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佛板首PO,排版不优,请见谅。
在妈佛板潜水那么久,看着大家的妈佛经历,
我也想分享我母亲的经验。
且说那年我才刚出生,母亲29岁,因为青光眼失明。
父亲不务正业,带着我们一家人在北部偏远乡区躲债。
刚生产完又失明的母亲,不负责任的父亲,
两个小孩的照养重担都在刚寻死未果的母亲肩上。
听说父亲那时镇日饮酒,不顾家中老小,对孩子也不闻不问。
母亲一个盲人,到底如何照料两个小孩,这件事在她的回忆
里总像个传说。
不是她有过人的天赋,而是孩子分外独立,仿佛为她的失明
铺下后路似的。她总拿这件事告诉我们,一枝草一点露。天
无绝人之路。
那时的房东,是位慈善的老妇人。
看母亲甫生产完,没做月子便开始料里小孩,不时会炖些麻
油鸡、补品给母亲补身子。我也是她帮忙照顾的。
光阴荏苒。
我们举家回到花东乡下的母亲娘家,当年的房东太太也早已过世。
父亲依旧不务正业,家计全靠母亲娘家补贴。
那年还没有健保,看医生对贫苦人家而言,是很惊人的开销
。我和母亲因为久咳不愈,双双染上气喘。家贫无力医治,
久病人情疏,债款无力还,母亲娘家也畏惧连系。那个年代,
大家都不好过,外公外婆维持生活已是不易,实在无法再不
断接济我们一家。母亲不愿意再向娘家开口,也早已厌世,
当时多半是一种等死的心情吧。
母亲说那一晚,她缓不过一口气,就这样陷入迷离的梦境......
梦中一片黑暗,她背着冰冷的我,在森林中走着。不用她确认
,她知道我已经死了,在她背上的是冰冷的尸体。
前方一片迷途,灰黑色的森林无边无际,天光无力照及,四周
尽是荒芜的氛围。
背上的我愈来愈沉重,像石头一样冰冷沉重。沉重到母亲无力
背负。
母亲好几次停步歇脚,四周的黑暗愈发猖狂紧密,压得人喘不
过气。正当母亲厌倦了无边际的黑暗路途,跪地就此放弃时。
一盏灯火晃过她的余光。
那是房东太太。穿着她习惯的晨跑运动服,手提一盏不合时宜
的灯笼。看似面无表情,嘴角的皱纹却依稀是她慈祥的微笑。
她转过身,缓步前行。
母亲糊里糊涂跟上前去,背上的我突然松软下来,有了温暖的
温度。
两人一路无话,母亲也困惑,为什么她行走的速度可以跟上房
东太太慢跑的脚程。
那是一份温暖的直觉,像身处黑暗,有人递上一盏烛火,曾经
生命里的贵人,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依然愿意援手。
来到一座桥前,房东太太不再前进,灯笼比著桥,要母亲过去。
母亲不疑有他地举步前行,那盏小小的灯笼,照亮了河岸两端
。桥下水流湍急,充斥无数冤魂,哭喊嘶吼声震耳欲聋。
母亲仿佛被那道光芒保护着一般,冤魂高举的手无法搆到母亲
。
随着对岸渐渐清晰,光芒愈来愈亮、愈来愈温暖,母亲醒了。
后续:
母亲娘家雪中送炭,又给了一笔钱,母亲让我挂急诊,救回来
了。母爱很伟大,爱是人间最美好的事情。
补个飘点:
男友家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人教过“阿祖”这个词。但是男友的小孩(两岁半的小女孩)
,经常会抬头喊“阿祖”,特别是洗澡的时候。
问她阿祖在哪里?长什么模样?她也能够描述出来。
但我觉得最妈佛的是,男友一家都不以为意。难道不觉得阿祖在家里闲逛有点毛毛的吗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