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不多,先贴代表我真的有在写(欧
本文内有BL以及严重的三观不正,请斟酌是否继续阅读,谢谢
姜羽晖牵着白曜,抬头看向自家中医诊所的招牌。姜天佑的名字明晃晃的挂在上头,刺得
姜羽晖脑仁发疼。她并未事先知会家里要带男朋友回家,天知道姜天佑见到白曜会做何反
应。
白曜是必须带回家的,那是她的人,当然要名正言顺的安置在家里。姜羽晖看着招牌好一
会,最后叹口气,硬著头皮把白曜带进诊所。
夕阳西落,烧得天边满片橘红。时间已过下午六点,正是姜家诊所的休诊时间,姜羽晖扛
著自己的行李踏入自家诊所。
诊所只剩下两个小护士在柜台制作药膏,她们和姜羽晖点头打过招呼,愣愣的看向姜羽晖
身后的白曜。后者朝她们颔首,就被姜羽晖拉进楼梯间。白曜只觉得好笑,姜羽晖却转过
身,木著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脸庞。
末了,姜羽晖在白曜疑惑的眼神中叹口气,“自作孽啊,自作孽。”
“怎么了?”
“没事。”姜羽晖郁闷的回道。她摸摸鼻子,越发感到哀伤。白曜是只妖怪,还是各路神
怪小说中以本性淫荡知名的蛇类,招蜂引蝶的能力一等一的好。她转过身,小声说道:“
下次去酆都我一定要掀了阎王殿。”
白曜蹙眉,姜羽晖声音虽小但他听得明白,“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她领着白曜上楼,一边向白曜介绍道:“我家二楼
是客厅、餐桌、厨房还有神明厅,三楼分别是我的房间、主卧室跟我阿公阿嬷的房间,四
楼是阳台跟杂物间。格局很简单,只是上下爬楼梯很麻烦。对了,我爸是太子爷的乩身。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家上面两代都是太子爷的乩身,谅他老人家也没想到我爸生下的
人竟然是我。”
白曜默默收回他的视线。姜羽晖推开二楼的门,对里边喊道:“我回来了。”
“回来啦?”
林仪芬刚在桌上摆好碗筷,听见女儿的声音回过身来。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一家人坐在
桌边等姜羽晖回家吃饭,只是白曜这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让姜家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除了郑千遥和姜羽晖在路上随手捡的鬼以外,姜羽晖鲜少带人回家,何况是在姜家人齐聚
一堂的晚饭时间。倒是姜天佑比较自得,姜羽晖带回来的人不是有问题需要解决,再不然
就是姜羽晖的朋友,“你玩回来啦,这位是?”
姜羽晖横过一只手在白曜面前,白曜意会噤了声,留给姜羽晖全权处理。姜羽晖卸下她的
背包,看了看白曜,又看了看神明厅前的太子爷,最后面向她老爸。
“爸,妈,阿公阿嬷,这位是白曜,是我的男朋友。”
餐桌顿时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姜大人,您回来啦!您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来得及听清楚——”杨季和急急自楼上飘下,
他的声音打破餐桌的寂静,导致消化不了最新消息的姜家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姜羽晖沉默,也不晓得突然冒出的杨季和到底是救援成功还是失败。她朝杨季和
招了招手,“阿季过来,乖,这是白曜,叫声少夫人来听听。”
“姜羽晖。”白曜蹙眉,低声朝姜羽晖喝道。
“你刚刚说什么?”这是姜天佑的反应。
“羽晖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这是姜奶奶。
还是林仪芬的反应较为正常,她朝姜羽晖说道:“还愣在那边干麻?去搬张椅子过来给你
男朋友。”
其他人还在“姜羽晖居然交了男朋友!”的事实反应不过来,姜羽晖已经屁颠颠的找张椅
子给白曜,还顺手替人拿副碗筷,这副狗腿样不只杨季和惊悚(他从来没受过这种特殊待
遇,都是姜羽晖“顺便”),就连姜天佑都觉得女儿已经不是自己养的,早就成了别人家
的人了。
于是乎,姜天佑说了一句在场的人鬼都觉得幼稚的话:“我们都还没说你男朋友怎样,你
就已经把你自己嫁出去了啊!”
姜羽晖气定神闲的用筷子指指白曜,“不是我嫁,是白曜嫁进我们家。”
“……”姜天佑一时被噎到骂不出话来,反倒是林仪芬和姜家两老若有所思的看向白曜。
一顿饭姜家人吃得有点食不知味,最后还是姜有为要白曜介绍自己,姜羽晖正要说话,就
被白曜踩了一脚,只得悻悻然在一旁默默挟几块肉往白曜的碗里塞。
这一手又把餐桌上的众人都惊呆了。姜家长辈可没受过姜羽晖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姜羽晖
从外面带回来的男朋友竟然有此殊荣,在场的人鬼内心无不五味杂陈。姜羽晖从小到大也
没说过喜欢哪个男生,更别说两小无猜的暧昧了,姜家人早忘记姜羽晖也会谈恋爱这件事
,现在姜羽晖硬生生带个男人回家,所有人对眼前的事实都有些吃不消。
白曜对姜家人(包括杨季和去通风报信最后一齐聚在餐桌的陈成与许安颐)没有隐瞒,直
白的告诉姜家人他是一条超过三千年的大蛇妖(三只鬼听到这里纷纷倒抽口气),对姜羽
晖的心意绝对是真心的,说得姜家众人都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姜羽晖。
许久之后,姜天佑放下筷子,“羽晖,当年你妈怀你的时候,太子爷和我们说过,你妈怀
的并非凡胎。这几年来你帮爸爸跟阿公处理了不少事,可是你也不能随便带……一个比你
还强大的蛇妖回来啊。”
说到后面姜天佑有些不确定白曜是否会对他的用字有所意见,见白曜无所表示便作罢。
姜羽晖跟着放下筷子。姜天佑的担心有他的道理,但是那对她来说一点也不是问题,“爸
,既然太子爷和你们说过我并非凡胎,那么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带着天命出生的。白曜早
在那时候已经跟着我了。”
姜羽晖这么一说,姜天佑还真不好反驳。他女儿早在出生前已经和人家在一起了,现在他
们做家长的棒打鸳鸯一整个没底气。
围观的三只鬼对白曜的能耐感到相当好奇,尤其是杨季和,不久前他才对姜羽晖有出格的
幻想,没想到姜羽晖真把男朋友带回家了,他坐等八卦但内心总有莫名的失落感。陈成一
颗头飘到姜羽晖身旁,他现在终于记得除了在地上滚以外还有其他的选项,“姜羽晖,既
然你男朋友是三千年的大妖怪,那他和你谁比较厉害?”
姜羽晖笑了笑,“他现在道行比我还高。”
“白曜是蛇妖啊,”姜奶奶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餐桌上的话题带到她关切的重点,“这样
生出来的小孩是人还是妖怪?”
姜羽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白曜,又看了看白曜的屁股,然后说道:“以前他也没办法给我
生出个蛋来,没道理这辈子不借助一点外力,他有办法替我下一窝的蛋。”
“……”
白曜的筷子都快握断了,至于姜家上下,不用太子爷给他们启示,他们好像听明白了什么
不得了的东西。那件事情他们以前没有意识到,现在发觉好像太晚的事实。
敢情他们以前到现在养的不是女儿,而是儿子啊?
不管他们养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对于姜家来说,姜羽晖是他们的孩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实,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姜羽晖和他们有着不属于亲人间的距离。
早在林仪芬怀着姜羽晖的时候,太子爷告知这个孩子的未来不属于他们,姜天佑不知该喜
该忧。孩子顺利的养大了,一些身为乩童带来的麻烦却越来越少见,姜有为和姜天佑再如
何迟钝也明白是姜羽晖带来的影响。他们对姜羽晖感到复杂,她和太子爷之间莫名其妙的
关系令姜天佑隐隐感到,这个孩子虽然姓姜,却不属于姜家;那是他的孩子,却又不是他
们的姜羽晖。
诡异的气氛弥漫整张饭桌,当值的太子爷分身眼见不妙,怕姜羽晖和她亲爹吵起来扫到台
风尾,干脆光明正大从姜家人鬼面前逃了。除了太子爷本人以外,几个常来姜家轮班的分
身实在怕死了姜羽晖这尊大佛,他们从没见过凡人胆敢和太子爷叫嚣,姜家女孩是个例外
。
姜天佑吃得有些食不知味,身为主角的姜羽晖很是淡定,白曜不发一语,其余人鬼则是过
了一会才缓过劲来,没有选择余地的接受现实。
白曜是见过家长了,留下来又成了一个问题。饭后姜天佑听到姜羽晖要把白曜放进自己的
房间,立刻脱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姜羽晖也不急着和她老爹争,而是反问一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现在才多大?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理由对姜羽晖来讲太过薄弱。姜羽晖没和姜天佑兜圈子,她软下声音,轻声朝她爹说道
:“爸,我现在不会对他做什么。”
白曜想望天当作自己不存在,对话内容他实在不忍卒睹。
“我担心的不是你,是人家会对你——”姜天佑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想起晚餐时姜羽
晖的自白,抖着手指著姜羽晖,“你……你!”
姜羽晖特纯良的点头,“嗯,爸,我真的不会对人家怎样。”
姜天佑被搞的说不下去,冷著一张脸,转身下楼看诊了。姜羽晖挠挠脸颊,等她老爹甩上
门,她才转过身来,就见白曜一脸若有所思。
“值得吗?”他问。
姜羽晖眨了眨眼,对方简单的三个字里包含了不少意思,她没正面回答白曜的问题,“我
既然答应让你跟了我,就必须让你住进我家。”
白曜垂下眼帘。他不再说话,任凭姜羽晖把他拉上楼进姜羽晖的房间。灯亮的时候白曜挪
不开脚,他定定的站在门口,看着充满姜羽晖个人气息的地方。
姜羽晖的东西一贯简洁,偏白的房间摆设一如她个人偏好的简单(说难听点就是粗暴)的
作风,除了填满无数杂书的书柜与符纸乱扔的书桌、单人床外,就剩一个衣柜贴在墙边。
姜羽晖走到床前,收拾出门前刚写完等待晾干的符纸,待到床边清出个空位,她指了指位
置朝白曜说道:“坐。”然后去收拾她毕业旅行的行李。
白曜坐在姜羽晖的床上,看房间主人来回把行李收拾归位,手边的事忙一个段落后,姜羽
晖站起来环视房间一圈,感叹一句:“要再换一个大一点的衣柜。”随后从衣柜里掏出一
条新毛巾赶着白曜去洗澡。
白曜回来的时候端了两杯水进门。他把姜羽晖的杯子(林仪芬告诉他的)放在桌上,自己
捧著另一杯坐在姜羽晖的床上。
姜羽晖正扎著马步,手上提着她的狼毫,姿势不雅的蹲在桌前凝神画著一张又一张的符。
即便姜羽晖的姿势和她手上的动作相当不协调,她身上却散发理所当然的气息,生生让人
觉得她的姿势其实很正常。
白曜静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我需要和你谈谈。”
姜羽晖的手一顿,笔尖一歪,笔下的符纸算是报废了。她把毛笔搁在一边,随手把坏了的
符纸扔进废纸篓里。
写坏的符纸不代表不能使用,就算姜羽晖的功力并未完全恢复,只要把符箓未完的部分补
齐,同样的还是能发挥效用,只是效果不如姜羽晖完整写完的符纸来的强大,还可能附加
一些未能预期的效果。为防那些写坏的符纸被人拿去使用,或者被家里几只没概念的鬼拿
去玩耍,保险起见姜羽晖会整理再统一集中销毁。
姜羽晖站直身子,拉过被她扔到一边的椅子坐下,“你们两个,都出去。”
隐身在角落看戏的两只鬼只好现身,杨季和还想据理力争留下来搅和人家的八卦,姜羽晖
头也不抬,冷声说道:“出去。”
杨季和只得摸摸鼻子,乖乖被陈成拉出去。
闲杂鬼离开了,姜羽晖靠着椅背,一人一蛇对看了好一会,姜羽晖开口问道:“你想和我
谈些什么?”
“很多事。”白曜说,他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杯壁上画著一条很可爱的蛇,林仪芬说那也
是姜羽晖常用的杯子之一,“你现在这副模样,如果那个人给你下了套,你有办法应对?
”
“现在的话,没办法。”姜羽晖耸肩,“但是我必须有办法。”
“你现在功力还剩多少?”
“有想起一些东西来的话,”姜羽晖朝白曜比了二根手指,“就这么多,想不起来有时连
这一半都不到。”
闻言白曜皱了眉头。他静默不语,良久才开口:“你要投胎前,酆都的人不可能给你喝孟
婆汤。”
“是的,”姜羽晖说,“他们不会,也不敢给我喝。但我说过,我不是沈明晞,很多事情
我做不到。”
“那你——”
白曜还想说话,姜羽晖却叹口气。她拿出毕业旅行前太子爷交给她的名册递到白曜手中,
“看看这个,我让太子爷拿的台湾岛上在籍的仙人名册,最后一页夹着把我从无尽地狱弄
出来的联名上书。”
“什么意思?”白曜草草的翻过目录,听姜羽晖一讲不看了,抬头等著姜羽晖下文。
“就我刚刚说的意思。”姜羽晖食指中指轮番敲著椅脚,她数了好一会的节拍,然后说道
:“在我被拎出来投胎之前,我被关押在无尽地狱里,高规格监管的那种,出来以后就变
成这样了。”
白曜不说话了。他静静看着姜羽晖,仿佛姜羽晖和他说的都不是实话。
末了,他说:“酆都同样不可能让你生成女胎,姜羽晖。他们知道女胎对你来说有诸多不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