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名称:
I'm a Search and Rescue Officer for the US Forest Service, I have some
stories to tell (Part 4!)
原文网址:
https://redd.it/3jadum
正文
大家好,我从培训营回来了!这次带回许多有趣的故事跟大家分享。但由于故事太多了,
我得拆作两个部分来谈,这篇是第一个部分。虽然我很想把这些故事全数发上来,但请原
谅我无法一次写太多。
这次培训过程中,大抵没发生什么太过疯狂的事,但有个跟一个菜鸟有关的事件,我想应
该可以谈谈。我知道大家对新故事期待已久,所以我话不多说、直接切入正题。但在每篇
故事之前,我会先个别介绍这些故事的当事人。
K.D:
KD是我们搜救界的老前辈,已经入行将近十五年。她专攻高海拔区域,这也是大家公认她
最擅长的范畴。同时,她还是个兼具热诚的说书人。由于这次训练我们有很长时间相处在
一块,所以前后她总共告诉我四个她亲身经历的故事。每个都让我印象深刻。
1.
那时候,我问她有哪些案例最让她感到沉痛。而她有些怅然的摇摇头,告诉我最糟糕的事
通常发生在山上。因为在那里,令人讨厌的事故的发生机率总是特别高。
第一个故事大约发生在五年前。那年,她所服务的公园发生了一连串的失踪事件。那是个
极为糟糕的一年,天气状况非常的差,每过几天就会降一尺厚的雪。时不时发生雪崩,把
那些登山客掩埋在大雪底下。所以,他们通常会警告旅人们,势必得待在安全区域内。
但肯定的,总是有些人将这些话当马耳东风。就一个特别讨厌的案例来说,有个家庭后来
全数罹难,只因为当时这位父亲认为自己懂得比搜救员还要多,所以带着全家人走进一个
并不安全的区域。
当时,他们穿着雪鞋健行。而就K.D所推测,他们那时应当是踩上一座雪崖。而这座雪崖
虽然乍看坚实,其实不然,于是它坍塌了。这户人家顺着坡道一路滚至几乎三百尺深的山
坡,最后跌坠在岩石地表上。
这对夫妻当场死亡,其中一个孩子也死了,只有两个孩子活了下来。一个肋骨与腿骨骨折
,另一个则安然无恙,只有轻微擦伤与脚踝扭伤。所以没受伤的那个孩子决定离开他的兄
弟,出外寻找救援。
但就K.D所说,这孩子才走没半里远,就恰好遇到暴风雪过境。所以那个孩子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想找东西取暖,或者只是想歇个脚,没想到最后却被活活冻死了。
那时,他们收到民众通报,说看到这户人家自行前往危险区域,希望搜救团队能前往查看
。她是首先发现那个孩子的搜救员之一,只见他全身结冰,模样看起来像是濒死的前一刻
仍在等待救援。
她说,当时天空又下起雪来,能见度变差,所以暂且无法继续搜索行动。但她看到有个人
影坐在前方不远处的雪原上,于是她还是冒着风雪尽快跑向它。而她说,在她一接近那个
身影的第一时间,就立刻辨识出那是个孩子。是他们发现的第二个孩子。
后来他们又发现了第三个小孩。他以一种她所见过最悲惨的姿态,迎向他生命的终点。
那个孩子直挺挺的坐在那,膝盖蜷缩著往胸口拢靠。他的双臂也依偎在膝盖旁,脸面则埋
进大衣底下。所以她得先移开那件大衣,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直至死前仍在哭泣。稚嫩的
脸蛋皱成一团,双颊上的泪水结成一对冰珠。
她说很显然的,这孩子当下肯定非常害怕。而作为一个母亲,看到这种情形令她心碎万分
。所以她告诉我,并且反复重申,她希望在我们谈论这件事的同时,这个愚蠢的父亲也在
炼狱里受尽折磨。
2.
在她告诉我的所有悲剧性故事之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却是发生在她仍是菜鸟的那个事
件。
她说那时,她们团队接获一起案件。有个经验老道的登山客已经超过两天还没回家。他的
妻子非常忧心,认为他肯定是出了意外,因为他过去从来没有晚归的经验。
于是,她们派出搜救团队前往寻找,路途中还必须爬上一座听起来深具挑战性的山脉,最
后才终于来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区域。
K.D察觉雪地上出现一些血迹,于是她又沿着这条线索,一步步前进。然后她开始看到地
上散落一些肉块组织。当下她不知道这些肉屑是打哪来的,但随着她走得愈远,漫洒地上
的肉块就愈来愈多。
最后,她循着这些血淋淋的肉屑来到一座悬崖底端。同时,也发现这名登山客。她说,这
名登山客倒在一大片血泊之中,这样的血量是她前所未见的。
当时那名登山客面朝下的躺着,一只手往头顶上前伸,像是他到临死前仍在拚命爬行。然
后她又举步向前、凑近一看,便看到他被开肠破肚的腹部。想必这就是她一路走来所看到
的那些肉屑的来源处。而这家伙的腰包里还插著一根冰镐,上头也同样沾满著血迹。
当然,他们永远都无法知道当初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但她说,若依她所推测,事情应该是
这样的:这家伙原先可能想借助他的冰镐,攀上另一个区域。但他很可能不小心凿到了一
个土质相对松散的区块上,所以整个人失去平衡,人就坠了下来。
而就在这下坠的途中,或者就在跌到地面的时,他被自己的冰镐给刺穿了,腹部凿出一
个大洞。但他却还留着最后一口气,于是拖着身子一路往前爬,并在爬行途中留下他的腹
部肉屑。最后,才在那座悬崖底下断气。
虽然K.D没被这些肉屑吓到,但我猜后续前来帮忙把尸体移走的那些人,在将尸体翻面、
看到那些掉出来的肠子的同时,应该难免抑不住呕吐的欲望。
3.
后来,当我跟她提到,其实我对那些人间蒸发的案例很感兴趣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整个身体倾向我,神秘兮兮的问道:“欸,想听一个真正有趣的故事吗?”然后开始我
娓娓道来,那个在她当时才接手时,就已经取得大批媒体关注的轰动案例。
有户人家,某天在某个非常接近公园出口的地方采摘果子。这对夫妻生了两个孩子,两个
都小于五岁。但在某个白天的某一时刻,其中一个孩子失踪了。于是搜救团队立刻派遣大
批人马前来搜索,却是什么也没找到。连在这孩子的第一失踪地点,他们也完全找不到他
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显然,这又是另一起人间蒸发的相似案例。因为连搜救犬们也只是干坐在现场,没打算捡
起任何带有那孩子气味的东西,其他搜救员也同样找不到任何线索。于是这场搜索行动执
行了两个月左右,也只好先草草结案了。
我们再把时间快转到半年后。
某天,这户人家捧着花束来到他们当初设来纪念这孩子的地点。那次,他们也让另一个孩
子随同而行。但当他们把花放到纪念碑前的那一刻,他们大约有三秒时间没注意到旁边的
孩子。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三秒间,这孩子居然也凭空消失了。
很显然的,对这对夫妻而言,简直如同世界末日。毕竟失去一个孩子已经足够可怕了,现
在连着两个孩子都消失不见,这种痛楚根本难以想像。
这场搜救行动异常盛大,规模在美国史上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为了找这个孩子,大约出动
了三百个志工前往这座公园,所有人遍察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可同样的,刚开始他们还是一无所获。这场行动大约进行到第一个礼拜,所有人就已经一
路勘察到距离他失踪地点数里远的地方。直到后来,大约是两个礼拜后,才有一个志工在
距离指定搜索地点外的约十五里远处,用无线电告诉所有人,他找到这个孩子了。
起初,其他人以为,这孩子已经死了。但这位志工却说,这孩子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完整
无缺。于是K.D跟她的团队尽速抵达他们的所在地。但当他们抵达该处时,她简直无法相
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孩子全身衣物都很干净,无一处有污损,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
志工说,在他发现这孩子的当下,这孩子正坐在一块木头上,玩着一綑被旧绳子绑住的树
枝。而K.D又问这个孩子,他这两个礼拜以来都待在哪里、又跟谁待在一起。这个孩子则
告诉她,有个‘模糊的男人’一直陪在他身边。
那时,K.D以为他说的是大脚怪,所以她很兴奋的问他,模糊指的是不是全身毛茸茸、轮
廓模糊的样子?但这孩子却说不是,那个人并非毛茸茸的。而根据他所形容:那就是一个
纯粹形象模糊的男人,‘就像是你的眼睛要闭不闭时,所看到的朦胧景像’。
他说那个男人那天忽然从树林里出来,把他拽进了树林里。而这几天以来他都在树洞里睡
觉,饿了就吃那模糊男人递给他的果实。于是K.D又问他,这个男人是否带给他恐惧的感
觉,这孩子却说不会,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唯独不喜欢他没有眼睛的模样而已。
后来,K.D将这名孩子带回总部,一个警察再带他回城,后续又更深入地问这孩子当时的
确切情况。而在询问过程里,K.D的朋友也恰好待在现场。
她朋友说,这个孩子形容自己,就像被那个模糊的男人养在那棵树里,只要他饿了,这个
男人就会喂他吃果实。他被允许有个极小空间能够活动,但每当只要他走得稍远一些,那
个模糊的男人就会气愤的大吼大叫,‘即使他根本没有嘴巴’。而要是自己夜里怕黑,这
个模糊的男人还会‘把空间弄得更明亮’,然后给他一綑树枝把玩。
他说,这个模糊的男人说,虽然他想要养着他,但他仍然必须放他走,因为他并不是‘正
确的孩子’。但至于所谓的‘正确’指的是哪种,这个模糊男人不想也不能多说。
这些警察听得一头雾水,留下一个百思不解的谜团。只好先把它摆在一旁,然后继续寻找
这男孩的弟弟。但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收获。这个小孩也不晓得他弟弟跑去哪了,直到最后
,搜救团队也没能找到他。
4.
最后一个故事,是发生在K.D还是菜鸟的时候,那次她不小心跟她的训练队伍走散了。当
时,他们正在一座已经摸清地形的高山上,学习高海拔区域的相关知识。但由于她想上厕
所,所以她选在用餐时间暂时离开一会儿,打算独自走到约五十码外如厕。
而接下来的故事,我将直接转述她当时告诉我的话:
“所以我就先去小便。解决完毕,便打算回团队。谁知道才走没五尺远,我突然意识到自
己迷路了。而且这绝对不只是‘噢,我大概走错方向了’那么简单,那时我实在不晓得自
己身在何处。如果你问我,我可能连当时发生什么鬼情况都无法告诉你......你能体会吗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毫无预警的忽然失忆了。完全的迷失自我,同时也乱了阵脚。
“所以那当下,我只能傻站在那好一阵子,努力思考我到底在什么该死的地方,以及,我
下一步该怎么做。但随着我站在那里愈久,我的脑袋就愈是浑沌。
“所以,我只好又开始走。印象中,我当时只是随便择个方向前进。但在步行的路途中,
我却愈来愈迷糊,当初自己到底为何要爬上这座山。
“我在雪地里跋涉,然后开始听到一个声音,它几乎在我脑海里乍响--如果青蛙能讲话
,声音大概就像这样,它很宏亮的呱呱叫着,不断的告诉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
只需要找点东西来吃。找点东西你就能好起来了,只要继续往前走,去找点东西来吃。吃
吧!使劲的吃吧!’
“所以我开始张望四周,试图找出有什么东西能下腹。我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我从来没
这么饿过。这种饥饿感仿佛是个无底洞,所以我想,那时的我应当可以吞噬掉任何你放在
我眼前的东西。我也丧失了时间观念,所以不晓得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直到,我听到一个
具体的声音向我迫近。
“我朝它走近,同时看到另一名搜救员,他的表情看起来真他妈的害怕。他跑来我跟前,
问我还好吗?以及,我该死的怎么会跑来这里?但可怕的是,当他跑向我的同时,我却看
到我自己居然把手伸进腰包里,拿出我的猎刀。
“那时我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干麻,满脑子就想着要吃。只知道如果不吃,我就再也好不了
了,所以我必须要进食。他对我大吼著,要我把刀子丢掷一旁,因为他不打算伤到我。然
而,就在这乍然一瞬里,我的意识回来了。
“我瞬间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并把刀子丢到一旁。我跑向他,并问他我究竟离开营地多久
。我原先以为,他大概会说我离开了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左右。但他却说,我已经他妈的
消失了整整两天。我攀过了两个山峰,人几乎在山的另一端。想必如果我再走下去,可能
就会游荡到三百里外的旷野,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永远找不到我了。
“他不敢置信我怎么还活着,但当然的,我也不知该作何感想。因为对我而言,时间根本
没过多久。所以我不发一语,静静的跟他回去集合点,又被带回总部,最后再搭乘飞机送
往医院。
“而抵达医院后,他们对我做了一堆检查,试图查清我的身体状况。而据他们所推测,我
可能有很奇怪的神游症状,它有点像是失忆症,或是其他诡异的癫痫症状,进而促使我的
脑部产生异常.....但实际情况究竟如何,我想我们将永远得不到答案。
“后来,这种情形再也没有发生过。但我能告诉你,我再也不敢自己待在那座山了。所以
之后要是其他人问我,干麻连上个厕所都要人陪。我也只好跟他们说,听我的尿尿声,也
比让我在这座冷得要死的山上消失两天好吧!”
EW:
我下一个聊天对象是E.W,他是我们团队的老前辈,担当救护员一职。所以他偶尔会到我
们中心来帮忙,但并非全职人员。寻找失踪孩童是他的强项,他就像是有第六感一样,总
是能知道那些孩子待在哪。他是所有资深前辈中的传奇人物,但如果你夸奖他,他可能会
害羞。
某天晚上,他坐下来跟我们一同用餐,于是我们开始交换故事。起初,多数人都是一派轻
松,但当我们谈到诡异的案件时,我提到我有个朋友曾经走上楼梯。E.W沉默了,一会后
才问我,有没有听说前几年有个男童在他所服务的那座公园失踪的案例。我说没有,于是
他娓娓道来这个故事……
5.
当时他们出动前往寻找一个男孩,乔伊,一个在河边失踪的11岁孩子。
当然,那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肯定是坠河淹死了。但当他们把搜救犬牵来现场后
,搜救犬们却将他们带离岸边,前进旁边一座非常茂密的森林里。
而通常当我们寻找失踪人口时,都是以网格模式来进行搜索,之后再就每个‘方格’彻底
查找。但当E.W的团队进行这种搜索模式时,他们却注意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搜救犬们总是能在交替的方格找到乔伊的气味,却又在附近的方格失去他的行迹。意即,
如果将网格模式比喻作棋盘的话,乔伊的气味只会随机出现在黑色方格中,但从来没有出
现在红色方格内。
当然,这种状况是极度不符合常理的,因为一个孩子怎么能蹦蹦跳跳的如此远,而不沿途
留下他的行迹?
那时E.W和他的搭档进入另一个新方格进行搜索。忽然间,E.W发现到在他们前方约略五十
码处,出现一座楼梯。他告诉他的搭档,他们得凑近一点查看,但他的搭档却果断拒绝,
说他绝对不接近任何一座楼梯。即使它外观平凡,他也不想假装它们真的那么正常无害。
所以让E.W要去就自己去,他会在原处等他。
听到这种话,E.W很生气。但他的第六感却告诉他,那个失踪的孩子就在那里,而他也不
想强迫他的搭档牵涉其中:
“于是我就自己走向那座楼梯。它看起来很小座,像是摆在地下室里的那种。我不觉得它
里头蕴含什么诡异能量--我指的是那座楼梯,所以我不会感到害怕或是拥有其他负面情
绪。我想,也许我就像其他人一样,说穿了只是不想去多作臆测罢了。
“总之,我凑近一看,便看到有个东西躺在楼梯底层,姿态蜷缩而纠结。这时我的内心顿
时一揪,因为在这之前,我们总是喜欢将事情往好处想,希望能找到的是个依旧活蹦乱跳
的孩子。毕竟,他也不过才失踪几个小时而已。
“但此刻我知道,它就是那个孩子,只是已然成为一具冰凉尸体。他整个身体蜷缩成球状
,紧抱着腹部。像是死时承受着极大痛楚。但他身上却没有任何血迹,除了他的嘴
唇与下巴有自己咬伤的痕迹。
“我打开无线电,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他了、并把他的遗体运回去。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
,他那可怜的家人简直心要碎了,不敢置信他们的孩子已经死亡,毕竟他也才失踪没多久
。
“然而对我们而言,更重要的是,我们居然连他致死的原因都找不到,这才是最悲惨的。
而依我猜想,这孩子可能是吃了什么有毒的果实,因为他死时还抱着他的腹部。但我决定
不对此多加置喙,毕竟对于这对伤心的父母而言,失去孩子已经够悲惨了,他们不需要无
能的搜救员来指手画脚。
“最后,他们便把他带走了,而我也回了家,并试着不再回想这件事。我实在恨极发现这
些孩子的尸首,大人的也是。纵然我喜爱这份工作,这却成为让我想辞职的原因之一。因
为我本身也有两个女儿,我完全不敢想像,哪天我也可能以这种方式失去她们......”
说到这里,他语带哽咽。但我却不太懂得处理这种场面,毕竟看到一个大男人哭实在挺别
扭,所以我有些手足无措。好在,他最后还是强忍住了情绪,继续说道:
“我们并不常听到验尸官回报这些人的死因,因为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我猜,这大概也
是‘碍于法律’一类的垃圾原因,所以把死因透漏给我们是有违行规的事。
“但恰好,我有个在警署工作的朋友,如果我问的话,他通常很乐意把一些有趣的资讯透
漏给我。所以约莫一个礼拜后,我接到他的电话,他问我是否还记得那个孩子。而当然的
,我怎么可能忘记。于是他又说,他们那发生一件超级古怪的事。
“他对我说:‘E.W,兄弟啊,你大概会认为我疯了,但事实上连验尸官自己都不晓得这
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去他也从没遇过这种情况……’
“我朋友说,当验尸官解剖这个孩子时,他也不敢置信他亲眼所见的景象。因为这个孩子
的内脏看起来就像是瑞士起司那般,除了心脏跟肺部仍保持完好以外,其余的每个器官,
都被打满25美分(#1)大小的孔洞。(译注#1:美国通用钱币,直径约2.5公分。)
“包括他的肠子,他的胃,他的肾脏,甚至他的睾丸,都被无数个孔洞打穿。而我朋友说
,验尸官描述这些孔洞,就像是有人拿打孔机打出来的,每个孔洞都非常整齐俐落。
“但奇怪的是,这孩子的外观竟然毫无毁损,从内至外没有一道伤口。所以同在验尸现场
的人说,这种情况像是有个家伙在清理他的来福枪时,顺便也往肚子里灌了一年份的铅弹
。
“但是最后还是没人知道,造成这种伤势的确切原因。所以我的朋友问我,过去有没有听
过这种案例,或是见过类似的情形。但我也从来没听过这种怪事,所以我只好跟他说我帮
不上忙。
“而据我所知,后来验尸官在报告书上也只写到‘死于大量内出血’一类的死因而已。至
于实际上真相是什么,我们依旧无从知晓。
“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孩子。甚至有时候,我还会因此做恶梦。所以,我从来不打算让
我的孩子独自前往那座森林,就算我们一起去了,我也不可能让她们离开我的视野。我以
前确实很喜欢这座公园。但因为那个案例,还有其他类似的事,终于逐渐让我心生倦怠..
.”
讲到这里,晚餐时间也结束了,所以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并且各自回到我们的木屋。但在
我们各奔东西前,他按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双眼认真地说道:这座森林存在某些非常糟
糕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不会管我们是否有家庭、是否是条鲜活的性命,也不会在乎我们
是否拥有能思考与感受的能力。
他让我千万保重,然后就离开了,后来我再也没机会跟他说过话。但即使如此,这个故事
仍会在我的心里永久长存。
PB:
跟P.B认识是纯属巧合。他是另一位搜救员前辈,已经入行许多年。之前,我们曾在训练
营里一同搭档,进行网格搜索。那时我们谈论彼此对于这份工作的热爱,以及,我们曾经
看过的东西。
有一次,我们经过一座旧阶梯,它看起来就像从瞭望台里搬出来、再被摆到我们所在的这
块区域的。那时,我便轻描淡写的提到,其实我对这些楼梯深感兴趣,并且希望能更深入
能了解它们。他先是沉静了好一会儿,模样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他还是让我把无线电
关上。显然接下来要说的,是从来不被允许接触的话题。
6.
大约在七年前,他跟一个菜鸟一块搭档。游走在那座公园里某个时常发生怪异事件的区域
。比如神秘消失事件,森林里的怪异火光,奇怪的声响,之类的事情在那里层出不穷。菜
鸟显然被这些传说吓坏了,不断嚷嚷着:‘有怪东西要跑出来了’。
根据P.B所说:“这家伙就是无法停止谈论‘羊男’。整路上老是‘羊男’长、‘羊男’
短的。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告诉他,这里多的是其他能害怕的东西,所以像是什么羊男之类
的东西,还是暂且丢到一旁吧。
“这菜鸟很好奇我指的是什么,但我却懒得多谈,只叫他乖乖闭嘴然后跟紧脚步。后来,
我们又爬上一座小山。而在此时,在我们面前十码处,出现了一座楼梯。
“当时,这个菜鸟止住步伐,死盯着那座楼梯。就只是站在那,然后死盯着它。我跟他说
,‘看到了吧?这才是你该害怕的东西’。而菜鸟则错愕的问我,这种东西怎么会他妈的
出现在这。但我只能告诉他,我所说的是真的——又或者,我被告知的是真的:总之,别
靠近这座楼梯就对了。
“其实现在要我告诉你这些事,仍有可能让我麻烦缠身。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
为了让你别再对这些东西穷追不舍、完全断绝接近它的想法。我决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假如你能保证不把我告诉你的任何一字透露出去的话。”
理所当然的,我告诉他,我可以保证对此事缄口莫言。于是他再次确保无线电关掉后,再
次启口说道:
“当我刚看到它们时,我们都对此保持缄默,但这个古怪现象依旧出现在这座森林的各个
角落。于是,我们警告了所有人--即使他们只是来打工的,我们也告诉他们:有些怪事
正在发生。
“而我猜,林务局大概疲于应付庞大的观光客消长率了,于是让职员们签署协议书,要大
家保证不会把他们知道的内情告诉媒体——毕竟FS可不想把观光客吓跑,所以他们得先吓
唬菜鸟们,别告诉那些媒体闹鬼阶梯一类的鬼怪故事。
“不过后来他们发现,其实这个协议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我们根本对所见的事物闭而
不谈,而且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多说。有数次,即使媒体试图跟我们聊聊孩子与游客在这座
森林里消失的事件,我们也从来没打算提到那座楼梯。
“我不晓得这是为什么,但我猜我们只是……不想承认其中的怪异之处。毕竟这是我们的
工作,每天都得待在这座树林里,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吓得半死。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假
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纵使我愿意在这里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但在此后,我绝对不会再多说一句。
而我也希望,你之后能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说起这些楼梯,其实早在公园刚创建时就已经存在了。根据记载,我们最早可以追溯到
十多年前就有人看过这些楼梯。有时候,人们爬上了它可以相安无事;但有时候......听
著,我不想描述得太明确,但有时候,就是会有非常糟糕的鸟事发生。
“我曾经亲眼看过,有个家伙在爬上最高阶时,双手被瞬间切除。其实他原先只想摸摸树
上的枝叶而已,但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了。前一秒他的手分明还在那,一眨眼后就不见。
而且是完完全全的消失。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手,而那家伙也差点因此丧命。
“另一次,有个女人由于触到其中一座楼梯,她的脑部血管就这么爆炸了。而我所谓的爆
炸,就如同字面所说的那样,像颗水球一样炸裂开来。
“她摇摇晃晃的朝我走过来,说完‘我感觉我不大对劲’后,就在我面前就像一袋面粉般
轰然倒下。在接触地面之前就已经绝了气息。
“我想我永远无法忘记她那双充斥着鲜血的眼睛。在她死前,那双眼慢慢转红。但我却完
全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所以后来我们总是警告大家,别靠这些阶梯太近,但总是会有至少一个笨蛋不听人话。
即使接触的当下没事发生,之后坏事也会随之而来。比如要是我们恰好在追寻失踪的孩子
,我们就会失去那个孩子的踪迹。或是隔天有人离奇死亡,在一个安全区域被切作两半。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是会有坏事发生。我不知道这些楼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
不是最重要的、它们就是在这,而如果我们够聪明的话,就最好警告那些菜鸟罩子放亮点
。”
我们又沉默了好一会。我不敢插话,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没说完。他看起来还有话要说
。
最后他又开口了:“你有发现,你从来没看过模样相同的楼梯吗?”我点点头,期盼他能
继续说下去。但他却始终保持沉默,走到我身旁,然后把话题扯开,说起他在公园里看过
最大只的那头鹿。
后来他没有再继续原先的话题,而我也不敢多问。隔天他就辞职了,听说在太阳升起前,
他就离开了总部。他只说他病了。直到后来,我们都再没有人听说他的消息......
故事先在这边告一段落吧,接下来几天我会试着上传另一部分。但现在正值夏末,公园事
务非常繁忙。很感谢大家的长久关注,而我也得说,你们确实成功勾起我对这些怪异事件
前从未有的好奇心了!
***
抱歉久等了~最近满忙的,脑袋也比较顿,最后两个故事卡超久XD。
我会继续翻第五部分,第五部分较短,应该能尽快翻好,敬请期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