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心里毛毛的,一想起那从我身上抓出来的那黑色鬼怪,就心神不宁。
“晴舒,你好像怪怪的,是不是面试不顺利,心情不好啊?”妈妈看到我怪异的举动
问道。
“谁说的,我今天被录取了。”我不服气,这话脱口而出。
我明明打算隔天不再去那古怪的事务所了啊。
“是吗?”妈妈双手合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工作呢?”
“嗯,ELLA事务所……我是说陈佳华事务所的秘书。”
“太好了,那今天我要煮一顿大餐庆祝庆祝。”
事已至此,看来我也只能硬著头皮去了。
上班的时间事从下午五点开始,让我可以好好赖个床。
当我赶到事务所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一打开门,就迎头撞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一撞
,他完全不受影响,我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搞什么,冒冒失失的。”他抱怨说。
“对不起!”我坐在地上,抬起头来
那人穿着衬衫,扎著皮带,戴着厚重的粗框眼镜,眉毛粗粗的,头发短短的,看起来
很年轻,长相还过得去,但打扮相当老土。
“晴舒,你来啦。”鹭羽姊走了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喔,原来你就是那个新人。”那男人说:“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收不到
情书的‘无情书’嘛。”
怎么有人这么白目啊,才见面就挖苦人。
“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工读生,袁信义。”鹭羽姊说。
“从名字到打扮都很老土啊。”既然他取笑我的名字,本小姐也不能示弱。
这时候,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妇人从我身边走了过出去,鹭羽
姊赶紧为她们开了门:“夫人慢走。”
接着一辆气派的黑头轿车开了过来,那老妇人上了车。
“那是谁啊?”我赶紧问。
“还用说吗?客户啊、客户。”袁信义装成一副神气的样子。
“你不过是个工读生,干嘛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就算我只是个工读生,也比一个什么都搞不清楚的新人好。”
我被他搞得很生气,工作时也有点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把华叔的柳橙汁打翻在桌上。
“可恶,我是不是还在走霉运啊。”我一边擦著桌子,一边说。
“没这回事,我昨天可是把你身上的霉运去掉了。”华叔走了过来。
他的一句话让我想起昨天的事情,我忍不住问道:“老板,昨天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
么啊?”
华叔抓抓头说:“该怎么解释才好呢……你看这个词好不好……诅咒。”
“诅咒?”
“这是有些神棍喜欢用的手段,在客户第一次来访时,说他会遭逢厄运什么的,趁机
在客户身上下咒,让他们遭逢意外,客户感到不安,第二次上门时再好好敲诈一笔。”
这么说……难道是之前帮我算命的那个无良算命师做的好事?难怪我会这么倒楣啊。
“那东西是将动物的骨头烧成灰,再施咒而成的,原本很小,吸收了人负面的想法就
会慢慢成长,逐渐长成婴儿的样子,要是让它完全成长,那可就不妙了。”
华叔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我越觉得倒楣,就会让它越长越大吗?”
“正是如此。”
不过比起这种诅咒,华叔这个人好像更为神秘,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呢?
我在事务所工作了两天,每到晚上,华叔和鹭羽姊就会跑出去,只留我和袁信义在办
公室。我和他就是处不太来,常常拌嘴。
到了第三天,我终于忍不住了。
“老板,你们晚上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我也想去。”我才不想和袁信义独处,不管去
哪都好。
华叔愣了一下,笑道:“原来我们吴小姐对这有兴趣啊,抱歉是我忽略了。”
“老板,你叫我小舒就可以了。”我陪笑道。
“那你也叫我华叔就可以了。”华叔说:“那今天晚上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好耶!”我在心中呐喊。
但我很快就会后悔硬要跟去。
没错,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个阴森诡异的废弃医院。
“这医院到底闹了什么鬼啊?”虽然我很害怕,还是忍不住问。
“这个嘛,小舒你想知道吗?”袁信义说。
“老板才能叫我小舒,你算哪根葱啊?”
袁信义不理会我的抗议,继续说了下去:“这家医院是日据时代建立的,原本大家以为只
是家普通的医院,但后来附近的居民却听到了可怕的哀号声,警察也把医院附近围起来,
不让人靠近,但是还是个小孩子就悄悄溜了进去,结果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忍不住问了。
“他看到病床上的病人接受惨无人道的对待,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身上长满了可怕
的疮,而医生用一种可怕的表情朝那病人靠近,病人痛苦得挣扎着,却挣不开束缚,医生
拿起针筒,针筒里的液体是种可怕的绿色……”
“后……后来呢……”
“那小孩子吓坏了,不敢再看下去,连忙逃了出来。于是就有人说,那家医院在进行
人体实验,用人当白老鼠。而在那不久,有天晚上,医院里的研究人员慌张地逃出,好像
见了鬼一样,惊魂未定,医院从此关闭,成为禁止进入的区域。”
“然后哩?”
“光复之后,原本有拆除的计画,但施工的工人却接二连三得到怪病,只好放弃施工
。后来附近的居民传说,在半夜的时候总会看到摇曳,穿着病服的人影晃过,还会不时听
到诡异的惨叫声,就有人说那是日据时代接受人体实验的病人的叫声,他们正重复体验著
生前痛苦。”
“什么嘛,就是个老梗的故事。”我说。
“不过呢,这件事还有后续到了半个月前,地主又开始打起改建的主意。地主就是…
…”
“就是前几天来的那个老夫人?”我猜。
“没错,她派人到了这里探勘,一开始什么事都没有,但离开前,有个工作人员却听
到奇怪的声音,咚、咚、咚,像是谁的脚步声,那工作人员也算大胆的,朝声音走了过去
,门突然打开了,但门后空无一人。”
“是风吧?”
“但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错觉吧?”我捏著拳头说。
“原本他们也以为是错觉,直到他们看到了这个!”
袁信义用手电筒一照,我看到地面上留有清楚的脚印。
“脚印一个个凭空出现,一步步朝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