品，而且力量比之前大上许多，我认为时机已
经成熟，决心完成我的复仇计画。
这天夜里，外面雷雨加交，滂沱大雨掩盖了四周的声音，只剩房间里两群人互相叫嚣，一
个女人只是说另一个女人的鼻子很丑，恰恰这两个人分属两个阵营，就使得两方人马不断
向对方阵营砲火攻击，我觉得很厌烦，孤身一人飘到客厅晃晃。
志杰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这位阿姨看起来快60岁，身材又肥又肿，脸上满布皱纹，志杰还
真是饥不择食，为了凑足12生肖，连这种也吃得下去。
情节进行到两人在床上快活，这时我偷偷拿了安眠药加到两个杯子里，喝完红酒后他们走
上三楼，女人看到两个展示柜后表情惊悚，吓到说不出话来，随即药效发挥她就晕了过去
，志杰拖着她前往浴室，嘴里抱怨这个婊子怎么这么重。
走到一半他摇摇头，似乎感觉头很晕，然后再走了两步，咚的一声倒地不起。我深吸一口
气集中注意力，忽地一下进到那个女人的身体里。本来依照我这种道行，是无法使用附身
这种高级招数的，但还好女人是被迷晕的，在神智无法自我控制的情况下，才能让我附到
她的身上。
现在换我拖着志杰往浴室走，随后我拿出他的小型电锯，开始切割他的身体。
要做的事还很多。
我把切下来的头颅放进玻璃罐中，再放进12生肖的展示柜里，然后撕掉贴在房间门口的符
咒，让姊妹们获得自由。我翻了这个女人的包包与手机，知道她住在中和，叫了一辆车连
夜送她回去，坐进车子后我脱离她的身体，之后我飘回房间，等著最好玩的时间来临。
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耐心等着志杰醒来，期待他睁眼时惊讶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志杰瞇着眼看我。“你是…天蝎座？”
“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只记得我叫天蝎座呀？”我说。
“你对我做了什么？”志杰转着眼球观察周围的情况。
“就像你对我们做的那样。”我说。“我帮你选了一个‘猪’的位子，应该很适合你。”
“我已经死了？”
“没错。”
志杰一脸不可置信，如同我们在罐子里醒来的表情一样，让我觉得很爽快。
人类有了共同的敌人后，原先的仇敌也会暂时放下嫌隙，星座与生肖两群女人本来争吵不
休，现在开始讨论怎么对付这个男人。我们之前不能去投胎转世，一方面是房间门口贴著
符咒，一方面是死的时候怨气太重，所以怨气需要彻底发泄出来才行。
当女人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报复男人时，她们什么狠毒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有人把他的头装进铁盒里，用胶带牢牢缠绕好几圈后，拿到庭院里当足球踢，有人把他当
成篮球，有人当成躲避球，这些以前不爱运动的女人们，一下子都变成了球类健将，铁盒
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响亮无比，我能想像志杰的头在里面被撞击到不成人样。
不过说到毒辣心肠，巨蟹座那个女人最是残忍，她把铁盒丢进池塘里，彻底浸湿后，再拿
到瓦斯炉上烘烤，她管这个叫“水火九重天”，说以前志杰最爱叫她弄这个，铁盒里的东
西被烤的焦味四溢，整栋屋子都是烧烤的味道，有人觉得很香，但我闻到却只想作恶。
日复一日，姊妹们的怨气渐渐消平，纷纷到阴间报到去了。
最后只剩我和志杰两个人。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这样不断折磨我，到底算什么？”志杰在铁盒里叫嚷。
“你脑子是不是真的有洞？”我说。“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
“天蝎座…不…佳玲，看在我们好过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他看硬的不成，只好软求
起来。
“你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曾经同情过我们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想要解脱也很简单。”我说。“你说出你的所做所为，我要把它交给警方，接下来你
替姊妹们念足1百遍往生咒，我就放过你。”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我录下志杰的自白，包括他怎么哄骗这些女人，怎么杀害她们，然后把她们埋在后院里，
过程听了真令人咋舌，这个地方位处偏僻，根本没人想得到有几十具尸体，被无声埋在地
底深处。我把装着随身碟的信封放在前院，上面写了警察局的地址，请快递来了自己取件
离开。
大批警察前来勘查整栋建筑，发现了后院的尸体与三楼的头颅，一一调查死者身分后，通
知各个家属前来领回。这个事件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一个外表看似文质彬彬的斯文男
，竟会是多位失踪女性的加害者，而且杀人手法残酷冷血，使人不寒而栗。专题节目还特
地提醒社会大众，交友一定要小心谨慎，我看了觉得好笑，因为未来还是会有许多女孩，
继续掉进爱情的陷阱之中。
事情过去之后，这栋透天厝没人管理，很快就成了废墟，一到夜晚鬼影幢幢，被当地
居民绘声绘影描述传说，成为民雄鬼屋之后的知名恐怖圣地，有时会有貌似不怕的年轻男
女前来探险，但都被我吓的屁滚尿流的逃回去了。
时光悠悠岁月静好，天地间仿佛只剩我跟志杰，我们以前说好白头偕老，现在真的长长久
久在一起了，只是志杰的脑海现在只有恐惧，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或者以前害人
太多产生的后遗症，每天都在幻想我会对他不利，但我又不是他，说过不会再对他下手就
会信守诺言。
我只是把他的头嵌在水泥墙壁里，然后在墙壁上面贴著符咒，让他永世不能超生罢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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