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最马摸的是我一年内发两次文了吧。
说好的一年一更呢(菸)
***正文***
他一直期待有个妹妹,所以当年母亲又有孕时,他非常开心。
他知道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每一次希望来,每一次却又落空。
甚至父亲都跟母亲说,不要再生了,我们一个孩子就够了。
但是母亲不答应。
从小,他就看得到。看得到什么?看得到那些,不应该存在的那些。
无端地发烧,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莫名大哭。
走庙庭比走自家厨房还熟悉。
“这囝仔,灵太开啦。需要个人来陪陪,不然容易被带走。”
“师父,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们吗?”
沉吟了一下,乩童说:“没办法,这是命。不过,只能注意,这囝仔吼,绝对、绝对不可以一个人待在密闭的所在。有听懂吼。”
“密闭的所在?”夫妻俩面面相觑。
“箱子,柜子,只要是没有窗户的房间,就不可以一个人,灾谋?”
谁会躲在箱子或柜子呀?回家时,他听到爸爸这样说。
我想,再生一个。
你身体不好,不要勉强自己。
他一个人长大,这样很孤单,很孤单。
那年,他国一。盼呀盼的妹妹,出生了。
一团软肉在床铺上,粉红色地脸颊软绵绵,好像吹一口气就会化掉的脆弱。
“要好好照顾妹妹喔。”
***
“我想要知道我爸爸的秘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纪默然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不能开玩笑,你很可能会失去性命。”
“我想要知道。”冯菈菈很坚定:“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我是独生女。虽然表订上我是。我从来没看过户口名簿,隐隐约约,我觉得我可能有哥哥或姐姐,但是我总是拿不出证据。而且我爸……”
“我不想介入别人的家务事。”非得要讲到这种程度吗?纪默然凛著脸说:“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叔叔……!”
“你快回家,纪翩我会照顾。”看似又要赶她走了,冯菈菈皱起眉,大人为何总是不给理由的擅自帮别人决定?
转了个弯,冯菈菈转进另一个空病房内。几分钟后,她见纪默然走出来,一个闪过,她又摸进病房。
握著纪翩的手,她看着纪翩:“纪扁羽,我没要求过你什么。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荒谬也很智障,但是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你帮忙。希望你可以赶快醒来,说服你爸爸。”不知为何,冯菈菈的眼泪滑了下来。她擦擦眼泪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坚持。你说我怕不怕,我当然也怕呀,我还有这么的事情没做。我还没读高中玩社团,我还没交过男朋友,我还没上到大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是,可是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不去找答案,我会不安心。”讲到这里,冯菈菈哽咽了,眼泪越流越多,她伸手去拿放在病床旁边的卫生纸,转头回来,发现
纪翩正看着她。
“你醒了?”
纪翩微笑不语。
***
“我认识冯菈菈。”纪翩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你认识她?”
“你是她的谁?”难掩激动,祈抓着纪翩的肩膀:“她还好吗?”
“她是我同学。”纪翩没看过这样的祈,突然觉得有点恐慌:“你要干么?”
这些年来,跟祈对手并不少次,但祈总是一贯从容,惟有母亲出来过的那次,略显失态。但这次,祈慌张的样子,纪翩总觉得内有隐情。
如果是人界尘缘未了,他该担心的是会不会害了冯菈菈。如果有怨……看起来不像有怨的样子。
“她还好吗?”理理衣领,发现自己失态,祈似乎有些尴尬:“她是个熟人,没想到你认识。”
“缘分不就这样?永远不知道你会认识谁,或是谁也认识你。”
沉吟一会儿,祈对纪翩说:“我们做个交易,你让我见冯菈菈,我晚一点时间再夺你灵识。”
“你有事吗?”纪翩翻了一个白眼:“早晚你都会夺我灵识,那我干么要冒险让你伤害我同学?”
“要不要,不要拉倒。”
“当然不要呀。”纪翩觉得自己好像跟一个无法沟通的对象在对话:“国语听不懂吗?”
“没差,”摆摆手,祈说:“问你只是告知,不答应我也是可以来强的。”
“强行入我身,你自己的修为跟灵识也会受到巨大伤害。”纪翩疑惑:“你确定你要赌这个?”
话还没落地,在病床上,纪翩醒了。
***
“你要什么?”纪默然对着纪翩,不,应该说是祈,说道:“显然你不能在这副身体待太久,不然你会魂飞魄散。”
“我知道,我只是……”
“只是有想见,但是不能见的人。”纪默然看着床上的儿子,轻轻地说。
儿子……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青走了之后,他拉拔儿子长大。纪翩是个不惹麻烦的孩子,陪他居无定所,一个城镇又搬迁到另一个城镇。接受这些,不应该是他年纪接受的事情。慢慢地,随着时间他长大了。
该说无声无息吗?
好在这几年,生活有惊无险,平淡但偶有波澜,倒也顺顺利利的过了去。除了看着青的黄本一页一页的撕去,纪默然其实心也一页一页的薄。
如果当初没有坚持,是否青就不会死,而是否一家口子都还可以快快乐乐的聚在一起?
牺牲了父亲,换到青有限期的存在,然后纪翩呢?接近成年,在这个城镇跟当初所结下的宿命交织在一起。
他,纪默然,到底要牵引著多少人的命运?
“有相见,但不能见的人。”眼神敛去乖戾,祈此时反而显得脆弱:“是呀。”
“你恨我吗?”
“说恨吗?也可以说不恨。”祈幽幽叹道:“我其实知道,没有谁是该恨的。那就是场意外。”
“那我儿子呢?他是无辜的。”纪默然暗暗握著拳。
“我何尝不是?”祈有点激动地说。
“若你执意要他,我可能就不能坐视不理。”
“你知道我的执念是什么。”
“命运不可逆。已经交易过的事情,没办法作改变。”
“那就让我做交易!”
“你已经死了。”纪默然无奈却又平淡:“是说,冯菈菈来找过我了。她想要折命换秘密。”
“你答应她了吗?”
“我没答应。”纪默然看了时钟,傍晚了呢。西晒的房间此时有点热,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你希望我答应吗?她承受得住吗?”
祈不语。
“你看到她了,你也该回去了。”
“叔叔,纪翩还好吗?”冯菈菈怯声声地声音从门外传来,祈身体一抖,虚弱地躺了下去。
纪默然将儿子的身体摆放好,啊,是儿子的身体。
“进来吧。”
冯菈菈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