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说过,爸爸是个平时温柔,但面临重要大事就显懦弱的男人.
他懦弱到无法保护妈妈和孩子,最后,他只能勉强留给了我”夜雪”这名字.
对于极力隐藏身分的我来说,这名字其实是个累赘,有可能使多年努力毁于一旦,可即使如此,妈妈还是为我取了这名字,妈妈走后,我进了孤儿院,乃至被现在的父母收养,都一直叫做夜雪.
直到百松通知我,白辰要到台湾读大学了,我才终于改去了雪字,成为白辰认知的”关小夜”.
也许我和妈妈,打从心底就舍不得放弃,爸爸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被若雪夫人囚禁了几天,她没饿着我,一天三顿饭不缺,只是里头似乎掺杂些药物,我吃完后总昏昏欲睡.
还好昏睡前,我用尽了力气将重要的东西托付给百松,求他将那东西隐藏好,他有些为难,但还是收下了,若雪夫人没发现百松这颗棋真是万幸.
反正也没事可做,我所有的时间不是睡觉,就是躺在床上思考往事.
我暂时没有性命危险,百松抓我回客房时,告诉我夫人是无法对我动手的.
“夜雪小姐,您放心,您毕竟是个有台湾户籍的外国人,若雪夫人不敢轻易伤害您的,大概会说服白辰少爷放弃您后,送您回国,就求您别在捣乱了!”
我也终于弄到了锁,不过是在我的门窗外,许是怕我出事不好交代,没把我锁在囚禁依雪百华的小屋,我甚至还能有浴室梳洗打扮,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忍不住苦笑,到了这地步,我还真佩服自己还有心情打扮自己,我唯有苦中作乐地自嘲.
无聊地甩着我长戴的项链,上头的白玉莲花图案本来有静心的作用,此刻却安不了我的心,我有些赌气地将之甩到棉被上.
不知道白辰如何了?
我还未被强制送回台湾,看来白辰没有被说动,答应放弃我吧!纵然生我的气,我相信白辰仍舍不得我的.
可也不能这样耗著呀......
目前我唯一的筹码就是我的命,台湾人的身分让我如果在日本受伤或失踪,这可不是不报警就能解决的事.
还有白辰,他再气我隐瞒,还是吃苦肉计这套吧!
想到这里,我硬撑起昏睡的精神爬起身,到处寻找可利用的东西.
浴室,茶几,衣柜,我翻遍房间内每一角落,居然半样可作为凶器的物品都没有!
浴室里的镜子是铜的,送来的碗盘杯子是木制的,窗户是强化玻璃,就连想上吊,上方也没有可承靠的地方,看来若雪夫人已料到我会自残,命人提早把所有危险用品都撤掉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女人的思维和我惊人的相似!
原本我还有个随身的化妆镜,但已经摔碎给依雪了,剩下的也被我磨成粉......
等等?!磨成粉?!
我跳起身,冲过去拿放在茶几上的随身化妆包,里头的东西下人大概看过没有危险性,原封不动地放著,我连忙拿出了我的蜜粉盒.
那时我将镜子碎片磨成粉后,装了一小袋夹链袋给百松,只是研磨钵碗内仍残留一些,我又不敢冲入水道怕造成堵塞,更不敢随便乱扔,就将那些残粉用牙刷扫入蜜粉盒,外观上看不出破绽.
希望数量还够......
我拿着盒子进到浴室,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用水洗去蜜粉,仅留下比重较大的玻璃粉末,等我终于洗完蜜粉,剩余的粉末量,目测只剩半小匙的份量.
不要配水,应该可以让粉末停留在喉咙时间长一些.
打定主意后,我算好时机,估算快到了百松与下人送饭的时间后,我手里拿着茶杯,把心一横,干吞下了所有仅存的粉末.
干燥的玻璃非常难吞,才稍微碰到舌根部就产生阵阵呕吐感,我只能死命忍住,强迫自己往下吞,要是现在吐出来,就空亏一匮了.
努力是有收获的,玻璃粉中于咽入我的喉咙与气管中,瞬间,超乎预期的疼痛与灼热感从脖子窜升,疼得我几乎在地上打滚,手中的杯子也摔落地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清楚感觉到,当食道与气管被尖锐的玻璃割开后,粉末再从伤口处渗入,持续切割的凌迟感,再加上窒息感,反胃恶心感......
XX的,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
吸不到空气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大口深呼吸,结果却被倒呛一口,我痛苦地跪在地上大力咳著喘著,可即使呛出了泪水,嘴里也咳出了血水,痛苦依然没有减轻.
缺氧让我意识开始晕眩了......
眼前逐渐发黑,陷入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百松的惊叫,以及匆忙叫人给我急救的声音,看来我时间计算地刚刚好.
尽管痛苦不堪,我还是勾起了嘴角。
夫人,胜负可还未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