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致神圣之人
这是我的好友比尔告诉我的故事。我和比尔从上小学时便认识,这样的交情一直持续
到我上了大学离开家,在大学毕业后我在保险公司上班,至于比尔则在M州的监狱里当狱
卒。说实话,比尔的职涯规画让我有些惊讶,虽说比尔从小便擅长与镇上的混混交际,但
比起狱卒,我还以为他会成为警长,像他父亲那样的警长。
在说故事前,我想我必须做个澄清,这件事发生在几十年前,与这起事件有关的人们
大多已经从监狱里退休,也请大家就当作读个故事,千万不要去探究。
似乎是要替他们的举动找理由,比尔先是向我说明所谓狱卒的人格特质,他讲了很多
,但概括来说就是魄力两个字,如果气势压不过那些重刑犯,在监狱里只会被当作是娘砲
,光是走在走廊就会引起无数的口哨声,更不要说管理监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
间监狱里便流传着这般的试验,每当有新进的狱卒进到监狱来,老鸟们便会要求他在第一
个值夜班的午夜,独自一人到关押死囚的单人囚室,提出一名死囚押往电椅。
当我听到这里时不禁感到诧异,第一点在于死囚真能够如此轻易的被他们提出,并押
往电椅胡闹,第二点则是他们难道就没想到死囚脱逃的后果?比尔听到我的问题,只是轻
轻一笑,他说他们也不是真的要执行死刑,他们只是想看那些畜生被押上电椅时会做出怎
样的表情,另外,若是狱卒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会有气势压过那些重刑犯?
而为了确认菜鸟如实完成任务,菜鸟在把死囚押上电椅后,必须用拍立得替死囚拍张
照,之后再将死囚送回囚室。等到菜鸟回到值班室,在那里等著的老鸟会替他举办欢迎会
,拿来当作娱乐的便是这些年累积的死囚求饶照片集。
比尔说,这个游戏一开始真的很有意思,特别是当有些被捉弄过几次的死囚面无表情
地坐上电椅,等到电流通往身体,被电得皮开肉绽、屎尿齐流时,他们那种撼动命脉的震
惊才是真正的醍醐味。
事件发生那年是比尔在监狱工作的第五年,那年夏天监狱里来了个金发小伙子,他们
几个老鸟如往常一样要小伙子在第一个夜班玩这个“游戏”,青年答应得很快,值班那晚
他便拿着钥匙独自一人往关押死囚的牢房走去,青年按照前辈们在无线电里指令完成动作
,先是随意挑一间牢房,提出死囚,在押着他走过大半个监狱,往电椅迈进。
这一切原本都非常顺利,直到半个小时后他们从无线电里听到青年夹杂着喘息和颤抖
的声音:
“死囚不见了。”
菜鸟说当他把那位死囚拉上电椅,用皮带将他不断挣扎的身体给牢牢扣在电椅上,但
他只是转过身从袋子里拿出拍立得,回过头来原本在电椅上的人就没了踪影。
当时值班室像炸了锅一样,他们分了几批人分别加紧巡守和确认各个出口,另一批人
则回到关押死囚的牢房。当时比尔便被分配到确认人犯名单的工作,而当他们一行人来到
牢房一一确认名单时,他们发现根本没有少人。
准备执行死刑的死囚一个也没少。
“难不成是押错人犯,押到无期徒刑还是其他刑期的受刑人?”我如此推测。
“不是,整间监狱的受刑人都在。”
“那菜鸟到底是把谁押上电椅啊?”
比尔说他们当晚便和那名新进人员确认,菜鸟告诉他们他是从编号某某的囚室押出人
犯,但那间牢房的死刑犯早在上一周便坐上电椅,那间牢房在那晚是空房。
听到此时我不禁感到一股恶寒,比尔看到我的表情似乎觉得有些满意,他继续说:“
那个金发青年隔天就不干了,我们也再也没有举办过这样的试胆大会。”
谁知道他当晚押上电椅的是什么。
我忍不住问比尔,在遇上这样的事后,他怎么还愿意当狱卒,比尔只是说:“你听完
这个故事就知道,就连鬼都被我们押上电椅都还会求饶,你说是谁比较可怕?”
2.案发现场
葛雷丝探员穿上鞋套准备走进案发现场,穿着NYPD制服的警员帮她拉起封锁线,葛雷
丝探员灵巧地蹲下身来,走进客厅,她第一眼就能瞧见墙壁上重叠的飞溅血渍,至于那吸
饱血液的地毯则已经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颜色。
“这块血迹是伟恩留下的吧!”
“是的,伟恩当场就被警员击毙,当时他拿着切肉刀抵在满身鲜血的强纳森太太脖子上,
警员不得已只好瞄准他的眉心。”
“但我收到情资是强纳森一家是OHCA(Out-of-hospital cardiac arrest),所以她在那时
还有救?”
“当我们确定伟恩中枪后,同仁赶紧检查强纳森太太的伤势,但她早就没有呼吸心跳。”
也就是说,伟恩是拿着尸体当人质。
葛雷丝暗忖。
“这家伙还真是够呛的,在对峙时还能对着我们大笑,手里握著切肉刀往厨房退去,我只
注意到强纳森太太全身瘫软,没想到她那时已经……”
“我有认识不错的心理医生,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她的名片。”葛雷丝走过客厅并往厨房去
,她感觉到塑胶手套已经因为手汗而有些湿黏。
就算她这十多年来见过无数个“大场面”,没有一个像这次一样让她庆幸自己当时不
在现场,理查.伟恩这个跨越美东和美西连续杀害五个家庭的杀人犯,总算在第六次做案
时伏法,但他们仍旧没救下这第六个家庭。
当葛雷丝探员走进餐厅前,她便看到磁砖上布满碗盘的碎片和四散的血迹,葛雷丝探
员判断,这里可能有被害人对着伟恩砸盘子或者是动刀,但最后仍旧是以失败告终,被害
人被拖过满是碎片的地板,在地上拉出一条血痕。
“强纳森家十三岁的女儿在餐厅被发现,她的下肢扎满碎玻璃,我们猜测她应是躲在厨房
里,被伟恩发现后就和伟恩扭打在一起,或者试图对伟恩扔盘子。”警员指着地上满满的
碎玻璃说道。
“但这里的碎片也太多了。”葛雷丝望着厨房感到不解,伟恩做案的手法是躲在屋主家中
,等到外出的屋主睡着时再作案,此时他已经切掉电话线路和把门锁上,这也使得没有被
害人能够逃出去。
葛雷丝想着十三岁的女孩,在遇见连续杀人凶手时做的事居然是在厨房扔盘子,而且
这么多的碗盘?
葛雷丝突然走进厨房,踩过地上的玻璃,只听见玻璃裂开的声响在案发现场响起。
“长官你……”
葛雷丝倏地拉开流理台下的碗柜,一个一个地拉开。
她又踩过玻璃,再继续拉开其他的柜子。
葛雷丝在最角落的柜子前蹲了下来,她拉开最后一个柜子。
“你可以哭出来了,没有关系。”
葛雷丝对着咬住自己手指的小男孩说,她把缩在柜子里德男孩给抱了出来,并知会一旁
的员警通知医护人员。
四岁的男孩靠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葛雷丝转过身来面对满室碎玻璃和血迹,她想十三
岁的女孩知道碗橱里清出的空间只能藏的下自己的弟弟,但被移出来的碗盘却又会透露出
弟弟的藏身处,所以女孩只能佯装着扔盘子或者是砸碗盘划出界线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真正
的意图。
而凶手伟恩,便被女孩的伎俩给唬住,而略过了最后一个人。
葛雷丝紧紧地抱着男孩,掩着他的眼走出现场。
女孩想要守护的东西,确实成功交给他们了。
(fin.)
3.夜晚滑手机
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关着灯,躺在床上滑手机,虽然萤幕的光线有些扎眼,但我
想说反正也没用多久。
一不小心点开相机的前置镜头,我在低亮度粗粒子中,清楚地看到背后的一张脸。
(fin.)
几个小短篇,希望惊奇点都还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