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军中相继推行精实案和精进案。下部队还未满一个月,我就因为队上人力不足,
开始站弹药库的夜哨。再过一个月,连原本只能由一兵和上兵站的指挥部单人哨,我也得
去。
单哨位在大楼一楼穿堂,戴小帽,不背枪,相对轻松。但军官在大楼办公,来来去去,哨
兵必须时常向经过的军官立正问好。
因此,人力再不足,队部担心菜鸟出包,也只排半夜1点到3点、和3点到5点的哨给菜鸟。
我人生中第一次遇见不好解释的怪事,就在这个哨点。
那一晚,是我第四或第五次站单人哨。半夜2点多起床着装后,向安官打个招呼,就想着
要赶去让学长提早下哨。这是当年学长学弟制底下的生存法则。
从营舍走到哨点,是条L型路线,大约5、600公尺而己。从柏油路左转进指挥部大楼后方
的小径,到大楼正中间右转,就是哨点所在的穿堂。
当时冬天还未离去,没有风的深夜,空气依旧冻人。一路上我的迷彩大衣擦出唏唏嗦嗦的
声音,四下安静到只有这个声音和我的呼吸。
转进小径没多久,我便听到衣服的摩擦声里,好似有其它声音,若隐若现。
再走几步,声音清楚了一些。是女生的哭声,呜呜咽咽地,中断几秒,就会再响起。
刚起床不久,脑袋迷迷糊糊的我只纳闷,这么晚了,有人还没睡?
当时在指挥部确实看过女军官或士官,我心想,是哪个女生那么可怜,躲在办公室暗自伤
心?
好奇心驱使,我停下脚步,想确认声音的来源。哭声果然又传来,很清晰地,就和电影里
的女鬼哭声没两样,气若游丝地吟著。但这么细听之下,才发现这哭声也拉得太长,太有
肺活量!而且有种无法分辨远近的错觉,有时以为在耳边,有时又像从远处传来。
(搜寻了一下,比这个声音再平缓一些,情绪没那麽重,气至少再长4倍,连结请小心服
用.
..不怎么好听)
https://youtu.be/Jw7NkMJ6tpU
当时我是铁齿的人。很快假设,是否有人在办公室看鬼电影?但目光扫过只有二层楼的指
挥部,每扇窗户里都是漆黑的,看电视总会有光吧?
哭声再度传来,似近似远的听觉感受非常跪异。我一直站在原地,心里想着,不会吧,难
道八字重的我也会撞鬼?
意识到这点,我稍微起了鸡皮疙瘩,哭声也很合拍地,刚好再度响起。一开始像在耳边,
或脑海里,我真的搞不清楚,但一瞬间,我很确切地察觉,声音有了方向,它跑到左后方
的上空。
顺着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哭声在那瞬间消失在离我约5公尺的树梢上。
我在树梢和树叶的缝隙里打量,但除了树,和那望不穿的黑夜,什么都没有。
我的疑惑滋生出恐惧,呆立一会才想到赶快走。但才转过头来,哭声又响起了!
这下我心里毛了,提脚快走,想要快点见到站哨的学长,最后的十几步几乎要跑起来。终
于穿堂在眼前,我一右转看到学长,喘着气立刻问:“学长,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学长愣了一下,狐疑地问我:“什么声音?”
“就....好像有人在哭”我们交谈的当下,哭声未止。
“.......神经病。”这位学长和我不熟,瞪了我一眼,就从小径离开了。
哭声继续响起,但变得遥远且细微。我不敢按站哨规定,背对小径,面向大门,害怕背后
会出现什么,只能背靠着墙,眼睛一直来回盯着两侧,心里也不自觉默唸起南无阿弥陀佛
,但其实自己根本没宗教信仰。
我没查觉到哭声何时完全消失的。直到接哨的学长到来,才察觉自己紧绷了两小时,快要
虚脱。
隔天我很隐晦地,向和我交接业务的待退学长询问,指挥部那栋可曾有过灵异传说?
学长自然知道我不会无故提起,追问了我的遭遇后,他很笃定地说,“这营区确实有女鬼
的传说,但我们听说的都是旧弹库和厕所。你这情形,没听过。”
“啊?旧弹库和厕所?”
“对。旧弹库是有人站哨时,看到有白衣女子在弹库附近飘来荡去。”
“厕所嘛,就是我们营舍后面那一座,听说有人半夜起床去上大号,要走出厕所时,感觉
最深处站着一个人,直到他走出厕所洗手,好奇地再探头往厕所看,才发现那个感觉有人
站着的地方,真有一个白衣、长发遮脸的女人。”
学长用很理性的口吻,简单说完两个鬼故事,还叫我别多想,没事就好。但我很后悔问他
。不但没解了我的疑惑,这叫我以后我要怎么面对弹库哨和厕所?
至于99.9%都是男人的营区,为何传闻著女鬼?连待快两年的学长也不清楚来龙去脉,而
我也在不到两个礼拜后,被调去另一个营区,迎接更多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