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意外的一个暑假(七)

楼主: Alessjt (我有病)   2015-01-18 03:36:19
本来是想要这篇就结束了...
但怕再下去又要一次PO太多了,所以先呈上些。
之前有
哀号
投宿
变质
而希望今天这部份大家也会喜欢!
---分隔线以下开始---------------------
就算没有台风,这里也常常会下点毛毛雨。
而当地居民常常会无视,反正一会儿就会停了。
记忆里的那晚上也是飘着细雨的。
因为在海边的关系,所以有时下雨根本不会注意到。
那重复播放到让你麻痺的背景海浪声,常常的会盖过一些东西。
例如高级房车的引擎声。
老头应该在后面吃晚饭。
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晚餐都是在后面村长家解决的。
可能吃饭需要配话吧?
而他大概都五点多就过去吃,然后约在六、七点时回来。
如果有外来客我们再去找他,如果只是一般补药就自己看本子抓。
附近村民的病药也都有簿子记录,翻翻就找的到。
而老头回来后就准备关店了,平常都这样轻松愉快的收工。
距离店门口约三、四公尺处,那里有盏路灯。
而那照射下来的光芒中夹杂着一些黑点。
已经把东西都打点的差不多的我,悠着瞧着那打下来的光。
“好像下雨了。”
不知道算不算自言自语的,我开口。
而为什么要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为旁边那家伙正点着头。
这倒也挺难得的。
因为自从那晚后,我的手机就成了她的新玩具...
为了避免常发生电力不足这种悲剧,我开始推荐她看小说。
但照现在这状况看来,昨天借回去的那几本,应该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暑假,而且已经毕业了,她白天依旧会去学校。
说是放不下社团。
是音乐社团的样子,跟里面成员感情很要好。
而今天比较晚的,她来店里时已经六点了。
在平常包药用的平桌前就定位后的她,一开始有点像在发愣。
然后就开始点头了...
理所当然的,当时的我开口问著。
“妳要不要先回家啊?”
一直到过了好几秒后,她才缓缓转头把视线移到我身上。
脸上挂著的是快没电的表情,眼皮被拉下来一半的那种。
摇了摇头。
然后继续点着她的头。
“... ”
为什么能努力成这样?
瞧着这家伙,突然觉得一直很悠闲的我有点丢脸。
在我来之前,这家伙晚上都一个人在这顾吗?
不常在家的家人,以前的日子里,这家伙都自己努力着吗?
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吧?
空气中,难得的泛著一丝丝微凉的气息。
这么热的暑假里,有时来些小雨果然是很棒的啊!
而今天还挺闲的,从下午开始后就没什么人来。
不过老头要去吃饭前倒是有交代说,他有个朋友会来,本来应该是下午该就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拖到现在还没出现,如果来了要我先招呼一下。
应该不会要加班到他来吧? 不过依老头个性应该不会等他的。
我猜。
这样想着我,就开始了最后打扫工作。
店内抓药的地方是个L型的长桌兼柜子,长的部分约莫六、七公尺有,而在里面有舖上一
层垫高的木板,就像现代和室房内的那种。
而垫高好像是为了之前婆婆在的时候,为了让她帮忙时轻松些特地盖的。
瞧了瞧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快到七点了,我蹲下拿起像扇子大小的小扫把开始清洁。
通常这动作是关门前的最后清扫了,清过了人就不会打算再踏上去。
而因为今天没什么客人,所以也没弄到什么药,顶多就是在剪党参时有漏喷几根之类的。
突然觉得,说不定今年冬天会很冷,都有入秋了的感觉的说。
空气间淡著的是一股略寒的,甚至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气息。
而我捡了两根不小心漏喷的党参后,要起身前突然觉得怪怪的。
现在不是才八月吗? 还是又有台风要来了?
正纳闷著的我,抬头后的余光才瞄见柜台前有人,而且正站在小黑前。
什么时候进来的完全没注意到。
虽然说这里不是什么规定非常严格、礼制非常重的服务场所,但突然出现这种状况还是令
我有些措手不及。
“先生您好!”
先花了不到半秒的时间确定是男生后,我忙着迎了上去,希望能把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
谁也不想打瞌睡时一直让人瞧着吧?
站到小黑旁的我,赶紧伸手戳了戳她。
也睡太死了吧?
才刚这么想的我就发现了两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小黑好像在发抖,且仿佛正做着噩梦似的,闭着眼的表情有些惊恐。
对面那位大叔则是用着欣赏的表情望着,而我突然冒出来后他完全没有意外的感觉,还对
我露出抹奇怪的微笑。
令人全身发毛的那种。
然后继续转头盯着小黑瞧。
像在看玩具似的。
就如前面说的,这个L型长桌还挺高的,如果有人蹲在下面做什么事,外侧是不太容易注
意到的。
是这个变态的观察力特别好吗?
而且以现在这画面来说,绝对不对劲。
踢了下小黑的小腿。
睁开眼的她愣了约一、两秒。
接着全身像是被电到似的,双手猛推前方的桌子,整个身子像后头的药柜墙靠去。
左手摀著嘴巴,右手半伸的指着眼前那家伙。
先是被小黑吓到的我,顺着她手势把目光重新摆回那变态身上。
像是画了近整个半圆似的,那嘴角的弧度高的夸张。
让我想起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柴郡猫。
仿佛全身的汗毛都像针似的立了起来,告诉我眼前这家伙很不对劲。
是疯子吗?但我第一次看到疯子穿的这么西装笔挺的。
扣掉脖子以上不说,感觉像是在业界打滚过的老前辈或是什么大老板似的。
就当我正在考虑更换武器时,外头一个声音解救了这尴尬的状况。
“嘿!蔡董欸!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老头的声音从外头响起。
而仿佛搞不清楚状况似的,老头并未进来,还接着在门外喊著。
“村长那有酒,一起来喝啊!”
从老头的声音出现开始,那家伙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逝了。
变成了正常人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有些呆滞。
但后来一听到酒这字时,很明显的,他有些精瘦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又露出另一种欣喜
的表情。
我们俩就像被他视线抛弃掉的玩具,目送著那有些愉悦的背影朝着门口离去。
身边这家伙则是转身用被眼泪沾溼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我衣服。
像在玩老鹰抓小鸡似的,我下意识的用身子挡住了她。
然后考虑着要不要出声警告老头。
但总觉得一出声那家伙就会转身飞奔过来似的。
对,就是有这种压迫感。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被吓著了,才产生这种过于忧虑的判断,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的。
但就是这样觉得的。
老头侧身站在门外。
那有些灰暗的背影正朝着他走去。
而无论怎么想,总觉得没跟上去实在不行。
如果他真的精神有问题怎么办? 在场最壮的我站的远远的?
可不像话啊!
这么想的我,轻轻的拍了拍那双紧握着衣服的手。
抬起头的她,眼角还泛著泪光的,有些错愕的望着我。
“有酒? 很多酒吗? ”
意外的,那家伙快到门外时还停了一下, 询问著门外的老头。
那口气倒有点像是孩子...
“很多,多到你喝不完啊!”老头忙着回答著。
像是哄孩子的口气讲著。
那家伙不再前进了。
仿佛空气沉了下来似的,而且明显有了它的份量。
除了闷又冷外,鼻腔吸进来的有种浓稠感,皮肤上的汗毛孔也像被东西盖著。
就像是夏日的雨天里,穿着已经被汗溼透了的雨衣浑身不自在。
瞧着没有再往前半步的那背影,已经离开小黑距离他约两、三公尺的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我不知道,但一股不妥的情绪开始酝酿着。
“我知道了,你在骗我。”
虽然这般说著,但他的语气其实有些犹豫。
还是会上当的吧? 突然觉得老头有什么盘算的我期待着。
而正这么想着时,突然发现眼前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瞧着我。
那不像人的眼睛闪烁著一些东西。
脖子转的弧度有点夸张。
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身子僵了起来。
好像连呼吸都忘了似的。
“你跑不掉的。”
没有开口,但嘴角那抹笑意像是在告诉我什么的。
不是警告,而是嘲弄的意味。
这被玩弄的感觉,比恐吓更令人难以接受。
像快熄灭的烟蒂又被补上一脚,心中那唯一温暖的什么,就这样狠狠的被踩了下去,
还磨了磨似的。
我觉得我在发抖,尽管那家伙已经把头转了回去。
而那转头的速度像是在折磨人似的,像电影般的慢动作。
“都老朋友了,我骗你干嘛?”
仿佛没瞧见那家伙马戏团般的表演,老头继续唸着他的台词。
接着晃了晃手上的瓶子,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玻璃酒罐。
瓶盖是开着的。
好似闻到了一股夸张的酒香。
就像是看见了才闻到似的,那淡淡的米香,像暖风般轻轻滑入了这屋子里。
也让我那不知道是被冷到,还是被吓僵的肌肉缓和了许多。
眼前的背影好像也震了一下。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那家伙喜孜孜的赔著不是,接着大步跨著往门外探去。
虽然他这样的说著,但屋内的气氛也没变的多好。
接着我下巴差点没垮了下来。
不,应该有垮了下来。
就像在等着他出来似的,一跨出门的他,马上被老头从拿酒瓶敲了下去。
演哪出的?
像雨点般的落下。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但老头手上的酒瓶没停过。
还不断的从瓶嘴洒出些东西。
“啊! 啊! 啊!浪费了啊!”
急着凑近后,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老头的我,错愕的瞧着眼前这诡异画面。
像是无视著老头落下的瓶子,那家伙不断的想抓住从瓶嘴洒落下来的酒滴,不断的往地上
空抓着,并且喘著大气,像贪婪著已经渗进柏油路里的酒水。
但奇怪的是,那家伙根本不理老头跟瓶子,眼里只有那偶尔能沾到的酒滴,与那近乎疯狂
的渴求相反的,明明转身过去抢过瓶子就有了。
而就算是老头力气不大,那敲下去的闷响声,还有那玻璃酒瓶的重力加速度。
总觉得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但本来想阻止的我,在发现老头只是敲打着他四肢时,便在旁待着警戒著。
一直到瓶子好像洒不出酒后,老头才停止动作,并喘呼呼的往旁的墙上靠着。
那家伙还不断的摸索、拍打着地上,甚至脸贴着地上不断嗅著。
有没有舔我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后知后觉似的开始哀嚎了起来。
坐在地上,用着奇怪的姿势双手互捧著,然后嚎哭着。
像个孩子似的。
而瞧着他不断哭着,内心的什么的好像也有些动摇了。
仿佛刚刚的都只是错觉,眼前这家伙只是单纯的智能不足而已吧?
是这样觉得的。
老头把我拉回他身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那家伙,还差点伸手往他摸去。
从错愕中回过神的我,右手还伸出著,维持着想摸什么的动作。
而眼前画面最让我错愕的并不是我的动作,而是虽然周遭有着哭的声音,那家伙脸上却没
挂著任何表情。
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
突然间完全不知道这哭声是从哪来的我,开始起了鸡皮疙瘩...
像订书针型的港口附近,这些建筑看似都一些海产店家,但其实有几间上头都是住家。
虽然依这边的地形,这些是不是违建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不是重点。
例如前面所提的路灯,旁边的那栋便是之一。
免不了的。
二楼的灯打开了,一个黝黑的身影出现在窗口。
“都几点了! 还在那边靠么啥!”
或许是长期在海上作业,身强体壮的他拥有十分洪亮的声音。
再怎么迟钝我也知道现在这状况不一般,但要想出让他闭嘴并缩回去的措词,临时又挖不
出来。
好险的是眼前那家伙,貌似并不在意楼上的那位,继续哭嚎他的。
“在处理事情,别凑热闹。”
讲话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的穿过那诡异的哭嚎声。
正感觉楼上那位快爆炸时,老头才转头这么说著。
就在感到庆幸时,温度好像又降了几度似的,整个背后寒毛竖了起来。
“处理什么? 你能处理吗?”
眼前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庞,瞬间变成了惨青。
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把我拉回来的那只手,好像颤抖了一下。
比翻书还快的,上一秒像孩子般的哭闹声已经消失,唯一留下的是规律的浪潮声。
好似连那几乎不间断的海风声都抛弃我们了。
就留下这片寂静。
“唰-- ”的一声。
背后窗户迅速拉上的声响,好像宣告了我们接下来的某些...
至少是我不想面对的东西。
那淡黄色光柱间飘舞的点点,应该也是黄色的吧。
喉头有着股像是金属般的味道,是肾上腺素刚燃烧过吗?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恐惧的味道?
而我应该耳鸣了。
“噫---”这样般的声音在耳边作响着。
眼睛连对焦都显得有些困难似的,周遭尽是模糊的光影。
啊! 应该是塞满眼眶的那东西害的。
远远的,半趴在那的身影有些熟悉。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喜欢这样玩?”
就算耳鸣的声音响着,那令人讨厌的声音照样在耳边清晰响起。
好似在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那些片段。
而毫无保留的,那张惨青的脸庞晃到了我眼前。
应该说几乎贴着我的脸较为恰当。
若我有任何一丝力气,应该会全部用在把头别开这个动作上。
如果还能有什么力气的话。
而该庆幸他贴的太近,所以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吗?
连他嘴里喘出来的那股难闻气味,都快盖过口中那金属味了。
接着像不用换气似的,深深的开始吸气。
很漫长的一口气。
一开始,令我难受的是那粗糙的吸气声。
像是被戳破的皮球般的漏著。
接着是开始旋转的视线,还有脖子部分的那几条肌肉。
背叛似的紧绷著。
被牵动着的干呕,让我不断颤抖著,像是癫痫那般。
而被迫打开的嘴巴,像喉咙的筋被扯著,要吐吐不出来。
不断的从嘴里被拔出些什么的。
像是一管强力的吸尘器插进了你嘴巴,想把那些让人生存下去的东西。
通通抢走。
应该是几分钟前的事。
或是几十秒前? 老实说时间概念现在在这脑袋已经行不通了。
那家伙突然暴起扑到老头身上,接着两人一阵扭打。
想当然的,我立即上去要将两人分开,但只见那家伙背后像长了眼。
一接近,马上被怪力似的一腿踹开。
近乎喘不过气的我跌坐在店门口。
眼前两团模糊的黑影像揉面团般的撕合著,好几秒后才分开。
令我惊讶的是,除了老头怎么这么能打外,还有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后抽出的长条状物品

“哦! 哦! 哦! 有玩具?”那家伙嘿嘿笑着,上身压着像条猎狗似的。
另一头的老头不发一语,但脸色不怎么好看。
“不知道有没有用。”
可能看的太专心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这句话,让我整个人震了一下。
身后出现的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小黑,抱着前天我在后头工作时,用磨药机器磨出来的药。
原来她讲的是这个。
那颤抖著的双手,向我递过来一大包黄澄澄的药粉。
印象中有着黄耆、升麻、白术、还有姜什么的。
好像还有人参、当归,主温辛的话,这样应该行的通吧?
她表情有些迟疑,但我们俩都知道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比较好的方法。
我把袋口打开。
好像意识到了我身前的药袋,那家伙的身影晃了一下。
刹那间,老头一个箭跃似的跨出,手上那物劈了上去。
“喀嚓!”
但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却硬生生的折了。
“尺是打无形的呀! 小子!”
明明看起来年纪比老头小不知道几岁,但那家伙却这样戏谑的说著。
屋簷下日光灯的白色映着,在地上微微反著光。
被折断的那两片,看起来像一般文具行就买的到的铁尺。
接着那家伙右臂倏然一扫,直接把老头击了出去。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直的向后飞了出去。
“砰--”
我到底在干嘛?
一直到那瘦弱的身躯落地后,才懵然回神。
就算他再怎么厉害,还是个年迈的爷爷吧?
发了疯似的我,举起药袋往他身上盖去。
像黄沙般的倾下。
“劈哩啪啦--”
像洒水进整锅煮沸的油似的,这样的作响着。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冒泡,而是像干冰般的丝丝青烟从他身上炸出。
成功了?
在这念头刚闪过的瞬间,一对绿到吓人的双眼晃到了眼前,愤怒的注视着我。
鼻子与双眉间重重皱褶的,像是狗儿被逼到发飙的那种表情。
还来不及有下个念头,一股呛人的味道便涌上喉头。
眼前那些慢慢飘落下来的药灰,还有那淡淡飘着的药香。
说起来讽刺,接触久了,已经被各种药味麻痺的我,第一次觉得药这么香。
只是呼吸渐渐困难的,那药粉倒是把干枯的鼻腔呛的有些不舒服。
但那被迫张大的嘴巴与抽蓄著的喉咙,这些疼痛已经让一些什么的无所谓了。
“噗咚、噗咚”的心跳声像在倒数什么。
还有在老头身旁,像是小黑身影的抽泣声。
还有还有,那远处传来的锁链声。
啊啊... 是黑白无常来找我了吗? 这生好像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有趣的是脑袋里,还能这样乱糟糟的思考着。
但事情总与我期许的不太一样。
眼前的表情第一次令人觉得惊恐。
不是我,是他。
瞬间觉得他有点像猫还狗什么的,背整个弓了起来。
接着“噗哧。”一声。
就这样闷的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迸了出来,菊花也差点喷出点什么东西。
请别多做想像,当时我只怕是脱肛。
就是这么夸张的力道往我腹部重重一击。
那家伙就这样从我身上使力的往后一跃。
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会来。
但随着那“锵啷、锵啷”的声音渐渐的逼近著。
他脸上表情也开始变换,那挂著犹豫的狰狞表情,总觉得萌生了些许退意。
对对对,就是这样,快滚吧。
我无力的盯着他,并这样期盼著。
而或许是犯贱,或已经放弃什么的,知道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嘴角竟然挂上了抹嘲弄似
的微笑。
这当然逃不过他视线。
“不会让你好过的。”
瞬间那家伙像断了线的玩偶,膝盖直接落地的跪了下来。
而在跪下来后,那家伙脸上还挂著的表情。
好像是这样说的。
沙子嚣张的刮著脸。
右侧是片稀薄的防风树林,但貌似起不上什么作用。
他们说路上还会经过条满是岩砾的小径,所以十分多钟前我们离开了车子。
一行人就这样走着,直到眼前那栋房子出现。
远处有个突起的地形,一栋背靠着小坡的砖屋,旁边还加盖淡蓝色的铁皮屋延伸著。
看来这就是我们四人此行的目的地了。
为什么现在在这里?
想到这个问题时,不禁回忆起昨晚结束后的事。
一开始的铁链声,是真的铁链发出来的。
来的是现在走在前方的光头大汉。
他是村口那间庙的庙公,名叫那霸。
就是七龙珠里面那位。
啊不是... 这是村内小孩子乱取的绰号。
我应该叫他周叔。
周叔人很和蔼可亲,只是那顶光头跟比较大的骨架,常常成为白目小孩娱乐的对象。
但他总是笑呵呵的不以为意。
另一位就是老头。
最后就是那位看起来有些憔悴,昨晚在药房大闹的蔡先生。
他是老头的朋友,而好像去帮别人忙,结果反而脱不掉被缠上了。
才造成了昨晚的那些。
有一种停电的世界回复正常的感觉。
眼前的他看起来昏倒了。
一时半刻的,我就这样愣盯着他。
直到老头拍了我肩膀才吓醒我。
“妳先回去。”老头转头对也在发愣的小黑说著。
然后那家伙傻愣愣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一动也不动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倒像是刚来店里
时,那恍神打瞌睡的样子。
“得收收惊了。”老头这样喃喃著。
我不禁嘴角抽笑了下。
“还笑的出来?”
虽然这样说著,但向巷口望去的那老皱脸庞,嘴角好似也有抹笑意。
是种安心的味道。
远处转角那出现了个光头大汉,见着我们后便快步走来。
手里还拖着长长的,像是狗链般的东西。
出现的周叔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
总觉得多了不少瘀青啊...
明早起来应该会很开心吧?
老头带了小黑回去,而我与周叔一齐把那家伙搬进了店里。
见着躺好的他,突然有股冲动想问问周叔,要不要用那条把他绑起来...
“你不害怕吗?”
松了一口气的,我坐上旁边的小凳子。
旁边的周叔突然开口问著。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自己,明明刚刚被压着时,那股恐惧现在还鲜明著。
但为什么现在还能像没事一般的坐在这?
或许是因为没事吧? 还是因为知道已经没事了?
过度恐惧后会剩下什么?
或许就像人家说的,情绪是一种脑内化学反应。
而既然是化学反应,那总有什么能与负面的那些相碰的。
就像是...
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木偶你怎么没用。”
平常包药的地方,现在点着檀香炉,但里面烧的不是檀香。
是一卷包的像雪茄那样的药草放近去点的,闻起来像艾草,但感觉还有很多东西。
像腾云的龙似的,烟雾袅袅的绕了整间屋子。
在旁检视身上各处酸痛的我把头转了过去。
什么木偶?
老头摇了摇头。
“刚若拿出来了,他还不跑?”
什么木偶?
“啊唷!也是... ” 周叔终于露出平常和蔼的笑容。
什么木偶?
“看他那性,一定会再找回来。”
老头换了个看起来舒服点的姿势,一脸要入定的样子。
“也是,这得赶紧处理。”
说到这的周叔,表情认真了起来。
“那个... 刚刚说的木偶是什么啊?”
看他们俩没打算继续提那木偶的我,终于开口问了。
说完后,那俩家伙一齐转过头来盯着我。
是对啦... 跟人家讲话要脸看着人家没错,但也请讲个几句话吧?
那两家伙就盯着我,脸上表情盘算著什么的。
你... 你们想干嘛?
要不是正坐在椅子上,我应该会后退个几步。
良久。
他们俩的视线终于放过了我,回头继续交谈著。
“不然找她?”周叔问著。
老头神情变的有些难看,表情犹豫着。
“我不喜欢她的做法。”
“下下策,但总是个办法。”
周叔回答著,并起身走出店门口伸著懒腰。
什么木偶啊?
我口半张著,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老头的手轻敲著旁边桌子。
当晚老头有跟我回去。
本来我是坚持别讲的,怕外婆担心。
但他还是说了。
老头跟外婆的解释仅仅只有,因为他我碰上麻烦了,希望接下来能把事情继续交给他处理
,大至上的意思就简单的这样。
意外的,外婆并没有考虑太多,反而直接转头叮咛我要听老头的话。
真不知道这些信任是怎么起来的,不过事情能这样简单的处理掉,倒不怎么介意。
接下来该介意的,应该就是那位蔡先生了。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是个性本来就这样。
跟昨晚印象不同的,这位蔡先生人非常的客气。
只是他道歉到我有些烦了倒是真的...
但当我想问他,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时,他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坐上车子,到了二十几分钟后的目的地。
眼前这间破旧的小屋,怎么看都很像普通住家。
靠近了门的我却一点都不想进去。
虽然是夏末里的大白天,但一靠近便扑面而来的冷气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都市里快热死的正午,靠近餐厅时打开的自动门,那迎面而来的凉爽冷气。
只是这股凉气... 不,应该称做寒气比较妥贴。
会让你起鸡皮疙瘩。
而前面那几位靠近时,很明显的也都顿了一下。
我很认真的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
而正这么想时,为首的老头突然停下,并转头对我说著。
“如果不太想进来没关系,先在外头待着就好。”
哦哦哦! 你真懂我!
第一次觉得老头这么贴心。
但人总是很犯贱的,譬如敝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没关系啊。”
很直接,反射性的就回答了这句。
讲完了脑袋还愣了快半秒,才意识到脱口而出这句话的含意。
就...
只好硬著头皮进去了。
里头空间有些矮,但意外的宽敞。
除了通往别的房间的门外,墙壁旁边都放著长凳短凳,还有些瓶瓶罐罐的堆在角落,那些
看起来像是瓦罐或是脏兮兮的玻璃罐子。
有些空荡的屋子里,中间摆了张像是神明桌的大型木桌。
桌旁也放了四张长凳包围着。
倒适合打麻将啊! 这个。
“头壳在黑白想什么?”
冷不防的,右侧的房门冒出了这句话。
很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
一位驼背穿着深蓝袍衣的老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并用着一颗有些浊黄的眼睛盯着我瞧。
为什么用一颗来形容? 因为她另一个眼睛几乎是全白的。
看起来有些恐怖。
而我也被她突然的这句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答腔好像就承认我刚做错了什么,不答腔感觉又很没礼貌。
但她很明显的就是在对我讲话。
好在的是,她讲完后等不到几秒就又马上问著。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小蔡你出事了?”
虽然这样形容很没礼貌,但真的很像乌鸦沙哑的声音。
如果乌鸦会讲话的话。
蔡先生点了点头。
而老头面无表情著,周叔则是挂著招牌的笑容。
进来了这么久了,主人都出来了,我们都还没讲半句话。
总感觉有些不礼貌啊...
但不知道该讲什么的我,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妥当。
没有让我们坐在那向神明桌的那,也不是叫我们坐到墙壁旁的长凳。
老婆婆引领我们进了她刚出来的那房间。
房间里看起来有生气多了,角落有张黄褐色的弹簧床,上面有件薄棉被与枕头。
床的另一端有张小桌子,上面亮着盏有些旧的台灯,桌子前有扇小窗户开着,些许的阳光
从那透照进房间里。
为什么有了那扇窗的光,还要亮着台灯?
我想应该是她被我们中断工作的缘故吧!
桌上摆了几块木头,有些半成形的。
而令我不太舒服的,是那桌旁躺了满地的木块。
都像是人形状的木偶。
“青菜坐啦。”
口气听起来像在热情招呼著。
但总觉得没什么想在这坐下的欲望。
角落倒是有几张小凳子,看来这婆婆平常真的有些访客?
而周叔与老头倒是很自然、很不客气的各拉了张凳子坐下。
好吧。
硬著头皮的,我向前想挑张凳子。
“啊! 少年仔,你来刚刚好。”
这时婆婆却出声中断了我的动作。
“借你们少年仔做个粗活。”
只见她从桌上拿起了个木盒,那木盒上绑着白色的,像是纸绳般的东西。
婆婆向我招了招手。
“刚刚人刚送来的,那门刚好叫他帮忙开。”
听到这的老头与周叔脸色却变的不怎么好看。
“我来帮忙开啦。 ”
周叔先开口了。
“少年仔不懂事,别让他碰那个。”
老头也跟着说著。
“不懂事? 不懂事还会惹上事?”
婆婆嘴里唸著,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然我一起去?”
周叔再次开口询问著。
“凑热闹吗?”
婆婆笑笑的说著。
没什么强烈的表示,但老头与周叔却没再多说什么了。
接着两人看着我的目光里,里面满是祝你平安,万事小心,一路好走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
思...
虽然有些不安的,但还是硬著头皮走向了对我招手的婆婆。
走出房门后来到大厅,朝着对侧的门前进著。
大厅的空气,沉寂的令人有些不舒服。
明明是很安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这里很热闹的感觉。
像是在满座的教室里,学生安静自修的课。
可能偶尔会有些窃窃私语。
但就像这样搔着你耳朵,你却什么都听不到。
没有停下脚步,我紧跟着婆婆。
接着经过一间厨房,里面有个很大的炉灶,但应该没在用了。
因为上面盖著木板,木板上头还摆着瓦斯炉。
“阿婆?”
“啥?”
“你说我惹上事,是什么事?”我试探性的问著。
“我觉得你自己知道。”
她讲得很轻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也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接着走向了炉灶旁的一扇斑剥木门,上头尽是凋零的绿色油漆。
打开的是一片漆黑。
“我开个灯。”她说著。
毫不犹豫的她,走进了黑暗中。
“波、波、波波。”
几秒后里面传出了电灯努力亮起的声音。
稍微令我意外的是,里面的房间有别于一般,是圆柱形的。
天花板吊著黄橘色的灯泡,它微弱的亮着。
墙壁上布满了旧式的小口圆磁砖,就是十几年前浴缸用的那种。
地上是混泥土地,中间有个水蓝色的大木板,大约一平方公尺。
老婆婆指了指那片。
要掀开的意思吗?
走向前的我,毫不费力掀开了它。
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个正方形像是铁盖的东西。
比刚刚的木板略小,看起来像个小拉门。
转头望向了婆婆,她对着我点了点头示意著。
“对了! 等等开门时,记得别喘气。”
表情突然变严肃的她叮咛著。
总觉得哪边怪怪的,不过我还是继续著刚刚的动作。
有别于刚刚那片木板,这铁拉门有些沉。
闭着气的我,拉开后并没有想像中的寒气扑面什么的。
直到头顶上那丝柔弱的橘色灯光,映出了拉门下的画面。
映的我头壳发麻。
婆婆走到我身旁,把手上那木盒抛了下去。
轻脆的木头与木头敲击声后,那纸绳般的东西松脱了。
盒盖也开了,从里面滚出了个人形木偶。
躺在了满满的木偶上头。
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宽多深。
但一眼望去,那看不见边的空间里尽是木偶。
就这样顶着门,背后的、手臂上的汗毛,好像都开始竖了起来。
而刚刚被抛下去的木偶,上面满是烧焦的痕迹。
就像被大火烧过,像木炭一样黑。
而那些明明没有雕刻面容的简易木偶,此时却像有了什么。
像是成千上万对眼睛盯着我瞧似的。
不知道是撑著铁门的关系,还是手指捏的太紧。
感觉四肢有些冰冷的我,倒抽了口气。
倒抽了口气。
瞬间脑袋像被冰可乐灌下去似的,但我不确定牙齿打颤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因为鼻子好像闻到了股浓烟味,接着像被烟呛到似的,鼻腔内像被刀片刮著的。
有点反胃。
这些状况在我把铁门抛下后减缓了些,但胃开始了抽蓄的动作。
喉咙也有些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
阿婆的表情有些错愕,但马上手指大厅方向。
“去外面吐。”
夺门而出的我好像听到最后她说的这句。
一丝和煦的阳光打到了我脸上。
奔出房子外的我,在距离门口几码外开始稀哩哗啦的吐了起来。
连早餐都出来了。
狼狈的我,从口袋拿出卫生纸。
想把好似还残留在鼻腔的那些东西擤出来。
而擤完后瞧着卫生纸的我却有些呆了。
上头满满的,黑色的,像是灰烬的东西。
To Be Continued...
作者: amy54061 (那是你不嫌弃>//<)   2015-01-18 05:47:00
作者: error15 (迈向新世界)   2015-01-18 06:04:00
看到一半断掉好难过啊...推
作者: bassblacktea (可爱☆蛇)   2015-01-18 13:02:00
等待好痛苦…推~~
作者: loveshih (pepe)   2015-01-19 21:27:00
作者: koto0604   2015-01-20 21:28:00
超好看的啦!!!
楼主: Alessjt (我有病)   2015-01-23 03:18:00
感谢大家的回复^^近期会赶快把最后一章丢上来的!
作者: iforlove (阿姨)   2015-01-23 12:27:00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