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帮忙友人搬家,从他那听闻了发生在他租屋处的怪事。那不算过于灵异的体验,
到却也算得上炎炎夏夜得以消遣下酒的怪诞际遇,我们兴致勃勃地听着。
友人在那栋公寓大概住了两年,是他大学学长介绍的。学长交女友后,平素甚少回家
睡觉,干脆的就搬了出去,因为房租和地点都不算差,友人爽快的答应入住了。
那是一栋挺寻常的住宅公寓,大概六楼,没有电梯、只能以楼梯上下。友人住的位置
就幸运的在二楼,省了些爬楼梯的麻烦,这也是他爽快入住的原因之一。邻居多半是中老
年纪人家,可以说只有租屋的他是年轻人,平常没多少来往,连房东都不常出现。
因为公寓老旧,墙壁上不少剥落的污痕,像是壁癌那样剥落﹝其实我们也不太懂壁癌
……为了形容方便就没纠结太久﹞。在他大门旁边剥落的墙面露出许多深红色的污迹,看
上去比较像喷漆涂鸦或是油漆痕迹。友人没再做深究,只觉得这种旧公寓有这些痕迹挺奇
妙,只是晚上看到总觉得有些反感。
在上二楼中间的楼梯,有个挺高的气窗常吸引他注意力。那气窗时常被开关,但因为
外头就是便当店,如果中午时气窗是开着,楼梯间会弥漫着变烧肉的香味……这似乎挺让
住户烦恼的,友人时常看到有人贴著“为维护住户居住权益请勿开窗”“避免野猫”之类
的纸条,但即便气窗被关上,总会某早发现又被打开。虽然他也想不通谁会那么闲老爱去
开窗。
在那住得头几个月,友人倒也过得算悠哉。大学生的日常作息,毕竟与中老年族群作
息不同,友人极少遇见其他住户,但唯独有个老先生总会在公寓巧遇。那是个略为矮瘦、
挺常见的老人,总令他伤透脑筋。狭小的老旧公寓照理来说一点小动作声响回音都不小,
但那老先生总是在楼梯间出现的无声无息。
平素日常出门、或是下午返家,在略为昏暗的楼梯间匆匆往返时,突然见着老者总会
让友人吓出冷汗。甚至有次他在开关自家铁门、收拾钥匙和手上物品后,头一抬才猛的发
现老先生就在门边盯着他看。
友人好奇向学长打探,学长却推说对这样的老人没印象。虽然觉得古怪,但老者虽然
沉默寡言,但毕竟仍会缓缓点头示意,有一次还请求友人帮忙将水桶提上楼梯。或许只是
楼上居住独居老人吧,除了初几次饱受惊吓之余,他到也慢慢习惯这类“巧遇”。
然而真正让友人感觉怪异的事却与老者无关。在入住一段时间后,友人偶尔夜间发梦
,且梦中情节总是印象清楚,白日仍感心有余悸。梦中都是约略相似的场景:夜间行走于
公寓的楼梯上,在那个向二楼间的气窗停了下来。气窗外是黑夜的巷道,自然是么都见不
到,梦中友人强烈恐惧的感觉外头有什么蠢蠢欲动。﹝据友人叙述,那是感觉有什么东西
要“钻”进来的感觉。﹞每次做了这样诡异的噩梦,总让友人隔早心情郁闷。
他本来只当作是期中报告的疲劳引起,但同样的梦境却持续出现了四、五次以上,且
越发频繁。似乎随着每次发梦,那气窗外的东西就越像气窗攀进一些。当朋友开始察觉诡
异时,他已可以明显在梦中辨识:一团黑色的发丝正伸进气窗,朝楼梯间垂吊下来。
对梦中情境印象深刻的友人,每每夜归路经气窗时总下意识的快速通过,害怕经过时
会有什么东西垂进搔拨自己的肩膀。
据友人叙述,那阵子他整个人总觉精神不济,甚至差点骑车出车祸。但这样的压力反
而让状况更为恶化,作梦的频率越来越高了。长发透过气窗不断深入,他甚至可以感受到
,那外头的东西,已经要深入钻进,只差没与他四目相对──友人总觉得一但真的见到那
东西,或许会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
趁著连假友人回老家一趟,几日下来未再发怪梦,人也神清气爽,开始胆大的认为那
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但归途的火车还在路上他已感到后悔,想起那诡异的噩梦,又让他犹
豫起来,本来想着或许找几天去学弟家窝著。
还没进公寓,却闻到装潢的油漆味。他狐疑的步进公寓大门,讶异的看着被翻新的楼
梯间处。深红色斑剥的墙壁已被重新刮平,正重新上着白漆;铁锈色的栏杆扶手也被重新
漆上亮青色。
但最让朋友意外的是,那气窗竟被整个拆除,换装上了片固定的毛玻璃,彻底的将窗
外隔绝。
友人发现那沉默寡言的老者正蹲在那气窗下的墙壁边缘,踩着地上的气泡垫,拿着油
漆刷慢条斯理的将白漆补上。
老者回头,看着有些发楞的朋友,只是缓缓说了:“…这公寓太老、太老啦,总要做
些什么。”
友人第一次觉得那古怪的老者像散发著光芒的菩萨一般,虽然他还是只能楞著傻笑点
头示意……在那之后他再也没做过那诡异的噩梦。
这就是友人的奇怪际遇。日后友人鲜少在碰著老人,直至这个暑假搬离。讲到最后他
又皱眉思考了一下,呢喃著:“虽然每次在楼梯间遇到那老人,我总以为他是在盯着我。
现在仔细想想,他的视线根本没在我身上,而是盯着我身后的气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