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应该有看过吧,虽然这种文化快消失了,我还是帮大家复习一下—布袋戏,在过去,
庙口前常有人搭野台,在上面搬演布袋戏戏剧,有时候还有霓虹灯跟干冰喷溅,甚至不时
还会传出刺耳的鞭炮声,对早年的孩子们可说是色香味俱全。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国小的时候,每每放暑假,外公家外的土地公庙外有一棵大榕树,树
下是空戏台,他们都会在底下演戏,有时候是布袋戏,有时候是歌仔戏。
我记得那时候的布袋戏团叫做木偶人剧团,他们演得很不一样,不是传统的忠孝仁义,或
是行侠宫斗;而是小美人鱼,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是伊索寓言里的故事桥段,而且戏偶也
会跟着剧情改变,虽然非常新鲜,但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是无法苟同的。
我认为他们根本是邪魔歪道。
趁著一次出演前夕,我筹谋许久,准备一探敌营。
“这里是后台,小朋友不能进来喔!”
其实心中是矛盾的,虽然厌恶这种新花样,但又因为我实在太好奇还有什么故事跟新的布
袋戏偶,就蛮横地闯了进去。
“你们根本就不是布袋戏!”
后台里,一位老爷爷坐在角落替偶梳洗,一个长相滑稽的人和另一个看起来特别凶的人正
在搭建新的舞台,另一边有个男生正在说电话,只有眼前的姐姐出来劝说。
“小弟弟,布袋戏就是布袋戏,没什么不同的哦!”
我听出她话里的颤抖,眼角的犹疑,她在说谎。
“你们不能演,你们不是布袋戏!你们是妖魔鬼怪!”
姐姐回头望向四名团员,很是困扰,这时候长相滑稽可笑的人朝我走了过来,他的鼻子又
大又红,眼睛细长像狐狸,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带着一个老巫婆的戏偶。
难不成刚才搭建舞台的时候也戴着吗,把布袋戏当成手套?我又看向其他人,接电话,梳
洗也是,连姐姐手上也有,他们已经要开演了吗?
“小弟弟,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是布袋戏呢?”
姐姐耐心下来,并蹲在我前面。
“因...因为你们都是别的故事,没有生旦净末丑,对,没有生旦净末丑。”
像抓到浮木般,他们铁定说不赢我的。
这时候说电话的小哥挂掉电话转向我,手里带着小猪戏偶的他说道。
“你看我像不像小生?”
长得滑稽的先生跟着说,“我丑吗?很丑对吧?”
后头的老人站了起来,小心的放下其他戏偶,只举起他手中的长发公主,用公主般的口吻
说著:“我是老人我是老人!”
长相凶狠的男人则没有多说,只是慢慢的往前台走去。
这时候眼前的姐姐突然变得很凶,就像刚刚的亲切都是装出来的。
“我受不了了,这种屁孩直接吃掉不就好了吗?哈哈哈哈!”这时才察觉她手里戴着的正
是大野狼。
“我们演了那么久的布袋戏头一次被识破呢!”
“过份!”那老人闷哼了声。
“不演了不演了,装新偶啦!”
“对,新偶啦!”
老人拔下手中的长发公主,只是脱手的刹那,鲜血从那没有手掌的缺口迸散,老人的身体
也像消气一般摊到在地,只有断掌处有几根粗大的红色触手仍蠕动不止。
男孩惊诧间,鲜血淋漓,眼前的大人一个个脱下手中布袋戏偶后倒下,紧接着那些戏偶变
一个个从血泊中爬了起来,此刻的男孩已经没办法思考。
长发公主,小猪,巫婆,最后是野狼,他们用细小的声音叫嚣“不演了不演了......”然
后便朝男孩逼近,梳洗水桶中的布袋戏偶也一俱俱苏醒过来,男孩拔腿狂奔,却被舞台上
的肉块绊倒,失足跌跤。
是长相凶狠的男人横躺在地,男孩踢到了他的肚子,下巴着地,很痛。
这时候男孩眼前浮现另一个身影,那是龟兔赛跑的乌龟先生,我想男孩今晚应该会做恶梦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