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问君 故人之十二、十三

楼主: bluewaveocea (角落正在成长茁壮的香菇)   2014-12-19 21:47:59
本文内有BL以及严重的三观不正,请斟酌是否继续阅读,谢谢
十二、
事实证明郑千遥多虑了。都城隍人很好心的在剪报上加密,姜羽晖从柜台人员手上拿过一
叠纸时脸孔扭曲一瞬,迅速又恢复正常。她沉着一张脸,把那叠纸递到郑千遥面前。
“你看看。”
郑千遥只看到昨晚的新闻剪报,几则过期的新闻大事,她们需要的关于饭店的讯息丁点都
没有。
“这是……”郑千遥满心疑惑,她挽住姜羽晖的手,走在平和高中的人群中悄悄问:“都
城隍给错了吗?”
“没有,他不可能拿我不需要的东西给我。”姜羽晖把手里的东西对折再对折,随意往身
后的背包一插,“那个家伙不爽,在上面施法,我们现在都看不到原文。”
一句话揭示了前因后果,郑千遥立刻发表感想:“……好幼稚。”
“对啊,超幼稚的。”姜羽晖跟着附和,完全不把自己当做是幼稚的一员,“害我要来研
究都城隍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
“都城隍在上面做了什么?”薄薄的几张纸充斥都城隍和姜羽晖的攻防,郑千遥摇摇姜羽
晖的手臂,满脸“说啦说啦说啦”的表情,“下了幻术还是……?”
“那家伙用了点下界的办法,所以剪报才会变成这几天的新闻。”他们跟着人群走到自家
游览车门口,姜羽晖往旁一靠,让郑千遥先上游览车,“地下的东西懂的人极少,搞清楚
他老人家玩什么猫腻比较费时。”
听来姜羽晖颇有怨言,那几张纸上面的东西想必不好处理。或许姜羽晖应向她家太子爷哭
诉一番,都城隍也不会在这种关头玩些小把戏。
“不过这也不算出格,这事要是玩得过头没拿捏不好分寸影响的可是人命,上头怪罪下来
都城隍也不好受。”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她们的座位。郑千遥往旁一让,好让姜羽晖坐入
靠窗的位置,“先看看我有没有办法解决,没办法只好找白曜了。”
找白曜!姜羽晖不说,郑千遥都快忘记还有这个选项。豁然开朗的同时郑千遥仍有不解,
姜羽晖不是还在跟人家你追我跑?她承认对方是她的男朋友,可昨晚她的态度还没接受白
曜的靠近。
“我认识白曜时他已经修炼千年了。”姜羽晖附加说明,“别看他昨晚事事都迁就我,说
实话,他现在铁定比我还行。”
“你不躲他了?”郑千遥惊奇了,姜羽晖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
“嗯,不躲了。”姜羽晖闭了闭眼,为接下来的车程做了睡觉的决定,她要弥补早起换得
的睡眠不足,“既然他毫无顾忌的追上来了,我不会再放他走了。下一次他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会再让他隐忍的离开。”
※※
第二天的行程是北部的知名风景区,姜羽晖一路睡到野柳,难为她在卡啦ok的噪音下呼呼
大睡。下车时带咸的海风直扑脸面,耳边尽是海浪“唰啦啦”的卷起、退下,复又不断拍
击上岸的节奏。
姜羽晖在热辣的太阳下伸个懒腰,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没有对刺毒的阳光做好任何预防措施
,“千遥,你有没有带防晒?”
“有,等我一下。”
施老在前方絮絮叨叨嘱咐各位同学不要手贱残害可怜的特殊景色——这里可是台湾知名的
海蚀地景,任何一座海蚀岩禁不起过多的摧残——尤其是近年来快断掉的女王头,大家手
贱去摸一下,加速它断头的时程,野柳就少一个拍照的景点。
没多少人仔细聆听施老的叮嘱,女生顾著擦防晒,没防晒的赶快和同学借一借。海边没多
少遮蔽物,晒得久了不甚晒伤都有可能。至于男生,几个几个凑著聊天,或是事不关己的
样子,施老全然对牛弹琴。
领队带着同学陆陆续续进野柳地质公园,同学三三两两地分开了。郑千遥拉着姜羽晖开心
地和同学们拍照,这团拍完去那一群,自己班上拍完再加入隔壁班认识的行列,拍得好不
热闹。
姜羽晖凑几下热闹便离了人群,独自走在木栈道,眼睛看着眼前风情各异的岩石,心里想
的是都城隍给她留的一手。
阴间的东西阳间本来就不太了解,毕竟阳间不会去学阴间的东西来收妖收鬼,一些道行高
深的家伙或许听过见过,但不一定会用。姜羽晖想来只想痛揍都城隍一顿,那家伙在剪报
上附加的东西是时常可在阳间见到的阴间符法,她约略有点印象,一时半会却解不开。她
趁郑千遥跑去和另一伙人拍大合照时抽出那些剪报,只手在上弹下纸张。
人群不断朝前移动,姜羽晖想了一会,不太确定地对纸张唸咒。
纸张上的文字忽然扭曲变形,字字燃烧褪去伪装,蚋变成它本来的样貌。姜羽晖满意的看
著几个“人伦惨案!失业父烧炭携上全家!”、“饭店开毒趴,二男暴毙”、“想不开,
女分手自杀!”等惊悚的新闻标题,她把新闻标题翻阅一遍,最后锁定最开头的爸爸失业
带上全家烧炭自杀的新闻。
白曜说,饭店里的小鬼是个国小学童,于君信说他看到小鬼推著行李箱在停车场门口晃啊
晃的,全部的新闻只有这则有个国小三年级的小朋友。
警方调查,周子贤(四十三岁)年前失业,在家待业半年找不到工作,今年七月趁小朋友
放暑假,携全家出门游玩,过了退房时间并未退房,饭店人员入房查看,一家四口在房间
内烧炭,不幸回天乏术。
家属表示以为周子贤带全家出门散心,没想到发生此等憾事,周父周母在现场痛哭说,“
儿子媳妇很孝顺,两个孙子都乖巧听话,工作没有慢慢找就好,怎么会想不开呢?”
死者 周子贤(四十三岁) 蒋婉宁(四十一岁)
周庭予(九岁) 周庭皓(十二岁)
报导上方是一张警方办案的现场,左下角则是周家的全家福,人都已经往生,所以媒体并
未在脸部打上马赛克。姜羽晖看会照片,决定晚点拿去给白曜或于君信指认。
姜羽晖把剪报塞回背包,回到同学的行列。剪报上的猫腻已经解开,找小鬼麻烦是晚上的
事,现在她该做的就是投入这场旅行,该操心的事晚上再来操心。
热风撩乱姜羽晖的头发,她随意扎个马尾,走在海风的背后,一路和同学打闹的走过整片
奇岩海岸。
回到游览车姜羽晖几乎要瘫在座位不想移动,她要死不活的拿过郑千遥的矿泉水猛灌:“
啊啊、冷气!我好想你!”
水被某人干走,郑千遥只好走向前排再拿罐水。五月的天气渐趋炎热,尤其台湾属亚热带
区域,热浪只凶不弱,下车走一圈足以令人眷恋车内冷气的美好。
舒适的冷气不亚于安稳的催眠曲,待到体温降至常温,姜羽晖方盖著薄外套睡去,再度无
视音箱不断放送的高亢破音。
野柳后的行程是阳明山,游览车转进崎岖蜿蜒的山路,满山的绿意包裹这些外地来的旅客
,层层的山峦一峰又一峰,让人有绕不出山区的错觉。
姜羽晖睡饱了,慢慢睁开双眼。打从游览车驶入大屯山区,隐隐攀附在山里的气息令她倍
感玩味。她懒洋洋地斜倚车窗,放开知觉感受山里的一切。
树林不断退后,古老的味道隐在一片绿意背后盘旋不去。姜羽晖双眼微瞇,都市的生活声
光撩乱,稍有来历的东西泰半习惯人类的步调,大隐隐于人群之中,如此大喇喇宣告自身
存在的家伙真是少之又少。
“很有趣的地方。”姜羽晖忽然对郑千遥说。
“嗯?有趣?”郑千遥跟不上姜羽晖突然冒出的发言。
不得不承认,姜羽晖睡醒自如的功夫一流,只要她想睡,没什么地方不能睡的,同样的,
她也常在奇妙的时间点清醒。
“唔,山里给人的感觉挺好玩的。”姜羽晖琢磨一下,选了她觉得恰当的词汇,“可惜我
们不能在山里久留,不然还真想再这里多晃几圈再走。”
“好玩?”姜羽晖惋惜的语气另郑千遥好奇起来。好玩有很多种,姜羽晖的好玩通常是唯
恐天下不乱,这回倒是符合其言的遗憾。她贴到窗边和姜羽晖一齐看着葱郁的山林,愣是
不明白什么东西吸引姜羽晖的注意,“什么样的东西让羽晖觉得好玩?”
“山里有很古老的东西,我叫不出他的名字,可能连白曜也不明白他的来历。”姜羽晖拖
著下巴,她想了一会,肯定的说道:“那东西在这里很久了。”
“等一下下车能去看看吗?”姜羽晖感兴趣的东西,郑千遥不禁好奇起来。纵然拥有鬼怪
喜爱的体质,郑千遥却不适合修行,只能被动的撞见各路鬼怪,许多时候郑千遥希望自己
拥有不输姜羽晖的探鬼雷达。
“来不及了。刚刚感觉比较明显,现在薄弱了不少。”姜羽晖向后一比,“已经过去很远
了。”
没机会一探究竟,郑千遥稍觉可惜。游览车陆续在入口处停下,不少学生选在花钟拍照,
然后蹦蹦跳跳看花季去也。姜羽晖和郑千遥两人走马看花地逛逛走走,一群人又被游览车
载去淡水看夕阳就地解决晚餐,再被游览车托运回饭店。
大姐和昨天一样先睡,小飘和其他同学一起去施老房间,姜羽晖拿着都城隍提供的剪报卷
成筒状敲在肩上:“千遥要和我一起去找戌班的于君信吗?”
“好啊!”和一个睡着的人留守房间感觉蛮恐怖的,虽然姜羽晖做了不少防护措施,郑千
遥还是不想单独面对可能的危险。想当然尔,出事时叫破喉咙不会有人即刻救援,不如跟
在专家身边比较安全,“等一下会很可怕吗?”
郑千遥习惯的是以各种凄厉死法现身的鬼怪,没办法,急诊室、坟墓、大马路上猎奇的鬼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看多猎奇死法不无感也难。但这并不包括各种毛骨悚然的场景,恐
惧和看来恐怖的东西是不相干的两回事。
“不知道。”姜羽晖耸肩,她没看过那只小鬼,不晓得人家气疯了会怎么对付他们,“你
还要过来吗?”
“要!”郑千遥赶紧拉住姜羽晖的手。说实话,除了第一次见面外,平时都在学校看姜羽
晖做山大王,难得专家出手,此等热闹怎么能不跟?“我要去!”
于是,姜羽晖带着一个观光的,来到千百个不愿意的于先生房门口。于君信开门见到是姜
羽晖这尊请不走的大佛,想把人轰出去也不是,放进来又心有不甘,偏偏现在还要靠人家
出手帮忙。他憋屈地和姜羽晖打过招呼,一齐下去楼下的咖啡厅。
白曜不知从哪个角落现身,光明正大的在空位坐下。姜羽晖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往白曜
那头推去,“于同学那边有发生什么事吗?”
话问得没有芥蒂没有别扭,非常自然坦荡,郑千遥都要怀疑昨天以前某人的闪躲是不是她
的错觉。
白曜无事的开口:“风平浪静。”
焦糖烤布蕾、水果塔,姜羽晖和郑千遥迅速的点完各自的餐点,白曜则是点了一杯热茶,
于君信看旁边三人有长谈的趋势,想想昨天是姜羽晖付的帐,跟着点了一杯热巧克力。
“我托人帮忙查找饭店历年的社会新闻,有一则新闻令我非常在意。”姜羽晖拿出跟着她
一天的剪报,指著“人伦惨案!失业父烧炭携上全家!”的新闻,“先不管新闻内容,看
看这张照片,你们昨天看到的小鬼是不是这个孩子?”
于君信倾身看清黑白A4纸上的照片,姜羽晖手指下的男孩相当稚嫩,同时也相当眼熟,但
他不能很确定小鬼的样貌和这孩子是否相像——昨晚他只顾逃命,哪会注意人家的长相。
他努力回想昨天的经历,白曜忽然插口:“是这孩子没错。”
“嗯。”姜羽晖收去其他剪报,他们现在看似有进展实则原地打转:“现在小鬼死因确定
,但我们不清楚他的主人豢养他的动机。”
于君信闻言不明白姜羽晖的意思,他们不是只要除掉小鬼就好了,为何会扯到小鬼的主人

姜羽晖见他一脸茫然,脸上满是悲悯:“乖喔,小朋友还没出师对不?这只小鬼凶悍到饭
店里面一只鬼怪都没有,我和白曜判断可能是蓄意放养。问题来了,什么样的情况需要一
只极凶的小鬼?养小鬼的人要拿小鬼去做什么?”
两个问题用力的砸来,于君信很快就懵了。好在于家对这位颇具潜力的后代教育扎实,于
君信很快想到数个可能性,脸色都白了。
“想明白了?能够的话不单单是除掉小鬼,更要把后面的始作俑者找出来。你想想,昨天
你跑得要死不活还斗不过的小鬼,人家是花费多少心力养出来的?他养那只小鬼为的是去
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你害人顿失双臂,他为了快速培养可以使用的工具,又会用多阴损
的办法养下一只小鬼?你想他会心平气和的跟你说没关系,他再养一只就好?当然不会嘛
!他平白无故失去一只小鬼,和你结的梁子可大了,你不时还得提心吊胆担心人家报复。

姜羽晖每讲一句,于君信的脸色纠结得越发难看。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愿意听
,只是这些话从一个同辈份的同学嘴里讲出来令人非常不爽,全然没发现他被人忽悠了:
真正和人结下梁子的是姜羽晖。白曜淡淡扫过姜羽晖一眼,并未戳破某人刻意绕过的真相

十三、
“知道现在麻烦的重点吗?好,知道的话就帮个忙,打电话叫你爸妈或师父来帮忙收尾。

“什么!”于君信又炸了,他们可是在毕业旅行,关他家人屁事,“你到底要干麻!”
“收尾啊。”姜羽晖理所当然地摊手,“我对你们这行不熟,不知道你们平常遇到棘手的
事情怎么处理,所以……”姜羽晖想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我把那只小鬼找出来,也把
养小鬼的人逼出来,顺便把他打残了,你们去分杯羹,怎样?”
于君信这回认真把姜羽晖的提议想了一轮。姜羽晖愿意出力让他捡个现成的便宜,这个天
上掉下来的馅饼好得令人匪夷所思,“你什么意思?”
姜羽晖还未开口,白曜顶了她的话,替她说明:“我们会替你们打点好一切,你们只需善
后,提着幕后养小鬼的人说是你们办的,如何?”
想想条件太过优渥,于君信反应不过来,傻傻说道:“就算说是我干的也可以?”
“随便,都行。”姜羽晖完全不在意,“但有个条件,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事情是我和白曜
做的。我们可以逮住他,同样也能放他走。”
那句“我们”表态的太过明显,白曜瞄姜羽晖一眼,若有所思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行!”桌上的餐具随之一跳。
喔喔拍桌了。姜羽晖看向落回桌面的餐具,笑嘻嘻地看着于君信:“为什么不行?一手交
钱一手交货,我们要的货很简单,‘不要把我们宣传出去’而已,如果货没拿到,劫走我
们交易的东西不是天经地义?”
哪里来的天经地义!于君信更不爽了。姜羽晖的要求美其名是条件交换,说难听点根本是
威胁,“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姜羽晖双手高举,拜托这误会可大了,“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身为旁人的郑千遥不忍再看可怜的孩子被姜羽晖绕着玩弄,插话说道:“我觉得啊,这对
你和你们家是个不错的机会。”
和姜羽晖相比之下,于君信对郑千遥的印象好太多了,大概是连车尾灯都看不到的那种好
印象,毕竟郑千遥说话给人的感觉比较舒服,不像姜羽晖和白曜这两人频频踩他地雷。于
是,他给了郑千遥非常明显的差别待遇:“怎么说?”
对郑千遥切回人类的对话模式,对着她则是炸毛的中二模式,姜羽晖“切”一声,还是被
于君信听到了。他白姜羽晖一眼,再不看向令人心烦的家伙。
“我们都知道小鬼的厉害,他能让饭店没其他鬼怪存在,必定相当凶悍。”郑千遥慢慢陈
述,姜羽晖懒懒的托腮,看着于君信变化万千的表情,“让人知道你们家人鬼俱获,想必
业内肯定的声望会增加不少吧?”
重点是,姜羽晖要求不需要提及她和白曜,他们爱如何对外宣传是他们家的事,如此有利
没弊的条件的确让人心动。
但是于君信想不明白姜羽晖基于什么理由开了这么简单的条件。通常人不会善心大发为人
作嫁,尤其饭店里的小鬼不弱,只消放点风声出去,让人知道于家最有潜力的孩子独自处
理凶恶的小鬼,于君信的评价自然水涨船高,他在于家的地位再不会是备受家长保护的孩
子。
想着想着,于君信把内心问题问出口:“你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实际上是你们做的?”
“我喜欢低调。”姜羽晖理所当然的回答。
“呵呵。”于君信的反应非常不给面子,真要低调绝对会把事情偷偷办了还喜欢低调咧。
白曜暗自翻个白眼。恰好侍者送上大家的餐点,他拿过自己的茶,默默的喝了起来。他知
道姜羽晖如此要求的原因,此时此刻,他们必须低调行事——低调有很多种,只是他们以
别人的名目行事,遮掩自身的存在——否则会为姜羽晖带来麻烦。
“你不但没有损失,还能得到不少好评的名声。还是说,你觉得条件不够好不够吸引你?
不要拉倒,我自己来也是可以。”姜羽晖两手一摊,朝于君信下最后通牒。她自己来不是
不可以,只不过比较麻烦就是。
昨天之前,于君信有自信除掉小鬼(虽然事实不是这么回事),代表他长期处于长辈的保
护之下,往深层一点想,他可能是某支门派的潜在继承人。姜羽晖看中于君信背后的势力
。她不晓得于君信的背景,但想深入台湾岛上各路派系势力,于君信是当前最方便下手的
对象。
仔细想想自己真没任何损失,于君信一咬牙:“我答应你!”
莫名的同盟在三方不和谐的状况下达成。郑千遥柠檬水喝多了,跑趟厕所,于君信不想看
到姜羽晖这碍眼的家伙,走到咖啡厅外打电话,估摸搬救兵去了,剩姜羽晖和白曜两人面
对面。
实际和白曜独处姜羽晖反倒没之前坦荡。她垂下头,用汤匙挑去烤布蕾上的焦糖,两眼望
穿桌上的剪报,借此逃避白曜的视线。焦褐的糖片在她口里化了开,甜而不腻的味道开疆
辟地占领了她的味觉,可她只尝到喉间的涩意,只因拿不准该如何和白曜相处。
“不躲我了?”白曜忽然开口。
“嗯?”那个“我”字令姜羽晖感到刺耳。她叼著汤匙,认命的扯下嘴角,而后抬头看向
白曜,“不躲了。”
最后一字方落下,白曜的眉眼闪现一股阴狠,姜羽晖没有漏看那一瞬。她眨眨眼,乖觉的
补了一句:“你想怎样都行,就是不要打脸。”
“……”
那厢簌簌起了杀意,姜羽晖立刻俊杰地讨饶:“我错了,我真心知道我错了!”
“沈明晞!你还敢说你错了!”
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合,姜羽晖可以用她的面子保证白曜绝对会咆啸出来。碍于场地问题
,白曜仅是压低声音对她低吼,替她留足面子里子。
听见久违的名字,姜羽晖略略恍神。她向后一靠,坐入椅子里,沉默在他们之中蔓延而开
,紧紧束住他们的咽喉,勒绝白曜的愤怒。
就那么突然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空落落的感觉萦绕在白曜胸口。有那么一瞬间,他不
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他甚至连姜羽晖于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既不是他认识的人
,又货真价实的是那个人的转世。他和那个人隔了一千八百年的时间,漫长的朝代更迭,
他不断的守着那个人的影子,换来的只是眼前人的躲闪,这实在相当荒谬。
许久,姜羽晖忽然开口,“沈明晞已经死了。”
白曜猛地一滞。他死死瞪着姜羽晖,只消姜羽晖下一句话勾起他的怒意,他就会掀桌朝姜
羽晖揍下去。
“我姓姜,名羽晖,一九九X年生,目前就读平和高中二年级,上有父母与祖父母,下有
……”她朝白曜伸出手,一双眼盈盈地勾着人,嘴角似笑非笑,“一条蛇,不过不晓得他
愿不愿意跟着我姓就是。”
白曜站起身,握住姜羽晖的手。他缓缓跺到姜羽晖身侧,低下头,和四平八稳坐在椅子里
的姜羽晖对望。姜羽晖正欲收手,把人带到身边好好安抚一番,白曜忽地将手一抽,下一
瞬,一道劲风扑面砸来。
“嗷!”姜羽晖惨叫,“说好不打脸的!”
白曜森森自牙缝吐出一句话:“我有答应你吗?”
※※
他自客栈的床上缓过气来,见到的便是一个男人在房间中央爽快的沐浴。许是他的气息太
过微弱,男人没发现他已清醒,仍是气定神闲地做着自个儿的事。
他正大光明的打量起那副年轻的胴体。男人的肌肉精实,起伏的线条潜伏绝对的力量,他
能想像当其舒展开来不亚于猛兽的光景。
水声哗啦,男人自浴桶中起身,这回白曜见到对方全身的裸体。他吐著蛇信,不客气地打
量对方绝对吸引精怪前仆后继只为交配的躯体。那人自猎户手中救下他,以身相许不是不
行,只是他不想许得太过随便,好歹也要合乎自己的心意。
男人随意披上亵衣,朝里边走来。毫无防备的,他们对上视线。
男人愣了愣,似是讶于他的清醒,很快的他回过神来。亵衣紧紧贴在他未擦干的身子,直
在地上落下数道水痕。白曜盘过身子,妖物讲究有恩必报,鉴于眼前风情,他认真考虑要
如何还清男人恩情。
“你醒了?”男人开口。他环抱双臂,缓缓踱到白曜面前,弯下身,“看来没事嘛,白天
见你那会还奄奄一息。”
出乎他的意料,男人单纯只是鸡婆,顺手积点功德,每每他苦恼于报恩一事必定跑得不见
踪影。一日恩没报,往后天劫势必难过,白曜没办法,只得和他追赶跑跳碰。
只是,没想到,自己却栽了,栽在男人手里。他们相处十数寒冬,他却找了那人千年。
※※
郑千遥返回座位就见桌上围绕相当微妙的气氛。姜羽晖摀著半边脸,眼神哀怨的频频射向
白曜,当事人压根不领情,直把某人当空气。
“怎么了?”
“家暴不可取啊!”姜羽晖松开手,往郑千遥怀里倒去。白曜没真下狠手,她脸上没有留
下挨揍的痕迹,“我好哀怨好难过好哀伤!”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断言人家家务事,尤其她刚刚离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更不好下断
言。郑千遥不发表意见,施力把软骨头的姜羽晖推回去,“你们刚刚谈过话了?”
“谈完了,所以被揍了。”姜羽晖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演得蛮入戏的,白
曜索性无视眼前的某人,“于君信他去打电话到现在还没回来。”
身侧的两人一个哀怨一个老僧入定,郑千遥看了两边,顿时觉得处境尴尬,正好于君信从
外面回来打断两人的打情骂俏。
“我舅舅说他现在赶过来。”
不找父母或师父铁定是怕挨骂,舅舅出马擦屁股的话绝对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要让
家里其他人知道。姜羽晖点头,“你舅对你蛮好的。”
于君信噎了一下,稍显没力的对姜羽晖回吼:“关你屁事!”
姜羽晖若有所思的“噢”一声,若有所思的打量于君信缺乏挺翘曲线的屁股,若有所思的
挪开视线。于君信差点没当场掀桌,这根本是赤裸裸的调戏!碍于服务生刚好从他们身边
经过便忍了。
“先来讨论你有什么计画。”白曜的声音冷冷插入其中。
姜羽晖又哀怨的扫他一眼,机械的开口:“还没想到。”
没有计画还想推副本!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于君信快对自己的队伍绝
望了!他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摊上这些猪队友!
“不如我们先去于君信遇到小鬼的地方看看吧?说不定可以想到一些主意。”郑千遥提议

众人立刻无条件采纳探勘提议。于君信几乎要把郑千遥供作女神了,有建设性的提议令郑
千遥的形象在于君信的内心以等比级数飞快成长,姜羽晖和白曜只有望尘莫及的份。
姜羽晖依旧拿了帐单。连续两天的花销,钱包表示不要看它,姜羽晖掏出白花花的钞票咬
牙付了。白曜站在咖啡厅外头盯着她结帐的背影,他想起了很多事,那些事情太过久远,
他记得的内容相当模糊,却不妨碍他再次认识姜羽晖这个人。
※※
夜黑风高,林木稀疏。
柴火劈啪跳跃,白曜倚在树上,许久方缓过气。他侧过脸,看着坐在阴影处的男人。
自打带着他到此处,男人始终木著一张脸。平素流里流气的家伙沉着一张脸,光影在他脸
上交错,谱成不可忽略的肃杀之气。
白曜略略挪开视线,只见男人衣䙓尽是方才沾染上的黑渍,在在昭示一炷香前他们遭遇何
事:他们误入陷阱,遭人送至囚禁各路凶猛妖魔的洞窟。数不尽的妖物魔物自四面八方攻
上,男人抖开剑锋,护着他屠杀一路,本来还笑着的脸因命丧剑下的妖魔越多亦跟着面无
表情。
“方才我们误入何处?”白曜涩然开口,现下想来先前的凶险连他这只千年大妖都会心惊

“万魔洞。”男人回道。良久,他复又补充:“我称那种地方为万魔洞。天庭或地府有时
逮到作恶的妖魔鬼怪,却又不需审之,便会找个地方把他们囚起来。关在里边的家伙脾性
通常不好,相杀是常有的事,里面有如苗疆炼蛊般的凶残,随便一个万魔洞里的妖物赛过
外头的妖仙是常有的事。”
白曜怔了怔,那个地方称为万魔洞真不为过。他想起男人简洁的剑路。他在人间游走多年
,不曾见过哪个凡人轻易便能戮尽数百只连他这个千年大妖打起来仍觉吃力的妖魔。
“还想跟着我吗?”
“什么?”
“如今遭遇此事,你还会想跟着我吗?”男人淡淡道,他的神色依旧,白曜摸不清对方在
想些什么,“跟着我,今天这种事只多不少,这回的万魔洞我还扛的住,下回若是被人弄
进更古老的万魔洞,又或是其他更凶险之地,能不能平安出来都是问题,即便如此,你还
想跟着我吗?”
※※
白曜不时看向走在他身侧的姜羽晖。姜羽晖说没计画,一切见机行事,至于见的是何机,
端看小鬼背后的人了。
他们没有从饭店内部前往隔壁栋,而是听从姜羽晖的建议,直接走出饭店来到停车场。姜
羽晖和白曜落在后方,好护着前方两人的安危,偏生于君信不领情,越走越快,害得郑千
遥夹在中央倍感为难,想跟上也不是,怕后方慢吞吞的姜羽晖跟丢也不是。
“我给你的符有带在身上吗?”姜羽晖看得好笑,干脆问道。
郑千遥点头,基于无条件对姜羽晖的信任,姜羽晖给她的东西她习惯不离身。
“那跟着于君信紧一点没关系,我们不会跟丢,隔壁栋的停车场入口才在那里而已。”姜
羽晖伸手朝斜前方比了比,“于君信虽然有些身手,可是没我给你的符咒来的有用。”
幸好于君信走得比较远,不然听到这话铁定扑上去和姜羽晖拼个你死我活。
“等一下遇到可怕的事姜羽晖你要负责!”
“是、是。”
姜羽晖摸摸鼻子,于君信对她和白曜反感的要死,白曜已经够阴阳怪气了,她不想在处理
正事的时候徒生于君信制造的变量,麻烦能够的话当然越少越好,源源不绝的增加不是累
死自己是什么!
好感度唯一达成攻略的人走了,姜羽晖和白曜气氛古怪的在后面蜗牛漫步。把人领回来了
是没错,中间隔阂的时间情绪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排解畅通的。
姜羽晖叹口气。她想了想,决定从现状开始消除横在两人之间的马里亚纳海沟,“你知道
我一点都不在意那只小鬼。”
“嗯。”
“真正令人在意的是昨晚跟在小鬼后面的……人?还是非人?不知道,反正就是昨晚跟在
最后面的家伙。”
“你没办法判断?”白曜忽然停下脚步。
“嗯?”有点意外白曜会反问,姜羽晖诚实回答:“没办法。我不是沈明晞,很多事情我
办不到。”
作者: heidiking (黑糖)   2014-12-20 07:03:00
推推推推推
作者: cicq (cicq)   2014-12-20 22:23:00
作者: iforlove (阿姨)   2014-12-22 11:03:00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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