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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菁秀那姑姑的冷言冷语,面对那种不客气,施涫澜心理是有些窝火的。
他也不是因为自己被冷言而生气,他是在替李菁秀抱不平。
但是他今天虽然是有勇无谋了,却不是那种会随心性而不顾后果发作的人,他依旧陪
著笑,跟着李菁秀进了李家门。
李菁秀对施涫澜觉得有些抱歉,她也没想到她那姑姑竟然会当着施涫澜的面落他面
子。
一进李家正厅,就听到电视机传来的声音,是新闻正播报著,而电视机前那张籐编躺
椅,有个中年人正瘫坐着,见两人进来,那中年人只是撇了他们一眼,却没有表示什么
。
施涫澜不意外那中年人的表现,李家本家人的态度他施涫澜在进门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倒是那电视机吸引了施涫澜的目光,那电视机竟然还是上个世代的映像管电视,寻常家
里几乎是见不到了,却仍在这李家本家能见到?
只是这吸引他眼球的惊讶还不到一瞬间,施涫澜却是注意起了李家正厅的布局。
这种老式合院的正厅,应该会有的东西,这里竟然没有。
也不是说没有,是有的,但却有些不一样。
施涫澜想的正是那公妈桌,李家正厅是有公妈桌的,但上头却是堆满杂物,不见那安
奉的祖先牌位,这说明李家先前是有拜公妈的,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竟是已经不拜了。
而施涫澜又打量起四周,这李家正厅正是那种典型的老式合院,墙是砖叠再糊上石灰
的,年久失修,那石灰涂层都已经逐渐剥落,墙角边有着一块块的石灰块、石灰粉,就算
你今天扫完,明天也还是掉,这种石灰是掉不完的,要修要整个墙面石灰涂层打掉留下砖
墙,再重新糊上一层,也许可以再撑个五、六十年至百年。
也有的直接打掉石灰涂层留下砖墙的,就这样将就,一些老屋咖啡厅也是这样做的,
古屋风、工业风的方式,但是只留下砖墙也有砖墙的问题,那些砖缝中的石灰粉也是清不
干净的,虽然不再有整块整块的剥落,但依旧会些微的撒落,一些呼吸气管较敏感的,一
进屋就会有感觉。
当然,施涫澜的打量也不是在欣赏研究老屋,他是在找那镇尼的气息,但可惜他并没
有发现。
那中年人见施涫澜正在打量自家,问道:“你是谁啊?”
“二伯,他是我男朋友。”李菁秀这次回答得倒是自然。
施涫澜也跟着问候道:“二伯好”
“喔,这样啊,你们来看阿婆吧?在里面,自己去看吧。”说完,竟是毫无反应,
也不理两人,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
施涫澜见这反应,有着门口那姑姑给的印象在,他也是见怪不怪了,李菁秀拉着他走
去右护龙,要去看阿婆,也是施涫澜今天的目的。
李菁秀走着,施涫澜见四下无人,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们李家这边,什么时候开始
不拜公妈的?”
李菁秀一顿,想了想说道:“不记得了,好像有些久了,自从阿公走后一段时间吧?印象
中是这样。”
施涫澜应了一声,陷入沉思。
李菁秀带着他,掀开一道蓝色长门帘,先入了右护龙阿婆房间的门。
施涫澜右手接过那门帘,也要步入,一脚才要跨入,身体竟是突然有种阻碍。
随即虚空中一道老迈沧桑的声音传来:“是你!”
施涫澜眉头一皱,如临大敌,左手想要去掏那鬼魁令,但却是不能动弹。
施涫澜冷汗直流,竟是大意了,他感觉有股气场裹着自己,让自己就这样卡在门口不
能进退。
这时突然一道柔和女声传来:“疑?你是施涫澜?你怎么在这?”
随着声音传来,施涫澜觉得身体一松,那脚就直接跨入了。
先前的阻抗突然一消失,施涫澜那脚是跨得重了,踉跄一下,是险些跌倒。
施涫澜喘了几口气,掏出鬼魁令握著,他知道他不能再大意了。
他看了看先进门李菁秀,而李菁秀也正一脸疑惑与担心的看着他。
施涫澜这一确认,才稍微定心,他这一入门最担心的就是李菁秀,看来刚刚那一瞬间
,那一声老迈沧桑的“是你”是直接传给自己的,李菁秀并没有听到。
他开始观察房内的景色,也只一眼他就断定了,这房内那镇尼的气息相当浓厚,他说
不上来,却是感觉得出来,但是也只是气息浓厚,他不知道那镇尼在哪里。
但随着他目光扫过,床边竟是坐着一个眼熟的女人,看到那眼熟的身影却是让他一愣
,他知道那身影就是刚才说话的人。
不是她是谁?
他认识的,那个跟李菁秀长得有七分相像的女人,那个王晨颖的女朋友。
记得她姓郭,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施涫澜思考着,李菁秀突然道:“芳欣!今天你怎么来看阿婆了?”
“听说姑婆昨天开始身体又不舒服了,所以我来看看她,疑?你跟施涫澜认识啊?”
李菁秀有些疑惑,疑惑的也不是阿婆身体突然又如何,而是郭芳欣竟然认识施涫澜,
李菁秀怪看了一眼施涫澜,又回头问郭芳欣道:“他是我男朋友,你也认识涫澜?”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施涫澜竟然觉得李菁秀这一问,是带有一丝敌意的?但他没多想
,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已经占满他的脑子,甚至让他有些惊讶,听郭芳欣说阿婆昨天突然身
体不适,他便猜测是那镇尼被自己揍那一顿的关系,他知道阿婆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这
定与那镇尼有所关联,而更惊人的是那郭芳欣竟然叫那阿婆做姑婆,施涫澜哪还不知道怎
么回事?
他们是亲戚关系阿!
难怪郭芳欣与李菁秀的容貌会有些相像。
但揭开的这一层关系,却是让施涫澜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想法,让他眉头直皱。
会不会...
郭芳欣解释了自己男朋友还有与施涫澜的关系,这才让李菁秀道出一句:“原来如此
,好巧喔。”
众人说著,那阿婆原本昏睡在床上,却是突然哼了一声,醒来了。
郭芳欣见状一喜,关心问道:“姑婆你醒啦,身题有没有好点?”
那阿婆不理她,只是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施涫澜。
施涫澜毫无准备的被这一瞪,身体如坠冰窖。
整个人都恶寒了起来,随着那双恐怖的眼睛一瞪,一股黑气从阿婆躺卧的床底窜出,
直袭施涫澜而来。
施涫澜握紧鬼魁令,但鬼魁令却是在施涫澜手中微微颤抖,虽然仍旧微微发凉着,
但施涫澜心里喀噔一下,是大惊失色。
自己托大了,鬼魁令这是不敌的感觉。
他本以为自己的鬼魁令可以镇压这镇尼,但眼下这情况却是不行,他浑身颤抖,进一
步不能,退一步不可,他这才知道,就算刚才在门口自己已经先拿着鬼魁令,也一样要被
钉著不可动弹。
那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郭芳欣一愣,他自然是注意到她姑婆的这目光了,他赶忙道:“姑婆,这位是施涫澜,
是菁秀姊姊的男朋友,我下次也带我男朋友来看你好不好?”
阿婆一听,收了那恶毒的目光,那股黑气也跟着散去,阿婆看了郭芳欣一眼,眼神竟
是稍微有点柔和。
这转变也太快?
施涫澜吐了口气,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好当面的发作,斗法是斗法,但他现在人
还在李家,还有李菁秀在,所以这礼不可废,这面子也不好扯破,他还是强忍着跟阿婆打
了声招呼,但阿婆却是不理他,直听着郭芳欣说话。
李菁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他发现施涫澜满头的冷汗,却是知道事情不太妙。
她跟阿婆告了辞,就拉施涫澜出了房门。
才出房门,两人撞上一个年轻人。
施涫澜感觉到李菁秀拉着他的手正在发抖,施涫澜看向那个年轻人,他知道,李菁秀
在害怕这个人。
看这人的形象,又见李菁秀的反应,施涫澜马上知道他是谁了,这人定是李菁秀说过
的,他那儿时要脱她衣服,又害断她手,让她断了钢琴之路的堂哥,李新志。
那个年轻人看着李菁秀拉着施涫澜的手,一皱眉,一瞬间脸就垮了下来,但随即又换
上笑脸问道:“菁秀阿,他是谁?”
李菁秀有些瑟瑟的发抖,施涫澜也不让李菁秀去答,自己接过话来:“我是她男朋
友,你又是谁?”
施涫澜也是受够李家本家的人了,一个个自己都看不惯,这句话答得也是不客气。
李新志一愣,他没想到施涫澜会这样答他,竟然还反问,随即又回道:“我是他堂哥
,李新志。”
施涫澜把李菁秀拉道身边,随意的点点头说道:“喔,听过,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
李新志又是一愣,这人怎么说话的?
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人家?
两人也不理满头问号的李新志,头也不回地离开合院。
他们没瞧见,在他们离开后,那李新志早不是满头问号的脸,而是恶狠狠的瞪着两人
离去的方向,那种眼神,竟有着一丝邪气。
李菁秀也没有问施涫澜刚刚的情况,因为她依旧瑟瑟的发抖著,面对李新志时会占满
她心情的那种恐惧,看来她这辈子是难以摆脱了。
而施涫澜也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李菁秀的手默默地走着,他也在沉思,他今天虽然是
鲁莽的闯入李家,但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他明白了一些事,知道了自己的斤两,被派出的镇尼远距离他还可以对付,但近距离
面对这阿婆,那镇尼竟是强大难敌,自己的鬼魁令全然不起作用,要不是今天有郭芳欣在
,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自己今天真的是托大了。
而李家的状况自己也算亲眼见到了。
更令施涫澜感到吃惊的,是那郭芳欣,那郭芳欣竟然是阿婆那边的家人,而阿婆对郭
芳欣的态度,似乎很不错?
这一事施涫澜的心里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这些事揭开来,有些在施涫澜的意料之外,有些则在施涫澜的意料之内。
施涫澜本就没打算这一趟就要把事情处理完,这一趟对他而言就是观察敌情的,寻
找突破口的。
而现在施涫澜了解了李家的状况、了解了阿婆的状况、了解了自己鬼魁令的极限,再
不是一无所知了,他瞬间就有了个计划,一个可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的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