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光怪异事06【盗路】已修

楼主: bcdelivery (小黑)   2019-05-03 16:22:11
有看前几篇的人应该会有印象的两位主角。
其中一方主讲时,另一方说的话不会收录进来,偶尔也会有面向听众的发言,有点像对空气说话。
****
[之一]
各位晚安,我是“玉米”。
今天的主题嘛......是‘鬼打墙’。
我和我朋友阿纬将各自为大家带来一则故事。
阿纬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小了我一辈的宗亲。
小学时知道辈分这回事后,到哪都强迫他叫我叔叔。
阿纬虽然不屑,但他不是那种‘不自由毋宁死’的烈士,被烦到不行最后还是屈服了。
然而现世报来得很快。
即使小学毕业后没再和他同校,叔叔这个绰号从此便黏着我不放,直到我考上高中……唉。
要形容阿纬这个人喔,真的是相当矛盾。
很聪明,喜欢查证、总是把事情解释得很囉唆,有时反而只凭直觉就做出不得了的举动。
从小阿纬就有点瞧不起周遭的人,说我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却老是要跟来和我一起撞墙,我觉得他是傲娇。
刚才阿纬说他没有,但我才不信。
我们从幼稚园就开始一起玩了,以为我不知道他的个性吗?
我跟你们讲吼,小学六年级校外教学时,学校带我们去骑脚踏车。
我很急性子,没听完老师的话就率先出发。
途中遇到岔路,阿纬在后面喊说他觉得另一条路才是对的,我不理他,狂踩踏板,叫他不爽就别跟着我。
往错的方向骑当然是到不了目的地的。
骑累了停下来,才发现他默默跟在后面,最后还是靠阿纬认得路才能到达集合地点。
又有另一次,我们还更小的时候,过年玩炮,玩伴都在比赛谁丢比较远,只有我最厉害,还调整了一下丢的姿势想破新纪录。
谁知才刚点起一根新的水鸳鸯,阿纬就抢过来自己把炮丢掉,没能飞多远,不等落地立刻就炸了。
我一时吓傻了,没想到要和阿纬抗议,刚好也到吃饭时间,玩伴们各自散伙。
等我回家,越想越不是滋味,就和爸妈告状,谁知反而被训了一顿。
我爸说,以前有人点燃水鸳鸯时点到接近火药那端,立刻爆炸,那个人手被炸伤送进医院。
回想起来,我点完后最后那根时,的确爆炸得异常迅速。
我也是现在才比较听得进阿纬的建议......
哈哈哈哈,阿纬你遮脸有什么用,有本事别遮啊! 还说自己不是傲娇。
****
咳,离题了。不接受知道细节的人认亲,谢谢。
小学时代,我们一有空就想骑车出去冒险。因为我不想载人,阿纬后面总是坐着我妹。
虽然只有几个小孩独自外出,不过出游路线很固定,到哪里都有认识我们的大人,家里长辈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
若真有什么危险,庙里的休息室和广场上有很多邻居在泡茶下棋,去那里应该就安全了,玩累了还有桌椅可以休息。
是啦,现代小朋友的常识应该是“去超商”。
毕竟超商比以前增加了很多,也有餐饮区嘛。
遭遇鬼打墙是在放暑假前的平日午后,小学低年级已经放学,大家都各自在外玩耍。
当天我妹还没从幼稚园回家,就我和阿纬两个骑脚踏车兜风。
最先注意到我们被跟踪的是阿纬。
起初他只是觉得机车的引擎声很吵,后来发现同一台车已经跟了我们很久。
有可能是我们的误会,但身后的引擎声怎么甩都甩不掉,让我们很害怕。
突然间,一直很吵的引擎声突然停了,周遭大人的脚步声来来去去,我和阿纬不知道哪个才是跟踪我们的人,吓得心脏狂跳。
狗急跳墙,我们就钻进了一条通往大马路的防火巷。
那是我和玩伴平时爱用的捷径,再熟不过了。
然而在我的感觉里,那条巷子真是异样的长,即使全速前进,怎么骑都看不到尽头。
好不容易出了防火巷,却不是大马路,而是另一条巷弄。
阿纬还乱说是我记错入口了,呵,结果根本不是。
我们连忙掉头,出了巷子,看到的也不是当初进来的入口。
老实说房子和我们家附近长得根本不同。
我们莫名其妙地在直线来回时迷路了。
壮著胆子在附近找人问了路,路人都说没听过我们家所在的街道名称。
已经感觉不到有人跟踪,却也进退不得。
身处陌生环境,时间已近黄昏,对小孩子来说非常可怕。
……不要唬烂好吗阿纬,你自己明明也怕得要死!
后来,阿纬查过地图,发现当年我们好像跑到别区了。
也不知道怎么骑到那里的,小时候生活圈还非常狭窄,对我们而言跨个区就像到了别的世界一样。
实在束手无策,我们索性倒头回到防火巷,再试一次。
是啦,小学一年级的脑袋就是这么回事嘛。
阿纬一边抱怨‘如果又迷路到奇怪的地方怎么办’,还是跟着我骑进了巷子。
重新进到巷子后,骑到半途,我看到一个以前没看过的分支,比较细,堆了一些杂物,勉强可以通过。
防火巷尽头的亮光在暗巷里非常刺眼。
我们在巷口凝视了很久,都看不出会通到哪里。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那时候好像是阿纬带头走进去的?
明明一开始还在抱怨,这家伙真的很不可思议。
当时阿纬说,他有一种‘走这里就对了’的感觉。
这算是什么,第六感还是直觉吗?
幸运的是,我们推着脚踏车走到尽头,就看到了派出所。
离开巷子时,好像连空气都在发亮,心头轻松不少。
派出所的标志正对着小巷出口。
我也想过阿纬该不会是看到那个才?
不是吗……也对喔,阿纬你视力那么差。
后来,好心的警员用机车前导,带我们骑回家。
因为实在太谜了,就让我们当成是靠阿纬的直觉解决了鬼打墙吧。
至于‘整个事件里最可怕的部分?’
在遇到鬼打墙的一周前,有天我们经过某公寓门口,偶遇一个正准备出门,带着行李袋的男子。
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就对他说,说了啥来着?
谢谢阿纬的补充。
我说:‘叔叔你是不是和阿姨打架了?阿姨看起来好痛。’
当时那个男的听完,看起来像是想把我灭口。
至于我到底看到什么,你们觉得呢?
我自己都没印象了。
看到大人难看的脸色,两个小学生当然吓得落荒而逃。
你们猜到了吗,没错,就是那个跟踪狂。
我们不会记错长相的,他两次骑机车都没戴安全帽呢,居然没被警察拦下。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他杀过人,只觉得是个变态。
有天电视报导说已经抓到杀人犯,看到照片了才晓得,有够恐怖!
比起鬼打墙,绝对是和杀过人的怪叔叔玩鬼抓人要来得更可怕啊(笑)
******
[之二]
大家好,我是阿纬,绰号“立委”……嗯,没差,叫哪个都可以。
小学时,晚间收看电视上的灵异节目是件很刺激的事。
当年我都是趁著玉米的爸妈加班迟归的夜晚,留在他们家看的。
如果假日时和家人先说好,还有机会寄宿一晚。
看完灵异节目,跟朋友一起挤在同间卧房,在夜灯微弱的灯光下三个人彼此说话壮胆,最后又忍不住分享起鬼故事,恶性循环导致晚睡,真是美好的回忆啊。
现在换成自己讲,感觉满让人兴奋的呢。
虽然看不到大家的脸,其实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讲鬼故事。
如果吃螺丝了的话请多包涵。
咳,虽然玉米刚才讲了很久的“鬼打墙”,不过民俗上的鬼打墙通常是指当事人以为前进了,却一直在原地兜著圈子打转的现象。
像那样明明直线走却通到没看过的地方,和鬼打墙不太一样,感觉像偷走了一段道路。
造成鬼打墙这种现象的存在又被人们叫盗路鬼,我认为应该叫‘盗路’比较妥当。
玉米你说啥?‘突然发明新名词很不合群?’
喔抱歉。
不管是哪一种,我推测都是使人无法正确认识周遭环境,来干涉其行进方向。
灵异故事里,盗路鬼不总是坏的,有时是透过这样的手段去使人回避即将发生的灾难。
玉米和我一起遇过的应该就类似这种。
另一次盗路,是我自己遇到的,还没和玉米说过,就在这边披露吧。
几年前,刚在外县市就职时,那阵子我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小感冒频繁。
开车时路上常遇到擦撞,同事又出包连累我,虽然只是鸡毛蒜皮,但发生得太频繁了,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
尤其当时刚入职场,我觉得身边的所有人事物都在拖累我。
回头看学生时代,做什么都满顺心的,努力通常会有成果,这种落差很大。
说实话我潜意识里一直有种不顾一切甩开包袱的冲动。
但是现实很残酷啊,做自己是什么?
学校老师要你做自己,说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和自己的个性,但他们没说,有个性不是要你把个性发挥出来,你进了职场不配合别人就会完蛋。
真的只是我的同事连累我才会造成失败吗?
现在我不能断言,但那时我深信不疑。
后来回了老家,收假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我爸说,这是人生正常的起伏,他不建议刻意去改命或做什么,饮食均衡,在熟悉安心的地方适度休息,多去阳光下走动,这个状况就会改善了。
哎,不是我自夸,我爸这话说的真妙啊。
健全的心灵寓于健康的身体,请大家做个笔记,这里下次会考。
*****
言归正传。大概是当下时运太低了,就在趁连假回老家途中,我遇到了人生第二次的盗路。
这回和前一次不一样,非常恶劣,等会你们就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虽然是开夜车,傍晚是小睡过的,绝对不是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
因为出发有刻意避开尖峰,我的车速不算慢。
然而经过收费站后,迟迟没有见到我看惯的路牌。
不知何时车内广播开始出现杂音,不能用了。
语音导航也经常慢半拍,所幸导航地图还没有坏,显示我开在正确道路上。
高速公路两侧景色没有太大的变化,晚上那个路段除了反射了车灯的栅栏以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我只能透过偶尔瞄一下画面来确认已经通过的路线。
一心专注地和周围的车潮维持车距,久了,竟也就习惯了。
其实如果能抽空用手机检查路况可能会好一点,但当下实在没有这个余裕。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阵子,到了要选择国道的时候,跟我同路的车辆忽然纷纷消失,应该是绕到导航上显示的左侧道路,所以不会出现在只能看到前方的我视野里。
除了掌握不到距离追撞前车的可能性之外,我本来就觉得问题不大。
看到其他车子离开时,我没有慌,心里甚至还有点为自己的冷静感到得意。
俗话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嘛。
而且,从状况发生开始,一直都没有出什么差错,让我觉得成功撑过去了。
不久后,后照镜里的后方来车也在打了向左的方向灯后消失了。
整条路除了被我抛在天边的车阵之外,四面八方都被净空。
能够摆脱有点塞的路况,心境颇为畅快。
大概是由于当时的不顺,即使这点小事,都能带给我一种事情在掌握之中的全能感。
就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让我很想踩下油门。
而我也真的踩了,用接近上限的速度疾驰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
对,只有爽一个字能形容,而且是超爽。
就在又经过了一个县的时候,前方出现了见惯的路标,就是并列着地名,显示往某地还有几公里的那种普通路标。
对照导航,应该是真实的景色。
我心想奇怪现象应该结束了,就毫不迟疑地开过去,丝毫没想到要减速。
只是当我快接近路牌时,我的脚突然踩了煞车,而且是猛踩煞车。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回神再细看,见惯的路标几公尺外,有个陌生的告示牌镶著灯光条,写着:前方施工减速慢行。
我才发现,只差几公尺车子就会以高速朝着工程车和施工人员全速撞过去。
#※◎真的是老天保佑!
那瞬间把我吓得差点少十年寿命。浑身都喷出冷汗,虚脱到握不住方向盘。
这时语音导航的提示才姗姗来迟:‘国道O号有施工路段,建议绕行——’
现场的警察示意我摇下车窗,对我说:‘我们刚刚怎么警告你都没反应,是不是喝茫了啊,来来,你来做个酒测。’
我没喝酒,酒测当然没有结果,但他们看我精神状况不好,等我恢复冷静,才放我走。
掉头的途中,广播的讯号已经恢复正常,警广的通知里正在重新铺设或出了交通事故的路段,其中就有我走的那条。
广播除了排遣无聊,还有一个作用是提醒驾驶各地发生的路况。
我猜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我无法收听。
折返的路上又遇到大塞车,最后我花了快两倍的时间才回到老家。
不过,比起不明不白命丧公路还卷进其他人,已经太幸运了。
****
写在文后:
有点类似听广播的感觉吧。不过现代还是youtube这种媒介更广泛啊。
因为空耳产生的绰号(律纬→立委,裕明→玉米→还可以叫玉蜀黍)www
加入少许自己的回忆来润色。
顺带一提,虽然文中主角质疑为何骑机车没戴安全帽不会被拦,但相关法规是隔年才首次三读通过。
查路线查到坐在电脑前晕车(x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114.36.2.158
※ 文章网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56871733.A.97C.html
作者: dodoho706 (我是保母麦开莉)   2019-05-03 17:12:00
觉得很新奇,但是有时候会搞不清楚是二个人对一方说话还是单纯一对一说话。
作者: bcdeliver (小黑)   2019-05-03 18:02:00
→dodoho706:是单人对大众叙述,回答同伴时会事先加上称呼。
作者: Kidking (忙这种事很难控制)   2019-05-03 23:52:00
第二则有点可怕
作者: kgi (努力心平气和)   2019-05-04 10:12:00
有点难阅读。这种写作方式...
作者: bcdeliver (小黑)   2019-05-04 10:54:00
→kgi:修改过了。
作者: dodoho706 (我是保母麦开莉)   2019-05-04 01:12:00
觉得很新奇,但是有时候会搞不清楚是二个人对一方说话还是单纯一对一说话。
作者: Kidking (忙这种事很难控制)   2019-05-04 07:52:00
第二则有点可怕
作者: kgi (努力心平气和)   2019-05-04 18:12:00
有点难阅读。这种写作方式...
作者: bcdeliver (小黑)   2019-05-04 18:54:00
→kgi:修改过了。
作者: navyblau (佚青)   2019-05-09 10:17:00
喜欢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