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升到作主任,阿胜还是全公司最晚下班的人。只是现在没陈叔盯他报表的压力
,他可以自己调配时间,所以不需像之前这么常加班,顶多是最后一个走而已。
他走的时候特别巡一下仓库的门确认锁上了,公司大门的感应器也设定了。他始终
搞不懂那晚董事长是如何进到公司的?大门的设定没有解除,仓库的门更是锁上的
,就算董事长有仓库的钥匙好了,那他又是如何做到不经过大门,却直接出现在仓
库里?阿胜带着一肚子疑惑下班,现在他只希望阿弦赶快下山,有他壮胆,两人一
起把这个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就在他回到租屋处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顿时让他欣喜若狂,因为
竟然是品柔!只听品柔甜美的声音说道:“阿胜,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我上次
跟你去仓库的时候,好像有一个耳环掉在里面,你明天可以帮我找找吗?那耳环对
我很重要。”
阿胜赶紧说道:“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去仓库找,妳放心,我一定会找到。”
“真的吗?阿胜谢谢你喔,你真是一个好人!”
阿胜一听,简直比升官还开心说道:“哪里,妳肯打给我我就很开心了!”他很想
致歉, 可是又不敢再提上次的事,只怕勾起不愉快的回忆。最后说道:“早点休息
,晚安,明天见!”虽然他在电话里面要品柔早点休息,可是他今晚将开心到整夜
无法阖眼,要不是对那仓库还余悸犹存,不然他真想半夜就冲回公司开始找。
他把闹钟设定到6点,打算明天提早到公司,他对明天充满期待,更充满干劲,他心
想也许品柔已经气消了,或是终于知道他是个好人,他还是有机会可以约她………
他抱着这样甜甜的期待微笑入睡,却不知道同样的夜晚,正是公司血腥序幕的开场…
那一晚,公司副总在酒店跟客户应酬时,多喝了几杯。他向来海量,号称千杯不醉
,尤其是生意若能谈成,喝酒绝对是拿公杯来灌。今晚也是这样,跟几个马来西亚
客户在“龙亨”喝的正尽兴时,忽然发现酒喝完了,副总赶紧叫少爷再开酒来。
这时少爷拿了一个未开封的木盒进来,说是有一个人交代这瓶酒指名要给副总的。
副总一看只差没昏倒,这木盒可是五大酒庄最顶级的拉图红酒啊!赶紧交代开开开
,少爷当场打开,其他人也好奇去看,当木盒打开时,只有一个芭比娃娃,没穿衣
服全身被捆绑着,用红色的笔,在那娃娃身上画了无数条血痕,像是凌迟一样遍体
鳞伤……..
酒店小姐看了个个惊呼连连,马来西亚客户也皱起眉头,只怕这是什么巫毒诅咒,
就只有副总看了整个人被吓傻一般,失神跌坐在沙发上。那个少爷怕被骂,赶紧把
娃娃丢到垃圾桶,再开其它瓶酒招待,小姐也唱起快歌,把音乐开到最大,炒热现
场气氛。众人也就当这只是无聊的恶作剧,纷纷拿起酒杯来干。
“副总,这杯我敬你,帮你压压惊!”一旁的小姐娇声嗲气说道,副总赶紧从惊吓
中回神,干了眼前这一杯。
就在一杯下肚后,他觉得胃肠有些不舒服,像是胃食道逆流,人家说的“火烧心”
那样,而其它人哪肯放过他,气氛正high又要举杯来敬时,他忽然感觉很想吐,赶
紧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准备大吐特吐时,瞬间一团火球从他肠胃中爆燃,然后整
个人在厕所中烧了起来。外面的音响盖住他痛苦惨烈的哀嚎,等到有人闻到烧焦味
,并且破门进入厕所时,只见副总已烧成一团焦尸,像是燃烧后的橡胶,浓稠黏腻
形貌难辨……….
公司还有一位总经理,每个礼拜的这一晚都会上“喜都三温暖”放松一下。由于他
是VIP级的常客了,所以有一个专属的置物柜。就在今晚他打开柜子时,忽然吓了一
跳,因为里面放了一个全身赤裸鲜血淋淋的芭比娃娃。他当下以为是有人恶作剧,
叫了三温暖经理来骂,经理当然是不断鞠躬赔不是,并一再保证这柜子绝不会有人
去动,更不可能放这种东西进去。
那个总经理再瞄了芭比娃娃一眼,忽然像是唤醒了记忆中的什么,他越看越惊惶,
此刻只觉得心烦意乱,便抛下那个经理直接去烤箱了。
他坐在干燥地像沙漠的烤箱里,可是却一直不断地狂流汗,汗水像喷泉从身体里的
每个毛细孔喷发,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只一个人坐在木椅上深思回想,并且
双手撑住头,手掌摀住整张脸。他越想, 心越惊,心越惊,汗越流,整个咸湿的汗
水味充斥在整间烤箱里,那一种咸水味就像是铺天盖地的海水倒灌,瞬间注入这个
烤箱之中………..
这位总经理过没多久,被其它的使用者发现,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了,只是他的死
法像是淹死一般,全身皮肤肿胀,双眼爆凸,双手双脚都有浸泡水里过久的皱纹…
平时不常在公司出现的常务董事,也就是阿胜口中屁精副理的老爸,今晚刚好是老
奶奶的八十大寿,家族在“喜来登饭店”高调宴客。原本副理一直要求品柔能来参
加,他想藉这个机会向家中长辈介绍这个未来孙媳妇,但品柔却一直推说今晚有很
重要的事,没办法前来…………
就在所有人酒足饭饱后,接着就是筵席的最高潮,众人推出了一个大蛋糕合唱生日
快乐,并且儿孙辈一个个将礼物送到老奶奶手中。轮到副理时,因为今晚品柔没来
,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常董夫妻要他拆礼物给老奶奶时,也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忽然他瞪大了双眼,因为拆掉了外层的包装纸,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压克力盒,盒
内竟然是一个芭比娃娃,没穿衣服全身被捆绑着,而且用红色奇异笔,在那娃娃身
上画了无数条血痕。
这个芭比娃娃不但长得像品柔,更让他想起当时陪品柔去找阿胜理论时,从品柔包
包里拿出的正是这个芭比娃娃,一瞬间他二话不说任凭娃娃摔落在地,赶紧走出大
厅打手机给品柔,只怕她会出什么事………
寿宴上的亲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问说他怎么了?有的以为这娃娃是整
人玩具,只有常董一看到被摔在地毯上的芭比娃娃,脸上忽然像是抽蓄一样,满脸
尽是惊恐神色,然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出包厢,消失在水晶灯高挂的
宴会厅……….
副理不断打给品柔,可是手机的另一端却是直接进入语音信箱,一拨再拨,打不通
的电话,让副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心头妄念纷飞:“品柔会不会出事了?”
、“为什么那个恐怖的娃娃又会出现在这?”、“这有任何的关联或暗示吗?”、
“难道又是阿胜搞的鬼?”
一想到阿胜,他无来由地勃然大怒,“既然品柔电话打不通,那就打给那个变态试
试!”
他拨了电话过去,一接通就是骂道:“畜生,你在哪里?品柔呢?品柔是不是在你
手上!你这个变态要是你敢动品柔一根寒毛,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会要我
爸开除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知道品柔是我的什么人吗?你最好给我试试看,
变态!”
根本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一接电话就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阿胜,完全是一头雾水,
一听到跟品柔有关又急着问道:“品柔怎么了?她又不在我这,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
副理一听当然不会相信,当场又骂道:“少装模作样了!你在哪里?你不要动,我
现在要过去品柔那,要是我找不到人,或发现品柔怎么了,我一定会报警!我会请
最好的律师,动用一切关系,让你在监狱中生不如死!”
副理边对着手机大骂,边快步走出大厅,也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现在最要紧的
就是赶快搭出租车,冲到品柔住的地方去。
就在他走上迎宾车道时,忽然一个巨大的撞击声吓到了他,接着周围的人不断尖叫
,人潮慌乱地散开了,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跳楼了,尸体就砸在饭店前排队的
出租车顶………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管人家的事,满脑子只担心品柔而已。他跑到另一辆出租车旁,
正要搭上去时,忽然心头一震,慢慢转头看向那个跳楼的人……..
“爸…………”他几乎是全身瘫软,哀吼哭倒在出租车旁…………
隔天六点,阿胜的闹钟响了。他迫不及待从床上跳下来,很迅速地刷牙洗脸打理好
一切。他挑了一件平常舍不得穿的西装,还喷了古龙水,因为他想到当他找到耳环
时,他一定要亲手奉上给品柔……..
他来到了公司大楼门口,李伯也起来了,坐在管理员位置上看新闻。一看到他来也
吓了一跳:“你这瓜娃子,今天是吃错药了,这么早来上班?”
他没空搭理这老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仓库找耳环。他解除了昨晚的设定,进到
公司先拉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晒进来,这让他有一种兴奋地安全感。
他来到仓库的铁门旁,打开锁,开了灯,走了进去,当他来到仓库的走道中间时,
他看到了这辈子永远忘不掉的景象…………
是品柔,她穿着跟昨天一样的衣服,只是心口插了一把刀,胸前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被高高地吊死在仓库的横梁下………..
阿胜看到时,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叫出声,也忘了怎么奔逃出仓库,更忘了当
时是先去报警还是先去楼下找李伯。只记得,当他跟李伯再一起来到这出人命的仓
库时,品柔消失了,没有绳索、没有刀子、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品柔像是被这仓
库吞没,一如十多年前离奇失踪的母女,不见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