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一篇经验分享“室友小刚的规矩(上)”得到的回应中,有些乡民板友很幽默,说了好看但又因为富奸给嘘。但实在很抱歉,这则经验实在太多Marvel点,又是我人生至今可谓前三名惊悚的经验,非常值得我仔细描写每一个细节,免得浪费。又担心篇幅过长影响大家阅读意愿,只好拆成上下集,还请读者们见谅。
另外在上一篇分享中,有乡民板友质疑究竟是经验或创作。老实说在写这则经验之前,我大概考虑了有半小时。主要的纠结点在于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如此曲折离奇的情节,竟会在真实世界中被我亲身经历。但转念一想,这里可是Marvel板欸!要说还会有谁愿意相信我的经验,那这个人十之八九就在Marvel板。因此我厚起脸皮,用我那每一篇都有待加强的笔法,尽心写出能让各位身历其境的经验分享。还请各位乡民板友多包涵,继续不吝给予指教。只要是有建设性的小弟一定全力改善。
======= 正文开始 =======
“那个东西”的正面在应该是双眼的位置,左边是一个窟窿,右边则是勉强能算是眼球的球状物体。但就像球体的黏土被拍成扁平状后,只依稀能辨识原本是球体。我没看见它的头发,只见从头顶至下巴都被那一坨坨正剥落的暗红色不明物质覆蓋著。而它面向我床头的方向,除了两片看起来像耳朵的物体正一阵阵抽动之外,“那个东西”就像个雕像似的静止在那儿。
我担心Julia又乱动,连忙用右臂紧紧环抱住她,同时心里一直祈祷“那个东西”赶快转身离去。谁知道这时Julia居然醒了!她一边往我身上磨蹭,一边撒娇说道:“嗯~baby怎么啦?刚才已经那么多次了,又想要囉?”我连忙右手全力沿着Julia曼妙的曲线将她固定住,同时左手用最小幅度却最快速的方式捂住Julia的嘴。但一切都太迟了。
“那个东西””又再次动了起来,往我床头的方向直线逼近。不只那两片看似耳朵的物体震动的更加剧烈,它朝我前进的速度也大幅加快,让那些覆蓋在它身上的暗红色不明物质更容易洒落在地上,发出比刚才更密集的“啪哒啪哒啪哒……”。转眼之间,它和我之间就隔着一片落地窗,和不超过三步的距离而已。不敢移动视线的我,被迫发现那些覆蓋在“那个东西”身上的不明物质究竟是什么了。
肉,在刀房和在解剖台上看过无数次的肉。正确来说是整层的皮肤,仿佛被火焚烧后,表皮尽毁的像片片碎纸,底下的组织一缆无疑。裸露在我眼前的无论真皮或肌肉都不能幸免的像被严重烫伤,从原本应有的鲜红或粉红,转成深红甚至惨白,好多部分除了冒出,还能看见破水泡又的遗痕。从头至脚没一吋是完整的,就这么一坨一坨的自它身上剥落下来。而那双艳红的极高跟鞋却诡异的一尘不染,连半片皮肉屑都没沾上,鞋上的亮片还闪烁著光芒。
Julia也许是看见我满脸的惊恐,又或者是察觉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严重的大事发生了。就顺从了我的安排,一动也不动,似乎连吞口水都忘了。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我,疑惑与担忧布满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那个东西”毫无阻碍的跨过落地窗,仿佛玻璃不存在似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带着脂肪被加热后特殊的油腻味,就这么窜进房里。我不只恶心想吐,同时被燻得泪水在眼眶打转,甚至得强忍着大力咳嗽的冲动。这时Julia终于也感觉到了异样,皱起眉头。因为被我全力捂著嘴,她的咳嗽声就这样硬生生关在了喉头与口腔之间,只能腮帮子一阵阵的鼓动。这时“那个东西”已经站在我左侧的床边了,正一步步往床单靠近,现在那一坨坨烂肉落下前藕断丝连的节缔组织已经依稀可见。
“啪哒”
落在床尾的地板。
“啪哒”
沾上我左膝旁的床单。
“啪哒”
弄脏我左肩下的凉被。
“啪哒”
染红我左耳边的枕头,似乎还有些飞溅在我鼻翼上。
“啪哒、啪哒、啪哒……”
现在它就站在我的床头边,弯下腰瞪着我和Julia,那一坨坨的烂肉就这样在我面前滴下,它那没有眼珠的左侧眼框,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仿佛吸走我目光的同时,也一点一点的带走其它东西。那些烧焦味、腥臭味和啪哒声逐渐遥远了起来。我开始能辨认它无论脸蛋与身形的轮廓,甚至能看见它周身冒起的细烟。我打心头泛起一股违合的安详感,明明所见所闻皆是触目惊心到了极致,却古怪的毫不畏惧,全身轻飘飘的,好像在水面漂浮着。仿佛刚才的紧张和畏惧纯属嬉闹,甚至有股手舞足蹈后纵声大笑的冲动
突然我左手掌背有股凉意自虎口往手腕滑溜而下,我视线稍往右一瞥,脱离那个深邃的眼眶后,眼角余光瞄向左手掌上,竟是Julia无声的哭泣中所流下的泪水。再定神一看,Julia方才脸上的担忧与疑惑早已被恐慌和泪水所取代,她正用一种看着怪兽的表情盯着我。
刹那间我如梦初醒,那些烧焦味、腥臭味和啪哒声又排山倒海的出现。不知看倌们可有过啪在桌上睡觉,睡梦中好似跌落一个深谷,突然惊醒后双腿或颤抖或发麻的感觉。在这个当下,那种感觉爬满我全身。
这时我想起小刚的讯息:“…无论看到、听到或感觉到什么,都给我继续睡觉…切记都不要理会…”但事到如今,要我视而不见的装睡,又不能出声或移动身体,未免太强人所难。我只好把专注力放在辨识“那个东西”破烂不堪的脸上,究竟还有哪些脸部肌肉,同时在心里默默复习起相关的头部解剖学。就这样我们对峙在那儿,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背下的床单,刚才被我的冷汗浸湿后,现在已经完整的黏上我的背。
而就在我快复习完所有还勉强记得的头部解剖学,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我听见一阵阵铃铛声,时而在房间门口,时而在床角落地窗外。时而又在更远的地方,似乎是客厅。
“那个东西”终于直起它的腰杆,随着铃铛声不停转头,而那些烂肉也随之“啪哒啪哒”的甩在我床上。那些铃声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声音也越来越近。我看见落地窗外一个应该是僧侣的人,虽瞧不清面貌,但可以辨识出他穿着很类似我在佛光山频道偶然看过的,和尚们讲经时的正式袈裟。然后眼角余光我瞄到房门也开了,门口站了个穿着我熟悉的T-shirt和破洞牛仔裤,手持造型特别的铃铛,一脸肃穆的人。正是我那龟毛的室友小刚。
之后的过程请容我省略,一来是我实在不知如何描写,二来是小刚交代不得泄漏。总之“那个东西”和那些糟糕的感觉全都消失了。我边安慰终于哭出声来的Julia,边接受跟小刚一同出现的三个人围着我俩进行的各种神秘仪式。除了先前见到的那一位穿的像袈裟之外,另外两位的服饰也很特别,我竟认不出。结束后他们便垂手而立,自固自的站在一旁,全不再乎我如何像他们投以征询的眼神,甚至是注目礼。但他们却又隐然有种要我在此静候的态度。
终于小刚回到房间,这几人纷纷作揖行礼,小刚连忙供手相让,说:“几位前辈快别这样,我的室友闯祸,连累几位长辈深夜前来,只为助我一臂之力,实在不知如何感谢。”说罢几人就寒暄了起来,言谈之中对小刚似乎甚是恭敬。我很想也起身道谢,这时才发现自己竟是双脚发软,全使不上力。其中一位僧人连忙制止了我,说:“少年仔,卖叮当。”(台语:年轻人你别乱动)。另外一位见状便以不妨碍我休息为由告辞。转眼间三人都走了,小刚也不理我,迳自出了房门后又折回来,手上多了几套衣裤和寝具床组,对我说:“人平安就好,我不怪你,也没生气,有事之后再
讲。你们换上这些衣服,到客厅我平常拜拜的地方去打地铺。包括手机甚至是一小张卫生纸,总之无论什么都不许带出这个房间。”
我连忙带着Julia依言照办。出了房门后,小刚先帮着打地铺,待我跟Julia躺下后他便在几个墙角点上一种闻起来很舒服的香。走之前他问我:“你看到了对吧?”我点头。小刚接着问Julia,她则是摇头否认。小刚苦笑一下说:“没看到总是好过看到。”接着他走向我的房间,说:“在我说可以之前,不准进来,明天你去医院后帮我请周一周二两天事假,顺便就说你会cover我的全部工作,你应该没意见吧?”我既愧疚又感激的点点头,眼看小刚就要关上我房间的门,我很想说点什么,但冲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那到底是什么?”
小刚叹了一口气说:“只不过是个极其悲惨的可怜人罢了。”他轻轻带上房门。我回过头准备以正躺的姿势入睡前,看到客厅沙发上散落着小刚的私人机、公务机、钱包和背包,我撑起身子替他收拾后,在桌上发现一张今晚的高铁票。待我再躺下时,除了线香的安神效果,似乎又多了些什么暖暖的流遍我全身,就此沉沉睡去。
======= 正文结束 =======
之后小刚有向我解释过“那个东西”,但这部分我并未亲身经历,又缺乏佐证。更重要的是,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桥段,将其安插进故事中。若之后有够多的乡民板友在推文表示兴趣,我再写出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