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驭神> 冬至 第九章(完)

楼主: pp0320 (阿皮猫)   2022-08-19 16:4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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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金东敏身子怔了怔。
他绷著脸,眼中的戾气收了几分,过了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嗓音低哑:“痛吗?”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直到顺着他目光落在我抓紧他大衣的那双皮开肉绽的双
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确实有点惨不忍睹。
“疼。”我不知道看见刚刚那幕,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对他说出那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明
明刚才都不觉得痛的伤口,现在开始隐隐发疼,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金东敏保护了我,心
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还知道疼就好。”金东敏眉头紧皱,但声音明显温柔了几分。
他将我放下,拉起我的双手,扯下他脖子上的围巾,动作极轻地一圈一圈将我血流不止的
手给包覆著。
风雨中混著一股甜甜的血腥味,手上的围巾有着金东敏身上独特的淡淡香味,我想起了从
汉口村回来的那个晚上,夜色中他抱着我跳跃在无数灯光上,凌空飞行的害怕都因为耳边
轻轻的一句话而化作了薄雾,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他垂眸看着我,我看得出他眼神中想骂我一顿的怒气,但片刻后,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也没说。
我往车子失控打滑的方向一看,车体翻覆,车里的东西散落一地,而杨齐就站在翻覆的车
身前,毫发无伤却一脸恐惧,因为此时他脖子上却多了一双白皙的手,十指如钩地扣在他
的喉头上,而他身边的那一颗颗女人头也已消失不见。
“方卫!”我忍不住惊叫出声。
只见方卫清瘦的手上冒出大片青筋,他回头望我,双眼红光烁烁,嘴里还不时呼出阵阵白
烟,在黑夜中看起来分外妖异。
“臭蛇,你再掐下去那小鬼就要死了。”身旁的人懒懒说道。
闻声,方卫的手劲放松了点,但杨齐仍是满脸惧怕。
“你知道自己差点害死她吗?”金东敏的声音比刚才沉了许多,听着都能感受语气冷冽。
听见金东敏的声音,杨齐脸色苍白的摇摇头,紧张的看向我想说什么,却又意识到什么,
所以不敢开口,只是咬著唇,低下目光。
“本来我懒得管你,我不在乎你是怎么知道那幅画,也不在乎你打算跟她说什么,你爱说
就说,反正我也知道拦不住她。”
金东敏瞥了我一眼:“可是你身上的恶戾已经失控了,怕是你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在一
步步把这丫头拖向死路上。”
风雨比刚才小了许多,杨齐的身影也清晰了一点。
我看清楚他模样后,不禁愣了愣。
杨齐脖子旁,原本有一双青紫浮肿的手和长出数不清的数颗女人头,方卫出现后那些人头
便消失不见了。
然而现在除了那双手外,他身上却又多了一颗头,与之前那些眼神空洞的女人不同,那是
一张浮肿瘀血,完全变形,眼神却充满令人寒栗恶意的脸庞。
从那张脸的骨骼大小来看,应该是个小男孩,此刻他整个人趴在杨齐的背上,双手搭在他
的肩膀上,双脚扣在腰上。男孩的脸和四肢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大,但是他挂在杨齐背上的
身躯却异常巨大,像是一个四根小火柴插在大皮球上,画面十分诡异。
他紧紧的抓着杨齐,腐烂肿胀的眼睛瞇著一条细缝狠狠地瞪着方卫。
“对恶戾何须说这么多,他伤害了她,就是死路一条。”
见到那个小男孩,方卫的手劲又捏紧了几分,杨齐的脸色也逐渐凝滞。
“那你也得问问这丫头打算怎么处理,还是现在你师父的话都不算话了?”金东敏冷笑说
道,侧头看向我。
但此刻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那张脸,我曾经见过。
虽然面前的脸庞变形腐烂,可却在看到他的瞬间还是认出来了,就在那好几张放在藏宝箱
里,现在躺在杨齐脚旁的照片里。
那时的我约六七岁大,小小年纪趾高气昂,抬着一张圆脸,双颊红嘟嘟的笑得很开怀。
照片里我牵着身边另一个小男孩,他身高比我矮了半颗头,身形瘦小,看起来有点虚弱。
小男孩的脸红通透,好像很不情愿地被我牵着手,却又在看向镜头的那刻压不住嘴角的笑
意,羞赧而纯真。
在苦雨楼看到这张照片时,我微微皱眉,因为想不起来照片里的人是谁,只以为是某个小
时候的玩伴。直到现在再次看到那张勉强认出轮廓的脸,我立即想起来他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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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去苦雨楼时,除了和胡伯儿子小国玩耍外,还有一个小小瘦弱的身影,总是一脸怯
生生的站在门外,远远窥望。
“哎,那不是美术馆杨老头的孩子吗?”爷爷看着在门外观望的小男孩,对着胡伯说。
胡伯朝着小男孩的方向看了一眼,摇头叹气说道:“是啊,这孩子也是怪可怜的,妈妈抛
下儿子老公,某天晚上和情人一走了之,还把杨老头开店的钱都给骗走了。杨老头气不过
又没地方出,三天两头对这小鬼就是又打又踹,吃的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给,街坊邻居怎
么劝都不听。”
“怎么这样,有没有人给报警?”
“早就报了,可警察来了他两手一摊,说自己是在管教儿子,家务事难断,警察也不好处
理。所以我们就算看不下去,却也总拿他没办法,只能趁老头不在时偷偷给孩子送点吃的
喝的,帮他上上药。”
爷爷听了直摇头,满脸心疼:“哎,这孩子看起来跟小莲差不多大,怪难过的。”
“小齐,快进来,跟小莲小国一起玩去好不好啊?”爷爷推开门,轻声对小男孩说道。
那抹小小身影从电线杆后探出头,犹豫很久,怯怯的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时候对胡伯和爷爷对话似懂非懂,只知道瘦弱的小男生好像受了很多欺负,身上常常出
现新新旧旧的伤痕。
他总是很害怕,只要大人无意间将手举起来,他就会下意识的跪倒在地上护住自己的头,
稚嫩的声音小声发颤地说著对不起。
即使不清楚状况,但多少能猜出他这个反映多半和大人口中的情况有关。
每当看到他这样,我和小国就会过去拍拍他的背,告诉他没事,在这里没有人会骂他,不
要害怕。
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从小小的手掌中冒出,擤擤鼻涕,然后笑着点点头。
小齐比起同龄的孩子来得安静许多,他每次总是默默的看着我们一群孩子打闹,然后笑着
看我们把泥巴抹在彼此的身上。
他也很会画画,每次我和小国要他画什么他都能信手捻来,每当我们称赞他时,他白皙的
双颊就会浮现一股腼腆的红晕,然后笑着说他以后的梦想就是出国学画画。
后来几次去苦雨楼时,都能看到他躲在电线杆后,我自然而然地对他招招手,然后他就会
露出掩不住的开心,笑着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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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最后一次看到小齐,是某年冬至在苦雨楼,胡伯煮了一锅甜汤,我们一群小鬼头
蹲在门口,吃著热呼呼的汤圆。
瘦弱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说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和小国笑着说汤圆有什么稀
奇的,以后每年我们都带上他一起吃。
街上的鞭炮热闹响起,我缠着胡伯带我们去玩仙女棒,寒冷的冬天里面一群孩子无忧无虑
的开心笑着。
那天晚上回家前,小齐站在门口有些害羞地看着我,悄悄地往我手中塞了一张纸,小声地
说要我回家再打开看。我应了好,但回家后被爷爷赶着梳洗上床了,几天后想起才从外套
口袋中翻出来。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著一个小女孩和小男孩,那是前几天爷爷买了新相机随手拍
下正在苦雨楼门口玩的我和小齐。
他临摹了那张相片,在白纸上头加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仿佛可以看见小男孩拿着笔,在
地上一字一画努力的写下:
"永远的好朋友"
而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和小国在店里玩时,一个常来店里的婶婶,突然问胡伯怎么好久没看
到另一个小鬼头?胡伯目光有些闪烁,和爷爷交流了一会儿眼神,犹豫许久后他才开口。
胡伯说前两个礼拜,杨老头喝了酒又开始打人,小齐被打到只剩半条命,终于受不了跑出
门。杨老头没有拦着他,他不管外面天寒地冻右正在下著大雨,小子要往外跑就跑,反正
只要回来他就照样打,干脆打断那小子的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跑。
那年冬天特别冷,那几天雨又下得大,过了三天三夜,小齐还没有回家。
邻居大婶好心提醒杨老头是不是该去找找小齐,那老头啧了一声,说最好小子死在外面不
回来,要是他敢回家他就揍到他不能再跑为止。
几个邻居看不下去,自发组成守望队,在附近搜寻着小齐的踪影。
就这样又找了两天两夜,守望队才终于在附近的河岸上找到了小齐,但幼小的脸庞早已浮
肿溃烂,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
现场蒐证的警方判断,当天因为天黑雨狂,跑出门后的小齐失足跌下河,偏偏河岸位处偏
僻,再加上天色漆黑,根本没人能发现有人落水了。
如同过往每个夜晚被父亲家暴时所哭喊出的救命,那条小小生命在逝去的最后一刻,依然
没有人听见他的求救。
--
我从回忆中回神,将记忆中那张瘦弱的小小脸庞和目前的这张脸,以及杨齐重叠起来,才
把这一切都串起来。
我早已不记得那时爷爷和我说了什么,我又了解多少,但我记得爷爷那时说了一句话。
他说,小莲啊,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坏的大人,还有很多无辜的小朋友,他们都和小齐一样
,默默的受着伤却没有人保护他们,也没有人记得他。妳是小齐的朋友对吗?那妳要好好
记着他,以后有能力了,要保护更多像他一样的小朋友好吗?
六七岁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朋友再也不出现了,只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莲,对不起。”
面前的杨齐淡淡的开口,他脸上挂起一道无奈的笑容。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
“真实到我以为我那天这真的成功的逃离了那个家,逃离了那个恶魔。”
“我以为我真的平安长大,上了美术院,还去巴黎学画画,忘了所有曾经发生的事情。”
“真实到当我发现藏在我身上的恶戾做的事情时,我还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
“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噩梦……”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她们,我更不想伤害妳。”
“只是如果我承认了那些是真的,就代表我所以为自己经历过的这一切才是假的,”
“我没有逃出去,我没有长大。”
两道不显眼的泪痕静悄悄沿着他憔悴苍白的脸上滑落。
“对不起,我只是,真的很希望自己有活下来的机会。”
他说著这些话的时候,我一边松开手上的围巾,缓缓地走向他。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站定在他面前。
“救救我,我真的好痛苦……”
他抬眼望向我,眼神仿佛回到当年那个六七岁无助而胆怯的小男孩,
杨齐脖子旁的那张脸,狰狞可怕,双手双脚紧紧勒住他全身,一双腐烂变形的目光从方卫
身上转而狠狠地瞪着我。
从我意识到杨齐是小齐时,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齐死去瞬间的那股恶戾,不知怎么地生出了让他以这非人非鬼的状态继续长大的力量,
让他忘了自己已经死去,以为自己逃离了可怕的原生家庭,健健康康的长大,做了自己想
做的事,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忘掉了所有他不愿记起来的悲伤。
可是这股凭借著不甘而生的力量终究会削弱,若要让他维持着活着的假象,他就必须吸收
更多的戾气,好让那股恶戾继续成长。所以那股恶戾找上了我在床底下的黑暗深潭中遇见
的无故失踪的女人们,夺走她们的性命,让她们成为滋养杨齐的力量。
在杨齐的画室,闪电照亮房内的那一刻,我曾看到了他身后一张张密密麻麻的腐烂的脸。
因为在杨齐身上从未感受过一丝威胁的气息,况且如果一个人身上有这么重的杀气,是不
可能掩饰的,于是我以为是犯下这些行为的恶戾不小心缠上了杨齐,想藉他来靠近我,
打算趁今天把他带到金东敏面前,拜托金东敏帮他除去身上的恶戾。
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那恶戾便是来自杨齐的过去。
我不知不觉走到杨齐面前,我对方卫点点头,他随即松开杨齐。金东敏站在我身后,我转
头跟他说没关系,我来就好。
我看过金东敏怎么对陈极,所以我知道他打算对杨齐做什么。
听到我的话后,金东敏犹疑片刻,抬起的手停在空中,还是放下。
我往前一步抱住了杨齐,他身子一愣,我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恶戾激烈躁动着,一股湿冷阴
寒贴在我的耳侧,像是最尖锐的尖叫声在脑中盘旋著,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让我脑袋
快要爆炸,全身痛得几乎要站不住脚。
我努力稳住身子,从身上拿出黄色符纸,然后不加思索地举起还在涔涔渗血的手,往上面
写下几个字。
那几个字金东敏从没有教过我,我也依然不认得那些被我写下的字是什么,那是一种自然
反应,最深层的,被埋藏在记忆里的,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我轻轻将血符贴在伏在杨齐背上的它身上,然后退开一步,淡淡说道:
“杨齐,你夺走多条无辜的人命,罪孽重大,”
“犯下如此罪大恶极之行,本应即刻取你三魂七魄,入地府永世轮受一零八道刑罚,不得
超生。”
“但念在你前生多舛,且犯行并非出自你本意,本官将你交由巡府使带回地府,由阎王亲
自审判。”
话音一落,身边两道阴影立即从黑暗中出现,铁链拖过地上发出框啷啷的声响,在寂静之
中显得份外突兀。
杨齐抬头对我笑了笑,然后轻声说:“谢谢。”
我看着杨齐在两个巡府使的锁链中逐渐走向黑暗,却依稀有一丝丝微温飘荡在空气中。
脚边打开的铁盒里,满地散落,一张夹在笔记本中的泛黄白纸掉出,青涩笔触细细的画著
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
永远的好朋友。
对不起,我没能信守承诺。
我想起小时候听完胡伯跟那名熟客谈天后所发生的事情。
小齐消失的几天后,天气放晴,我趁胡伯和爷爷不注意的时候,跑到了大人口中小齐失足
的那条河边。
那时的我已经能看见那些不属于人间的东西,于是我在河边看见了他,小小的身影,全身
浮肿发紫,站在河边远远的看着我。
虽然他模样骇人,可是眼神中并没有恶意,但那时年纪小,心里还是相当害怕。
我站在寒冬中不知道和他对望了多久,最后终于战胜了恐惧鼓起勇气,对他说:
你不要怕,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
漆黑的公路上,方卫站在杨齐消失的地方,眼神中透著前所未见的喜悦,他恭敬地开口说
道:“恭喜驭神大人恢复灵力。”
“嗯。”
我强忍着哽咽,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
方卫站在我身旁,而我背对着金东敏,眼圈发红,眼泪盈盈地在眼眶中打转。
就这样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金东敏没出声也没看我,他走到我身后,静静脱下外套,盖
在我身上,把我揽向他胸口:
“哭什么呢,妳在他被恶戾完全吞噬之前阻止了这一切,也没有让他魂飞魄散,”
“妳好好的保护了他。”
靠着金东敏的胸口,头上的外套传来熟悉而安心的味道,在黑暗中眼泪终究忍不住溃堤。
“我们丫头做得很好。”
--
公路上那件事后没几天就到了冬至,那天店里难得的早早打烊,童蓉和萧勇也在店里一起
吃饭,享受着十二月以来难得的恬静时光。
吃完饭后金东敏煮了一大锅甜汤,冷冷的天,身边的人开心笑着谈天,稀松平常的画面,
让我几乎就要遗忘几天前差点死在一条不知名的公路上。
金东敏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童蓉缠着方卫,要他为她和萧勇的争执评评理,我
一边收拾杯盘狼藉,一边笑着听他们逗嘴,楼下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方卫起身要往楼下走,我对他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去就好。
我走到门口后发现,门外站着一位长相秀丽端庄的女子,左手牵着一个眼睛又大又圆的小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小女孩有点眼熟,我随即想起来是那天店里在金东敏身旁跟前跟后的小尾巴。
我开门请她们进来,但女孩的妈妈站在外面摇摇头,说她只是来还东西。小女孩不甘愿地
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塞到我手里,然后侧头过去,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寒冷的天气下她一张小圆脸冻的红通通,小嘴气嘟嘟的昂起,满脸不甘愿。
“不好意思啊,那天小丫头缠着妳们店里伙计玩,他脾气好就顺手给小孩子画了张画。
“但我回家看了一下,觉得还是还给妳比较好。”
“刚好晚上吃饭就顺道过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妳。”
对方非常客气,我急忙说没关系,既然是送给小朋友的东西当然不需要还。可那小女孩脾
气倔得很,不管我怎么说她也不肯把那张纸拿回去。
女孩的妈妈笑着无奈的摇摇头,我只好把那张纸收下,然后目送母女两人离去。
我转身关门,心里想不到金东敏这人竟然会画画?还画画送小女朋友,不愧是狐狸精!
我一边盘算等等上去要怎么嘲笑金东敏,边把那张纸打开,看到纸上的画面后,脚步微微
一愣,脸上笑容瞬间停滞。
那是一张用铅笔随手出来的画。
画里的女子半倚在一棵桃花树上,神色慵懒,眉目娇媚动人却又带着一股明目张胆的傲。
她穿着一身古代女子的雪白长衣,外头罩着一件淡淡嫣红色的薄丝蝉锦细纹罗纱,腰带处
镶著一圈晶莹透亮的珍珠,衬托著女子纤细的腰线,裙䙓处上用五彩镶金的雪线绣著一朵
小小的莲花。
发间一支翡翠发簪,漆黑如墨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身后,几缕发丝被风轻轻吹起,飘散在空
中。她靠在树干上,一手撑著头,一双桃花眼晶透清彻,樱桃薄唇勾人似的微微上挑。
画中桃花树叶片片飘落,仿佛能闻到从画纸上传出的花香味。
画中的女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冬至 完)
作者: dean5622 (奉奉)   2022-08-19 18:13:00
作者: yjeu (太平山上凉 狮子山下挨)   2022-08-19 21:13:00
给狐狸抱抱推!
作者: ls4 (爱自由)   2022-08-20 00:02:00
作者: wigping (斯文败坏)   2022-08-20 01:26:00
终于等到了啊
作者: muirhead (海德)   2022-08-20 01:37:00
所以那个纸扎驾驶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 aquiver27 (Aquiver)   2022-08-20 17:06:00
啊啊啊啊啊好棒好香<3 原来原本的职称就是驭神 好帅~
作者: IBERIC (无论什么都准备好了)   2022-08-21 14:58:00
作者: jplo (jp)   2022-08-21 19:43:00
作者: SaberTheBest (Saber最高!)   2022-08-22 13:51:00
终于进入主题了
作者: IBjoKer (詹氏阿胖)   2022-09-15 14:54:00
推推 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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