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无关的瓶中信(上)
不知名的陌生人,你/妳好:
我不知道这封信何时才会到你的手上,也不知道你收到信时,我和机构是否还存在,但无
论如何,请你帮我将这封信交予任何国家的政府,或是最高统治者.
我叫莎拉,是位传染病学研究员,从事之前的联合国总部台面下的工作--牺牲少数人,
换取这世界和平的假象.
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一个意外,导致大量毁灭性武器失去控制,太平洋另一端的某个海岛国
家因此全毁,这不算很严重,战争中人命国家本来就不值钱.
严重的是,那里逃出来的难民身上带有致命传染病!
这些染病者外观和身体都和常人无异,甚至很健康,但染病者睡觉时会有严重的睡眠瘫痪
症状,严重到会直接在睡梦中自行停止呼吸,因此大部分染病者都不敢睡觉,结果因疲累
过度发生致命意外.
从感染到死亡,长至半年,短则一星期.
死亡前,所有染病者都做共同的梦,一个比婴儿还小,更像胚胎的东西在身上游走嬉闹,
四周全是飘散腐臭味的花,明明感觉意识清楚,却又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无法自主.
那消失的海岛国家人民,称这种现象为”金缚?”,无奈传染病的发源地已经烧毁,我们
找不到这种病的相关资料,更别说治疗,只能先将染病者隔离在机构中心,至少先求病原
不要扩散.
我们很快就失败了,隔着多重的金属门,看守的警卫被传染了,也开始有睡眠瘫痪的症状
,警卫说他甚至梦见那胚胎爬入他的喉咙,顺着食道到胃,在他体内大肆翻搅破坏,把他
整得生不如死却连挣扎都无法.
染病者待的隔离室有独立的空调,警卫也没有接触过他们,那这病的传染途径究竟是什么
?
这点在十年后的现在仍是谜团,唯一的线索是,在警卫染病的前一晚,隔离中心有位染病
者死亡.
当时隔离中心共有九十九位病患,本来死了一位该剩九十八,但染病的警卫很快补上这缺
,成为第九十九位!
“莫非这病一次只能感染九十九人,一旦染病者死亡,就会传染给最接近的人?”
当我的一位同事A得出这结论时,不只我,大家理智上都很想给白眼吐槽,却没有人出声
反驳.
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地表冰层融化,释放大量远古未知病毒,深海许多以为已绝种的巨型
生物也变种适应低压环境,纷纷游到浅滩,更别说大量火山被激活,大气层变薄,外太空
的大型陨石撞上地表......
好吧,一个只能同时传染九十九人,传染路径未知的病好像也说得过去!
我们使用死囚做实验,将死囚关在其中几间个人隔离室生活,几天后,我们的预想被证实
了.
一位染病者死亡,一位死囚开始睡眠瘫痪.
而且是离死亡病患病房最接近的那位死囚......
院长马上下令,补充大量的死囚到单人隔间,绝不能让研究人员染病!
之前那位下结论的同事A又说:“那如果我们想尽办法不让这九十九位病患死亡,是否就
不会再有人被传染?”
“但我们对治疗方向毫无头绪.”
“不是治疗病患,是不让病患死亡.”
大家瞬间安静,其实中心里的每一位同事都是百万中选一的天才,思考方式也都非常相似
,很多事并非想不到,而是理智与道德规范不允许自己说出口.
这么说来,这位不太有顾忌的同事A好像是军医出身,听说战争时期利用人体实验制造大
量生化武器,结果却使用在自己人身上,然后逃到敌对国家寻求庇佑,换取大量私人土地
和金钱.
“活着的人相对死的人是赢家,活得好的人又相对活着的人是赢家,所谓战争的输赢,不
过如此!”这句话是同事A的座右铭.
离题了,同事A继续说:
“病患死因大致分两类,在睡梦中自行停止呼吸,或是不敢睡而发生意外,如果我们强制
病患熟睡,再用营养液维持病患生命,那第二种就不会发生,最后再强制气切插管,强迫
病患呼吸,第一种自然也不会发生了!”
“这不符合人道精神!”院长立即表示反对,少数同事件院长表态,也急忙表示不赞同.
大部分人,包括我,只能选择沉默.
我的职位仅次于院长,所以院长和所有同事同时看向我,看来我的意愿,会直接决定这群
病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