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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iumer (昆仑)
2016-03-15 23:40:42 邻居已经吵三天了。
虽然我跟邻居大婶的住宅之间相隔一条小巷,但她的破口大骂、那宛如猪嚎叫般的巨
大音量日夜不曾间断。跟她吵架,或者该说是单方面被咆哮的对象在话筒另一端,不知道
真面目,只能从大婶国台语夹杂的叫骂内容中听出来多半是感情纠纷。
“你这个吃软饭的、不要脸的查埔人!”大婶非常悲愤,活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有时候大婶骂累了,会打电话给其他人诉苦。可是沙哑的哭嚎声比被活宰的猪还难听
,完全无法令人同情。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一个女人家这么辛苦,他在外面搞女人……”大婶说
到气头上还会摔东西。
那个大婶就是个很典型的大婶,嘴脸就是搭捷运会插队挤开别人抢进车厢、或为一点
小事情客诉的那种类型。很烦。
她在市场摆摊,听说跟附近摊贩起冲突是家常便饭,起因多半是一些小事,比如怀疑
别的摊贩跟她抢客人啦、或是觉得其他摊位摆得太靠近侵占到她的空间啦、或者更单纯的
只是想找人吵架。
完全就是为了制造他人困扰诞生在世的产物,伟哉大婶。我觉得她根本是某种层面上
的天煞孤星。
我们这区的居民不堪其扰,即使找来警察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让她从对着电话咆哮转
成对警察诉苦罢了,唯一不变的只有吵死人的大嗓门。周遭邻居因为不满所以不时摔门抗
议,但大婶依然故我,继续吵她妈的。
拜她所赐,我连续三天失眠,完全不得入睡。
警察似乎也摆烂不想处理。因为我报警,警察也的确到场,却什么都没作就离开,连
训诫或劝大婶闭嘴都没有。
当我愤而再次报警时,警察却说到场后那户人家完全没人在,哪里会有吵闹声?还要
我别闹。
所以我只好自己解决了。
我走过夜深无人的小巷,进入大婶所在的公寓。我居住的这区生活水平并不是很好,
所以公寓老旧又肮脏,一楼的进出大门更是整天都不关,反正真有小偷还是会被撬开。门
口的地上散落一堆广告传单,都是从塞满的信箱里掉出来的。
油漆剥落的天花板垂落一只灯泡,电线缠绕大团黑色灰尘,蜘蛛在旁结网。
我踩过被吐在楼梯的槟榔渣,慢慢上楼。
大婶住在三楼。其实就算不知道住哪间,循着声源也能轻而易举发现。我越往上走,
大婶的音量更是巨大。我后悔没带耳塞。
我掀开大婶家门外那张脏兮兮的踏垫,从底下翻出藏起来的备用钥匙。然后开门。
大婶的咆哮简直像扑来的疯狗浪,震得我不禁后退,耳膜一阵疼痛。
我捂著耳朵,穿越鞋子乱七八糟摆放的阳台走廊,拉开满是破洞的纱窗推门。漆黑的
屋里只有大婶的怒骂。
黑暗中,我摸索著电灯开关。
一切恢复明亮,电灯照亮满室狼藉。大婶瘫坐在沙发上,电话筒掉在脚边。我走近一
瞧,只见颈部以上除了干涸的血迹空无一物。
头不见了。
只有滑溜的白色肥蛆在断颈面探头,蠕动。发紫的肌肤泛出点点尸斑。
走到沙发后,果然见到瞪眼怒骂的大婶头颅。
即使只剩下一颗发出尸臭的头,大婶依然忘我地骂得起劲,掺著组织液的淡黄色口水
喷得满地。她甚至没察觉到我出现。
我把东西扔在哪里?我的视线扫过堆在角落飞满苍蝇的便当纸盒、好几个快被撑裂的
垃圾袋、垃圾袋底部一层黑色的脏污,终于看到那把孤单地被遗落下来的大菜刀。我小心
拾起,暂时放到门边免得忘记带走。
然后不太甘愿地返回原处,面对大婶。
她口沫横飞的样子实在很恶心,而且油腻的头发沾著浓稠凝结的血污。
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愿意碰。
当初我真的以为把头砍下来就会安静了,谁知道大婶作鬼阴魂不散。更惨的是只有身
为凶手的我听得到她在鬼叫。
没办法了。
我忍着恶心,一把抓起大婶的发束,那触感好像从油锅里打捞东西般让人不舒服,浑
身立刻起鸡皮疙瘩。
我只好哼起华仔的歌转移注意力,顺便保持心情愉快:“你有多少苦痛、你有多少失
落、他会帮你全部都带走……”
我慢慢走向厕所。
“我的秘密太多、我的梦想太重、你会慢慢的懂……”
噗通!
“亲爱的马桶~”
大婶的头颅被丢进积满厚厚一层黄色尿垢的马桶里。叫嚣不断的她即使被水呛著还是
坚持要骂,阔嘴开合不停,活像池塘里讨饲料的鲤鱼。
但我没有饲料,只是拉下马桶盖,然后一直冲水。马桶里的大婶从叫骂变成咳嗽,但
还是不死心地继续骂。庆幸的是音量终于锐减,在厕所之外应该是听不到了。
直到不小心扯下整个冲水把手我才终于罢休。保险起见,离开前我从大婶超脏乱的家
里翻出胶带,把马桶缠得密密麻麻,然后大功告成地关上厕所,还记得顺便关灯省电。
于是大婶的叫骂只有竖耳认真听才会发现。
太好了。bravo!
最后我拎着满是褐色血迹的菜刀跟断裂的冲水把手慢慢下楼。
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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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们会好奇主角哼的是哪首歌?
是这首:https://goo.gl/tBA7z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