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儿少不宜,色情暴力,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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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狄子华不知道为何而战。
梵音袅袅,放佛经的录音带二十四小时不曾间断转动,灰暗又脏乱的小套房内,折纸莲花
朵朵盛开、金黄灿烂。从童年有记忆开始,妈妈就在不断折莲花。
“莲花神圣,出淤泥而不染,每折一朵莲花,就是妈咪帮你累积的功德喔,将来你的修为
就能越来越神通广大,战无不胜。”
5岁的他不知为何要战无不胜,只知道“这些话”是马叔叔教的,妈妈将叔叔每一句话奉
为圣旨,因为叔叔是很厉害的修士,他答应会让狄子华进入华家修练,当下一位斩妖除魔
的修士,像1987年拯救他们母子于“醉嬲宴”的英雄那样。
妈妈可能希望他成为英雄,小子华猜的。
当爸爸气得摔门离开,丢下:“你走火入魔了知不知道?信那什么邪教,你再去找那个马
上师,就离婚!”后他再也没回家。子华没再见过爸爸。
妈妈也没再去找马叔叔,因为叔叔会直接来他们家。
“马上师,你别这样,子华睡了……”
脸上长满麻子的马叔叔,总是在很晚摸进他家,将妈妈推倒在床上,小子华都很乖地偷躲
进衣柜,蹲在防潮袋下,打开一小缝窥视外头,金黄纸莲花占满视线,还有被从后面交媾
的女人,男人边抖动下身、边扯拉母亲头发,像拉动缰绳骋驰沙场的骑士,气喘吁吁道:
“别给我转过头,老子就喜欢从后面来。”
他的童年就在柜里偷闻防潮袋的香味,偷听梵音回荡与母亲的淫叫,偷看“从后面来”与
那满房间用汗水、唾液与体液夜夜浇灌的折纸莲花中静静度过。
“子华什么时候才可以加入华家?”完事后,妈妈总趴在床上低声询问。
“等你的功德累积足够,自然能改他的命,改了命就能去华家修行。”
1991年,9岁的子华终于能进入华家。或许是马叔叔良心发现,也可能是他玩腻了。妈妈
不是唯一跟他发生关系的信徒,但他是妈妈的唯一。
“那么烂的地方还送小孩去干嘛?做死喔?”
好不容易重逢当年的恩人,恩人却不留情这样说。当时门如月阿姨已退役当人妻当得很开
心了。小子华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听到,也许她只听得进马叔叔的话。
那些年,妈妈念兹在兹就是要送他入华家当英雄,可惜生不逢时,90年南北分裂后华家海
啸般衰退--学院停办,不再有效控制下一代;与部队脱钩,无法再吸收灵异体质的役男
;甚至连部队都面临40年首次的裁减,政府不再提供钜额粮饷,没钱谁愿意养那么多人?
恰巧赤潮刚结束几年,注定华家荣光逐渐黯淡。
那一年,还没满10岁的狄子华踏入修界,成为华家转型的“保安训练公司”见习生,记得
妈妈在营区外,飘扬三昧真火的红蓝白旗帜下头,摸着他小脑袋瓜再三提醒,“子华,进
去后一定要乖乖听大人的话,要听话,知道吗?”
要听话、要听话。
小子华很听话,但他成绩并不好,在老师口中就是没有任何修行天赋的人。
小子华努力修行所有咒术、画符、眼通、手印、枪术与桃木剑,每每都练到遍体鳞伤才休
息--听大人的话,没叫他休息绝不休息--但依然没法改变资质。
直到某一天深夜,他被带进昏暗的手术室里接受移植,他那被蛇妖吃掉的右眼窟窿里给放
入“某样东西”,迷迷糊糊,依稀听到动手术的回春仙子跟医生说:“几年前,在L.A.,
姜森就是为了得到‘千里眼’才勾结翼蛇联动手……”
狄子华听不懂,但在移植千里眼后,他的术科成绩获得不可思议的跃升。
斗法训练中,其余见习生不管动作多快,在他右眼中都一清二楚,千百米外的人事物都尽
收眼底,整个世界变得“清晰无比”,这一项优势尤其可利于“灶鎗”的修行,灶枪术原
是姜森早年研发出的联合咒,老兵口中俗称的机关枪。
火咒.闪燃
土咒.碉堡
金咒.针时雨
由火生土、土生金构成的灶鎗,是以火焰炼造的土制砲台,投入大量钢针装弹,有效改进
“针时雨”天女散花的无效攻击,变成单一轨道后,大限度增强准度、贯穿力与射程距离
。1988投入战场后风行一时,彻底改变阴阳界战争,只要一支分队6到8人互相掩护,灶鎗
就能抵挡数量3倍的邪鬼。有一挺灶鎗,可轻易守下小庙;两挺可打下一座宫;有三挺就
能改写一场战役,制造大片死亡地带。
“是灶鎗改变了历史,没有它上次赤潮会死更多人!”教官上课时开宗明义道。
过去,灶鎗因威力过强,不可能于移动中精确射击,身体也不可能负担,所以都架在地上
用,就像传统社会里的大灶,名符其实--而这劣势,唯千里眼有机会克服,狄子华也确
实依靠4年的魔鬼训练将灶鎗再进化。
把重机枪变成轻机枪--狄子华将之炼造在左手臂上--枪在他手上时打靶训练百发百中
是日常,火焰与钢针齐飞的枪林弹雨里,他就是那最出神入化的“狙击手”,每每让教官
与同袍咋舌,祈祷不要有一天跟他站在敌对面。
“妈,我会完成复试,你一定要好起来。”
毕业初试中以第一名成绩合格,可惜妈妈住院没来,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马叔叔不再
出现后,母亲几乎什么病都得上了。妈妈的病床旁还是年复一年堆满纸折莲花,收音机里
24小时转动佛经的录音带,祈祷小子华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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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验日期:1996年4月1日
测验科目:除魔
测验内容:远距离刺杀
测验地点:里和村
测验时间:180分钟
受测学生:狄子华
1996年,他去执行毕业复试的“第二夜”,只要完成就象征他是可独当一面的驱魔修士,
跟过去每一位学院毕业生一样。狄子华终于只离母亲的期待差一步了。
但14岁的他被下达一件远艰难于同龄见习生的任务--潜入刚被群鬼攻陷的里和村,在满
山满谷的妖魔鬼怪下,刺杀一名1988年从万镇塔逃狱的黑狗精。还有附带条件:活着下山
回田竹镇跟部队会合。
碰!
回荡雨夜的一声枪响,黑狗精后脑勺多了一枚烧到红烫的钢针,上吊的眼神错愕无比,牠
死前都还不晓得是谁动得手,这就是“狙击”,取敌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狄子华安静躲在
后方树丛深处偷窥,不清楚为何而战,但一条生命因他消逝。
狄子华忽然发现:自己也从后面来。狙击就是从人背后开枪。
“哭爸,老子等了八天就来一名援军,整人啊!”
那一夜,里和村一片混乱,如蝗虫过境的妖魔与红衣鬼群起围攻举著狼毫笔画龙的老者,
狄子华没有出手相救,上级特别交代过他:不用救人。一挺灶鎗救不了里和村、也救不了
身陷敌阵的老者。其实,他没救过任何人,从来没有。
测验完成后他转身离去,低语道:“抱歉,长官的命令。”,要听大人的话。
刹那,龙吟震动整座山谷,红衣群鬼抱头逃窜于雷电交加中,老者对默默撤离的狄子华大
吼:“小子,你枪法不错,好好练以后必成大器,愚人节快乐!”
“谢谢,我会的。”他也算是……大人吧?
狄子华还是不知道为何而战。
那天死的妖魔是新庄黑山大王,他调阅档案才知道,牠是当年参加醉嬲宴的宾客之一,这
是属于华家长官的仁慈,即使他没有一丝波动与喜悦,常年训练下来他早忘记如何愤怒、
如何高兴、如何难过、如何笑、如何哭。成为永远的扑克脸。
第二夜后,他被当成专司刺杀的特种兵培养,满18岁那一年编入北府四队得到一组代码
020902,正式成为修行战士,下一个目标就是“封字”名列真火牌位,成华家英灵,妈妈
连字都帮他想好了--狄烨--有火有华,那是一切,即使重病卧床也不忘叨叨絮絮提醒
他,“听大人的话,能封字就光耀门楣了。”
尔后几年狄子华手持灶鎗行动,莲花点上鲜血。
被刺杀者附近都会遗落一朵纸折莲花,那是妈妈醒来时折的,狄子华像漠然地想哀悼些甚
么,不断放下莲花,“莲花神圣,出淤泥而不染,是功德。”
狄烨这名字还没成真,“纸莲花”的名号先在阴阳界传开,被认为是千禧年第一狙击手,
开始有人把他跟其他狙击修士--“黑矢”与“六御铳杀枪”的大飞相提并论,阿兵哥总
爱辩论:“纸莲花跟当年刺杀赤伞的罗蝎,谁比较准?”
“罗蝎,跟我一样是远距狙击的修者?”
对阴阳界一无所知的他,是第一次听说罗蝎的名字,同袍说她因为搞蕾丝边被关在佛门宝
殿下。他让自己记住,虽没有争强好斗的意思,但毕竟像是难得的“同行”,感觉自己存
在这世界不再那么孤单,即使不可能有机会碰面……
20岁出头的狄子华还是不知为何而战,只能继续种莲花,例无虚发持续刺杀,直到2004年
盛夏,老天顽皮了一回,可能祂也想知道谁更准。
在那彩绘满满莲花,同样梵音袅袅的地下佛堂,那次的刺杀对象、那一袭素色僧衣的美丽
尼姑对他频频魅笑。
“哈囉,帅哥,你哪位?你这么准,会让我这成名已久的前辈有一点不好意思呢!”
那一枚勾有白色蜘蛛丝的黑色箭矢,“咻”一声朝他的右眼飞旋而来--
“咿呀!”
狄子华从梦中惊醒,即使睡觉左手也打上伪装用的石膏,石膏上画有土咒符,钢针子弹已
上膛,只要火咒点燃随时能开火,他满头大汗下床,忽然很恐惧:“我是谁?我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作战?”
但很快,24岁的狄子华回到任务状态,他最熟悉的状态。
现在是2006年9月8日夜晚,他在L大厦第28楼的“赵伟全科”补习班内。编制于“豹团”
的狄子华只是小兵一枚,今夜要参战进攻北府都城隍庙,城隍庙是离明天凯达格兰大道“
静坐”最近的信仰据点,相距不到800米,与差不多距离的L大厦,能有效构成一条立体战
线,达到随时补给、掩蔽与扩张的大目标--让乐园主力部队更顺畅进攻北府每一座宫庙
,征服每一块角落。
这都是他表面上的任务,而真正的任务只有一个:潜伏。
母亲上个月过世,没人再帮他折莲花,而他还没找到为何而战的理由。
狄子华再次检查左手沉重的“灶鎗”,将子弹一颗颗取出擦拭干净。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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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长】练枪60年的蜘蛛猎人@飞:????
阿平Rebirth1988【离开游戏】
“哭爸,怎么不动了,要解除炸弹时断线是怎样?打个游戏是有多少状况啦!”
L大厦第27楼,某独立办公室内鬼影幢幢、阴气逼人。重重捶了一下鼠标,隶属“花团”
的侯浩平十分不耐烦,对断线的电脑萤幕大呼小叫。
“11点,门大人的‘空阆’展开了,所有通讯、出入与咒术都会被割断。”
办公室最空旷之处,有一顶四人抬的漆红神轿,轿上的洛玉芳替老友解释,红衣妈祖的圣
容被冕冠珠垂给遮住,看起来高深莫测,只听她幽幽问道:“楼上‘豹团’的人类是姓狄
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熟,去年从东6区提拔的,修为不赖。听说从华家军叛逃,带来很多情报,呵呵,不
管时间过多久,那真是一个很会赶人的军队。”
侯浩平起身舒展筋骨,打了一下午线上游戏浑身酸痛。虽然他根本没有身体。
四名发黑发臭的僵尸放下神轿,阿芳缓缓走下,“他待过华家得多注意,华家、佛道一定
都有派间谍来,说不定他被逐出军队是骗人的,可能是卧底。”
“卧底?”侯浩平打了个冷颤,按下空调遥控器升温,呐呐道:“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做到?”
“你啊,太天真。”阿芳戟指办公桌上,排得井然有序的一份份正道调查报告,“这些人
手段很脏,像华家会吸收一些孤魂野鬼谈条件,让鬼找门路加入乐园,潜伏后伺机传送情
报跟情资回去军队,来掌控乐园的动向。”
洛玉芳神色凝重,比划照片上“大佛门”白玉僧、“道派”于英雄与侯冰洁、“华家”华
烜腾、华煌明等等首领,冷冷道,“也许,你前妻也有派人混进来。”。侯冰洁清新脱俗
的照片下用红笔标注“遗孀。超级吸票机。”
“不可能,他们最近都在忙选举,根本没空管……”侯浩平撇过头去。
2006年夏日,佛道刚刚达成共识,预计于来年成立第一届“大西部万教议会”,竖起修界
民主的里程碑,此时各派初选正如火如荼展开,总计大西部被划分为27个区,所有区内宫
庙寺院的入册者都可出马角逐,未来代议修士的殊荣。
“你啊,就是太天真,一直都是。”洛玉芳带责备的口吻道:“在解放北府时,西部的大
选,我们也不能放过!”
“赤伞大人……想干预选举吗?”侯浩平试探性问。
“当然,等解放北府、再来是西北航空市、南下佛门道派,乐园将一统全境。”
阿芳语调本慷慨激昂,但倏忽话锋又一转,沉声道:“八月组织远征到今天,计画的每一
个环节都由不同‘团’执行,豹团、虎团跟我们花团。今天知道27楼这一间办公室的就只
有花团。但…这里其实不是指挥中心。现在通讯中断。”
虎、花、豹是远征的第一波联军,今夜,第一手就要给盘据北府的正道下马威,替这号称
绝对不会沦陷的都市,染上血红。但本该是最热血沸腾之时,侯浩平却咽了一口很难吞的
唾液,试图理解阿芳最后这一句话的意义。
这是个陷阱。之前故意放消息说27楼是由门王玉兰坐镇的总指挥中心。
“今晚,正道的人潜入哪一层楼,就代表哪一团里有卧底。”红衣妈祖拨开眼前的珠帘,
露出那泛紫发青的狰狞脸孔,森然道:“我要把揪出来,碎尸万段!”
侯浩平瞪大眼,连口水都吞不下去。浑身发冷的他披上酒红色风衣,缓缓起身,“我去28
楼看一下,那刚刚有一个女孩上去……嗯,她怎看都不像是修士。”
“阿平,等等。”
背对老朋友,侯浩平披上风衣的背脊依然阵阵发冷。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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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妹妹,今天大楼10点半就要全面消毒喔,就是那种真的很毒,吸到会皮肤溃烂留
下后遗症那种,没事就赶快离开。”
一小时前,小米满怀忐忑进入补习三年的L大厦。搭电梯时,那一位高壮男人提醒她,他
在燥热的9月天穿酒红色长风衣,包裹得宛若一颗过熟的木瓜,看得小米都嫌热,他大半
张脸还被竖起的衣领遮住,只能看见一双很疲倦的目光,死盯住她书包上悬挂的Domo君娃
娃,若有所思。
“怪人。”
小米没有听从陌生木瓜的建议,到了十点半依然站在补习班外头等待,大厦各楼层的灯一
盏盏熄灭,而她的心则还悬在那里发亮,只能将Domo君抱在怀里帮自己打气,“林米真,
你可以的!”
笛子老师每次回短信总是冷淡,除了上个月,老师的妈妈猝逝,他竟然第一次主动跟她诉
苦,说“不知道存在有什么意义。”,老师跟妈妈感情一定很好。
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来来回回传了有16封短信,老师还第一次跟她说晚安。在棉被里按
下小小的手机键盘,女孩兴奋到整夜没阖眼,即使是如此不幸造成的机会,让她多少有些
罪恶感,但隔天,她还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表明心意。
就算被拒绝也没关系,至少让高中三年没有遗憾。
“要熄灯囉,同学快点离开。”
可是到了11点,老师始终没有离开补习班,一位很漂亮的大姊姊出来喊人,她拄一柄红雨
伞,比笛子老师稍年长,轻便T-shirt搭牛仔裤依然气质非凡,散发出的香水味是小米认
知中,成熟女人的气息。
“我……我等人。”小米有些结巴,她被大姊姊下巴那一颗痣吸住目光。
“大楼要做消毒工程,快点离开。”大姊姊口气变得严厉。
女孩铁了心,不表白她是不会走的。
小米假装离开,偷偷躲去走廊转角紧急出口那,在一片黑暗只有“EXIT”小绿人光亮的门
边守株待兔,远望对面补习班玻璃门后,身材修长的笛子老师终于现身,依旧是让人魂牵
梦萦的扑克脸,只是左手不知何时受伤,包扎著石膏。
“请问长官,是您让我入睡,还操控我的梦吗?”
“‘逆黄粱’或许能帮你恢复被那变态封锁的记忆,你梦到什么?”
“报告长官,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来没帮到忙……你继续休息吧,离豹团进攻城隍庙还有一小时。”
“报告长官,主人没下令我要休息。”
大姊姊在走廊跟笛子老师聊天,谈一些小米摸不著头绪的话。女孩开始胡思乱想--这么
晚来等男生,又很熟,大姊姊难道、难道是是老师的女朋友?
小米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连休息的自由都没有?”
“主人只下令,一,潜伏;二,听村长的命令。”
“那我命令你,去休息,郑泽生要集合时我会叫你。”
“是。”笛子老师转身入内,小米的心又沉了下去。
“呀!”
刹那,走廊最后几盏日光灯“啪”一声通通熄灭,连小绿人都暗淡下去,通道黑暗中像有
什么东西“窸窣窸窣”蠢动,深不可测的漆黑涌上,转眼淹没她的立足之处,惊慌的小米
忍不住轻呼出声,引起对面笛子老师的回眸……
“离开那里!”
隔好远,但老师似乎能清楚看到黑暗中的她,对小米暴吼一声。女孩没见过那样凶的笛子
老师,他从来都是酷酷一张脸,不苟言笑、不曾动怒。
刹那,通道中窜出一条有男人大腿那么粗的蛇尾巴,将毫无防备的小米整个人卷走,下一
秒,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超长巨蟒“咕噜”一声把她吞入血盆大口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女孩就只剩一双小腿还在蛇嘴外死命摇晃。
“哈,没想到还有这种好货色,太幸运了!”
希望帮老师做点什么。书包里,小米亲手折的九朵纸莲花散落一地,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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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明明都是走这一条啊。”
车站地下街是一座神奇的迷宫,一段时间不来好像总会迷路一下。
不过,今夜的林大方已不止一下,他来的时候就耽误过,那时是用餐时刻人潮汹涌还情有
可原,此时已过11点稍有冷清,却再次大迷路根本是鬼打墙。
眼前的2号出口,他算记不清到底看到第几次,只记得就是从那里进来的,他似乎永远找
不到去绿线搭捷运的路,明明平常就是这里直走、那里下去转弯就可以进闸门,但现在却
迷失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同学,看你印堂发黑、手脚发软,不太妙喔,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地下街一隅忽冒出一座算命摊,“神算子”挂在掉漆的帆布上,摊位摆满五颜六色的符纸
,还有七零八落似乎不太灵光的法器,看起来不知道几天没洗澡的邋遢老爷爷,不断对林
大方叫唤:“同学,这有仙人指路喔,要不要来看!”
“不好意思,老爷爷,我没钱跟你买东西了。”大方苦笑。
“呿,谁要卖你,你卖我才对!”脏兮兮的老爷爷指著大方书包喝斥:“里面那两个黑色
皮夹跟爱心自动笔,我要买。”,像有透视眼似的。
“您要买这些?”林大方一头雾水。
地摊老爷爷买走了设计系大学生推销的东西,付四枚铜钱,他一开口声音没到,口臭先行
,在封闭不流通的地下街角落格外呛鼻,“同学,你不要小看这铜钱,都是清朝通宝真货
,每一枚都要价不斐,而且增值快速,明年再拿出来保证翻好几倍,翻到晚上作梦都会笑
嘻嘻!”
大方被唬得一愣一愣,收起四枚明年可一颗卖一百万的玩意,将两个皮夹与一支爱心笔交
给老爷爷,说了声“谢谢”后离去。今天身上带的950元变化还真大。
“咦?”才一转身,一直找不到的绿线闸口不就在不远处吗?
四枚外圆内方铜币才放进口袋,林大方转眼就豁然开朗。就好像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一座灯
塔的感觉,顿时找到进月台搭的方向。但也不禁狐疑,刚刚明明绕过这边不只一次,怎么
就是看不到闸口在眼前呢……
“怎么热热的……”
铜钱泛起淡青色光芒,莫名其妙开始增温,但就在林大方取出来瞬间,一阵强冷风刮起,
又冷又烈的寒风迎面吹拂,让人像被绑在5度c的冷气口般难受,连头都抬不起来,手一冻
、一松四枚古币“叮叮咚咚”掉落地面。
“今晚到底怎么搞的?”
寒风说来就来、说停就停,当大方再次抬头,忍不住觉得自己在做恶梦。
眼前哪还有闸口?明明只有一堵冷冰冰的围墙,墙上贴有某高中热音社成发的旧海报,海
报不远处又是他进来的2号出口,出口冷冰冰矗立著像在对他说:“今天捷运不欢迎你,
滚!”。接近末班车零点的此刻,连乘客都一点不剩,唯有……
“阿弥陀佛,林施主,你好。”
唯有海报下站着一位年轻尼姑,一袭纯净如雪的素色僧服,端著钵露出美丽动人的笑靥,
美到连大方这正人君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多看这么一眼,他开始头晕目眩,而对方
又甜腻腻唱了一声佛号,“施主,祝您今晚平安喜乐。”
再瞥一眼,大方眼前瞬间一黑,脚步踉跄连站都站不稳,“啪”一声扑倒在地。
老天爷很顽皮。蜘蛛与蜘蛛猎人的枪战蓄势待发,11:49。
2006-2007的战争很漫长,由一个无间道做开场应该可以较快洞悉全局(?)
这篇本来想圣诞节当礼物,但是延迟了抱歉>_<
供奉系列已跟大家走过第三个圣诞节,不知道会不会有第四个,总之,大家来迟的圣诞快
乐啊!!! 之后固定每周四更新,下一个故事明年见(1/2)~
对了,说到无间道,伟仔还是最帅的!!!
(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