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赤雨(下)

楼主: Kimitsao (松脸)   2018-05-04 18:52:35
    夜半,林芳伶等人到了和白雅季约好的母校,对方穿着粉色的帽T,豪不意外地
戴着遮住面貌的帽子及口罩。
  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跟白雅季说明“病毒”的由来,以及长须男孩是如何治好他们
的过程。
  “这个人真的能治好我?”白雅季一脸不信地瞧着眼前的长须男孩。
  “是真的,我和她还有他都被治好了。”谢传葳不耐烦地指了指林芳伶还有侯瑞奇。
  “所以他到底是谁?还有他到底几岁啊?”白雅季的态度依旧倨傲。
  “阎莫寻,专长是收鬼捉妖画符念咒,比妳小一岁,是货真价实的高中生。”阎莫寻
像念经一样重复著不知讲过几次的自我介绍,“别看我留个胡子,长的比较老成,就觉得
我超过三十岁了好吗?”
  “高一?到底一个屁孩是能有什么办法?”白雅季不屑地别开了头。
  “哈,妳不想治也可以。据我的推测,这些绿疹再过几天就会恶化,变得奇痒无比。
到时候妳就乖乖把自己的脸蛋给抓烂吧。”阎莫寻打了个哈欠。
  白雅季一听阎莫寻如此无礼,帽沿下的眼睛登时睁的老大,恶狠狠地瞪着阎莫寻道:
“你找死?敢这样对我?”
  阎莫寻正要开口答话,一旁的陈达庆却抢先按捺不住,冲上前一把揪住了白雅季帽T
的衣领,嘶声吼道:“操你妈的臭婊子哪来那么多屁话?当这里是你他妈的地盘?要不是
你他妈是害死那女的罪魁祸首,我才懒的鸟妳。再不闭上嘴乖乖听话,以为我真他妈的不
敢打女生是不是?”
  陈达庆抡起拳头,浑身散发著暴戾之气,看起来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白雅季显然也不是被吓大的,面对陈达庆如雷般的恐吓依然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
说道:“正中高中的陈达庆是吧?真可怜,都高中了还在当小流氓。你有种就打啊,打我
啊?我现在可是有五十万粉丝的网络红人,你只要打我一拳,没把我给打死的话,我就让
你红到上新闻,叫你陪到要把眼珠子都挖出来陪。”
  “喔是喔,好啊。干破你娘,老子就真的把妳给打到死。”陈达庆用台语大声干谯,
眼中凶光毕露。
  “住手,达庆!我们还要靠她!”林芳伶急忙拉住陈达庆暴怒的拳头。
  “…哼!”陈达庆忿忿地放开白雅季。
  “哇,妳完全就是他的约束器嘛。”阎莫寻走过林芳伶的身前,哈哈一笑。
  “等等,靠我?什么意思。”白雅季心中其实大大松了一口气,她也生怕这个疯子真
对自己动手。
  “待会就会跟妳解释,妳先把口罩拿下来,我帮妳治疗。”阎莫寻对白雅季说道。
  白雅季其实也万分渴望绿疹能够被除去,于是便不再吭声,拿下了口罩。
  由于为了联络白雅季又拖了数天的时间,此时白雅季的整张脸蛋已经长满了绿色的怪
疹,上头还有发出酸臭味的黑斑。
  “靠,好恶。”阎莫寻看了皱起眉头,白雅季正欲发作,却见阎莫寻右手一挥,一股
灼热感贴上了自己的脸庞。
  白雅季一声惊呼,怒斥道:“你干嘛!”
  原来阎莫寻在白雅季脸上贴了一张符纸,那张符纸原是丹红色,但一接触到白雅季的
脸庞后便立刻开始转为墨绿。
  阎莫寻接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头人偶,将符取下后贴在木头人偶的身上,
然后双手结了个法印,口中呢喃念著无人能懂的咒语。
  阎莫寻唸咒的声音尖锐诡异,十分难听。让白雅季不禁有些愣住了,不敢开口打断。
  “阴辟邪易,断蛊收灾,喝!”阎莫寻暴喝一声,倏地抽出一把通体呈紫的匕首,将
木头人偶拦腰斩断,爆出墨绿色的汁液。
  “你到底在干嘛…啊!”白雅季惊讶地看着手臂上的绿疹正以极快的速度消逝。
  白雅季连忙掏出一只小镜子,欣喜地发现脸上的绿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暂时,随时有可能复发。”阎莫寻淡淡地说。
  “要怎样才能完全弄掉?”白雅季连忙追问道,抛下了她的倨傲伪装。因为她非常的
清楚,自己的一切其实都是靠这副皮囊得来的。
  阎莫寻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向众人宣布:“今晚,我们就要前去这位朱同学跳楼
自尽的现场,在那里请出她的冤魂。”阎莫寻顿了一顿,续道:“你们每个人都要诚心诚
意地向她道歉,并且要遵从我的一切指示。”
  其余众人纷纷点头,显然阎莫寻已经事先和他们说过了。阎莫寻看向白雅季,问道:
“有疑问吗?”
  “这样就能彻底解决?”白雅季十分关切地问道。
  “自杀而死的冤魂会徘徊在死亡现场,每天重复著自杀的动作,永远承受那种痛苦。
见到她后,我会和她沟通,试着将她引渡到她该去的地方。”阎莫寻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她流连于人世的原因是她心中怨念未散,因此你们的心意愈诚,愈有机会早点让她解
脱。反之,若是有人三心二意,或是没有真诚忏悔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能掌控。

  “我…我们会死吗?”林芳伶颤颤地问道。
  “反正如果不彻底解决,你们也会死。”阎莫寻直截了当地说。
  “拜托,要死也是她先死。”谢传葳不屑地瞥了白雅季一眼。
  “对啊对啊,那时候明明就是妳把她逼死的。”林芳伶像是为自己壮胆一般地赶紧附
和。
  “哦?是嘛?那为什么你们也得了这病毒?因为你们也都是凶手,根本没比我好多少
。”白雅季反唇相讥。
  “是,我们是无视她,排挤她。但有像妳一样把人家逼上绝路吗?嗯?”林芳伶激动
地说道,原本苍白的脸庞胀的泛红。
  白雅季微微冷笑,双手抱胸,显然不愿意再搭理林芳伶。
  “对了,等等,我还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当年欺负她的又不只我们
。”谢传葳举手发问。
  “冯刚,半年前死于吸食毒品过度。郑毓涵,三个月前被货车撞死。张希瑜,一个半
月前服用安眠药自杀。”一直没作声的侯瑞奇忽然开口:“其他人我懒得讲了,反正我去
查过,印象中有欺负过她的人,要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完全无法联络上。”侯瑞奇的语气
中显得十分疲惫。
  侯瑞奇的身材本就十分瘦削,近来似乎又变得更加骨瘦如柴。
  “有些国中同学我本来还有联络,前几日就忽然都断了消息。你们说奇怪不奇怪?等
会最好都给我认真忏悔,否则真的会死。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会、死。”侯瑞奇语气
严肃地重复,昔日屌儿啷当的性子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阎莫寻点了点头:“没错,冤死之鬼的力量不可小觑,你们一定要好好祷祝,赶快让
她放下这份恨意。”
  “你与这件事毫无干系,不必淌这趟浑水,走吧。”阎莫寻向陈达庆挥了挥手。
  “我要保护芳伶。”陈达庆直视著阎莫寻。
  “保护?你或许很会打架没错,但你以为这种事靠拳头就能摆平吗?”阎莫寻不禁有
些好笑。
  “你…”陈达庆怒视阎莫寻,但却也知道他所说的没错,尤其是亲眼见证过阎莫寻的
本事之后。
  自己或许很能打人,但打鬼呢?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达庆,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回去吧。”林芳伶讲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她认为自己只是个非常平凡的女孩,甚至还有点爱慕虚荣,有点在利用陈达庆来提升
自己的地位。
  但她不知道陈达庆竟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值不值得。”陈达庆向来凶狠的脸庞上满是柔情,“要是
真有危险,我也会帮妳挡着。”
  林芳伶听了心下感动不已,与陈达庆含情脉脉地对视著。
  “咳咳,你们两个有没有搞错,在演偶像剧啊?”阎莫寻嘴上吐嘈,眼中却洋溢着罕
见的兴致。
  “不过没想到你是如此性情…”阎莫寻自顾自的低语,“呵,好。你就跟我们来吧。
”阎莫寻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身向位在校园角落的大楼迈步走去。
  “话说回来,你又为什么要帮我们帮成这样子?”林芳伶跟在阎莫寻身后随口问道。
  “谁说我在帮你们了?”
  “我是在帮她。”阎莫寻背对着众人,嘴角邪魅地微微勾起。

    又下雨了。
  朱家芸抬头望着一成不变的阴沉天空。
  三年吗?还是四年?朱家芸已经无法明确记清。
  这雨势不大,但就是一直存在着,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赭红色的血雨从未停歇,将她的世界染成一片腥红。
  恨吗?
  不恨,也不怨。朱家芸很想这样告诉自己,却无法做到。
  但善良的她不想复仇,更不想化为索命的厉鬼。
  既然自己都已经死了,就让这份仇恨永远埋藏吧。
  每当她这样想,就会感觉头上的那片天空没有那么黯淡了。
  朱家芸踩上矮墙,一如往常地从五楼高的顶楼跳下。
  这是她每天的例行公事。
    最初,校园里同学们的低语都会传入她的耳中。
  她的死似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许多记者纷纷涌入校园进行采访、报导。学生之间彼
此的谣传更是如烈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校长被迫出面解释并道歉。“我的孩子很乖,一定是出了什么误会。”许多家
长们也极力撇清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参与霸凌事件。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事件平息后,人们的生活就回归了日常,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仿佛,她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很快地,被逐渐遗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只能待在这里徘徊,没有人指引她该前去哪里。
  她的死成为了校园中的传说怪谈,原本就地处校园角落的教学大楼变得更加人迹罕至

  她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想知道爷爷的消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但她无法离开,只要她跨出这栋大楼一步,就会感到四肢以及颈子上被某种力量给牵
引,被牢牢锁住。
  她很痛苦,很怨恨。但却不想把伤痛再带给任何人。
  于是她只好选择独自承受,承受时间缓慢地流动,承受每天重复不断地摔碎自己的四
肢及内脏。
  直到有一天。
  她正站在矮墙之上,准备再度一跃而下时……
  “等等。”
  朱家芸回头望去,一个男孩悄然伫立在顶楼的另一端。
  她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影。她疑惑地看向那男孩,难道他是在自言自语?
  “妳是这里的地缚灵,对吧?”男孩的脸上留着粗犷的长须。
  “你…你看的…到我?”朱家芸讶异地开口,但由于太久没有说话,口舌已变得十分
不灵便。
  “妳很特别,妳的身上有怨念,但也有许多善意,交织成一种很复杂的情绪。”男孩
直视着她,露出无害的笑容:“能跟我说说,妳的事情吗?”
  朱家芸有些犹豫,问道:“你…是…道士?”
  男孩耸了耸肩:“呃,类似吧。”
  朱家芸看不透神秘的男孩在想些什么,但寂寞许久的她也无法拒绝男孩的要求。
  于是她开始向他诉说自己被欺负的过程,以及自己是如何被逼到绝境而自杀。
  男孩一言不发地默默倾听着,让朱家芸尽情吐露这些她三年多前就一直压抑在心底的
心事。
  朱家芸讲了多久,男孩就听了多久。
  “我会帮妳报仇。”男孩听完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报仇?不,千万不要。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可以吗?”朱家芸看着虚幻的丝丝血
雨不断穿过男孩的身躯。
  “这可由不得妳。”男孩冷冷地瞥了朱家芸一眼:“阎莫寻,是我的名字。妳知道这
名字的意思吗?”
  “什么?”朱家芸没听懂阎莫寻话中之意。
  “这世界不配当人的人,太多,”
  “阴间的律法要等这些垃圾死后才能实施制裁,但这样,太迟。”
  阎莫寻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两只巴掌大小的古瓮,一只漆黑如墨、另一只则丹红如火。
  “逆天而行,我便如阳间的鬼差,专收下地狱也不配的恶人。”阎莫寻亮出不知何时
划得鲜血淋漓的左腕,上头生著千百道刀刃割伤过的疤痕。
  “阎罗,莫追,莫寻。落入我手中之魂魄,将永无超生之日。”阎莫寻双瞳忽转赤红
,将腕上鲜血滴入黑瓮之中。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黑瓮一尝过鲜血之后,立刻从瓮中爆出阵阵凄厉惨
绝的嚎叫,听来至少有数百人的声音同时哭喊。
  朱家芸被这惊天动地的鬼哭声给震慑,忽然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
  “进来。”阎莫寻朝朱家芸伸出布满血红咒纹的五指,朱家芸全身一震,只觉自己的
身躯从未如此轻盈地被腾空吸起,然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听,我的故事吧。”阎莫寻的声音回荡在朱家芸最后的意识中。

    侯瑞奇、谢传葳、陈达庆、林芳伶、白雅季五人依序在自己的手上刺出血滴流入
黑色小瓮后,便席地围圈而坐,等待着朱家芸的现身。
  阎莫寻的身前除了一只黑色小瓮外,还摆着另一只朱红色的小瓮,两只小瓮的外形一
模一样,所差者仅在于颜色的不同。阎莫寻将盛了众人鲜血的黑瓮缓缓阖上,右手捏了个
剑诀,轻点于瓮上。
  阎莫寻眉头深锁,闭目不语。星月无光,众人又皆噤声,让空荡荡的顶楼更显阴森可
怖。
  林芳伶见这顶楼黑漆漆的,连身旁同伴的脸蛋都看不清,又是朱家芸自杀之地,心中
实在是害怕得要命。但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阎莫寻却抢先一步,幽幽地自语道:
  “我最重要的朋友,是我亲手害死的。”
  “宇辰和我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玩闹、一起恶作剧,
总之做什么都在一起。”阎莫寻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宇辰这个家伙很特别,他从小就想得很多,心思细腻又多愁善感。总是说些我听不
太懂的话,或是在下雨天时看着雨滴发呆,在秋天看着飘落的枯叶发愣。”
  “宇辰不喜欢运动,他喜欢动手织些小东西、或是下厨学习烹饪。他说话总是轻声细
语,不太常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有跟我在一起时才会吐露他的真心。”
  “他…是个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男孩。但他的温柔、他的与众不同,在我们上了国
中之后,全都变了。”
  “变成一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的特质。每个男生都笑他娘娘腔、死人妖。他总是在上
厕所时被脱裤子,被强迫裸露他的生殖器。”
  “宇辰也被我们班上的小混混盯上,成为遭受欺负、霸凌的对象。而当他被强迫吃厨
余、被强迫喝马桶水时,我在哪里?呵呵,你们猜,我在哪里?”
  阎莫寻猛地睁开双眼,仿佛正承受着椎心刺骨的痛楚。
  “我就站在那些欺负他的人群中,一起嘲笑、羞辱他。问他被打得痛不痛、问他到底
有没有老二、跟他说他这一辈子都铁定逃不掉,我…我…他……”阎莫寻赤红的眼珠狂乱
地转动,不断喘着气,甚至开始不停干呕。
  “这世界永远不够好,因为,永远会有人感到痛苦,永远。”阎莫寻的嗓音苦涩。
  “这是宇辰在上吊前,传给我的遗言、传给这世界的…遗言。他希望我救他、他希望
我帮帮他、他知道只有我能挽救他如死灰般的心。只要我跟他说声,对不起。”阎莫寻的
嗓音嘶哑。
  “但我没有。所以我知道,我是他妈的垃圾,人渣,我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阎莫
寻的嗓音充满悔恨。
  “不过,这时候却有一个人忽然出现,赐予了我重生的力量。”阎莫寻的嗓音逐渐恢
复镇定,如电般的目光扫视众人。
  “那是为这世界上,除去更多渣滓的力量。即使会遭受天谴,死后万劫不复。但我不
曾后悔,这只是我应得的,我欠宇辰的。”
  “而你们就是我要除去的,渣滓。”阎莫寻的目光流露出无比的癫狂,众人此时都知
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已经疯了,是个神智很清晰的疯子。
  很危险的,疯子。
  阎莫寻将黑瓮打开,成百上千道黑影同时从瓮中窜出,伴随着狂喜极乐的诡谲笑声冲
向白雅季等五人。
  五人根本连跑都没得跑,被无数贪婪恶鬼给缠上,索求无度地侵蚀着他们的肉体。
  “霸凌别人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他人的想法。”阎莫寻惨笑,“那我他妈的又何必在
乎你们的想法?”
  阎莫寻所养的厉鬼侵蚀肉身之速度极快,不出片刻,白雅季等五人皆双眼翻白,全身
变得干瘦枯槁,就像精力、元神都被抽出的干尸一般。
  阎莫寻仰天狂笑,掏出紫色匕首在自己的腕上又划下一刀,并将血滴入瓮中。
  像是受到号召一般,众厉鬼哭嚎不断的同时被急速地吸回瓮中,每一个恶魂都化为瓮
内小小的一字篆文。
  阎莫寻凝视黑瓮之中,果然很完美地新增了五字篆文。
  “陈达庆。哼,你倒与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货,这样吧……”阎莫
寻口中唸唸有词,一道红光从黑瓮中激射而出,直射至陈达庆的体内。
  陈达庆猛然睁眼,但双眼中却全是混浊的眼白。
  阎莫寻看着周遭的四具死尸及一具半尸,满意地轻抚长须,却摸掉了好大一把胡子下
来。
  “呵,身体越来越虚,多个仆人使唤也不错。”阎莫寻自嘲般地自语。
  “为…为什么…要这样…”阎莫寻的身后传来隐隐的哭泣声。
  阎莫寻回头一看,只见朱红色的小瓮旁站着一位模糊的女学生身影。
  “我利用妳的怨念对他们下蛊,但也确实帮妳洗刷冤屈。”阎莫寻一面凝神调息,一
面对朱家芸缓缓地说道:“妳可以去投胎了。”
  朱家芸望向阎莫寻。
  不过数年的修行,却拥有近乎变态的深厚修为。这个男生是依靠什么能变得如此强大

  朱家芸望向天空。
  一直落下的血雨,终于停了,世界也逐渐恢复成正常的色彩。久违的晨曦正透过黎明
照耀自己的眼眸。
  朱家芸望向四周。
  当年逼自己自杀的人,如今也几乎死绝,她不可否认心中有一种舒畅的快感。
  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朱家芸迷惘了,而她看见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消失、逐渐变得透明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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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reywagtail (小灰)   2018-05-05 17:24:00
作者: qpeter2243 (qpeter2243)   2018-05-06 13:49:00
那首真的好听
作者: chit96146035 (Emo .)   2018-05-12 19:04:00
这歌超棒,一直有在播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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