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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 いじめによる事件 ~
いじめによる事件⑤山形マット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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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月13日
下午四点钟,一扇大门缓缓开启,有许多身材娇小、感觉还迷迷糊糊的小小孩们鱼贯
走出这栋建筑物
他们们头戴黄色小帽,有些小小孩们不分男女牵着彼此的小手,露出乳牙开心地笑着,怪
不得人们说,这是小孩子最可爱的时期。
https://i.imgur.com/ATCxfW6.jpg
等到屋子里的小小孩们看似都出来后,一名服装整齐、脸上带着和蔼笑容的中年男子也缓
缓地走出
小小孩们回家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是家长亲自来接回家、有的是保姆、再有的是学童自
己结伴、或是幼稚园的老师陪同返家等。
男子对着前来接送孩子们的大人,还有挥着手说再见的孩子们,他又是点头打招呼、又是
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停过。
这里是位于日本山形县新庄市的“儿玉幼稚园”
身为园长的儿玉先生一家搬来位于日本东北部的山形县,也已经有一段期间了
他们来到新庄市设立幼稚园,过著平静且幸福的日子
在山形的日子里,儿玉家还在新庄市迎来了一个呱呱落地的新成员,取名为有平
一家四口幸福美满,经济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烦恼,在外人看来,可以说是人人称羡的模
范家庭。
如果真的要挑剔些什么的话
唯独让儿玉先生心里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家长看他的眼神,与搬过来之前在另一个地
方办幼稚园时有点不同
那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儿玉先生确认所有的孩童们都离开后,便与妻子共同收拾园内的环境
半小时后,大儿子从学校结束社团活动回到幼稚园
打扫完毕,妻子提出要去采买食材,贴心的大儿子主动跟着一同前往
采买完后,两人会先行返家准备,等到儿玉先生带着二儿子回到家时,就会有一桌香喷喷
的饭菜等着他们。
但一个小时过去,本该结束这天社团活动的二儿子有平(13)还不见踪影
有平个性比较安静、沈稳,就算是偶尔跟朋友跑去玩会晚回家,这个时间也应该出现了。
面对异常的情况,儿玉先生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处理
他走进屋里,拿起电话拨给台球部的顾问,这是有平从国一入学以来就一直参与的社团。
“您好,我这里是儿玉幼稚园。请问有平还在台球部练习吗?”
“儿玉先生吗,您好。我今天下午因为有事外出,今天台球部练习的时间,我并不在。”
“咦,这样啊。有平到现在都还没回家,我还以为他在台球部加强训练呢...”
“这我不清楚呢。不过我现在刚好在学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在学校里找找看。”
“真的吗,谢谢您。那就麻烦您们了。”
通完电话后,台球部的顾问就召集了几位还留在学校的老师
几个人分配好区域,打算将校区不算广大的明伦国中搜索个一遍
这些老师一边叫着有平的名字,一边四面环顾,寻找有平的身影
但老师们将各个校舍都找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符合有平同学特征的人。
先搜寻完自己分配到区域的老师们回到教师休息室,正在苦恼有平到底去了哪里时
“啪!”
老师们先是听到急促的跑步声,然后一个身影将教师休息室的门给迅速拉开
老师们的目光全都转向同一边,原来是负责搜寻体育馆的台球部顾问
他满脸通红,斗大的汗珠掉在polo衫上晕开,看来,他是一路从体育馆飞奔过来的。
“怎么啦,你发现什么了吗?”一名老师站起身子来,掩藏不住兴奋的问
“............”台球顾问眼神飘忽,看起来欲言又止
“快说啊!”那名站起来的老师,急性子的问道
“....体育馆的器材室,看起来怪怪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台球顾问眼神里带着疑惑
为了一探究竟,于是几个老师便跟着台球顾问来到了体育馆。
这时夕阳已经渐渐西下,橘红色的阳光里开始失去亮度,还带有一点点黑
照进没有开灯的空旷体育馆内,总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台球顾问用钥匙打开了器材室的门,推开门,众人走了进去
只看到一个让人一看就觉得怪异的景象。
https://i.imgur.com/JM8eVhR.jpg
只看到大部份的体育软垫都整齐地摆放好,跳箱还有其他体育器材等也没有什么太大异状
但所有人都发现了,有一个体育软垫不自然地矗立在器材室的一角
台球顾问走到那个矗立的软垫旁,用手拍了拍软垫说
“这里面应该有什么...”
“你是说,有平同学在这个里面?”
“我不知道,但里面一定有些什么...”
器材室内的空气这时仿佛凝结了,所有人眼神朝下看着地板,没有人愿意提议把软垫打开
来一看究竟
“有平!”一个焦急的声音让所有老师抬起头望向门的地方,是紧急赶来学校的儿玉先生
在儿玉先生的坚持下,老师们合力将软垫放在地上,再一起把它打开
负责抬起软垫的老师心想,这软垫是不是比平常还重...
当软垫被打开时,所有人的呼吸都暂停了
因为里面是一个穿着体育服的人...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个死人。
被软垫包裹的这个人,呈脚上头下的倒立状
脸部由于长时间的倒立,不但整个变形肿大成正常的两倍大,还因为瘀血呈现青紫色
已经几乎让人辨认不出来原来的样貌。
“这是谁....?”一名老师倒抽了一口气,望向胸口的名牌
上面清楚地写着....
“儿玉”。
“这谁干的!!!这你干的吗!?!?”一个怒吼声爆发出来,儿玉先生揪著其中一个老
师的衣领,脸部扭曲,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日后儿玉先生表示,自己对这段过程几乎毫无记忆
经判定,这名遗体正是儿玉家的次子,儿玉有平。享年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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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老师们报了警,警察来到了解情况以后,将此案初步定调为“谋杀案”
在掌握了有平同学在学校的交往情形后,迅速地锁定了七个人
这七个人有三人是国二的学长,四人是有平的同年级同学,由他们所组成的霸凌集团。
据了解有平自从国一入学开始,就遭受霸凌
去年9月份,才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有平在一次校外教学返家后,脸部呈现不自然的红肿
当时儿玉先生就曾针对“有平在学校是不是被霸凌了?”向校方反应
对此,学校则是询问有平本人“有没有被霸凌?”因为本人否认有被霸凌,学校就没有进
行后续处理。
根据目击者表示,有平同学遭受的霸凌主要是霸凌者们会团团将有平同学给围住,然后逼
迫他“
即兴表演(一発芸)”,如果有平同学做不出来或是不让他们满意
那就会遭受一连串的肢体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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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七名同学
但他们之间早就互相串好供,一致地表示“我那时不在那,我也不认识他”否认自己与案
情有关。
但说来也奇妙,其中一名少年在之前曾接受过女警的辅导,心里暗自将女警当作可以
倾诉的对象
在案发过没多久再与这名女警相遇时,面对女警随口问的“最近还好吗?”
少年就像是崩溃了一样,将当天的情形还有一直以来对有平的霸凌行为全盘供出。
根据他还原当天的经过
他与同伙在体育馆的器材室叫有平同学过来
就像往常一样,要他即兴表演娱乐一下时
“我做不到。”
这天有平板著脸孔如是说
在场的人听闻,将有平围住又是一顿毒打,甚至其中还有一个人对有平尝试了在电视上看
到的摔角技
等到打够了以后,有一个人提议
“把他塞进去软垫里吧。”
其他人听闻纷纷赞声,起哄著将有平抬起,有的人笑嘻嘻地搬来软垫在地上铺开
有平泪流满面,大声请求他们不要这么做,但这七个人置若罔闻,踏踩有平的脸部
靠着蛮力硬是将有平倒立塞入了软垫中
七个人听着有平传过不透风的软垫而变得沈闷的求救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他们竟就这样笑笑地,离开了体育馆。
而被他们霸凌的有平同学,就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与痛苦中,窒息而死。
https://i.imgur.com/Lsspf68.jpg
在那名少年供出案情开始,其余的六个人陆续都或多或少的承认了与这起事件有关
在有平葬礼的那一天,这七人都因为非法监禁与严重伤害被逮捕
当外界正在期盼迟来的正义要到来时...
https://i.imgur.com/AwKLrwR.jpg
(山形县警总部长于有平同学的葬礼问候双亲)
被逮捕的七名少年与律师会面过后,一致翻供
不但各自提出不在场证明,主张自己根本不认识受害者
律师甚至还提出“有平同学是自己把自己包裹进软垫内的,这是一起自杀事件。”
完全无视在有平的遗体上发现的无数个遭受肢体暴力留下的痕迹。
一年后,这七名少年被判处有罪,但由于少年法,他们只有受到保护管束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主张有平同学的死与自己无关,而决定继续抗告。
1995年,也就是事件发生的两年后
有平的双亲对新庄市以及七名少年提出求偿一亿九千万日币的民事诉讼
虽然在一审因为“事件性不足”而判处少年们无罪
但官司纠缠了十年,终于在2005年,以控告方的逆转胜利收场
七名少年必须要向儿玉家赔偿5760万日圆。
但直到2015年,十年过去了,这七个人,一毛钱都没有付
依照少年们的立场来看,赔了钱就等于认了罪,所以不愿意付赔偿金
眼看十年的求偿时效就要过去,儿玉家对七人提起延长时效,并强迫扣押他们名下的资产
作为赔偿。
即便如此,还是有三人由于不清楚他们的工作场所以及名下有什么而无法求偿
翌年,儿玉先生以“我以为这些少年们长大成人,等到自己也有孩子的年龄了,也许就会
有所动作。既然没有,为了正义,我也必须再度上告。”而再次对尚未支付的三人提出诉
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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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除了其中一人因为付了赔偿钱而被撤告外
剩余两人以“我们本来就是无罪的,所以没必要付钱,会在裁判中证明自己的清白。”为
由拒绝支付
同年宣判两人败诉,但至今数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他们支付赔偿金的相关报导。
儿玉家的伤害,不仅在于永远失去了一名成员,更有人指出,儿玉一家在案发以前就遭到
“村八分(日本邻里之间的冷暴力)”的待遇
儿玉家是在案发十五年前搬家至新庄市,由于一家都是说著标准的“东京腔”
而不是当地乡村里流行的方言“东北腔”
因此被归类为“不是自己人”
再者,儿玉家经营著幼稚园,在当地邻里间有着较优渥的经济条件这点也招受妒忌。
事件发生以后,儿玉家的外墙被涂满涂鸦,上面写着各种嘲笑、谩骂的话语
在当地,人们不是同情受害者的儿玉家,而是同情身为加害者的那七名少年
并说著“被霸凌的难道就没有问题吗?”“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小孩会那样也不奇怪。”
使得儿玉家的每个成员身心都备受煎熬,站在他们切身的角度看来
他们正与自己的孩子一样,受到霸凌带来的痛苦。
在一次访谈中,儿玉先生悲伤地说道,警察表示为了“谨慎调查”,竟将儿子的死怀疑到
自己身上,问“请问儿玉先生您有负债或是借款吗?”,怀疑当时正在筹划将幼稚园扩建
的
儿玉家是刻意制造意外,来获取不法保险金。
儿玉先生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
他就不会放弃为儿子的正义发声,他也不会放弃经营幼稚园
现在的他,依旧每天笑笑地目送孩子们离开,并期盼儿子的正义总有一天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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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霸凌是一个深刻的问题
或许因为媒体的报导或是像本篇将目光集中在日本,会让人有种台湾或日本的校园霸凌特
别严重的印象
但它确实在各个地方都真实发生
更准确的说,只要有人在,这种事情就有发生的可能
https://pse.is/3eugj4
https://pse.is/3gd2j7
这两个连结,不懂日文的也可以看,里面记载了那些因各种霸凌而结束生命的受害者
有的受害者有公布姓名,有的没有,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事情一定都多少对受害者家属
造成了难以抹去的伤害
有的开学第一天就选择自我结束的,有的留下遗书及时获救但救不了第二次的
也有弹得一手好钢琴、跳得一身好舞的,都因为霸凌没有了将天赋开花的机会
本篇记载的,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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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起事件,与其他两个霸凌相关的事件,去年被翻拍成了电影“许された子どもたち”
这部电影只在日本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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