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醒来后花花也安心的与皋兰走了,她将自己身上那朵皋兰给的小花转赠给了白灵,要
他若有事便叫她们,接下来的日子,花花都会跟着皋兰一起四处转转。
皋兰没有什么特别的临行赠言,只对白灵说:“能别用妖力就别用,你每用一次,瘴
毒就深一分,就算终究会好,也得多拖不少时间。”
墨渊曾经问皋兰,这毒真的无法可解吗?得到的答案与靖苍并无二异,不过面对墨渊
,她还加注了,“就算你把他师傅弄来也没用。”这句话。
花花和皋兰走后,白灵又与墨渊在房子里住了几天,这几天白灵见墨渊一如往常,冰
冷的手心也逐渐温暖起来,终于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
只是康复后,白灵觉得墨渊的心思多了,偶尔总能见到他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棵紫藤花
树发愣,以往他总是热衷著四处乱转,此时似乎也完全没有心情。
九月十五那天,白灵特地一早就往西市而去,他还记得,今天是要处决阿凝的日子。
他从早上便一直在那等著,直到囚车缓缓开至刑场,他见到坐在里头的阿凝,脸上与
身上都是斑斑血迹,蓬乱著头发,神情漠然的像是具尸体。
他在那看着,刑场刮起风,是温和却带了点凉意的秋风,风扬起了些许落在地上的枯
叶。变化只在刹那,那些枯叶忽然像拥有意识般脱离风的轨迹,一片片插进了监斩官吏与
刽子手身上。
血花与人群的哄闹在刹那炸开,不知从哪冒出了一群蒙面人,他们从四方蜂拥而上,
不仅救了那个叫阿凝的女孩,也将囚车上的其他人救走了。
慌乱的人群像是水里的蚂蚁,他们没有目的乱窜,有些甚至践踏过其他人,只为了更
快逃开那个打斗的战场。
白灵也被这一阵慌忙的人群冲倒,可他记着皋兰说要少用些,否则毒不会褪。于是从
刑场回到家时,他一身的狼狈,头上插著几片叶子不说,衣服也给踩得脏兮兮的。
墨渊见到他这样出现在门口十分惊讶,惊讶的都结巴了,“你……你刚跟谁打了一架
吗?还掉到坑里了?”
白灵真觉得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墨渊的问题,索性便发表了他的今日收获
:“上回在怡香楼遇到的那个阿凝,她被救走了。”
墨渊反而越听越奇怪,心里盘算着白灵是不是跌坑里给跌傻了,“阿凝?谁呢?”
白灵没有发现墨渊看他那怪异的眼神,还以为自己很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迳自解释著
:“就是上回我们去怡香楼里遇到那个刺客,你说她琵琶弹得不错。今日本要处斩她的,
可有人劫囚。”
虽然这话说的还是有些没头没尾,不过墨渊稍稍过了一下脑,便会意过来是怎么回事
,反而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个叫阿凝的女子与你又不相干,你特别去留心她干嘛?”
这话问的白灵语塞,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关注这样一个人,当即又开始苦
思。
墨渊看他久久都不回话,其实也并不是这么想知道答案,索性便拉了他进屋,“你身
上真脏。”说著,一面抬手朝他身上胡乱拍了一通,本来那被踩得到处是鞋印的白衣,因
为墨渊这几下拍打,瞬间又变回原来干净的模样。
白灵看自己的衣服干净了,既没有道谢也没有欢喜的神情,他伸手拿下头上那几片叶
子,拉着墨渊坐到椅子上,平静却坚定的说:“我想去边关。”
墨渊倒似乎并不很惊讶,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水,“是吗?为什么?”
“我想知道那些人豁命去保护这个叫黎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说。
他想起那个叫做阿凝的女孩说著保家卫国,那种决绝而坚定的神色,就与靖苍一般,
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者其他代价,也不惜一试。
墨渊喝了口手中的茶,罕见冷淡地说,“黎国要灭了,无论他们有何作为,这都是改
变不了的命运,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黎国要灭了……”白灵点头,却又说:“可他们还没死,那些人还在努力,
究竟为了什么,宁可赌上性命的去努力,我想知道。”
墨渊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胃里泛著一股凉意。他看着白灵,忽尔笑起来,“你变了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在乎这个。”说罢他起身,“你若想去,就去吧,我们一起。”
白灵还以为墨渊又会反驳自己,起先一愣,随即也微微一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