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上一篇分享“地下通道”虽然回响不如前三篇“阳光室的沙发”、“值班室的上舖”与“请别指着我的病人”来得热烈,但还是很开心得到Marvel点不够的建议。
小弟我窃以为应该是我笔法的问题,导致情绪感染力不足所致。因为那次经验实际上非常惊悚,但毕竟是经验分享而非创作,只听到声音总不能硬说看见影像吧。
所以这次我决定写出五感都确实感受到的Marvel经验。
此外某些板友似乎认定前一篇的经验地点是某捷运站医院,甚至有人私信来问或也po文分享。
借机我声明一件事,我绝不会透露经验分享中的真实地点,也不会藏什么密码在文中让读者猜出是哪一家医院,甚至可能会为了掩饰而针对部份情节做出修改,比如医院的格局配置等等。主要是想避免将不必要的困扰,带给医护或病人家属。
======= 正文开始 =======
小刚是我来这家医院服务后,因为合租才认识的朋友,之所以叫做小刚,是因为他和卡通神奇宝贝的角色小刚一样,都有条大岩蛇。
虽说绰号很不正经,但他跟我正好相反。别说近女色了,根本是持斋守戒,只差没有剃度出家,从此隐居深山了。据放假去他家渡假的观察,以及跟他那风韵犹存的妈妈深谈后的结果,他们全家似乎都奉行某种独特的民间信仰。而小刚早在出生前就被小刚的爸爸和其它长辈们认定与众不同,所以自幼就被全力栽培。
小刚的合租条件蛮严苛的,但因为他能跟房东谈到将近行情七五折的价码,又包水电,简直半租半送,当时很多同事都趋之若鹜。条件像是“不养宠物”、“不菸不酒不开趴”、“晚上十一点后不玩电脑”或“女伴不停留超过两小时”之类的都还算小事。事后我找个机会问过小刚,他居然说还有看生辰和面相。所以最后是我这个“外校新同事”,当时完全的陌生人跟他同住。
那是在我们合租半年后的事情了,小刚利用AM off提前搭车回老家。临走前居然还打公务机给我,要我别忘记各项约定。当时Julia刚好在我对面一起吃著午餐。
我:“是小刚啦~你也知道他比较龟毛”
Julia皱起眉头模仿小刚上次敲我房门时的样子,说:“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可以请你的……那个朋友先离开了吗?”
我笑得差点呛到:“妳就别取笑他了,他只是人古板了点。”
Julia:“欸~那今天可以在你那待久一点吗?”
我:“那就要看妳表现囉XD”
吃完午餐后,因为我也AM off,就先跟Julia去逛博物馆和书局,直至傍晚才一起返回租屋处。云雨过后,以往都是洗澡,接着我送Julia回家,或许在她那过夜。但今晚她似乎打定主意不走了,使出浑身解数,让我无暇无力也无心拒绝,就这样闹了整晚。
我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是我公务机的震动唤醒了我。Julia躺在我的右手边背靠墙,枕在我胸上,既使睡梦中仍难掩一脸的得意与满足。我以尽量不惊动她的方式,将左手伸到最长拿起桌上的公务机,一接通还不及说话,就听到
“安静别说话,我是小刚,马上去看line,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任何声音都不行,绝对不可以有声音。”小刚的音量近乎耳语,但语气却是丝毫不容违抗,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
只要身边有女伴,我除了公务机会开震动,私人机都会转成飞航模式。我拿起私人机,先解除了飞航模式,接着打开网络。十多则LINE讯息接连跳出,而通知铃声在安静的深夜中格外的响亮,我像现行犯被逮著似的动也不敢动,深怕吵醒Julia。只见Julia扭动了一阵,换个角度趴在我身上,又继续睡了。
我开始看起了LINE讯息,几乎都是来自小刚的讯息
“时间快到了 准备送朋友回去吧”
“赶紧送朋友回去”
“请立刻送朋友回去”
“马上让朋友离开”
“又不看讯息 又不接电话 到底送走没”
“立 刻 叫 那 女 人 滚 出 去”
“立 刻 叫 那 女 人 滚 出 去”
“立 刻 叫 那 女 人 滚 出 去”
然后是几通我没接到的LINE通话。
小刚虽然平时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但还算文质彬彬,很少态度这么失控。老实说只是想像他当时的表情,都让我有点忍俊不禁。但我随及意识到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 小刚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带Julia回家?
第二件事是 除了小刚还有其它好几个同学同事的LINE讯息都是“小刚在找你 你在哪?”
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我赶紧看下去。
“来不及了 你们两都给我留在原地别走”
“你们千万别乱动或吵闹”
“特别是声音 绝对不可以有声音”
就这些讯息了,以讯息的内容和时序推断,应该是终于问到一个护理师,她告诉小刚可以试着打公务机,如果我在约会只有这样才联络得到我。我赶紧回讯息给所有被打扰的人,又道谢又道歉的。然后我回了小刚讯息。
我:“欸~sorry啦,我想说你又不在”
小刚:“我回去再算帐,你记住现在无论看到、听到或感觉到什么,都给我继续睡觉。”
我:“蛤?”
小刚:“你就快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打起字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切记都不要理会。特别是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无论是讲话、铃声、电视、电脑、床板什么的都一样,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
既使隔着网络和萤幕,我现在都能感受到小刚的疾言厉色,赶紧依言照做,除了这只手机之外,无论笔电公务机甚至Julia的平板和手机我都关机。单手做这些事又不能吵醒Julia真的非常困难。正当我大功告成时,我听见“啪哒、啪哒、啪哒、啪哒……”的声音自我房间窗外的阳台响起。
那个声音很像有人穿着雨鞋在室内走路,又很像做汉堡排时把肉球甩到砧板上的声音。“啪哒、啪哒、啪哒…”声音最后停在我书桌的窗前,我正要转头过去看时,猛然想起小刚的话:“切记都不要理会。”我一动也不敢动,维持着平躺看向天花板和床尾的姿势。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
离开我书桌的窗前,沿着阳台的墙,这个古怪的声音逐渐移动到我床尾柜子旁的落地窗外。就著房外的路灯,我看到了“那个东西”。要不是小刚事先警告过我,我绝对会惊慌的失声大叫。
“那个东西”只看轮廓是个人形,但全身从头到脚都是用暗红色类似烂泥巴组成的。而那些啪哒啪哒的怪声正是那一坨一坨的不知名物质,从“那个东西”身上脱落后,掉在地上后发出的声音。这时我注意到“那个东西”的最底部,是一双艳红色的极高跟鞋,只是踩在那一坨一坨的不明物质上,才没发出脚步声。
而它的侧面,在理应是眼睛和鼻子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却能看见在耳朵的位置,正一阵阵的抽动着。当我连口水都不敢吞,默默的目送著“那个东西”即将离开我落地窗的视线范围。
这时,Julia翻了身,脚勾上我的腰,半跨坐半侧躺在我身上,弄得棉被和我放在棉被上的手机一起掉在地上。
“啪哒!”
“那个东西”猛然一震停在我落地窗可见范围的最边界,在那儿静止至少有十秒。没想到Julia突然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同时发出一阵心满意足的呻吟。“那个东西”转身了,隔着落地窗直接和我打了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