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下半~
有微西斯描写请注意
~*~
那两位东方面孔的探员把存活的犯人拖下楼(满残忍的但我莫名觉得这些混蛋罪有应
得),杜立德女士则在大家的搀扶下走出灯塔。外头已有警车到达正闪烁著刺眼光线,洛
文警长下车后坐在轮椅上被宅詹推了过来,他愤怒地看着我们,脸上快要青筋暴突。
“你们知道这下我们得掩盖多少实情吗?”他对我们劈头大骂。“三个!你们杀了三
个人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其中两个还是警察!!”
“与其说警察不如说干他妈的种族歧视垃圾吧!那两个狗娘养的小人渣可是他们的同
伙欸!”满身绷带的苏洛对他大吼。
“那两个小混蛋的确在局里干了些偷鸡摸狗的肮脏事,我已经快要抓到他们的狐狸尾
巴但你们竟然把人给杀了!总之你们不该开枪杀人!”洛文指着他的鼻子吼了回去。“这
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被挟持、差点被射死、怪物又跑出来,所以只好反击囉。”戴尔对他挑了挑眉,我
听见戴尔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那两个警察上个月试图侵犯我,很抱歉,我脾气真的不太
好”这句话。这实在有够诡异,那个从火焰里冒出来的恐怖大脸又是何方神圣?他对我们
干了什么好事?
“哈雷快把他放下来,难看死了,救护车在那边。”洛文没好气地指著还被我抱在怀
里的戴尔,我连忙把他放下来,显然这让他不是很开心。
“特殊部门会负责所有善后事宜,你们就照着剧本好好演戏吧警察先生。”宅詹对他
愉快说道。
“该死!”洛文警官一脸泄气地捏著对讲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妈的该死的特权
机构!”他挥手示意同僚把他推离这里。几台黑色厢型车从远处浮现,里面跑出十几个像
MIB的西装人向洛文点头致意后便在灯塔周围摸摸扫扫蒐集证物,但愿他们不会顺便消除
所有人的记忆。
“你和那些人很熟吗?”我追着洛文的轮椅想要打探更多细节。
“之前因为一些案子和他们打过照面,除了那三个东方人。搞半天我都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在演《X档案》了。”洛文瞪了我一眼。“第一次就是那个通灵板案子,你们简直
像衰神一样把所有狗屎往我头上倒。”
“我们没多久前才开始出外勤的,你当然不认识我们,还有东方人(oriental)这个用
字不大尊重。”宅詹不置可否地回应他。
“总之最近不想再看到你们!最好永远不见!!”洛文用一阵咒骂向我们道别后就被
载回医院了,或是警察局,他们这次铁定会忙翻天。
“再会啦警长!”
“去你的榭尔温‧哈雷!”
真是温暖的道别,洛文警长果然是个老好人。
“欧哈拉小姐说那些人原本想在仪式结束后杀死所有猫。”一头白发的年轻东方人抱
著金金走过来。“我在附近找到关着牠们的笼子,除了饱受惊吓外,猫咪们都安然无恙。
”
“那真是太好了。”宅詹接过一脸惊愕的金金把牠交给坐在救护车旁裹着保暖毯的杜
立德女士。坐在那儿的还有正在冰敷的爱琳,之前扭伤的脚踝再加上这次折磨恐怕会瘸上
好一阵子。惊魂未定的珍妮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喝着热茶,眼线糊成一片仿佛一夜狂欢后的
摇滚歌手。
“呃…冒昧打断你们,刚才在路上被射中的有谁?”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一身黑加上些
许俗丽霓虹的政府密探们。
“第一次是林玛莉,不过不用担心她她不是人,第二次是我,亲爱的前职篮选手先生
,要不是我有穿防弹衣和一堆护具早就挂了,还有你欠我们两台机车的维修费。”宅詹白
了我一眼,站在一旁的林玛莉对我咧嘴微笑,一排锥形牙齿在薄唇后若影若现。
“噢。”也是,会变成一条龙怎么可能是人。
“噢什么?我们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每晚在你住的地方监视看那群人渣是不是又开始蠢
动!”
“所以你们早就在监视那群3K党老人?!”我对他大声哀号,所以那些重机骑士就是
这群家伙?到头来我都被耍著玩吗?
“当然,有人搞出抹灭者这件事过去就被特殊部门发现了但总是抓不着人,当时也只
能变成悬案,没想到事隔多年那些老不死的家伙又想胡搞,变成我们这些菜鸟得出面处理
上一代探员办失败的案子。”宅詹耸肩说道。“结果你们一股脑儿就想栽进来,我之前不
是在那边一直劝你们别插手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苏洛瞪了他一眼。
“所以只好就让你们当前锋找找线索,没想到还真让你们遇上了传说中的抹灭者,况
且你们也是不错的诱饵,至少当年那些坏人全都落网或是死了,该说声可喜可贺吗?”
“但受害者呢?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费艾加送死?”我想起可怜的费艾加,他不该就这
么被残忍杀害,还有他们一家不幸的灵魂现在身在何方?
“费艾加的死的确出乎意料,但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不是吗?”宅詹皱眉回应我。“
还有你的肩膀不要紧吗?上面全是血。”
“呃…差点忘记这件事。”我猛然想起被打穿的肩膀,但诡异的是疼痛感已不再那么
剧烈,我伸手一摸发现子弹打出的洞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之前被抹灭者砍到的伤痕还在渗
血。
这是什么魔法?!
不过想起戴尔受的枪伤莫名其妙消失这件事以后,这似乎没有那么诡异。
“我刚才被枪打中…”我若有所思地摸著肩膀上的伤口。
“林玛莉把那两只怪物喷上墙后你们就被火焰包住了,但我可没看到有人对你开枪,
倒是那团诡异的紫色火焰需要好好调查。”宅詹狐疑地看着我。
“你被枪打中?我倒看不出来。”苏洛瞅了我一眼。
“还有戴尔刚才不是也被…”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那团火熄灭后我只看到你抱着老爷坐在那里不动,我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受伤了。”
“可可可是你刚才不是也看到…”当我想继续反驳时,戴尔拉住我的手臂示意我停下
来。
“榭尔温只是惊吓过度罢了,还有我没事,只是刚才差点被华特太太打中而已,我们
先去抽个菸。”戴尔笑着回应苏洛后便把我拉到一旁。
“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何都好像没看到我们被…”我不解地看着他。
“从刚才在灯塔里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没有我们中枪这段记忆,好像有些东西被整
个抹除一样,但奇怪的是他们都还记得我杀了那三个人。”戴尔拿出他的凉菸放进嘴里,
顺便伸手翻搅口袋寻找打火机。
“那张大脸!我想那个鬼东西是不是对这一切动了什么手脚…”
“什么大脸?”
“你失去意识后火焰里冒出一张鬼吼鬼叫的大脸,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要我发誓就
能救你…然后就…”
“等等,榭尔温,你说你做了什么?”他放下点燃的烟瞪大眼睛看着我。
“呃…对他发誓?”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然后对它发誓?你该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你那时快死了我能怎么办!!”我抓住他的肩膀,只差没有用力摇晃他。
“但代价呢?你救了我我非常感激,但我们对这件事…或是这桩交易的代价一无所知
,还有你说的那张大脸,如果那东西是恶魔怎么办?”
“话说那东西的确自称恶魔…”我突然想起那张恐怖大脸最后说的话。‘魔鬼从不欺
骗’,那东西是这么说的,虽然我还是无法了解那句话的意思。
“天啊榭尔温你真的有够迟钝!想想浮士德的故事,天知道你会因此发生什么事情…
”戴尔的眉毛快皱在一起了。
“但至少我们还活着…尤其是你,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你啊。”
“感谢你这么在乎我。”
“你知道我爱你,就像你会为了我痛下杀手一样。”虽说如此,我却隐约听见戴尔的
声音在脑中问著“哪一种爱?我不想再次受伤。”这堆正在持续发生的幻听让我不禁感到
一阵寒意。
“我知道,但显然事情这下没完没了。我们得随时留意身边,或是我们自己。”他叹
了口气把凉菸塞回嘴里,令人窒息的薄荷味窜进鼻腔,我伸手从他的唇边把菸拿出来深深
吸了一口。“我记得你说过抽凉菸是娘炮和假掰人的行为。”他对我歪嘴一笑。
“我收回那句话。”我把菸还给他,转头看着一跛一跛走向我们的爱琳。
“我父亲有些事情想和你们聊聊。”她咬著下唇,不安地看着我们。
“需要来一根吗?”戴尔把菸盒递给她。
“他…抽起菸来…非常性感…”爱琳接过烟盒后对我低声说道。
“哪方面的性感?”我开始怀疑所有男人都加入了一个名为爱琳追求者的变态俱乐部
。
“让我想起碧姬‧芭杜*,你知道的,我说不上来…冷艳、充满智慧、热爱冒险之类的
。”
(作者注:Brigitte Bardot[1934-]是著名法国影星与激进动物保护者)
噢,或许不是每个男人。
“戴尔是个很漂亮的男人,以我的观点来看啦。”我故作漫不经心地回应她。“不过
其他方面就不太像碧姬‧芭杜,他对动物没辙。”当然是指活的动物,死掉的动物他倒是
挺有一套。
“你还真是幸运。”爱琳点燃香菸后对我挑了挑眉,顺便把菸盒还给笑容满面的戴尔
。
“等等,妳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
“你们到底要我等多久啊死兔崽子!!”伊本以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只好摇摇头
走向他,顺便一把抓住戴尔的肩膀把他一起拖过去。
“妳误会了,爱琳,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好吧,也许是我想太多,但你前妻的看法的确是这样,她刚才还在跟我抱怨。”爱
琳瞥了我们一眼回应道。
“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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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12月25日,老园村附近)
白色朋驰停在霍特伍德别墅门口,7岁的戴尔从车窗里用那对冰蓝色大眼睛瞪视了无
生气的四周,手里捏著一只绑着蝴蝶结的棕色玩具熊。音响放著麦可‧杰克森的《颤栗》
(Thriller)*是管家阿尔弗雷德‧希金斯的新欢,他手握方向盘看着荒凉的景色发楞。霍
特伍德夫妇也做着相同的动作,除了坐在副驾驶座的马修‧霍特伍德(Mathew Hautewood)
此时转头看了远处的破教堂一眼。
(*作者注:麦可‧杰克森的《战栗》专辑在1982年11月发行)
“能把那栋废墟拆掉吗?看久了挺惹人厌的,反正几十年来也没在使用。”马修‧霍
特伍德低声说道。
“满有情调的不是吗,马修?那栋老教堂总让我想到歌德小说。”翠西亚‧道兰‧霍
特伍德(Tricia Dolan Hautewood)露出甜美的微笑回应他,一边把戴尔拉回怀里搂着。“
你觉得呢戴尔?”
“我不喜欢这里,感觉好奇怪。”戴尔嘟嘴看着他的母亲。“没有透明的动物和人。
”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的幻觉在这里就不见了。”她揉着戴尔的浅金色发丝说道。
“不,我还是不喜欢。”
“妈咪有为你准备很多的香草冰淇淋和糖浆樱桃,这样开心吗?”
“…好吧。”他焦虑地捏著玩具熊。
这里的确气氛诡异,但阿尔弗雷德‧希金斯自从来到霍特伍德家后也没什么权力向老
爷夫人报备这件事,他们是不会了解的。他就像拉斯普汀(Rasputin),末代俄国王后的最
后一根救命稻草,被雇来照顾饱受幻觉之苦的小少爷,但阿尔弗雷德一直都知道些不是幻
觉,而是尚在成长中极为强大的力量所致,远远超越许多他遇过的通灵者。
而他也超越了拉斯普汀可能犯下的过错,即使人们总爱开玩笑说拉斯普汀是俄罗斯王
后的爱人(Lover of the Russian queen)*。
(*作者注:这句是Boney M.的歌曲Rasputin的歌词)
他曾告诉翠西亚他们能如何逃离深不见底的豪门与令人窒息的生活,甚至带着戴尔离
开到一个没人可以批评他们的地方,而翠西亚仍爱着马修,阿尔弗雷德‧希金斯的大恩人
,那个被他狠狠背叛的男人。
“…但他将会永远无法原谅我。”某个马修不在家的夜里,阿尔弗雷德告诉翠西亚他
的计画。
“我们不能就这样生活吗?我们四个人…”
“那是不可能的,您也知道。”
“我知道,我也不敢想像戴尔知道我们的事情后会遭受多大的冲击,但这一切没有丁
点希望吗?”翠西亚捏著一张散发香气的信纸问道。
“我不晓得,夫人,这种生活我无法给您任何承诺。”
但他们仍告了白,做了爱,痛哭失声,然后继续假装一切没发生过。
新闻正播著一起女童绑架案,在佳节时分看到这种消息总会令人心碎。
“这年头疯子真多。”穿着睡袍拖鞋坐在沙发上的马修说道。
“为什么绑架人的坏人是疯子?”戴尔的冰蓝色双眼映着青绿红黄交杂的萤幕,他好
奇地看着他的父亲。
“只有疯子才会做那种危险的事到处害人,应该把他们全都给毙了。”
“毙了?那是什么意思?”
“用枪打死啊,坏人本来就该用枪打死。”
“那你去打猎时带回来的鸭子也是发疯的坏人吗?”戴尔不敢告诉父亲那些鸭子已经
变成一支透明小队在霍特伍德庄园的池塘里定居了。
“那是两码子事啊小傻蛋。”马修笑着轻抚儿子的金黄色脑袋。
“好了马修别再说了,也该让戴尔上床睡觉了。”翠西亚牵起戴尔走向儿童房的方向
,阿尔弗雷德则拎着消夜盘准备往厨房去,当他不经意往窗外看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别墅
门口晃了过去随即消失。
“我不记得这一带住了其他人。”他警觉地盯着外头。
“可能是流氓小混混之类的或是闯空门的毒虫,别让他们有机可趁。”马修把干邑一
饮而尽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一直想看你打活靶的样子,听说你在军队里是神射手。
”
“往事别再提了,老爷,我已经杀了太多人。”阿尔弗雷德至今日仍会在半夜被梦中
炙热血腥的雨林战场惊醒,汗水浸湿全身,无法停止悲伤、愤怒与杀意交杂的剧烈颤抖。
裁缝师伊本以舍‧欧哈拉在别墅外绝望地奔跑,他已经找到绑匪的车子,但他的养女
仍然下落不明,他愿意用任何东西换回他的挚爱,就算是他的性命也行。他本来想敲那间
华丽别墅的大门寻求帮助,但又害怕绑匪其实就在里面,当他急得快要哭出来时,破旧教
堂里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尖叫。
他冲了过去。
戴尔躺在儿童房里,昏睡一阵后仍然无法放松,只好爬下床趴在窗边看着那栋奇怪的
破教堂,好奇母亲说的歌德小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隐约察觉里面有火光闪烁。
“也许是爸爸说的疯子。”他自言自语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旁没有那些透明
的朋友。“他们为什么都不喜欢这里?”他感到鼻子一阵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个在
荒郊野外度过的圣诞节让他觉得异常寂寞。
伊本以舍‧欧哈拉猛力捶打教堂大门却无法进入,里面的人仿佛也不知晓他的存在,
孩童哭喊声越来越凄厉几乎要跟呼啸的风声融为一体。他不顾一切冲回那间别墅寻找最后
一丝希望,但当他在久未修剪的花园里挣扎前进时,他看到二楼亮着昏黄灯光的窗边有人
影晃动,接着是一声枪响和玻璃窗破裂的声音。
他惊恐地看着窗户里的墨绿色身影,只好马上拔腿跑回教堂,在奔跑途中他听见第二
声枪响,这只让他更加没命地奔跑,当他跑回教堂时大门已然敞开,里面只剩下让他崩溃
的景象。
戴尔抱着玩具熊走向主卧室,想要挤在父母中间让自己比较放松,当他站在走廊上时
他听见一声巨响,那像极西部片里的枪声。他害怕地全身颤抖,但又不由自主地想知道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推开主卧房的木门时看到马修倒在一片血泊中,一支枪管指著翠西亚的胸口接着
发出轰天巨响。
墙壁喷溅许多血迹,也染上了挂在墙上的全家福。
那个没有面孔的人穿着蓝色衬衫,戴尔在失去意识前只记得这个画面。
伊本以舍顾不得别墅里的枪响便背着女儿冲向他的老爷车飙回城里,泪水爬满面颊,
双手沾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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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琳是我的法国妻子玛丽‧布尔东(Marie Bourdon)的外甥女,我们长年用爱琳亲
生父母的姓氏德瓦经营裁缝店,为了纪念那对客死异乡的夫妻,他们在东德被当成间谍,
因此便莫名其妙地被谋杀了。”伊本以舍‧欧哈拉告诉我们他当年目睹的一切,和戴尔当
时仅存的记忆合在一起后似乎逐渐浮现端倪,甚至与我的恶梦也有相似之处,但那个射杀
霍特伍德夫妇的人究竟是谁?还有他为何没伤害戴尔?
“那你为什么要又要搬到那里?”戴尔吐出一阵烟雾问道。他一定是非常焦虑,那盒
凉烟已经快被抽完了。
“我想找到那些凶手,几年前当我发现亨普斯特德有个经历相同悲剧的图书馆员后,
我找上他想要得到更多线索,我因此得到嫌疑犯的可能身分并一起搬进那个已被改名成爱
猫人社区的鬼地方。他们没认出我,但在那个图书馆员被杀害后他们就开始察觉不对劲了
,所以我和爱琳才会被抓住。”伊本以舍看着爱琳然后又哭了出来,爱琳将他紧抱不放。
她没有哭泣,那段悲剧已让她的部份灵魂死透,泪水已经流干无法再被撼动。
“你在别墅外看到的人影…他穿着墨绿色的衣服?”我想起他们两人对那个人的描述
。
“我没记错的话。但也许和灯光有关,那间房间亮的是黄光,如果那人穿着蓝色衣服
就会看起来像绿色。”伊本以舍搓著下巴回应我。“我只知道这些,还有虽然我讨厌你们
这些小兔崽子,但我也得感谢你们救了我和爱琳。”他边说边瞪了宅詹一眼,他一定知道
宅詹是重机骑士的一员了。
“不客气。”苏洛故意应了一声然后又被戴尔瞪了一眼。
“我们要搬回纽约,搬回裁缝店,这里实在是恶梦一场。”伊本以舍挣扎着起身,牵
著爱林的手走向宅詹为他们安排的车子。当他看到珍妮时,伊本以舍对她露出浅浅一笑。
“妳长大了,特伯雷家的千金,都快认不出妳了。”
“我对你们非常抱歉,那天他们想抓走的人原本是…”珍妮欲言又止地说道。
“不,这都不是妳我的错,犯下那些罪行的人已受到惩罚,虽然他们造成的伤害并不
会因此消弭。”
“但我们活下来了,不是吗?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爱琳对她笑着问道。
“也许,到洛杉矶来找我应该OK。”
宅詹和他的特务们在日出时分将我们四人送回霍特伍德别墅,接着就是他们一整天在
那里的搜查。比较令人恼怒的是宅詹从客房翻出我的成人杂志然后愉快地把它们交给我。
在戴尔的同意下,他们几乎将别墅翻了过来,最后终于在地下室找到密门并挖出装载第一
个抹灭者回到美国的箱子,但里面已空无一物,就连我们之前吸进吸尘器里的组织都不翼
而飞。深夜我和戴尔本来窝在主卧室的窗边看书,他突然拉住我,指著窗外说费艾加和他
的家人出现在别墅外头(更难以置信的是我这次竟然看得见他们),我立即跑下楼想要向费
艾加好好地道歉,但当我冲出大门时只见到费艾加对我露出微笑然后消失无踪,耳边传来
他的一阵声音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想哭,却挤不出半滴眼泪。
隔天我们陪珍妮回饭店帮她收拾行李,顺便确认咪咪和格姆林是不是把客房给拆了,
幸好有阿福坐镇不至于让牠大肆破坏。她马上就要回洛杉矶,但愿她的上司不会对她的“
一无所获”感到抓狂。有宅詹的担保,那些媒体大概是挖不到任何东西,或者那群像MIB
的家伙会跑去消除所有想探头探脑的人的记忆吧。
“不想再多待一下?”我对她露出招牌笑容。
“拜托不要,我已经领教够多冒险了。”
“真是可惜。”
“送我到甘迺迪机场吧,也许我们可以在那里上演感人的送别拥抱之类的,顺便让你
这可怜虫增加一些曝光度。”珍妮露出狡黠的笑容。“还是你要回饭店和戴尔他们待在一
起?”
“我送妳到机场。”
不过就像本廉价到不行的硬汉推理小说,你知道的就是想模仿达许‧汉密特或雷蒙‧
钱德勒*结果不幸崩坏的那种,我们在客房里疯狂地翻云覆雨一番后才前往机场,在那边
成功引起一些旅客的惊呼,顺便把自己塞进几张和粉丝的合照与签名里。
(*作者注:Dashiell Hammett[1894-1961]和Raymond Chandler[1888-1959]都是美国冷硬
派小说的重要作家。汉密特被认为是此类型推理小说的创始者,著名作品有《马耳他之鹰
》,钱德勒笔下的侦探Philip Marlowe则是冷硬派推理小说的代表人物)
“你仍在怀念过去风光对吧?”珍妮亲了我的脸颊一下。
“我已经想忘记它们了,但偶尔回味一下也不错。”我搂着她的腰说道。
“你要怎么计划往后人生?你已经不是戴尔的别墅管理员,而且他想把那里给拆了。
”
“好问题,我回去再和他讨论吧。”
“你们有很多问题需要好好讨论。”珍妮对我耸了耸肩。“你总是草率地下定决心,
那通常会变成糟糕的结果。”
“唉,不管妳和爱琳说了些什么诡异的八卦,但我和戴尔并不是妳们想像的…”
“我知道我知道,爱着彼此但不是那种爱。”
“柏拉图式关系。”
“说得真好听。”
“如果我搬到洛杉矶呢?搬到妳那里?”我竟然会疯狂到说出这种鬼话。
“别闹了,我们需要自己的空间。”
“我们可以重新开…”
“我就是在等你这句然后答案是不要。”
“噢…”
“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思考,榭尔温,也许下次见面时我们能讨论这件事。”她走向
通关口并对我挥手。“下一次见面!”
“下一次见面!”我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灵上和肉体上皆然。
开着苏洛的黑色丰田回到凯悦饭店后我呆坐在大厅发楞,直到把刚才的所有对话都试
著锁进记忆深处后才走进电梯。我知道一个人同时爱上许多人是件困难而且往往会以悲剧
收场的事情,但有时情况就会发展成如此难以割舍,或是会这样做的人其实根本不懂爱为
何物?这是否代表我是个贪婪的无耻小人?我开始怀疑自己了。不过眼前还有尚未解决的
事情,我得赶快回到戴尔身边,我们已经找到许多碎片,但那张图像仍模糊不清。
当我把房门打开时听到一阵惊呼,大床上有两个人影,那是苏洛压在戴尔身上,他们
一丝不挂。
第八章完
我好像比较适合帮世间情写剧本orzzzzzz
BTW管家阿福的设定是曾经参与过越战的职业军人,在这章里他显然经历过PTSD的症状,这
种叙述应该有很多读者在看相关书籍或电影时都可能看过,而我也间接由亲人转述她认识
的一位越战老兵而知道他到现在仍时常会在睡梦中被回忆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