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发现哥哥的蛛丝马迹。
曾经占据头条的新闻,当日历向后撕起,都只能无可避免地成为旧闻。
连续三天,搜救进度都一无所获,媒体也渐渐地减少了播报的频率。
晚间局长特地过来,委婉又抱歉地告诉爸妈,接下来他们还是会尽力。
薇薇在旁啜泣不止,而母亲靠着父亲嚎啕大哭。
起身想传递卫生纸的我,越过了父亲的头顶,
父亲的发,什么时候全白了呢?
许是多日煎熬,母亲气血攻心,竟哭到短暂昏厥。
不能再失去母亲了,父亲决定明日一早就先返家观察。
躺在饭店的床上,窗外月色朦胧。
月亮不能也不会发光,现在朦胧的,仍是日光。
月没为朔,连反光都做不到的月亮,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这个家里,只需要哥哥就行了。
如果是我消失就好了,
如果消失的是我,爸妈或许就不用这么伤心了。
迷迷糊糊间,一丝凉意拂过脸颊,
睁开双眼,我赤着脚,脚下踩着悬空的铁轨,周遭树林郁郁,阳光倾泻。
铁轨一路向前延伸,像要直达世界尽头。
这里是哪里?尽头会有什么吗?
我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没迈开几步,天气却瞬间变换,大雾袭卷而来,
眼前白霭茫茫,本来还能看清的铁道成了层层叠叠的重影,
底下山林幽幽,一失足怕是立刻隐没其中,我只得趴下来,手脚并用着前进。
木板粗糙,青苔滑腻,忍住恶心,我缓缓爬行。
远处突然传来稚嫩的童音,火车快飞,火车快飞。
不疾不徐地唱着,穿过高山,渡过小溪。
歌声宏亮,都能感受到铁轨的震颤,不知跑了几百里。
声音越来越近,快到家里,快到家里。
爸妈看了—
声音在耳边骤然停下。
我的头低得不得再低,不小心便磕在木板之上,万籁俱寂中,轻轻地发出了“叩”的声响。
完蛋了,被听到了,要被杀掉了,完全不敢向上看,我死命地抓着栈板,瑟瑟发抖著。
“爸妈会怎样呢?我忘记了。”嗓音清脆天真,听起来是个年岁不大的男童。
“我也不知道呢,你考倒我了。”男声语带笑意,嗓音温柔而低哑。
我惊惧万分,不及思索便抬起了头,是哥哥!是哥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