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节气【小雪】捌

楼主: rainmie (音姊)   2021-05-14 02:2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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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气【小雪】捌
“……真希望这辈子能就这样避开看见你这张脸。”
这是冬后面对春神殿主的第一句话,语气里满怀藏不住的厌腻与嫌悪。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长得很像吗?”春神殿主轻快回应。“天上诸神长年以来都不住盛
赞冬后的美貌,身为与妳同一批由世界线亲手产出的手足,听闻三界百万众生对妳的赞叹
,总能令我同沾染莫大光荣。”
“你是特地来揶揄我这个?”冬后直勾勾地瞪着春神殿主,冰冷地嘲讽著笑了出来:“要
说长世以来对自然的褒扬谁收受的功名能比你少?春国国主…四季诸君之首、万灵起源、
蓬勃与生命的代名词,有无数的诗歌与乐章为你而生,名声赞颂及好处都被你占尽……不
要忘了,诸启,你现在坐的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我的。”
“世界线到底对凛冬之境有多差,让妳老抓着这种上万年前的旧事念念不忘。”春神殿主
叹了口气。
“别想趁机挖苦我,诸启,我跟得天独厚的你不同,凛冬今日的地位与规模都是靠我一个
人亲手打造出来的,和你这种靠着自然的宠爱坐享其成的家伙不一样。”
“嗯,就这一点而言确实无可挑剔,妳很了不起呢,穹仪。”
他也不愠,反而欣快地像对待孩子一样、伸手就要往她头上探去,一团威厉的冰雪却在触
及前在他眼前炸开。
“别碰我!”
春神殿主微笑着退开了一步,五步之外的宝瓶带花座都炸了个粉碎,却没有伤他分毫。“
怎么了?小时候妳还常常黏着我不放呢,老追在我后头一声声哥哥的叫,还说著长大要与
哥哥结合,那些过往妳都忘了吗?”
“闭嘴!!”冬后把整殿的桌椅及摆设全部轰碎、同时室内所有什物都冻出厚达一尺的冰
层,不愿意承认这个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而她那该死的兄长只是站在原地微笑,轻轻吹了口气息就融掉了所有的寒冰。
“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火爆……啊啊,可惜了那个琉璃塔,我还挺中意的说。”相较于她
怒不可遏地把整个宫殿变成实质意义上的冰宫,春神殿主见招拆招地在更多什物被冻伤冻
坏前解了冬后的冰咒;同时为了预防自己术法的高温对她造成冲击,贴心地将冬后护在室
内现在温度仅次她低的地方——他怀里。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术法比不过他、冬后一时气得抛弃端庄,拔下头上锐利的白石
玉簪就要往他侧颈扎去,却一反手被夺了下来。
“真的是太久没见面都让妳这丫头忘了规矩,乖,‘兄长大人’……想撒娇的话就跟以前
一样叫哥哥。”
春神殿主行云流水地将发簪按回她头上,松手时簪上开了满串盛白的栀子花。
“你作梦!!”
冬后挣开他的怀抱、凌空贲射出更高张的威压,能量强大到殿所外的梁柱都结了厚厚的冰
层,还险些波及到站得离正门口近了些的双方随侍。
春之国度的使节们最惨,本来就水土不服著、又挨了这一波冲击尾韵,后背险些生生冻出
寒疮。
啊啊……又开始了。
两位陛下的贴己侍官早在春神殿主刚开始跟冬后讨论长相话题时,就娴熟干练地将屋内所
有不相关人等全部撤了出去,如今他们站在殿所外看着时不时从窗纸迸出来的风光雪影,
开始非常公事公办的讨论赔偿事宜。
“那屋里书棚旁摆放的可是太阴娘娘在主上寿辰时特赐的月华石画屏,粗估价格是那样那
样……”冬后的侍官是一位真身是渡鸦的娇小少女,有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蛋,却具备非常
灵敏的五感与精明的头脑。在屋子里传来的一阵清脆碎裂声后, 她飞快地打着手上的玛
瑙珠板,掐指一划给出了一串数字。
春神殿主的侍官则是上古鹿蜀的远亲,真身是有两对俊角、披覆着极淡虎斑纹的白鹿;他
的角在化人时会凝为高挺鼻梁上那杆简朴但精致的挂面,就外型来看,是一个高挑俐落的
奶油色短发青年。“有一说一,东西是冬后自己冻的、裂了也是她自己摔的,这帐不能赖
我们,要算……我们顶多认那组千年寒樟做的写字台。”
“可那是配套的,椅子……”
“勉为其难吧,赔你们就是了。”
正当两人一来一往、分斤掰两计算著天文数字般的赔偿金额时,殿内突然又传来轰隆一声
,整个殿所……外殿壁,全都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壳,好好的会宾殿这下连外观都变成了物
理上的冰宫。
春神殿主的侍官无语地看着一整排被冰层挤歪的雕梁。“这要算谁的?”
“……算我们的吧。”少女看着结冰的挂匾从堂檐上掉下来、俐落地断成两半,脸几乎要
漫上跟真身羽毛一样的纯黑。“但春国国主把整内殿的冰都融了,湿气对建材会造成很严
重的消蚀、需要一笔维修款,这得按帐目来。”
“……行。”
“哎。”两个人对完帐后收起算板,齐齐叹了口气,有些悲怨地惺惺相惜。
外传春国国主与凛冬之后这对兄妹的关系非常恶劣。
确实,除了每年岁末基于规矩,诸神必须聚集于天帝殿同宴之外,这两兄妹几乎没事不会
碰面,就算偶尔因事逼不得已见上一回、也必然会导向这样大打出手的结果。
毁坏一两座宫殿还是小意思,据说某一年冬后曾经让春之国度境内某座山甫入秋就冻上数
丈高的厚雪,直接引起当地剧烈的生态浩劫,最后还是出动了自然亲自摆平,两位国主间
的关系就更紧张了。
四季诸君皆是由世界线亲手创造,算是相当先代的神祇,因此现世没有多少人知道事情的
真相究竟如何,但还是有古老的流言传了下来。
谣传,当年自然进行储君选位时,还很年轻且能力强大的穹仪公主原本声望最高,她本人
更是对拿下首君之位势在必得;但最后的争夺对决时她对上了诸启,却意外折戟沉沙败下
阵来。
据说她本来其实要赢的,在最后关头时本想直面猛进,却被诸启殿下冷不妨从地面突了个
月季藤的绊马索…穹仪公主噗一声摔进月季丛,咬了一嘴花瓣。
在试炼中,一刹那的犹豫都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结果,何况是那样重重摔落的失误…她的
分数生生地往后掉了好几个位阶,不管怎么在后续的复试努力都补救不回来,最后虽然还
是拿下了储君的位置,却万般不甘地位居末位。
她带人对此闹过抗议过,在术法对决时使用物理攻击(?)是违反规则的,但担任判决的
诸神们评断再三、认定能破土而出的植株也是属于术法的一部分,而且允了这件事的还是
“自然”本身。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诸启接下了首君的桂冠,从那时起,对这个算尽心机的哥哥可说恨入骨
髓。
刚出生时,大家都是平等的,她一点点也没有比诸启差,但自四季开始运转后,诸启因为
自然的眷顾越来越强大,反之,她只能一步一步踏实著精进,耗尽所有方成就今日的凛冬
之境,在天帝殿上才勉强换来一个跟他平起平坐的位置。
她好不甘心。
“你到底来做什么?”冬后还被迫挂在春神国主肩膀上,竖着眉毛的她忍不住大吼。
“我如果说我只是思念我亲爱的妹妹,妳相信不?”春神殿主轻快道。
“嗤!你这人会惦念妹妹?当年设我那一套时怎就无情得忘了留手?” 旧恨不去,过了
千百万年未削减半分,她回过头、不齿地反唇相讥。
“我没有对妳设套的必要,再说、那一战哥哥我不是对妳很温柔了吗?月季藤呢,让妳摔
也美美的摔在花海里;难道说,爬山虎或是常春藤这种朴质点的植物比较好吗?”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这么不屑争夺首君位置,当年何必要暗算我?”
“当年就算对手不是妳,我也会这么做的。”春神殿主笑吟吟回道:“哥哥我只是不喜欢
输而已,妳知道。”
“我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态度!”
只是一个“不喜欢输”的念头,就轻而易举地夺去了她的所有。
他的位置、他的国家、那些永世的赞叹、那个温柔美丽如同仙乐桃花的居土……她本来就
是为了这些出生的,都是她的想望。
他夺走的一切,原先应该都属于她。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妳还要为这个气我多久?”
每次见面都要吵上一次同样的内容…虽然他觉得穹仪这样是挺可爱的,但有时候还是很想
扭正她这坏习惯…春神殿主将她放了下来。“凛冬不挺好的吗?我很喜欢……看看妳,在
这里养出了多少优秀的孩子。”
……说穿了就是为了这个?
冬后冷下脸庞,漠然挥开他的手。“……你到底还要抢我多少东西?”
“嗯?”
“别装蒜!”她不留情面地怒斥:“春之国度给你了、首君头衔也给你了,现在连我儿子
你们都要带走?诸启,看在天帝的份上我不会对春之国度出手,要打的话现在的凛冬之境
不会输给你们,如果用实力证明了凛冬的强大,我就不信自然还会选择你而不是我。”
“怎么老想着打打杀杀的,和气点不好吗?”春神殿主轻轻叹了口气。“再说了,我可从
来没有干涉过孩子们的私事哦?那孩子会走出凛冬选择寻找世界的辽阔,也是他自己的选
择…说不好、是“自然的选择”?”
“…如同落雪一样。”他淡淡补了一句。
头一偏闪过了凌厉的术法,冬后炸碎了他身后半根殿柱。
“……这样你很高兴是吗?”她对着他失控咆哮:“踩在我的痛口上你很高兴是吗?一次
又一次,你为什么老要这样若无其事的伤害我?”
“那妳呢?妳又怎么可以做到那样若无其事的伤害他?”春神殿主敛起笑容,自从进屋以
来第一次沈下脸色。
“那孩子即使差点毁掉自己也要守下凛冬之境,妳究竟希望他为妳的国家做到什么程度?

“春国国主特地造访就为了谈这个?这关你什么事?还是说,现在连凛冬的主位你也想探
手?”
“不是,但妳是我的妹妹,我名义上怎么样也是那孩子的舅舅,在妳做错的时候就有义务
出来阻止妳。”
“我做错什么了?世人尊称你至高无上的春神,就让你自以为可以摆出一副温柔慈爱主君
的架子,还把爪牙伸到我门口来?”冬后冷冷地从鼻子喷了口气嘲讽讥笑:“要说宝爱孩
子我不会输给你,诸启,那孩子在凛冬的庇荫下还是成为了我们的骄傲,不管是投身虚境
或是驰骋沙场、我的孩子没有一个怯场过。我敢说,即使是那样一个不需我留心管教的孩
子、还是比你养出来的任何一帮蠢蛋们优秀。”
“那样妳就开心了?”春神殿主看着她、上前了一步,眼神里的淡漠让冬后相对往后一退

“把孩子养得唯诺卑怯、漫长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跟母亲进行过有效对话,内心拓开了自杀
式的崩坏也只顾强硬把岁祭进行下去,只因为下意识地寻求报复式的解脱……就是妳所谓
的投身?身为一个母亲,这就是妳要的成就?”
冬后青了脸,扬起手本来正要发难,殿所的门却被敲响。
“主上大人?”渡鸦女官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会宾殿的结构部分区域出现一些塌坏
,为了两位的安全,特请移驾至安排好的别殿。”
“…进来。”冬后推开春神殿主冷冷发了令,渡鸦女官随即入屋、快速地帮她整理了仪容
,随即唤进更多随侍,将两位陛下一起迎了出去。
“桦风殿已备好,这就将两位接驾至该所歇息。”渡鸦女官走到她身侧略后方的位置,垂
著目光朗报。
女官没说出口的真心话是:那是名贵摆件放置最少的别馆,随便他们怎么再打第二回,就
算再次把整栋屋子炸了、损失都比任何一个殿所要小一些。
但冬后只是冷冷地给了指示:“主殿。”
“是。”女官有些意外,但只是短短地愣了一秒,随即伶俐地发号移驾,将两位主子都挪
移到凛冬主殿去。
凛冬的女官们重新将显得有些微凌乱的冬后请进内殿梳理,那期间春神殿主就独自一派悠
哉地留在侧厅烹茶;等冬后出来了,茶汤也泡好了。
“好了?”春神殿主抬起头看见她只是温和地引她对坐,像是方才的冲突只是场错觉。“
今年刚收的春茶,尝尝好吗?”
冬后不语,沉默地看着他递过来的杯盏,盏心漂浮着小巧的梨花瓣。
那一直是她最喜欢的花,但凛冬之境种不起来,从此让她对这种只长在春天的花产生了一
种心情上的埋汰。
而喜欢的原因追溯起来,是因为梨花枝是小时候诸启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她讨厌这个哥哥,讨厌得不行,讨厌他得天独厚的天赋,讨厌自然对他过分偏袒的宠爱,
讨厌他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夺走她的一切。
讨厌明明如此,她有时候望着远方国都的花林,还是会暗暗地遥想小时候在他身边时的美
好。
世界线当初造出这批气候神祇时有三千多,最后在当时还很狂爆而严酷的自然中慢慢淘汰
,在季节即将成形之前仅存上百,她是一路让诸启护着领着、才在当时还仿佛炼狱般的环
境中活了下来,成为了有资格进入自然考验的百神之一。
就因为诸启一直都宠着她顺着她,所以她无法原谅,在那个他明明知道她最重视的储君之
选时,因为兄妹相对、她才有短短一瞬放下了戒备。
他却毫不客气的拿出全力对付她。用一种光风霁月的笑容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恨死他了。
“穹仪?”看她盯着杯盏发怔,春神殿主出声叫唤。
“你到底来做什么?你儿子当着我的面夺走我的儿子,就忙不迭过来笑话我?”冬后眼神
没抬,冷冰冰地说:“亲眼见证着我失去了一切,你满意了?”
“自然给了妳恩典。”春神殿主温润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妹妹,慢慢开口。“祂在那孩子崩
溃之前强制截断了他的精神,亲力亲为的代替他将岁祭进行了下去,我想妳知道这是什么
意思,如果不是自然网开一面,凛冬国界分崩离析尚且不言,妳甚至连那孩子都会失去。

“你儿子如果有个万一,我那傻儿子也会跟着坏掉。”他用一种就事论事的口吻说:“而
不巧我有点宠小孩,所以我不能让妳继续任性下去,穹仪。”
“有那种心情的人不是只有你而已!”她拍桌站起,茶汤上的花瓣溅了出来。“那是我儿
子!是我亲生儿子!诸启!”
“那妳为何……”
“别碰我、薄情寡义的混蛋!”冬后手一挥甩开他。“你也没资格跟我提起落雪!如果那
时候…在可能还来得及的时候……”
她看着诸启的眼睛,张了张唇、一时却酸涩得无法再发出言语。
沉霜落雪还小的时候,春之国度与凛冬之境在外交上还算中立友好关系,两国之间的交礼
接洽还算频繁,虽没亲腻到会没事走访,但重大节日还是会互通往来。
国与国之间维持着公制,但她本人对诸启贯彻始终地保持一种生冷的距离,只有在公开场
合会与他进行生硬的道安问候,私会更几乎能免就免。
可是落雪却很喜欢他。
“母上大人为什么不亲近诸启舅舅?”还很小的落雪曾经环在她肩头问。
“……我跟你舅舅关系不好。”她沈吟了一下,斟酌要说多少。“他拿走了对我最重要的
东西才得到春之国度。不然或许,你们也该是春之国度的孩子。”
“是吗?”小小的落雪歪头想了想。“可是我还是喜欢雪,也最喜欢有母上大人守候的凛
冬之境。”
“…那你还时不时就把舅舅挂在嘴边。”
“因为春之国度的糖糕好吃,去拜访时所有人都对我们很亲切,而且…诸启舅舅很有趣啊
,跟我们这儿的人大部分都不一样,一点大人样子没有,总任我跟沉霜骑在他肩膀上玩。
”落雪瞇着眼睛笑得像株无暇的雪铃兰,想了一下后补充:“好像父亲一样。”
她转头望向一旁的沉霜,沉霜则是应和似地轻轻点了头,这是“落雪喜欢我也喜欢”的意
思。
沉霜跟落雪都是由自然赐予,本质上并没有真正的父亲。而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同一个幼胎分裂而成,沉霜确实点点都较她相似,落雪身上却时不时有着诸启的影
子。
那几年,还小的兄弟俩老是会磨着她带他们去春之国度玩,她与诸启的关系确实亲近了一
些…虽然老是会一言不和的打起来。
常常两国的孩子们在花园里玩得欢快,各自的父母则在较远的殿所把宫殿尽兴地炸了个散
;渡鸦跟白鹿两个贴身官会有那抱着算板等候在一旁的习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养成。
冬后总是抱着玩累的两个孩子在归程的飞车中舒畅而安静的微笑,并默默地、渺小地祈祷

自然非常宠爱春神国主众所周知。
或许,她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允许落雪与他亲近。如果诸启喜欢并重视落雪,兴许就能连
带得到自然的垂怜、比预期活得更长更久。
幸运的话,说不定世界会愿意就此放过这孩子。
她抱着这一丝丝期盼,在那几年小心地守着自己与落雪、甚至可说是与诸启的关系。
而一切在落雪死去那年戛然而止,冬后重新封闭了自己的心,从此放话永不再进春之国度

随后,自然指定了新任小雪。
看着明明不管是资历还是年纪都明显不达标的暮隐,盛装华服地被送来跪在王座阶下,冬
后感觉一阵晕眩。
为什么?
谁都好,小雪之位谁继承她一点也不在乎。
失去了落雪,那个虚位由谁去坐、都好。
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与落雪心性相仿、落雪一直带在身边、言行有着他浓厚影子的孩子?
“母上大人,”她想起落雪,将成长为青年的他虽然对外意气风发,但内心还是个柔软爱
撒娇的孩子,明明高了她一个头不只,独处时还老是赖在她肩膀上。“跟暮隐相处时,对
他好一些好吗?”
“……虽然确实对你是特别的,但我一直宝爱你所有弟妹。”冬后有些无奈地笑。“怎么
会突然这么说?”
“暮隐那孩子其实很喜欢妳,”落雪枕在她肩上、柔声:“可是他实在是太纤细了,有点
不擅长应对凛冬天人的自律与漠然,导致于他…有点怕妳;说起来这可能是我的错,我实
在太惯腻他了,让他遇到寻常的凛冬天人时,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还说呢,有时候我都觉得被自己儿子抢了儿子。”她皱着眉佯做嗔斥样。
“可是可是,暮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软软糯糯怯生生的,一看就忍不住
想抱他,”落雪环在她肩头咯咯地笑了起来,万分柔软地说。“亲近他之后,您一定会喜
欢他的……无论如何,对他如同对我,好不好不?”
好不?
落雪的话言犹在耳,但冬后看着台下年幼的暮隐,茫然了。
漫长的一生中,除了落雪的事情以外,冬后第一次茫然得无所适从。
“这就是要替位落雪的孩子?”她听到自己冷冷的说。“……没有资质的东西。”
她退却了。
忽略了落雪当时的祈求,她拒绝亲近眼神与落雪如出一辙的暮隐,不愿去看他身上不论是
举止还是姿态都跟落雪越来越相像的影子。
不可以。
千万不可以,再有一个孩子,走上落雪的后路。
她想对自然怒吼、想对暮隐尖叫:放过那孩子、离开小雪的位置,但她不可以。
她只能被动的、无所适从的、几乎是卑微地祈求着,求暮隐不要像他。
不给予关注、不给予指导,无能也好,废了也好,只要她的孩子安然地待在她身边,都好

可惜冬后越想掌控一切,情况越是失控,所有人都在赞扬咏叹,一遍一遍地、不住地在提
起新任的小雪殿下时,连带着谈起落雪。
她冷冽的脸庞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想法,内心却绝望非常。
当年的落雪黏着诸启,现在的暮隐则跟诸启的儿子越走越近,并且这几年岁末,每当暮隐
祭舞时,举手投足间总会释放出其他三季、尤其是春的气息。
仿佛一切都在仿造,一切都在复制。
她看着祭台上暮隐的祭舞,不得不承认,如今那身段与姿态都与当年的落雪如出一辙。随
后想起自己抱着落雪的尸身、一遍一遍哭嚎著“不要丢下我”时的心情。
她难得地召了暮隐说话,却已无法像对其他孩子一样自然而然地将他引进私厅、排除所有
外人说体己话,所以母子俩难得近距离会面,还是在冰冷森寒的公殿。
但那孩子抬起头对她说话时,眼神却疏离地越过了她。
是从哪里开始出问题的?
为什么她的孩子会对着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她真正想表达的只有一个:‘待在凛冬’,或者更正确地说:‘待在我身边’。
可是对话结束,暮隐毫不恋栈地退出去,表面上像是安分地听从了她的安排,眼神却已不
再为她停留。
而当诸启的儿子胆敢无视礼教地冲上她凛冬的殿台,竟然还放肆地朝她怒目厉视,眼神有
著毫不掩饰的不谅解与责难。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怪罪她?
是你们、乃至世界,一路都在抢夺她的珍宝。
她做错了什么?
“穹仪,”诸启朝她唤了一声。
她抬起脸,有东西失重地滚落,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没事了,过来哥哥这里。”
冬后咬紧牙关,捏著双拳看向春神殿主。
他说这话的语调依然如同当年那个护她宠她的哥哥,可她已不是往日那个娇蛮任性的少女

虽然如此、虽然如此……
她无助而脆弱地蹲下身、掩著脸无声大哭,深蓝色的绒垫地毯上无法止歇似地晕开点点的
深色水渍。
春神殿主离开茶席走来,倾身将她深深抱进怀中,被她头上盘金绕丝的玉石珠翠扎了胸口
,干脆一根一根往外拔。
“……好像就是从凛冬国主登基之日开始,让妳养成这种坏习惯,用满身华饰来撑起一身
架子。”他一边拆一边说,没几下就散了女官方才精心梳好的发髻。“身为妳的兄长,我
还是喜欢妳披散著发辫赤足踩在花池里的样子。”
“……我是国主,披头散发成何体统。”她抽著背哭泣了一会儿,才在间歇时断断续续倔
强著说。
“在我面前就别管体统,哥哥在你身边什么都别怕,穹仪。”
“骗子……”她想要相信,相信哥哥就像儿时护在她身前时看起来那样强大,但抓住他的
后襟、冬后只是滑下更多泪水。“落雪还是离开了我,你什么都做不了。”
“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他低声地说。“但这不是妳惩罚暮隐的理由。”
她在他怀里僵了一下,春神殿主只是温和地拍拍那华服下瘦弱的背脊。“妳只是在借由惩
罚暮隐去抗议落雪丢下妳,但落雪对此不会有任何感觉,而承受这一切的是那个可怜又无
辜的孩子。”
“虽然长相不同,但那孩子在能力上、真的几乎跟落雪毫无二致。过于温柔的他又无法分
辨妳的恶意是不是真的恶,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我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养育了这么好的孩子们,妳真的很了不起。只是既然失去过落雪
,怎么还会差点犯这种错误?”
“不……”凛冬之后心性本就冷然,崩溃的哭了几分钟就够使她释放出大部分情绪、较为
冷静下来,此刻她看起来只是孱弱地抵在他前襟,苦楚地摇著头。
“穹仪,”春神殿主却反而箍紧她、将她搂得更深:“告诉我实话,好吗?”
她抽抽噎噎地咬牙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出了:“……我不敢爱他。”
“你无法体会,我当年花了那么多力气疼爱落雪,他还是那样走了。我如果,如果用一样
的方法疼爱暮隐,让那孩子成为真正名义上落雪的继承者,他会不会、会不会……”
她不是不爱暮隐,相反的,身为孤高倨傲的凛冬之后,国土与孩子就是她的所有,她深爱
所有孩子。
只是身为一个母亲,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接二连三的被掠夺的难受。
世界线漠然地回收了落雪,不啻是活活刨去了她的心。身为母亲,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暮隐
有多强大的潜能?但就如同没有人明白落雪为什么必须死一样,暮隐与落雪这么相似、又
在极其年幼就被自然指定,这当中是否单纯只是个巧合?
自然不会给她答案,她也拒绝去猜。
他们是四季,无法违逆自然。
既然如此,她能违背的只有一个。
她自己。
所以,她对自然说谎,对那孩子保持一种残酷的冷淡,封杀了自己想去触碰那孩子的冲动
,背弃了落雪的托付。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妳宁愿让他怨怪妳?”
春神殿主温柔地叹了一口气。“妳怎么会傻成这样、妹妹啊……”
他抱紧自己的妹妹、轻轻地摇了一会儿,确定她沈淀了下来,才静静道:“……但这还是
不对的,穹仪,就是因为珍贵的东西总是会失去,所以才要掌握还在手中的时光。妳应该
、明明应该,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这一点才对。”
“晚了,哥哥。”她知道诸启在指什么,她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此刻只能无力摇头。“
那孩子跟我说话时,目光已然不在我身上,我不知道怎么去挽回这一切……”
“妳都还没开始跟他进行有效的对话,怎么知道晚了?”
“穹仪,关系是可以填补的,针锋相对的打了多少年,但终究像这样在妳需要时我还是会
出现,我俩还只不过是同一批炉石炼就的兄妹,何况那是真真切切从妳肚里出来的亲儿子
。”
“可是来不及了。”听他这么说冬后本来安静下来,没半晌又突然开口抽噎著道:“我不
是不愿意,可是你、连你们都要跟我抢暮隐……”
“我是妳哥,又不是土匪。”春神殿主无奈失笑:“如果我可以打开家门接受凛冬之子,
为什么妳不行?都是自家的孩子,有什么好分你我?”
他捧着她的脸将她往后稍稍褪开、帮她揩去眼泪,同时温柔说道:“清明那孩子虽然是个
祸头,但对暮隐真没得说。我自己都不得不提点妳,错过我儿子,不会再有下一个更懂照
顾暮隐的人。”
冬后那张连哭泣都显得美艳的脸庞很明显地皱了一下,这让春神殿主笑了出声。
“放开这里,听听孩子的实话。”
他伸出指头指了指她的心口。“真的爱他就别在彼此彼此心里留下遗憾,这不完全是为了
他,更是为了妳自己。”
“好好说话,趁还不晚。”
——
1.本来想把上周的留言顺手回完,但一进入编辑模式就出现乱码...我决定明天再处理这
个问题,周六凌晨前会回完,有留言的孩子明天记得回去领。
2.这周本来只写完上面的正文就算了,但偏偏我昨天兴致勃勃地看了一篇观望很久的腐文
,看到最后才发现那是一篇清水文...清水文很好,但心口一汪郁血的我突然觉得不想让
自己读者承受跟我一样的委屈(?),所以决定自己的车自己发。
(划过板龟,大概安全...吧?)
3.承上,但以前曾说过我不会在这个版发车,所以以下特典虽然引擎声很大,但应该算无
车,应该。
4.“学校”这个设定是在暮隐去过溜冰场后,清明在次年为了喜欢孩子的暮隐,特地弄了
点神通把暮隐送到了学校去....这个设定一直是有的,但一直不知道该安插在哪里,所以
干脆在特典先爆个雷,以后会再提起这个设定,就当既视感吧。
5.引擎声真的很大,系好安全带,本条防雷。
——
【特典】
说起来一切都是一颗西瓜的错。
那一日,学生们闹哄哄地围着他聊天,七嘴八舌地问着他从前的生活;他们都以为,这个
气息脱俗、一头乌溜的长马尾、总是白衣赛雪的年轻教授是原本隐居在山林里的深山教师
,因为某些理由才会离开远山、到他们这个湿热喧譁的闹城学校。
“理由?”暮隐想起当初清明邀约他下凡时所说的话。“……大概是为了沙滩、烟火、与
西瓜?”
“沙滩烟火我还可以理解,西瓜是怎么回事?”学生A。
“你不懂,老师以前住在山上,西瓜长在平地里!应该很少见!”学生B。
“蛤蛤那老师老师、山上的西瓜是不是很贵?”学生C举手发问。
“那老师你在山上最常吃的水果是什么?水蜜桃?”学生E眼神闪闪发光露出了美好向往

“桃子,有的。”他非常认真而温柔地回答著学生的问题,虽然说的是瑶池林畔生长的蟠
桃。“西瓜…确实是来你们这儿后,才初次看见的东西。”
学生瞪大了鼻孔集体倒抽了一口气、对着他露出一种像面对保育类动物的眼神。
隔天他就收到了那群学生的爱心:一颗足比篮球还大的新鲜小玉,据说是几个人早上经过
学校附近的市场时买下、一路接力著连手抱过来的。
当他们用着亮晶晶献宝似的眼神把那颗小玉呈上来时,暮隐有些哭笑不得。
刚到人间的时候,清明非常认真的带着他履行了好几天沙滩烟火打西瓜的承诺……因为西
瓜一颗打爆就没有了,清明殿下很疯魔的买下了整车,闲来没事就拉着暮隐去住处外头的
海滩上敲著玩。
直到小雪殿下终于发现了西瓜是食物,不是拿来玩的……而且,其实很好吃。
他押著清明把剩下的半车瓜花了好几天分食完,好不容易处理干净后、两个人达成共识:
三年之内,凡间这个家里不得出现西瓜。
可看着孩子们闪闪发光的眼神,献宝似的汇报著:“小雪老师这个是我们一起带来学校的
。”
“小雪老师这是我们卢著老板教我们挑的、保证甜。”
“小雪老师你吃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们下次买红色的,比较甜。”
“小玉比较甜啦!”
“屁啦!我妈说红西瓜才真的甜!”
“小玉啦!”
“红西瓜啦!”
(注:大学生。)
暮隐温柔地道了谢收下孩子的心意、看着他们斗嘴远去,有些发笑地听着话题已经从西瓜
变成了南北部粽战争……
他抱着一颗西瓜站在原地、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清明在一旁哈哈大笑。“收了供品,记得保All Pass啊,小雪真君。”
暮隐斜瞪了他一眼。
“……没事,不就颗水果嘛,变着花样玩也是可以的。”清明咳了一声。
“就跟你说了不要玩食物……”暮隐斜瞪他第二眼。
“遵命,这次保证不浪费。”他自然而然地接手那颗瓜,顺便在他侧颈吻了一口。“喜欢
什么酒?老师。”
“……雪柏。”
凛冬的特产,酒味偏辛辣无甜,带着一股舒心的草木香,与柏树的清冽气息。清明挑挑眉
,甚是满意。“不错,就那个吧。”
“还有……不要叫我老师,由你来叫,听着怪别扭的。”暮隐按著发热的侧颈,瞪过去第
三眼。
“有什么问题吗?在这个学校里你确实是教授,而我是学生啊。”他笑嘻嘻的,无赖得一
脸理所当然。
“所以到底为什么你把我用老师的身份弄进来了,自己却只当个学生……”
比他略高一点的清明弯下身靠近他面前、剑眉星目的眼睛直勾勾凝视着他,一本正经地吐
了两个字:“刺激。”
“……”
事不过三,清明背后顶着新鲜的掌印、哼著歌把那颗西瓜抱回家,当晚西瓜依然浑圆完好
地出现在冰箱里……只是上头斜插著一支雪柏酒窄长的瓷瓶。
“……这是做什么?”暮隐开着冰箱门久久无法挪动,无语地瞪视那个仿佛装置艺术的造
景。
“放著吧,等两日便可。”清明只是一派悠哉地坐在落地窗前的靠椅上把他一同招了过去
,抱着心上人一起赖进柔软的椅垫,一齐看着海岸上繁缛的夜星。
两日后,暮隐因为学校社团的指导活动比清明晚一些到家,甫开门就闻见了一股水果与酒
精共同交绕的清新香气。
“回来了?”清明迎了出来,帮着用手解开了他在外时会束成马尾的长发,同时温和地笑
著说:“听说今晚有流星雨。”
“嗯,听说了,”暮隐一边说一边卸去在外隐蔽用的咒法(调整肤色),失笑又无奈地说
:“北天星家那窝孩子今晚又皮,要把人间座标当赌注扔石子玩儿了。”
“你这发言当心一些,要让人间这些凡人知道真相,美好幻想非得破灭一地不可。” 清
明哈哈一笑,牵着他走向诺大的落地窗前,面对着湛蓝的夜空与海景:“累不累?过来休
息一下?”
“先让我更个衣,现代人间的衣服过于紧缚,还是让我有些难受。”暮隐说,独自走进了
卧房里。
“大概再一小时,他们的比试就要开始了。”虽然暮隐进了房间,但物理上的阻隔不影响
他们聊天,清明一边张罗著茶几上的饮食一边说。“虽然在天上时看那些石子火星像砲弹
一般画过天际线是挺壮观的,但在人间看别有一种细腻的美感。”
暮隐走出房间到他身边,身着的是男性的日式和服——这可以说是暮隐在人间找得到他最
喜欢的服饰了,既比中衣厚、够顾及隐私,又比任何的现代外衣简洁方便,还宽松通气,
非常符合他对于在溽热的人间过暑假时对服饰的要求。
他看桌上放了个木质圆盘,底下垫了几片新摘的竹叶,在上头方正切好、鲜澄欲滴地散发
著酒香的,大概就是那颗学生赠与的西瓜。
“怎么会想到这么做?”他边坐下来边问,同时手指轻轻一挥让竹叶上筑起一座小小的冰
山,让这景象更有一点盛夏的味道。
“偶然看到人类孩子的影片,学的。”清明坐到暮隐身边,用手削的竹签叉了一块给他。
“味道还不错,尝尝?”
暮隐自然而然地张口咬下。
雪柏酒的味道很清香。
因为辛辣,大大中和了瓜本身的甜腻,在清甜中依然保持着原本的爽脆,吃起来比单独品
尝时更有层次;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糖度酵了,几颗片好的方块咽下去,似乎比原酒更惹人
发醉。
他们一齐看着窗外海潮的起伏与星辰的运转,清明从一颗一颗用叉子喂,慢慢地开始自己
叼著凑到他嘴边,传递过去的,是挑衅又戏谑的眼神。
“……有叉子不用,你小鬼?”
“就咱们现在的身份而言,你确实可以叫我小鬼,老师。”他还咬著那片瓜,愉快地说。
平常的话,清明这么做是会被他白眼的。
但暮隐只是张口接了过去、然后毫不意外地连瓜带唇地被他啃了个遍,等清明终于将他被
汁液淌得一塌糊涂的唇角及颈项吻干净,小雪才微喘着气道:“说了别这样叫我。”
“啊…是会有这种人呢,不惯于接受新的改变。”清明只是低低地笑了两声,接着突然将
唇瓣贴到他的耳际:
“可惜了我还挺喜欢的。那么……‘殿下’?”
那两个字突然让暮隐一滞。
字语随着清明喷出的气息传递进耳朵,像是璀璨的星苗一般搅扰著酒精,往下直探他的胸
口、绵延绚烂地炸了一心窝。
暮隐本来两手撑在身后,一个分神、手咯吱一声下坠、变成只有两手的手肘撑在身后的姿
势,半躺的姿态仿佛成为一种暧昧的邀约,他刚闪过这个念头、清明就倾身压了上来,抬
起暮隐的下颚吻他,须臾片刻同一只手就越过了他的颈线向下滑、又捏又挟地停留在他胸
口。
布料粗糙摩擦著敏感点的触感让暮隐差一点就要呻吟出声,正庆幸着生生煞住了、清明那
只手却再度往下,在他回神制止之前、隔着衣物覆上他的腿间。
暮隐的身体硬生生一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清明放松了那个吻,将薄唇滑上他的耳廓。
“怎么硬了?殿下。”他说。
清明的嗓音本来就低,现在更是直接贴在他耳边,半是气音半是郁痖。
暮隐缩起肩膀、突觉胸口到脸有电流快速窜了上来,蓦然地让他头顶一麻,同时有什么冲
出了眼眶。
不用清明提醒,他也早发觉自己生理上的不对劲。
这感觉不太陌生,之前也曾经发生过,最初的一次就是在谷雨婚礼之日那个昏暗花园的小
凉亭里,他情急之下殴了清明侧腹一拳似是要阻止他继续、其实是为了压下自己阳锋之处
那陌生的情动。
下凡同居以来,偶尔的偶尔,在清明身边、两个人的接触比较亲暱的时候,身体也会擅自
扬起这酸麻的异感,但一直都不太碍事,总是很快能用真气压下来。
他为了修炼终身清心,一直很刻意的在情索关上一路避退,几乎未曾感受过真正的羞臊,
自少年之后便已经许久、许久不知道股间动起念火是什么感觉了。
明明如此、他的体质明明已经该稳定下来的……却一次又一次、被清明亲手点燃,且越来
越分明、烧得越发肆虐狂妄。
小雪殿下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询问,羞得几乎无所适从,清明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拉
开了他浴衣的前襟,一边隔着衣袍抚摸他下身越来越明确的挺起,一边低下头轻轻啃着他
赤裸的胸口。
暮隐的身体很美。
他很瘦,但不是那种衰薄而消极的瘦弱,习武用剑的他全身上下都有着秾纤合宜的肌肉,
可谓是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偏窄的骨架则让他看起来更显得既斯文又精实。而身为
凛冬天人,他的肤色在苍白之外、通身带着一点浅浅的薄樱,这种飘渺的肤色让他看起来
一直带着种沈静的凛然,既具有寒薄的气息,但夹杂了一抹饶有距离的美感。
这样的一个人此时却衣衫不正、带着微不可辨的泪光在他身下抬着脸与他楚楚对望……不
论是男人女人,都会同意此时的小雪看起来既圣洁又煽情。
越是看起来干净的东西,越会让人有一种想要弄脏的欲望,掠夺他、让他属于自己……清
明瞇起了眼睛,没有停下隔着衣布套弄他的手,同时另一只手伸进了衣侧的空漏往下探进
他的后背,轻轻地沿着他的脊柱由下往上摩挲。
而他的唇也没有停下来。
清明同时碰着他三个地方,不轻不重却如万蚁窜动,暮隐的注意力横冲直撞地在胸口后背
及下身来回流窜,最后竟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道较使自己心乱如麻。
“在想什么?殿下?”清明提起眼睛,露出柔情又邪佞的笑。
“别那样……”暮隐颤着声音、六神无主:“那样不……”
“不够是吗?”清明偏著头,相当特意地歪曲了他的话语。“容清明僭越了,那么直接碰
触殿下可好?”
“不……”暮隐首次听到自己的声音用一种陌生的哭腔开始颤抖:“不可以……”
可那个“以”字方落,他的喉间缠绵地滚出了一声“啊……”,与此同时腰部不自觉地摆
蹭了一下,结结实实地往清明的掌心擦过。
像是贪婪著、迫不急待着,自动地将那羞涩的挺立往他手底送。
暮隐瞬间僵直了身体,做错事了一般、又惊又惧的隔着眼眶的一帘水雾看向清明。
用现代的话来说,他此时的心声大概是:“没事,刚刚被盗。”
可他没心思开玩笑,整个脑袋如遭雷击,乱轰轰地不断自问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清明却极轻极轻的笑了出来,很满意似的,将手伸进了浴衣下摆的交叠面、
在他出声阻止之前温柔的用那只手赤裸地包覆他。
先是手掌、再是指节,清明的手因为长期握剑、掌心至指尖分布不一地长著薄茧,那温暖
厚实的触感刻意地沿着袋囊底部轻轻滑过、又一路上走,连揉带挟地直至尖端的伞面,再
摩挲过微微出润的铃口,沾附着往下……又轻又柔地重复了数次同样的动作。
小雪殿下双手捏紧了他的上臂微张著唇、失神地直盯着清明左侧耳际的虚空,通身憋出了
一层粉紫。
“殿下,”清明温声开口:“记得呼吸。”
暮隐的眼神拉回来了,但对上他的目光,又觉得自己浑身一麻、连带着下身在那只温热厚
实的手心里一颤:“呜……”
“别怕,我就做到这儿。”他温柔地看着他,语气安定的像给予著最虔诚的保证,同时吻
上暮隐的嘴角、颈侧、喉结、一路下滑到锁骨,重新舔舐着他薄樱色的乳突。
清明的舌温很高,胸前那湿腻的温热让暮隐一阵酸麻,他开始咬起自己的指节还是无法自
制地忘情出声,闷哼的喉音怎么样都压抑不下来,清明却没有放过他,舔弄完那极敏感的
两点后,再延续著吻过他清瘦而结实的腹肌线条,眼看就要一路往下。
“别!”他按住并推高了清明的肩膀,身体往下一缩、反成了一个蜷进他怀里的姿势。“
别……不要看……”
他从来没有……让清明看过那么赤裸的自己。
虽然他每日的沐浴都是由清明执行的,但一直都按著正规的宫廷梳沐规矩,在隐密部位挡
一条亵布,即使是拂拭也会在布面下执行、且使用擦身专用的器物,不会直接碰触。
如今清明突然赤着手就碰了,还作势一路要往下吻;小雪殿下完全无法想像如若让他继续
下去即将要发生什么,只能噙着眼泪又慌又臊地止了他。
“好,我不看。”清明倒是很乖顺,抬起头用另一只手托起了暮隐的下巴,撬开唇舌深深
地给了一吻。
他的呼吸又凝滞了。
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因为清明吻上来之后,原本只是摩挲著的那只手却同时套弄了起来

“清…啊……”舌头被强迫探出口腔让他啃噬著,小雪殿下此时连话都说不清楚。“别…
…唔…啊啊……”
“舒服吗,殿下?”他喷在暮隐脸上的气息长而且慢,像是在压抑著喘息。
“不、不知…啊…哈啊……”
“别说不知道,不下达明确指示的话,清明不知应如何服侍您,殿下。”
“不、不可以…别…嗯、嗯哈……”回应清明的只有他破碎的颤声。
其实,暮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此时除了类似这样的否决句,他不知道此刻还能
表达什么。
“这样不好是吗?”清明挂著那抹淡笑偏头,像是在认真揣测他的语意。“那像刚刚那样
只是抚触您可好?”
他这样问,环套著的手同时放开,回到只用指尖跟掌心抚触;那若轻若重的动作一直没有
停下来,却已完全触不着边,只是平白地搔挠、添增他的难耐。
被把弄在对方手底、却燃起了荒原般的寂寞,方才高涨的快意已随着他手部动作的转换迅
速褪去,仿佛有什么被抽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带着七分恐慌、三分困惑,以及夹在那之间薄淡的怒意,用羞臊的眼
神看着清明。
为什么无法忽视……这种想要被他碰触、更深更多的欲望?
暮隐不知该如何将此番心情化为实际言语,只能无助地摇头。
清明噙著一抹了然于心似的坏笑,缓声:“刚刚那样比较好?”
才不好。他心想。
太难受了,停下。
但他微张著唇喘气,纤长的手指绞紧清明的衣襟,闷哼一声、点了点头。
清明再度轻笑了两声,那种让他着迷的、入魔的、坠落的,笑。
“表情…跟身体,都在渴求我,” 清明轻慢缓道,用修长的指侧温柔地套挠着他柱体前
端那一圈凹口。“…您原来是那么缺乏自制力的吗?殿下。”
这句话让小雪殿下短短一个激灵。
拉回一丝理智的他低下头闪开了他的吻、想抵开他的胸欲将他往后推,清明却眼明手快
地揽着他的腰将他强制贴了回来,连带着扶捏著暮隐的手部动作、再度用一种既温柔又霸
道的力道加重磨蹭起来。
“清明…啊…!”暮隐仰起了纤细的脖颈,忘情地肆溢出声。
“……我在,您说。”
清明贴在他耳边,呼吸极缓而重,香蜜似地、魅惑地低声:“老实说出来,我什么都给你
,暮隐。”
“……多些,”在他那强势又柔情的眼神中,暮隐的自制力终于彻底瓦解,他伸出手臂往
上攀紧那双比自己厚实许多的肩、听到自己迷离地开口:“再碰我……多些……”
清明再度吻上他,手上恢复了撸动的动作,比方才更快速也更激烈,同时缠咬着他的唇舌
,将暮隐因欢愉而无法自制溢出的破碎呻吟都完封在喉头里。
夏夜,晚风,那一盘切好的澄黄西瓜,揉合著竹叶的气息,在有着两人气息的屋子里,散
发著醉人酒香。
窗外,璀璨的流星雨落了下来,但已没人有心去赏。
不管是那件薄薄的单衣,还是那根绑不住情欲的腰带、还是暮隐长而漆黑的发,此刻都放
荡地散在清明怀里,无力地依附着他。
室内有的,只有两个人的喘息,暮隐无法自制的溢吟,还有一种额外的、细细的声音。
他不愿意去想那是源自跟清明交缠的唇舌,还是从自己下身与清明手底的交叠发出来的,
只知道自己的喘息越来越重,而在粘腻又酸麻的细碎声响中,清明始终保持着一种淡的可
说是冷冽又相当深沉的微笑,用一种既温柔又专注的眼神侵袭他。
暮隐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电流般的麻感一直不断从脑内深处及肚腹往下窜流,直到累积成
一股高峰般的酸疼,让他无法自制地颤抖著、进退失据地抓紧清明的手。
“要…唔、清明…啊……”他闭上眼睛,在贲张的欲望前无所适从。
“憋著难受,殿下。”清明压着声音,声线厚实的像根绳索,适时地投进他不断浮游的心
中:“全交给我好吗?”
仿佛得到了解脱的锁匙,像是被释放、又像是被挽救。
暮隐几乎拉碎他胸口的衣领,在被闷盖的唇瓣下无助闷哼,发出了似是碎吟又像叹息的声
音。
“……我不该如此失态。”冰凉的绢布抚过肚腹的时候,他懊恼地说。
“我对此倒是感到相当满意。”他细细地擦拭着心上人的身体,还是噙著那抹不紧不缓的
微笑,但看起来轻松多了。“清明服侍您服侍得可好?殿下。”
暮隐气恼的瞪他,思来想去许久,撒气似地得出结论:“……一定是“殿下”那两个字的
错!”
“是吗?”他挑着眉抬起头,有些促狭地看着他。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得了推论的他壮起底气,虽然有些心虚、还是撑起了气焰下战
书:“若、若他日……他日有一天、我主动对你求情,也这么叫你试试。”
“……那就这么说定吧。”清明殿下慢条斯理地折好了绢布,替他将衣服整好,期待而玩
味地瞇起眼神。
“我等著,小雪殿下。”
这个约定,清明等了四年多,首次等到,却是在凛冬的文史院里。
他学到了一件事,除了喝酒误事外……告白更要挑对场合。
清明殿下当日夜宿在凛冬的宾用殿所,独自面对凛冬之境凄凉的夏夜,神生第二次徒手捶
爆了无辜的枕头。
作者: Diablo1001 (XX)   2021-05-14 02:29:00
秒推!
作者: lonesomefrog (小蛙)   2021-05-14 02:57:00
推 精彩
楼主: rainmie (音姊)   2021-05-14 03:12:00
本篇的马摸点是消失的学生D君。(发完文的我现在才发现...
作者: Kidking (忙这种事很难控制)   2021-05-14 03:44:00
今天的字数看得好过瘾。好同情冬后和暮隐,幸好春之国度的父子刚好可以开导这对母子。殿下的补充非常精彩,喜欢
作者: Snowyc (一色。)   2021-05-14 06:08:00
那么大半夜的放这篇附录不是明摆着不让人睡吗!(揉身体
作者: esophagea198 (mm)   2021-05-14 06:27:00
作者: lovebites (我在M的左边,你在哪里?)   2021-05-14 08:18:00
早餐配特典实在有点晕…@@
作者: ElAiNeCaT (喜马拉雅猫)   2021-05-14 08:18:00
啊啊啊啊啊未看先推
作者: grassbear (草熊)   2021-05-14 08:39:00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4 09:41:00
每个周五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刷飘版!!!冬后也是有伤,而且当初没有被好好处理啊(神界该外聘心理咨商师了吧!)
作者: cutemaumau   2021-05-14 10:17:00
特典的部分发车有心理准备 但是这根本高铁 XD看到一半我就弃车逃逸了 应该相信警告的 XD
作者: dean5622 (奉奉)   2021-05-14 11:08:00
推 太好看
作者: yaokut ( )   2021-05-14 13:57:00
糟糕,我一直乱跳巢 (苦恼) 这次跳到冬后,下一篇载再跳回来好了~ 不过冬后真的太让人喷泪了,完全可以理解她的难过((继续喷泪))这台车很可以,超满足的~ 不小心多看了几次 >/////<
作者: cindy625 (我要玩尾巴)   2021-05-14 14:59:00
推推!不喜欢BL的我居然第一次觉得好看!!
作者: weiwei1218 (风中情缘)   2021-05-14 16:56:00
作者: susanSB (小鱼)   2021-05-14 17:06:00
((嘴圈成O状,无法言语
作者: Guoyiyin623   2021-05-14 17:54:00
推推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4 20:49:00
枕头:干
作者: IBERIC (无论什么都准备好了)   2021-05-14 22:25:00
作者: michellestar (舲)   2021-05-15 01:50:00
只有我觉得春冬兄妹很暧昧吗?(掩面)btw特典看得我我想敲碗春姊跟霜哥的特快车
作者: hsuan7587 (。熊宝宝。)   2021-05-15 07:58:00
不爱BL的人 但却喜欢后面这一趴+1音姐是不是想要把大家拉近BL世界
作者: Fxyu   2021-05-15 08:08:00
啊啊啊啊我好兴奋啊推爆
作者: pandahsien (天空蓝)   2021-05-15 08:29:00
哇啊啊这特典
作者: garrut (garrut)   2021-05-15 08:57:00
超喜欢节气的孩子们!但也想说我好想念以容姊 呜呜呜我好贪心QQ总之感谢赐粮(抱)
作者: isscat (issue号:)   2021-05-15 14:15:00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哦哦哦要疯掉啦!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5 16:34:00
那个,所以其实凛冬的新结界根本是自然做的吗XP 那暮隐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元神给拆了?他不是崩溃后就直接被夺舍了@@然后,嗯诸启心脏是不是有点大颗,要是清明最后继承的是别的节气怎么办XP 想想清明跟暮隐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会变成 清明:“我是清明。”暮隐:“???你不是春分吗?”清明:“…对,我是春分的节气使,可是本名叫清明。”想想都有点尴尬XP
作者: SofiaChang (Sofia)   2021-05-15 19:24:00
本来还想认真分享正文的心得但把特典看完我把本来要说的全忘了...不管那位清水文作者是谁,我只想祝他一生平安(鼻血合掌
作者: Snowyc (一色。)   2021-05-15 20:02:00
是说冬后的心情我意外的能了解。因为怕失去所以宁可冷淡,殊不知两造的心就这样错过了。希望她们能弥补回来。
作者: gtammy (Hakuna Matata)   2021-05-15 20:36:00
看完特典忘记本文是啥?我好兴奋啊啊啊啊!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5 22:02:00
虽然可以理解冬后的心情,但我还是有点想把这人抓起来摇。这个心智成熟度可能比以容还低一点,好想跟她说这位太太妳快点长大……不过会记这么久,可见她当初对于诸启的情感与信任有多强大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5 22:21:00
最微妙的是,当穹仪表现出轻看暮隐的同时,就是在把暮隐往落雪的影子逼…看看凛冬那群王八蛋的言语就知道了,不过要说的话应该是被害妄想吗,觉得世界/自然/诸启总是想抢走她珍爱的对象之类的。其实还有一点很好奇的是,凛冬是没死过别的节气还是没嫁过女儿啊,为什么冬后充满一种生是凛冬人死是凛冬鬼的奇妙态度上万岁的人…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5 22:22:00
很希望冬后也可以再试着勇敢一次、往前一点。诸启、还有她的孩子们其实都很努力地在伸出手吧。只要把手伸出去,一定可以也被其他人拉着、往前走。她能够独自撑起凛冬之境真的很了不起,但也很想跟她说不要怕,妳不是一个人,没事的。然后万分感谢番外发车=w=也想看正式本垒!!!!!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5 22:26:00
然后我仿佛看出穹仪一直都是自体繁殖(?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6 01:01:00
回楼上,冬后大概是从比赛(?)输了分发到凛冬后,一直很想证明自己不输给其他人,刚好有了一个这么优秀的落雪,就有点把自己的遗憾放在孩子身上了吧。“哼哼你们看我有一个这么棒的孩子!”这样的心情。结果落雪被自然收回,那个打击可能真的很大,毕竟是最优秀也是她最宠爱的孩子。一方面是身为母亲的伤心,另一方面是她个人的成就仿佛再次被夺走的剥夺感,两边加起来整个情绪过载。她个性又倔强,大概也没什么人适时开导她。暮隐跟落雪的相似,就会在每次见到的时候勾起原本的情绪。
作者: elaine4444 (Elaine轩如)   2021-05-16 02:26:00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6 09:11:00
楼楼上,可4暮隐和落雪都是天生神力,不是她教养出来的ww落雪算有啦,但暮隐都被说是放养了,没长歪要感谢沉霜R
作者: yaokut ( )   2021-05-16 10:44:00
觉得冬后的情绪没有真正被接住,才会如此。旁人很愿意接住她,但不是她真正需要的点,因双方的互动模式,旁人也只想提供自己想提供的,得不到的冬后,只能僵化情绪面对,造成恶性循环。冬后也太执著除了她要的,其他都不看不听,因此一直错过。双方愿意换个角度想或做,都会有不同可能性的
作者: miriam0925   2021-05-16 12:06:00
推推,兄妹温馨~~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6 15:48:00
总之真的很难喜欢冬后,看看沉霜撑过自己的压力把暮隐养得那么好(?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6 18:57:00
我也是没有到喜欢,但可以理解那个背后的脉络。沉霜就更让人心疼了,他的“自我”更不稳固、习惯性的自卑,却还是护着暮隐,真的是温柔的人呜呜呜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6 19:21:00
脉络可理解,但是无法理解那个逻辑坏死,要冷漠就冷漠为什么要对刚上任的小孩子人参攻击= =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7 00:46:00
可能是“我喜欢的东西/人,都会被夺走”->“这孩子跟落雪好像啊”->“我不要喜欢他好了,这样或许他就不会从我身边被夺走了”冬后不是讨厌暮隐、想惩罚他,冬后是害怕再次失去
作者: ski123 (讨厌雨天)   2021-05-17 04:18:00
冬后...总觉得刻画的太孩子气了点 像十几二十岁的赌气小姑娘(或任性的富太太XD) 少了千年神祇的智慧 甚至不如年轻一辈心性稳重 这样描写觉得有点可惜了...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7 08:47:00
害怕失去的做法是先人参攻击再无视然后放任全国冷暴力霸凌(放任冷暴力真的不能理解),然后还希望对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这样还不逃的不是情绪勒索成功就是M或斯德哥尔摩orz 还好沉霜清明加自然接力护住撑住暮隐…不然好好一个小天才要被玻璃少女心(一万岁)弄残了。另外再次帮眠音QQ(好烦
作者: yaokut ( )   2021-05-17 13:24:00
个人认为冬后的思考逻辑,很像部份没被好好爱过的人的想法,要说他们太害怕,而不愿意面对也是。但周遭给予的反馈,的确是无法让一切进入正循环。 QQ当然,某部分也会是因为他们太过害怕,所以看不到,也接收不到别人的好意,越接收不到,越害怕~到后来就...这类人连自己的情绪都处理不了,更何况是处理让她更无力的人的情绪~
作者: Veronica0802 (波波妞)   2021-05-17 18:51:00
偶然看了美容师,有空慢慢看一些,总是舍不得看完,没想到今天总算给我追上了,妈!我在这!我有顺利上车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不喜欢BL但这篇看得很舒适+1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8 00:50:00
“没有被好好爱过的孩子,长大后也很难好好爱人”。冬后可能真的在这块缺了很重要的、被爱/被引导的经验,导致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和处理自己的情绪。所以就……真的很像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方面很希望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一方面又害怕而选择逃避面对(这个逃避,对暮隐来说就是妥妥的冷暴力)虽然很想抓起来摇晃,但抓去看咨商大概才是最快的解法
作者: nanawa (草小莓*)   2021-05-18 04:27:00
觉得音姐很厉害,怎么能这么深刻描写出一个母亲对于可能再度失去孩子的恐惧...因为深怕再度坠入那种深渊所以害怕去爱人,没想到却把想留下的孩子推了出去...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8 10:03:00
没被爱过…呃我说那个诸启表示…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8 10:46:00
诸启:就算是手足也是公平竞争啊(认真穹仪:(受到严重打击)(觉得被背叛)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8 11:34:00
烤杯,结果是被宠坏的小孩吗(爆笑
作者: yaokut ( )   2021-05-18 12:13:00
没被好好爱过的定义很多,不是有人爱=有被好好爱过。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8 13:25:00
推楼上,很多时候给爱的人跟需要爱的人,双边的想法是没有对上的。
作者: yaokut ( )   2021-05-18 17:41:00
感动A大的理解 (含泪) 是的,就是给爱跟需要爱的人没对上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8 21:12:00
好吧,只好祝这对母子好运QQ
作者: yaokut ( )   2021-05-19 08:51:00
还没到礼拜五,就想敲碗了~ 难道是疫情症候群吗?(眼神死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19 10:32:00
不是,是音姐好棒请加更症候群(咦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19 19:22:00
楼上两位(握手)
楼主: rainmie (音姊)   2021-05-20 23:01:00
本周小搁(合十。
作者: yaokut ( )   2021-05-21 06:30:00
正想开心的推文敲碗说礼拜五了,居然看到这消息(喷泪)那先回应推文好了,音姐的回应也很有趣(要求很多~~溜)
作者: arnus (星狼)   2021-05-21 08:48:00
呜呜呜呜原本想敲碗,只好先把碗收起来…………
作者: Kidking (忙这种事很难控制)   2021-05-21 20:39:00
看到星期五没有文章,就知道该来看留言,我会耐心地等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码:)   2021-05-21 22:33:00
等你有一天靠岸(喂
作者: yaokut ( )   2021-05-22 14:02:00
那些温柔又寂寞的好人,不是故意摆出那面貌,只是没有环境教会他们如何适当的表达情绪(抱抱)
作者: greywagtail (小灰)   2021-05-22 16:24:00
以为我走错板XD
作者: iamrollita (Lita)   2021-06-06 01:07:00
啊啊啊啊啊啊大半夜的我看了什么0//////0(咬手指)老师快弄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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