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兽医Monctor》103
Case 28 深入虎穴 (三)
孟客特潜入了黑宝船的船舱，
上楼前往驾驶室的途中，
隐约听见了像是女人哼歌般的轻柔乐声，
与其说听见更像是直接在脑袋中的共鸣，
让他觉得有点晕眩恍惚。
“这是怎么回事？”孟医师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只能继续迈开步伐前进，并庆幸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敌人。
“应该是这里吧？”孟医师小心推开了舱房的门，
但眼前并非预期的驾驶舱，而是阴暗狭小的库房。
“奇怪了……”
“喀啦……”随着声响，灯忽然亮了起来，
一名女性的守卫队员擎著步枪对准了孟医师。
“不要动。”
“糟了……”孟医师乖乖将两手举高。
“在想为何我知道你会来这里吗？
那是当然的，因为是我呼唤你来的啊。”
女队员笑着说：“你要去驾驶舱吗？
那为何会走到这个最底层的舱房，方向完全不对喔！”
“我中招了。”孟医师恍然大悟，
“刚刚的声音，那是引人迷途的幻术。”
“没错，一种叫做‘比桑’的妖怪能力，
没那些孔武有力的妖怪直接，
但用点心思和技巧也蛮有效的。
感谢你给我机会练习，我不会杀了你，
而且黑先生大人也想见见你呢！”
“守护南洋森林的蝉妖比桑，
会用女人的歌声迷惑破坏森林的人让他们迷路，
没想到也成了药材了吗？”孟医师摇了摇头。
“虽然不必杀你，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打残你的脚免得逃跑。”
女队员将枪管往下移对准孟医师的腿，“真是抱歉了！”
“我更抱歉……”
“什么？”她还没扣下板机，
却忽然感觉到手掌一阵疼痛，握枪的手松了开来。
“唉呀！”
一个漆黑的身影从她手上跃下，是一只灰黑老鼠。
“老旧的船上老鼠总是特别多，不是吗？”
孟医师这时已经上前抢过了步枪，用
枪托一挥打倒了女队员。“谢了，黑牙。”
“格老子的，俺救了你几次啊？”
地上的黑牙整理脸上的毛。
“我们快离开这里，埋伏在此的恐怕不只一人。”
孟医师一走出舱房，
原本灯火明亮的廊道此时却一片黑暗。
“咦？”孟医师觉得不对劲，
不只伸手不见五指，任何一点光线与妖气都看不见。
“谁把灯关了？”黑牙吸著鼻子，
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有不妙的东西过来了，
这种骚臭味是……”
“嘶嘶……”
“蛇！”孟医师和黑牙异口同声。
“砰、砰、砰……”类似枪声的闷响接连。
“铿、铿、铿……”孟医师连忙掏出了大盾，
数颗弹丸击打在上。“是烛龙跟九尾蛇！”
“格老子的，要是被打到连俺家大娘都认不出俺了。”
黑牙跳到了孟医师身上。
“黑牙，你的老鼠鼻子应该很灵吧，
有办法掌握那两条蛇的动向吗？”
“味道可不能定位，不过……”黑牙吸了吸鼻子，
“后面还有臭味，另一尾王八羔子在后面！”
“呜啊！”孟医师忽然感到背部一阵剧痛，
被一条粗壮的蛇尾大力击中。
“唰！”随即蛇尾将他一圈又一圈缠绕，
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老夫已经如猎物般逮住你了。”
烛龙低沉的声音说著。
“吱！”黑牙一跃跳到烛龙身上，
张大口露出坚硬又锐利的门牙。
“啪！”下一瞬间黑牙被弹丸击中飞了出去。
“命中目标。”另一侧九尾蛇喊著。
“黑牙！”
“不愧是铳，就算是那么小的目标也能准确命中。”
烛龙缠绕的身躯渐渐施力拧著孟医师。
“呜啊！”
“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计可施，
铳随时都能用弹丸打破你的脑袋。”
“你们这两个妖怪真的很难缠……”
孟医师低头从胸前的口袋中衔出一根金属短管，
“但说我无计可施未免也太武断了。”
“什么？呜……”烛龙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瞬间黑暗退去，空间恢复明亮，
红色的巨蛇身躯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快……铳，别让他逃脱！”
“听觉震荡造成知觉失效，无法瞄准目标，
紧急调适中……”
“喝！”孟医师挣脱了烛龙，
并右手按在仍圈圈蟠踞的蛇身上。“五行环封印！”
五色光环将烛龙的身体固定着，
宛如卷起来贩售的软管一般。
“糟糕！”烛龙身体难以动弹，
看着拔出手术刀跃向头部的孟医师，只好张开大口……
“重新瞄准目标……锁定！”九尾蛇这时也恢复状况，
高举九条枪管般的蛇尾对准了孟医师。
“呼……”烛龙吐出了高温炽热的蒸气。
“烫啊！”孟医师忍着疼痛后退两步。
“高温影响红外线侦测，目标锁定失败！”
九尾蛇依旧无法射击。
“你们的合作不再天衣无缝了。”
孟医师趁著热气蒸腾，这次转身冲向了九尾蛇。
“目视锁定目标……”
“喝！”孟医师双手各射出一把手术刀。
“锁定飞行目标，拦截！”
九尾蛇连射出四颗弹丸打落了两把刀，
另外数条尾巴瞄准已经逼近的孟医师。
“重新锁定目标……发射！”
“铿、铿、铿、铿！”
孟医师在九尾蛇面前再次拿出大盾，
太近的距离让数颗弹丸反弹回了了牠自己身上。
“呜！”九尾蛇鳞甲坚硬但仍疼痛不堪，
身体缩了起来。
“铳，危险！”烛龙怕九尾蛇被趁机攻击弱点，
闭上双眼让空间陷入一片漆黑。
“还不是关灯的时候喔！”
孟医师换朝烛龙射出一把刀。
“看来你已经摸清老夫的限制了。”
烛龙闭眼时只能靠红外线感应，
无法掌握飞行的刀刃，于是只好睁开双眼，
并吐出了冰冷的气息，
空中的手术刀凝结了冰霜掉落在地。
“不过老夫睁着眼也能让你失去视力。”
烛龙双眼睁大，这次室内忽然整个变成刺眼的明亮。
“呜！”孟医师双眼痛得闭上，
甚至隔着眼皮感受到那耀眼光芒。
“嘶……”九尾蛇趁这机会四条尾巴将盾固定住，
另外五条尾巴伸到盾后面直接对着睁不开眼的孟医师。
“啊！”看起来胜券在握的烛龙和九尾蛇再次发出悲鸣，
耀眼光芒瞬间消逝，
孟医师趁机使出五形环封印
将九条尾巴全部束在一起固定在走廊的管线上。
“又一次，刚刚那个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烛龙气愤地追问。
“一位朋友借来的，
能发出只有妖怪能听到的刺耳高频声音。”
孟医师口中衔著银色短管。
“现在你们两个都被固定住了。”
“你这王八羔子别动，张眼闭眼还是眨一下眼，
俺就咬断你的喉咙。”黑牙跳上了烛龙胸颈，
张口让利牙抵著。
“唉，老夫认输。”
※
“呜……救命……”
一名腿部中刀的守卫队员在甲板上吃力地爬著，
身后拖了一道血痕，好不容易来到了舱门前。
“时间到了，游戏结束。”
𩽾𩾌鱼忽然跃到他身旁，一脚踩在背上，
手中刀子反射著阳光。
“不，不要啊！”随着哀嚎声，
队员的脖子被刺穿，鲜血喷溅。
“你们别浪费时间搞那些恶趣味了。”
黛儿塔环顾四周，
横倒四散的躯体已经没有半个活口了。
“还不知道孟客特那家伙能不能成事。”
“咩呵呵呵……”𩽾𩾌鱼举起插著一颗头颅的刀子，
笑着说：“你们的事和我们两个可没有关系，
说好的交易已经完成，要是没乐子玩我也不想留下来。”
“现在可是在大海上，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哪也去不了？身为一介渔人，
大海可是我的加大king size天然摇摇床，
只要加个床垫就舒适到不想起床了呢！”
𩽾𩾌鱼看向正在船舷的狮子鱼。
“亲爱的，要舖我们俩爱的小床了吗？”
狮子鱼将船舷救生艇放了下来。
“唉，真不该期望你们的。
算了，我知道留不住，你们想走就走……”
“等等，或许我们可以再待一会儿喔！”
𩽾𩾌鱼看着天空有个物体正在接近。
“难道有惊喜礼物从天而降了？”
“喔？你们不会想缺席接下来的大戏的。”
黛儿塔展开双翼，毫不掩饰地让妖气流泻。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狮子鱼看傻了眼。
随着天上飞翔物体越来越近，
三人眼睛也越瞪越大，
看着那诡异无比的人形物体来到上方。
“嘎！”那是个巨大却干瘦的人体，
但显然已经不能称为是一个人，
紫得发黑的皮肤上披着青绿的长毛，
两脇展开如蝙蝠般的双翼，
双眸白浊无珠却异常狰狞，暴突的獠牙森白尖长。
而骇人怪物的背后还背着另一个人……
“白骨皑皑经战垒，黑河无船渡者几……”
怪物落在甲板上趴伏著，
骑在它肩上的女人撑开紫色洋伞，优雅地走了下来。
“喔？是那个叫干雩的女人啊！”
黛儿塔十分意外，因为与上次见到的外型截然不同。
“日月倒行入海底，白昼相逢半人鬼。”
干雩笑盈盈地走向前，“上次见面那么短暂，
现在又换了个身体，妳还认得我啊？”
“我不但认得妳，
也知道妳是上古被拱成神祈的奢比尸，
也曾被视为旱魃甚至女魃，
但无论妳是旱神、僵尸之祖、鬼国之王
或就单纯是个高级寄生虫，
竟然愿意屈就于黑宝船底下干肮脏事，
这真让我感到难以理解啊！”
“那些古代传说真真假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活在当下，享受眼前美好的事物。
我没有隶属于任何人，
与墨虎就单纯是朋友间互利互助的关系，
让他有钱赚我也有的享用。
千百年来不死不灭却也无情无感，
唯一的乐趣就只有以这些肉体感受人类的欢愉，
尽可能满足这些感官，就能够享受生命的快活。”
“一个上古神最后落得这样，
和一个最低级最自私的人类毫无差异，
只知道享乐纵欲，
真是令人不知该觉得可笑还是可怜啊！”
黛儿塔摇摇头。
“那妳又如何？同样是神妖的九凤，
现在却替满脑子妄想、自认为是山神的人类做事？”
干雩不悦地反问。
“我们也是合作关系，为了共同的远大目标，
不过跟妳这眼光短浅只知道满足眼前口腹的人
说也不会懂的。”黛儿塔摇了摇头。
“远大目标？这才好笑吧，
没有未来的妖怪在谈著遥远的理想，
妳真以为自己能活到那时？
好吧，我会替妳看看那个未来是否真的那么了不起。”
“喂，妳们自顾自地闲聊自家话，
难道都没人要替我们解释一下……”
𩽾𩾌鱼打断她们，
“那个会飞的绿毛猴子是什么东东啊？”
“喔，这个啊！”干雩再次扬起笑容，
“为了这一场盛宴我可是特地把埋了数百年的
陈年老酒先拿出来给各位品尝呢！
虽然很可惜还没能酿到最完美的阶段，
但已经是极品佳酿了……”
“那不是妖怪，是僵尸……”黛儿塔判断著，
“不，已经不只是僵尸了……”
“是的，这已经是被称为‘飞天夜叉’的飞僵，
可是说是最顶级的僵尸。”干雩点了点头，
接着看向𩽾𩾌鱼：“我就知道那个绿小姐不可靠，
找来的帮手竟然那么快就窝里反，
连墨虎的项圈都给拆了？”
“野生动物不适合圈养，
无论鸟还是鱼都向往自由的。”𩽾𩾌鱼双手一摊。
“看你对飞天夜叉那么感兴趣，
就让它来教训一下背叛者吧！”
“欸……本来我们已经要离开了，
但现在好像不玩也不行了。”
“𩽾𩾌鱼，你既然那么爱玩，我们来比赛吧：
看你先撂倒那个大僵尸，
还是我先让把肤浅的寄生虫打趴？”黛儿塔露出笑容。
“妳还真敢说啊，没稍微动点本事好像都被看扁了。”
干雩一瞬间甩出了一条骨鞭袭向黛儿塔。
“如果这就是妳说的本事，那我还高估太多了。”
黛儿塔双翼一挥，一阵冲击波不但击退鞭子，
甚至让骨鞭断成两截。
“别那么心急，慢慢享受吧！”
干雩伸手接住了断鞭的末端，
瞬间化为一柄尖长骨矛，随击投射而出，
贯穿了黛儿塔的胸口。
“哇！”黛儿塔哀嚎一声，
随即身体化为无数青蓝羽毛纷飞，
头颅则变化为双头四翼巨大禽鸟的真身。
“一点都不痛，我只是开玩笑的。”
“下一次我会对准头部。”
“没有下一次了。”九凤四翼开展，
飞舞的羽毛末端一一化为细长尖针，
随着她四翼齐挥的强大气流密麻飞射而出。
“什么？”
睁大双眼的干雩毫无防备地被无数羽箭刺满全身，
身体动也没动一下。
“这是干嘛呢？这种攻击没有意义啊！”
“因为杀不死所以毫无防御手段与闪躲反应吗？
这样的自满可是很危险的喔！”九凤口中呢喃念著咒，
忽然干雩身上的羽毛全都发出光亮……
“砰、砰、砰……”
发光的羽毛如同鞭炮般一个接一个炸裂，声响不绝。
“呜！”
“嘎！”飞天夜叉这时也随着尖声吼叫向前冲向𩽾𩾌鱼。
“哇，大猴子来啦！”
𩽾𩾌鱼甩著钓竿勾住起重机，把自己拉到半空中闪过攻击。
“唰！”飞天夜叉灵活地回身飞天追击，
尖爪划过了𩽾𩾌鱼的衣服下摆。
“动作意外得快，以一个僵尸而言不怎么僵硬呢！”
𩽾𩾌鱼连忙空中翻滚，闪过攻击之余拔刀落下，
准确地刺中怪物的额头……
但刀刃竟然一寸都没刺入。“咦？”
“咕……”飞天夜叉反手一抓，
连刀带人把𩽾𩾌鱼往下甩在地上。
“唉呦，痛啊！我就不喜欢这样临时的加码游戏，
连攻略都没时间看，这僵尸竟然刺不穿啊？”
“砰！”飞天夜叉俯冲落下，
船甲板被打凹一个大洞，但𩽾𩾌鱼快一步翻滚闪过。
“飞天、刀枪不入、力大又灵活，还有呢？”
“嘎！”飞天夜叉接着又是一扑，
没有间断地追击不给𩽾𩾌鱼喘息的时间。
“小猪头，我来救你啦！”
狮子鱼挥着双刀从背后重重挥出了一记十字斩，
“咩哈哈，尝尝海底最美丽的掠食者之
华丽炫烂又直捣深处的……啊！”
狮子鱼话还没说完就被毫发无伤的飞天夜叉转身打飞，
撞在船舷上头晕目眩。
“小笨蛋，小心点，我们的刀伤不了这只大猴子，
也别被抓伤，这种什么僵尸之类的
搞不好有诅咒或尸毒的能力。”
“早说嘛！”狮子鱼看着背后的爪痕，
幸好只破坏了夸张的服装和武器，没伤到皮肉。
她拆下背后还完好的鳍条，拿出网子发射器。
“那这个有用吧？龙血处理过的网子妖怪挣脱不开的。”
“试试吧！”𩽾𩾌鱼起身挥刀劈砍著僵尸，
虽伤不了它，但争取了时间。
“咻！”一张网子飞射而出，
飞天夜叉转过头时网子已在眼前开展。
“中了！”狮子鱼才要兴奋地跳着，
却惊觉网子竟然已经被收在飞天夜叉手中。
“咦，怎么回事？”
“是隔空取物的法术。”𩽾𩾌鱼摸著下巴，
“又得多列一条能力了……啊，刀子握好别离手……”
“唰！”飞天夜叉双眼绿光一闪，
手中竟然握著狮子鱼的刀子随即挥向𩽾𩾌鱼。“铿！”
“咦？”狮子鱼这才发现刚落在脚边的刀少了一把。
“这也太犯规了吧？它不是僵尸吗？
应该蠢蠢只会用蛮力的，怎么会有那么高阶的能力？”
“注意它眼睛的绿光，是靠那光线夺取物体。”
𩽾𩾌鱼一手用刀格挡猛烈的来袭，一手钓竿对着它。
“能力还不少，接着就是弱点了。我猜猜……
僵尸应该怕大蒜还是黑狗血呢？啊，这个如何……”
“轰！”忽然间钓竿顶端打开了小孔，
朝向飞天夜叉脸部喷发出熊熊烈焰。
“嘎啊！”飞天夜叉悲鸣下后退。
“僵尸怕火应该是中外科普小常识吧！小笨蛋，换妳！”
“咩哈哈……我懂了！”狮子鱼也握著喷火器鳍条，
在飞天夜叉背面夹击。
“轰！”
“咕呜！”飞天夜叉前后都被烈火烧灼，
痛苦地扭曲身体。
“噗……”狮子鱼的喷火器忽然就熄火了，
仔细一看先前被僵尸爪子划破的口子让气体外泄。
“啊，没火了，哪里可以叫瓦斯？”
“别在这时出包啊！
我们的喷火机关那么小本来就维持不久的……”
𩽾𩾌鱼手中的钓竿火力也越来越小。
“咕……”飞天夜叉虽然皮肤被火烧得焦烂，
但距离将它烧毁还差得远，
趁着火焰减弱的机会开口吐出了黄色的气雾。“呼……”
“咳……好臭！”火焰在雾气中渐渐熄灭，
同时𩽾𩾌鱼被强烈的尸臭薰著口鼻，
视线迷忙呼吸困难只能不断后退直到碰到了货柜。
“竟然还有新招啊！”
“小猪头，危险啊！”
“嘎！”飞天夜叉遮蔽视线同时舞动双翼腾空一跃，
快速向前突刺一刀。
“唉哟！”𩽾𩾌鱼格挡的刀子被飞僵一手抓住，
另一手的刀子比直贯入他腹部。
“啊……好痛，要死啦！”
“小猪头！”
“身无完肤仇未报，斩衣留血徒草草……”
浑身被炸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整个头歪了一边的干雩闭上流血的双眼
僵硬地把脖子桥正，“眼睛、关节、肌肉都被破坏，
才刚拿到的身体又被弄得乱七八糟了。”
“但果然还是弄不死妳，真的是怎么都不会死吗？
那至少让妳不能动弹、不能战斗吧！”
“好吧，面对同为神妖的妳，
还真不能躲在人类皮囊后头啊！”干雩睁开双眼，
瞬间身边像是有股干燥灼热的气流从她周围膨胀而出，
她的皮肤也干皱变形一下子就变得宛如干尸。
“妳要变身了吗？”
“我……”干雩的脸与身体纵向裂开了一个口子，
里面的躯体宛如蝴蝶破蛹而出。
姣好却白里透紫的女人脸庞上双眼没有瞳孔，
前额一对弯曲的大角、两侧则是一对如狐狸般的大耳，
挂著一对青蛇耳环；
脖子以下则是马般修长却有狼般足爪的兽身，
披着红棕色的短毛；长长的尾巴末端鬃毛蓬松，
上面却萦绕着一团不详的紫黑云雾。
“这就是我真正的样子啊！”
干雩周围热气烘烘，
甲板上横倒的尸体一下子就干瘪如木乃伊，
就连天上的阳光也被云雾遮蔽变得阴暗。
“这就是奢比尸的真面目吗？”九凤既惊讶又兴奋，
“真有意思啊！”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干雩尾端的黑雾向外扩散，伴随一阵干热的光气，
忽然间原来所在的船上甲板变成一片浩瀚无际的荒漠，
唯一相同的是地上散乱的尸体，
只不过此时又从干尸变成了白骨。
“欢迎来到‘枯瘠死荒’，
唯有‘死’得以留存的绝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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