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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帝让婴孩保有纯真。
安娜贝拉开心的在她的鱼柳条上涂满蕃茄酱,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吃了连续八个晚上一样的
晚餐。
她正在说著莱恩,或是杰若米,她说他之前把她推到碎石地上但是她没有哭然后他跟她道
歉还送她一只蜗牛然后他们…
我试着微笑,但当我这么做时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
我已经习惯了。
这总能提醒我我正在尽我所能的保护她,我身心俱疲,但我仍然在战斗著。
为了她。
安娜笨拙地用手背擦去脸颊上的蕃茄酱,她沉默了一下,然后问:
‘马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很快,宝贝’
我从三天前到达这间旅馆后就没睡了,现在我极度疲惫,随时可能昏倒在堵住门口的扶手
椅上。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追我们?’
‘很快,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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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条从壁橱里找到的潮湿床单包住安娜,这是我仅能找到的。
我把她放在潮湿的沙发上,同时感谢阿肯色州的秋天并不会非常寒冷。
安娜皱起她的鼻子,露出小小的、白白的牙齿:
‘它闻起来好奇怪喔!’
‘这是老旧的气味,宝贝’
我亲吻她的额头,深深呼吸著旅馆洗发精在她发间缠绕的香甜气味。
‘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不想要睡觉’
‘为什么?’
安娜充满恐惧的大眼睛盯着客厅的门。
‘没有人会抓住妳的’
我安慰她,试着忽略黏腻的霉味
‘妈妈会整夜醒著保护妳。’
妈妈没有选择。
这两个礼拜我们一直在逃跑,我试着不让安娜知道,但显然她已经发现了。
她也看到了紧贴在窗上的脸孔,听到他们用花言巧语恳求她打开窗户,试图操纵她让他们
进来:他们有玩具,妳又是个好女孩。
他们看到我时,会变得非常愤怒。他们面无表情的脸逐渐扭曲,双眼暴突;他们用自己的
身体撞击墙壁,门会逐渐破碎,然后夜晚会充满了无所不在、深沉的哀号。
然后我们不断逃跑。
不断逃跑。
不断逃跑。
从旅馆到露营地到废弃房屋,他们总是跟随其后,哄骗、愤怒、紧紧贴在窗户上盯着我们
。
我紧张的将食指扣上我的左轮手枪冰冷的扳机。
今晚,妈妈会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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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花了比以往还少的时间。
当时我坐在安娜的脚旁,听着她柔软、深沉的呼吸。
我注意到她脸上有一块凝固的蕃茄酱,所以我走到厨房试图找一块干净的布料。
就在那时,我看到了。
一张苍白的脸压在厨房的窗上。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细长消瘦的手指悄悄的伸进窗框,试图解开锁。
我无法动弹,然后他的眼睛转向我。
他的脸愤怒的扭曲了。
我冲到安娜贝拉身边。
就在那一秒,我听到窗户破裂的巨响,同时那熟悉的哀号声响彻云霄。
我听到为数众多的人在用身体撞击门,透过窗户看到他们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失去理性
的眼睛--
我一把抓起安娜,把她扛在肩上,忽略她被吓到的哭声。
我拿着枪,三步并做两步冲下地下室-我的脚几乎没碰到地板-整栋房子因为数以千计的
身体撞击而晃动,他们极度渴望的爬向我们--
我最好早点离开这栋房子。
我有个逃跑计画:地下室有扇腐朽的门,被丛生的杂草完全掩盖住,门外直通连接着后院
的树林--黑暗、未开发、住满了许多凶狠的动物。
我背抵著门,紧紧抱住安娜,然后用力撞开门。
门的碎片划过我的四肢和脖子,割开我的皮肤。
在激烈的号叫撕裂夜空时,我隐约听到安娜惊恐的啜泣著。
‘没事的,宝贝,会没事的。’
我喘着气边说边冲向树林,
‘我不会让他们抓到妳的,抓着我,安娜,相信我。’
我不确定后颈温热的液体是我的血还是她的眼泪。
我听到脚步声在我后面,他们看到我了,他们在跟着我们!
我穿过柳树,穿越枯萎的橡树枝。我的脚每一步都陷在湿软的泥土中,我的呼吸刺耳但虚
弱。
我准备的不够充足,我们这次可能逃不了了。
我仍然听到身后他们拖着脚步的声音,充满力量、试图猎捕、横越过这片树林。
我感受得到他们的视线落在我背上:他们兴奋、他们极度饥渴、他们想要我的宝贝女孩。
我的脚踢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是一个盖在腐烂枯叶下的石头。
我跌在地上,安娜摔在我旁边,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
我看向四周,慌乱的找寻他们的身影,紧紧握著枪。
他们竟然如此靠近,我可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围绕着我们,快速的以一个半圆包围着--
我可以看到无数高大的轮廓在橡树旁摇晃,逐渐靠近。
太多了。
对于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太多了。
颤抖著,我望向我的女儿。
她抬头看着我,脸上都是泥土,凝固的蕃茄酱还黏在脸颊上。
我轻轻的把手枪举起,对着她。
他们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宝贝。
‘马…马麻?’
我扣下扳机。
他们其中一人扑向安娜贝拉,她蜷缩在树丛下,阴影笼罩了她娇小的身躯。
我被突然按倒在地上,他们在我耳旁大吼,夜晚充满了尖声哀号。
然后他们在我的手腕铐上手铐。
永远没有人可以得到我的宝贝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