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录] 凶冥十杀阵 - 第六~十章 (完结)

楼主: william0126 (修练千年的鸡精)   2014-12-11 10:05:59
第六章  
  汽车发动了起来,明亮的光柱打在了车前的空地上,周楚楚将汽车调整了一下方向,
朝着南面慢慢行驶,王风和许焕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况。里程表显示他们已经行驶了将
近十公里,然而什么发现也没有。周楚楚一边开车一边注视著外面,嘴里问:“咱们这么
找好象也不是个办法啊?咱们走的是大路,万一沈容不在路上走,那这怎么也找不着啊?

  许焕眼睛看着外面,嘴里也嗯嗯著表示赞同,王风心里也很着急,但是又不忍心让他
们更紧张,便开玩笑说:“早知道应该给沈容安一个定位器,这样她走到哪里,我们都能
知道,说不定她现在就在我们身边的树林里呢?”
  许焕和周楚楚没有搭碴,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都是无奈,心中都明了王风的心情。
许焕挥手拍了一下王风的腿,裤子口袋里的符纸刷啦啦直响,许焕一楞,猛然大叫一声:
“停车!”
  车嘎的一声停下了,王风和周楚楚都迷惑不解地望着激动的许焕,许焕紧紧盯着王风
说:“你忘了,沈容住院后一直昏迷不醒,她的魂是咱们给写的,那人现在就是摄著那个
假魂走了,只要咱们能找到那个假魂,就能找到沈容了!”
  王风恍然大悟,三个人都激动起来,兴奋地相互看着,王风的笑容却突然凝固了下来
,半晌才说:“可是我不会追魂术啊!”
  人的魂魄因为内在或外来因素的影响,有时会脱体而出或是封存在三丹田中,这时整
个人都不醒人事,好象一个植物人一样。如果是前一种情况,就需要招魂返体;如果是后
一种情况,通常是写一个假魂,先让人能够行走站立。还有一种办法是借魂也就是用法力
捕获游魂暂存体内,但是这种办法很危险,因为无法确认游魂的情况,如果不慎借来恶灵
又或是将来本魂归来无法驱逐,对失魂人的身体影响非常大,经常有两魂附体的情况出现
。所以王风当时只给沈容写了一个假魂,灵性极弱,将来本魂复苏的时候,只要稍加努力
就可将其排斥于人体外。因为假魂是法师自己写的,高明的法师可以通过追魂术来感知它
的存在,但是王风恰恰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师。
  王风问周楚楚:“你法力比我高,你来试试怎么样?”周楚楚摇摇头:“如果是我写
的假魂,或许我还可以感应,可那假魂是你写的,我还没有这样的法力!” 三个人都沮
丧起来,低着头谁也不说一句话。周楚楚不停地看着王风,眼中满是埋怨的神情。
许焕也在一边偷偷看着,最后说:“王风,记不记得刚才在阳山的阵里,你念出
了你本来不能使用的回魂咒,我觉的你这次也应该试一试。你知道人的意志力有时候会大
大的超过你想象。而且我想我们现在离沈容应该不远,很容易感应到的。”
  王风将头仰在靠背上看着车顶,双手抱上去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我知道那是
行不通的。我根本没有那样的法力,在阵中能念动回魂咒可能和当时的气氛有关系,现在
让我再用追魂术,难道奇迹还会重现?”
  周楚楚看着他忍不住爆发了:“既然你曾经用过你不能使用的法术,说明你对自己的
法力认识还不够,现在你再试一次又怎么样?回魂咒比追魂术凶险多了,你都用了。难道
你忍心看沈容也被那人控制,生不如死?王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连试一试都这样犹豫
。你要是不试,那我来!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认了!”说完她就开始在身上摸索符纸。
   “不行!”许焕和王风同时阻止她。王风看了看她,周楚楚的眼中似乎有怒火在燃
烧。王风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来。你不知道我现在还在疑惑,刚才在阵中我怎么竟然
可以念动回魂咒?”
  周楚楚转怒为喜,许焕的脸色也舒展开来。王风将车窗摇下来,抽出一张符纸,匆匆
在上面写了一道追魂律,心中默默念里几遍咒语,伸手取出打火机说:“如果真的有用,
你就顺着我指示的方向开,千万不能开错了!唉,我是真的不信我能用这法术!”他苦笑
著看着许焕。
  许焕伸手重重按上他的肩膀,眼光坚定地望着他说:“王风,你一定行的。虽然你法
力不够,但是凭你对沈容的感情再加上坚韧的意志,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的!”周楚楚的
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转头开始发动汽车。王风将符纸点燃,火苗吞吐之间,王风的眼光也
变得灼热,他闭上眼睛声音沈重地念道:“来既有形,去亦有踪,上天入地,何去何从?

  符纸很快烧尽了,黑灰撒了王风一腿,周楚楚从后视镜中紧张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眼,
许焕也焦急地望着他,甚至忘了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王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表情
严肃,身体微微颤抖著,似乎全身都在用力。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看得出他在尽力用自
己的灵力来追寻那道符迹。车里面很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
,因为谁也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王风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眉头
一挑差一点睁开眼。周楚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王风睁开眼的话那就绝对没戏了!
但是王风随即平静了下来,只稍稍向左侧了侧头,似乎看了谁一眼说:“左面!走吧。”
  周楚楚缓缓转动方向盘,车子向左边调过头去慢慢向前行进,车子已经离开了道路,
进入了森林,周楚楚仔细听着王风的指引,不断避开对面阻拦的树木。稍微转右……、前
进……、再转右……、好了前行……、对就是这里,一直朝前……!王风肯定地说。汽车
加大了马力,在丛林里急速朝前走去,树木越来越稀疏,而且有一点灯火在前方开始闪现
。突然王风睁开眼,三个人同时都喊了出来:“沈容!!!”
这是林中的一片空地,周围的树已经被砍伐殆尽,只留下中间孤零零一座小屋,
刚才他们看到那昏黄的光芒就是从小屋中传出来的。前灯的光影中,一个呆滞的身影正慢
慢慢慢朝前走着,完全没有理会身后强烈的灯光。尽管看不到那身影的正面,但是三个人
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穿的衣服,那就是沈容,被人摄了魂的沈容,正一步步向那小屋走去

周楚楚踩下了刹车,但还是慢了一步,王风早已跳了出去。周楚楚和许焕也跳下车,许焕
的脸色苍白,周楚楚不由得看了他几眼。三个人急急朝沈容跑过去,刚跑了几步,大家心
里就是咯噔一下,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怪异。沈容离他们并不是很远,以他们的速度应该很
快就赶上了,但是几分钟都过去了,距离似乎一点也没有缩短。王风已经使出了全力奔跑
著,但是他越是跑心情就越是沈重。因为那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跑起来却远隔天涯,无论
如何加速也追不上沈容,眼看着她已经快要到达小屋了,刚刚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周楚楚和
许焕相互看了一眼,周楚楚一脸骇然地说道:“缩地成寸术!?”
   “不错,就是缩地成寸术!”许焕伸手拉住王风,三个人都停了下来。王风绝望的
看着沈容清晰的背影,扭头问许焕:“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这法阵?不管有多凶险,我他妈
的这次也拼了!”许焕同情地看着状如疯虎的王风,摇了摇头:“缩地成寸术已经不是简
单的、可以通过学习来获取的法术了!在道法中已经属于仙技了,据说只有立地飞仙才可
以使用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们遇上了?看来这次我们的对手真的是够强大啊!”
   “沈容,沈容,快回来,沈容!”王风挣脱开许焕,又跑了上去,嘴里还大声喊著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虽然他离许焕和周楚楚已经很远,但是还是没有能追到沈容。这时
,沈容已经走到了小屋前,窗户上有一个影子显了出来。王风看着那个影子,突然就停了
下来,于此同时,许焕听见周楚楚充满疑问地“咦”了一声。
  灯突然灭了,整个空间瞬间没有了一丝光亮。在黑暗前的一瞬间,王风看到沈容仰头
倒在地上。随后小屋的门开了,咯吱吱的门轴转动声在这漆黑中听上去令人牙酸。有人走
出门外,返身又咯吱吱的关上门。三个人立在那里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冰冷。许焕试探著朝
前走想找到王风,但是那黑暗是如此浓厚,仿佛一张黑幕将每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眼睛
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许焕走了两步就放弃了努力,他凭记忆又退了回来,他不想连周楚
楚也找不到了。
  有脚步声踩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屋里的人在移动。王风竖起耳朵听着,沙沙沙沙沙杀
杀杀杀杀,脚步声停止了,尽管大家都看不见,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屋里的那人已经停
在了沈容的身边。王风骤然攥紧了拳。无边的黑暗和寂静,时间仿佛停顿了下来,谁也不
知道在沈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王风忍不住又叫了起来:“沈容、沈容。”
  火光亮起,光亮开始朝四周扩散,三个人又恢复了视觉。眼睛一齐朝火光来源处看去

  沈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人背对着王风他们蹲在沈容身边,手里燃烧着一团火焰
,那光亮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他披着一件兜头的斗篷,加上背对着王风,谁也看不到他
的脸。火焰还在继续燃烧,那是一张灵符,已经快要烧到了那人的手指。那人却仍然沈思
著。三个人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如果那是一张长生符的话,而且种到了沈容的身上,那
以后只有大罗金仙才可以破除了。周楚楚掩口发出了一声尖叫:“不要!!!”
  那人的肩膀猛地一震,似乎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然后他就毫不迟疑地将那团火焰塞
入了沈容的嘴里。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王风完全绝望了,他伸开双手殉难一般趴在了地
上,清晰地听到地下有人在嘶声轻笑,有人在痛苦哀号,中间似乎还夹杂着沈容的呻吟声
。是的,那是沈容的呻吟声,不过不是从地下的亡灵中传上来的,而是躺在那里的沈容嘴
里发出的。王风一旦确定这点就跳起身,朝刚才沈容那里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已经离去了,晨曦透过树木的缝隙飘了进来,刚才那包围一切的
黑暗已经荡然无存了。沈容的身体微微颤抖著,嘴里呻吟著,突然坐了起来,抑制不住地
开始呕吐。王风心里一动,拔脚朝沈容跑了过去,才走了两步,他就惊喜地发现,这里已
经不受缩地成寸术的影响。很快他就赶到了沈容的身边。一把将沈容扶了起来。
沈容仔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跑过来的周楚楚和许焕,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疑惑
地问:“王风,我怎么在这里啊?我记得我在学校的水房啊!”
  周楚楚伸手按上沈容的寸脉,仔细号了一下点头对王风说:“三丹田已经被打通了,
她的真魂已经释放了出来,你给她写的假魂也被逼出来了。现在她完全清醒了!”
王风激动地一把就将还在莫名其妙的沈容抱住。周楚楚和许焕识趣地站到了一边
,周楚楚看看地上沈容的呕吐物,那里面还混合著符纸燃尽的黑灰。周楚楚轻轻对许焕说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为什么要救沈容啊?”
  许焕摇摇头,经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夜,他已经很累了,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转身
朝汽车走去。路过王风身边时,朝他一笑说:“走吧,哥哥,家里有床有被子的,干嘛在
这幕天席地啊?”周楚楚却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回到家,三个人二话不说,倒头就睡。因为不敢告诉沈容真相,怕她一惊之下再
将魂给吓回去,王风和许焕都言语含糊地解释。沈容自然是不大乐意,隔一会就推醒一个
问问题,有了新问题时就再推醒一个,把两个人折磨得痛苦不堪。到了后来连做的恶梦都
是被沈容推醒,经常一个翻身坐起,恐惧地大叫一声:“别推我,求求你让我睡觉吧!”
还好她不敢怎么招惹周楚楚,以为她仍然要陷害王风,周楚楚也没有精力解释,一个人裹
著毛毯睡个不亦乐乎。直到黄昏三个人才依次醒来,吃完沈容买回来的夜宵,这才有点清
醒。围坐到桌旁,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夜晚已经降临了,沈容过去拉亮了灯。过来发现自己在周楚楚身边坐,连忙站了起来
,躲到王风的那面,王风苦笑了一下说:“我的沈大小姐,你怕什么呀?周楚楚现在是咱
们的人了!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们两个大男人伸不上手,都是人家给你换洗的。瞧你现在
人好了就忘了别人的恩情了?”
   “是吗?”沈容半信半疑地问,突然又想起了问题:“我昏迷?我怎么会昏迷的?
你告诉我,王风,你告诉我!”沈容猛烈地摇动着王风的胳膊。王风头立刻就大了,他苦
著脸看许焕,许焕在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早就侧过头去看窗外的万家灯火了,还是周楚楚过
来解了围,她笑了几声以后说:“好了,沈小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还是
来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整理一下思绪,再想一想以后怎么办吧!”王风连忙点头,同时向
周楚楚投去感激的一瞥。
  王风这时才详细地将自己和许焕在林中的遭遇讲了出来,周楚楚听得花容失色,沈容
越听问题越多,看没有人理她,赌气跑到了旁边开始看电视。三个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周
楚楚疑惑地说:“这么说来阳山真的是一个阵地,那屋里的人很可能就是阳山主持人,不
过他为什么要救沈容呢?还有那个人我好象在那里见过,而且就是近期才看到的,但是我
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周楚楚沈思著,王风的神情也沈重了起来,他说
:“是啊,那个人真的很怪,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对了,你回家拿回名片夹了吗?”
他问周楚楚。
  “啊,我拿过来了,”周楚楚起身从自己行李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名片夹递给王风,王
风只看了一眼就呻吟了一声:“大姐,你该不是让我在这么多人里面猜那个建筑师是谁吧
?龚大伟是生意场上的,这里面少说也有500张名片,难道让我一个个打电话去问!”
  周楚楚哼了一声说:“告诉你吧,这些还是我整理出来的呢,凡是我能肯定不是的,
我都已经抽出来了,里面本来还有你的名片呢!一个一个打就怎么了?我看只有这个办法
了。”
  王风住口不言,随手将名片夹翻开看了看。龚大伟既然是做生意的,认识的人也是三
教九流,那些花花绿绿的名片上写着许多陌生的名字,安著的头衔也是五花八门,天南海
北哪里的人都有。有些人的资料还比较详细,电话手机地址电邮俱全,有的却只写着一个
名字,留着一个随时可以更换的手机号码。王风匆匆翻了一遍,擡头无奈地看了一下许焕
和周楚楚说:“还真是没有办法,来吧,咱们一起打吧!反正就这样多,从现在开始打,
明天总能打完了吧!”
  许焕眨巴着眼问:“这办法行吗?机会太渺茫了啊,万一那人没有给龚大伟名片,或
者他的号码变了,又或者他的名字改了,而且我不知道周小姐是根据什么标准挑选出来这
些名片的,如果那人和你一样,挂著大学教师的名头,却是个阴阳师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我们这样做我总觉得象大海捞针!”
  王风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周楚楚却反驳道:“那也总比坐在这里等死的强,虽然我不
知道那人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们,但是如果我们不赶快解决掉那个十杀阵,恐怕结果比我
们死还要惨。”许焕看了看她笑了笑说:“好好好,周小姐言之有理,开工喽。”三个人
各分了一摞子名片,手机电话齐上阵就开始了。
   “喂,你好,请问是XXX先生吗?……啊,你好你好,我是龚大伟的朋友,龚大伟您
认识吗?……对对对,就是那个龚大伟,哦他很好,我想问一下,是您帮他设计的那个酒
廊吗?……不是啊!唉,看来是龚大伟告错我了,对不起啊,再见!”
   “喂,你好,请问你是XXX女士吗?……啊,她不在啊,那您知道她怎么联系吗?我
有一点事情想请教她?……好的,我记一下,谢谢你,再见!”
  “喂,你好,请为是XXX吗?……哦打错了,对不起了!他给我的就是这个电话,那
您知道……喂,喂喂!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你所呼叫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您所呼叫的用
户已经被取消服务!”
  整整一个晚上,房间里就充斥着这样的声音,凡是能打通的都否认自己曾经参与了建
筑,而且也无法给出线索,打不通的一大半都无法联系,只有少部分无人接听和关机,无
奈只能先记了下来等以后再打。沈容无聊地坐在一旁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出西乡酒廊那
晚倒塌的报道,有一个警察正在那里接受采访,正在接受警察盘问的王风在屏幕上一闪而
过,沈容兴奋地大叫起来,王风却无神地看着电视萤幕。许焕终于也完成了任务,疲倦地
从地上站起(原来是盘腿坐在地上的,因为他没有手机,只能抱着座机打),瘫倒在沙发
上。
周楚楚却还没有打完,毕竟是女孩子,打电话的时候也不忘文明礼貌,不象王风
和许焕,一听不是想要的答案,直接就挂了,连再见谢谢都懒得多说。她却彬彬有礼得很
,每一个电话都要寒暄、问候、记录、道谢、辞别。结果现在手头还有一大堆名片。房间
里面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是她甜美的语声,许焕看着王风缓缓地问:“王风,我有一个问题
想问你!”
我也有一肚子问题不知道找谁问呢?你问吧!”王风的眼皮都耷拉下来。
  “你还记不记得原来你给学生们讲的那个故事,就是关于双水屯的,我想知道是谁讲
给你的?”许焕轻轻地说。
   “这个我还记得很清楚,”王风回忆了一下说:“几个月以前我曾经到云贵采风,
有一次在去思茅的火车上,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清矍的老年人,他知道我是这个学校毕业
的以后,而且还在这里教风水学,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他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在道法
方面的修行似乎很高,可惜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王风的心里一酸,想起了赵淳也曾
经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可是自己那时居然敷衍了他,也许他魂飞魄散的时候,心中还有
一丝遗憾吧?
   “他没有说别的吗?”许焕小心翼翼地问。
  “哦,他讲完这个故事后,发现我好象不是很往心里去,就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对教
书工作不是很爱好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教书,而且他还提醒我说,如果将来碰到什
么怪事,千万记得想办法找到他。我当时感觉很奇怪,问他会有什么事情?他却不敢看我
的眼睛,只是喃喃地说,你挺象的你挺象的,也许真的就是你,唉,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跑
不开的。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事情该怎么发生还是要发生的!后来等我一觉醒来,他就
不见了。只给我留了一张我现在都不认识的符纸。”
“那符纸还在吗?”
  “在,我一直都保存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但是我相信他说的话
,幸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并没有碰到什么事。而且他只说有事情找他,却没有给我
留下他的联系方式,真是高人啊,做事谁也琢磨不透!”王风叹气说道。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许焕追问道。
  “哦,他很高傲,说象他那样的人隔一个朝代才会出现一个。正好他姓唐,所以他给
自己取名叫做……”
  与此同时,周楚楚又拿起了电话机。
  “喂,你好,请问是唐元清先生家吗?”
  唐元清!?这三个字听上去好象是两个人同时说出来的!
  王风的眼中立刻有了神采。他猛地扑到周楚楚身边,抢过她手中的名片,只看了一眼
就叫道:“没问题,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西乡酒廊一定是他设计建筑的。”
  电话中传出持续不断的嘟嘟声,那条线路早已不复存在。周楚楚挂断了电话,朝王风
无奈地一耸肩:“现在知道是谁了,可是还是找不到这个人啊!”
王风的眼中却闪亮出光采,他看了周楚楚和许焕一眼,表情神秘的说:“一定可
以找到的,我想他就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因为我见过他!!!”
   “什么?”两个人都惊讶地跳了起来:“你见过他,那你怎么没有和我们说过,你
就在这里见过他么?”
  王风点点头,他的眼光移向电视前面的沈容:“昨天晚上,在阳山的森林里,当那小
屋中出现那个人影时,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个人和我认识,但是我当时心都放
在了沈容身上,(沈容在旁边哼了一声,脸上却泛起了幸福的红晕)所以也没有用心去想
,刚才我们一说到他的名字,我立刻就想了起来,小屋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
有那样的法力。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既然在那里布下了缩地成寸来阻挡
我们,可是又怎么会救了沈容?难道他也跟这十杀阵有关?算了,不想了,从明天开始,
我们就去电视台登个寻人启示去找他吧,还有我知道这人有一些古怪的嗜好,也许我们可
以利用这些来找到他!”
  王风越说越兴奋,许焕的脸上却有了一些忧虑,他站起身在房内来回踱著说:“王风
,咱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那唐元清是友是敌还不知道呢?尤其他在阳山的阵地出现,很
可能他就是阳山的主持人,我们贸然去找他,那还不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这事情要考
虑好了再说。”
  周楚楚也帮着腔:“是啊,我们也进那小屋看了,那就是原来刚刚种下树木时,简单
搭建的一个木房,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在里面住过了。倒是有好多老鼠,把我吓得!”她掩
住口,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令她生厌的、满地都是的、吱吱乱叫的耗子。
  王风却坚定地说道:“昨天晚上那一定是他,虽然小屋中没有过人的痕迹,也许也是
他用道法将痕迹消灭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对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如果他要是有的话,
就不会救醒沈容了,再说了,他要是想加害咱们,凭咱们这九只脚根本不是个儿!”
  周楚楚疑惑地说:“什么九只脚?”许焕不耐烦地说:“他意思说咱们都是三脚猫。
不过王风,”许焕冷笑了几声说:“他之所以没有加害咱们恐怕是另有原因吧?要不他没
事干跑到那荒郊野外干什么?总不会是专程去拯救咱们的?”
   “什么另有原因?”王风的语气生硬地说到,空气中的气氛紧张起来,王风也感觉
到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总不见得是害怕我有强大的意志力?所以不敢过来取我的
性命,怕我突然又使出我本不能使用的法术?”一听这话,许焕的脸就变得煞白,狠狠瞪
著王风,你你你个不停,却说不出话来。
  三个人争吵了起来,王风坚决要求明天就开始找唐元清,许焕虽然没有很站得住脚的
理由,但是反对的态度也很执拗,周楚楚在旁边打着圆场,沈容也无奈地来回劝著。最后
大家都安静下来,两个好朋友互相对视著,谁也不说话。房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电视机在
喋喋不休地播放著晚间新闻。
  许焕终于平静下心情,看着从长大以后就没有红过脸的好朋友王风,主动伸出手去:
“好了,王风,咱们也别争了!我所以不让你去找他是因为咱们不了解这个人,现在这情
况你也知道,如果稍有闪失,咱们几个就都挺在这儿了。从小咱俩就一起长大,你的脾气
我很了解,你决定的事情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我呢,也无所谓。只是这两个姑娘?”他握
住王风伸过来的手,眼睛瞟了瞟周楚楚和沈容。
   周楚楚立刻表了态:“我也无所谓,反正已经落到贼船上了,想要下去是不可能的
了。我和你们一起干!”她把手放在两个男子汉握紧的拳头上,看着沈容。沈容看看这个
又看看那个再看看王风,迟疑地将手也放了上去:“唉,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如果
你们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也好过不到那里去。何况……”她看了看王风,鼓足勇气
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老鼠满地走,王风都去了,我能不去吗?”说完这番话,她
的脸早红透了半边天。王风也一把将她搂到怀里,脸上都是无法形容的喜悦。
  几个人就这样,手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光中流露出同仇敌忾的神情,他们每个人的
血液中都有友情在燃烧,信任在激荡。不需要说话,话语在此时是多余的,只要互相看看
对方的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了。王风眼中开始有泪花闪动,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说:
“那好,明天我们就去找唐元清,我一定要搞清楚这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一
起点头,每个人都斗志昂扬,忍不住又紧紧拥在了一起,下死劲地收缩著自己的臂膀,两
个女孩子都叫唤了起来,房间里一片欢乐的气氛,就在这时,外面的天空闪过一道闪电,
将房中照耀得明亮无比,狂风过处,没有关闭的窗户被吹得来回晃荡。桌上轻巧的东西唏
哩哗啦都落到了地上。四个人分了开来,王风去关门,许焕去关窗户,周楚楚收拾着地上
被吹落的东西,沈容走到电视前面,晚间新闻正在紧急播报刚刚收到的消息,沈容只看了
几眼就大叫一声:“快过来看!”三个人都围到电视前面,随着播音员一字一句机械地念
著新闻稿,四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现在播送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晚九点左右,我市城南阳山林场突发火灾,本地
武警官兵和消防队员接警后火速赶往火灾发生地,采取了紧急灭火措施。到记者报道时为
止,已经初步控制了火情。阳山林场是我市林木业的主要基地之一,已经实现了机械化生
产,所以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火灾原因正在调查中,不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在林场
废弃的木屋内发现了一具尸体,据林场派出所查证,死者名叫唐元清,抵达本市后曾神秘
失踪,火灾发生时已经死亡,警方正在调查其死亡原因,并请有关知情人提供线索。本台
将继续关注本次事件,同时提醒广大市民,风干物燥,注意防火!”
  画面切换到唐元清的尸体上,无论是谁也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被火烧死的,因为他的
身上根本没有一点点烧灼的痕迹,最令四个人惊讶的是,他居然真的穿着一件套头斗篷,
和他们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画面在唐元清的脸上扫了一下,做了一个清晰的特写,
他居然是笑着死去的。与此同时,周楚楚大叫一声,把另外三个本来就全身发冷的人都吓
了一跳,他们一起看向周楚楚,周楚楚的脸吓得煞白,一只手颤抖著指标电视萤幕上那张
诡异的笑脸。
   “我想起来了,我认识他,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廊失踪的客人!!!”
  又是一个闪电划过夜空,仿佛在四人人本已雪白的脸上再下了一层霜,树叶上发出滴
滴答答的声音,暴雨冲刷著大地,空气骤然寒冷了下来。
第七章
   “嘭、嘭、嘭!”有人一肚子官司地敲著门,沈容过去打开了门,外面是垂头丧气
的王风,一言不发地挤开沈容,进了屋内。许焕和周楚楚从沙发上站起来,征询的眼光望
向他。
  所有的人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最后终于决定了,第二天让王风以朋友的身份去警察
局探听一下有关唐元清的情况。不过现在看王风这样子,估计也是一无所获。王风进屋后
谁也不看,一头就扎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沈容关上门,走到他的身边,抚摸着他的头
发柔声问:
   “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没有,什么发现也没有。据法医检测后说,唐元清早就死了,不过因为那木屋人迹
罕至,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罢了。要不是昨天的一场大火,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死
在那里。警方推测他就是在在西乡酒廊失踪的那天死亡的。”王风没有睁开眼,疲倦地说
道。
   “怎么可能,那个小屋我们也进去过,里面根本没有人啊?”周楚楚惊讶地说。
  “这我可没有敢说,警方正全力寻找那天晚上去过树林的人呢,我看好多人都在那里
接受调查,你不是也想去被盘问一下吧?再说你要说你还进去过,那警察就更怀疑你了。
我听警察说,他们到达现场时,那小屋是从外面用木板钉上的,钉子都已经锈死在里面,
警察是撞烂门才进去的。”王风睁开眼,环视著众人说:“要不是我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真的以为那天晚上是梦游呢!”房间里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
是却又无计可施。
  许焕打破了沈闷的气氛:“那现在怎么办,本来想从唐元清的身上找出线索的,没想
到他已经死了。现在我们真的是毫无头绪啊!难道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王风伸手捂上脸:“就这样结束吧!谁也没有办法了,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知情人
都一一死去,先是龚大伟、再是唐元清,下一个又会轮到谁呢?”他松开手,眼光在另外
三个人的身上扫过,每个人被他看到的时候都有点不寒而栗。沈容轻轻走到他的身边,依
偎在他身上,王风似乎也没有感觉。周楚楚却大声说:“怎么就没有线索了呢?这件事情
的疑点还有很多,为什么就不继续追查了呢?难道我们就坐等著那人将十杀阵完成然后发
动吗?”
   “除了等,我们还有什么办法?”王风再次闭上眼:“我也很想知道那人布阵想干
什么?也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将那阵破掉?还有那人为什么三番五次想要沈容的命?为什么
好多次我完全已经束手待毙了,但是总能化险为夷?为什么龚大伟宁肯牺牲自己也要将我
救出来?唐元清如果真是阳山阵地的守阵人,为什么不将我们一网打尽,反而帮沈容恢复
了神智?西乡酒廊最初建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人既然法力如此高深,为什么不自
己亲自去做,非要假手于人,结果被我坏了好事?还有一个人如果生存在这世界上,怎么
可以无声无息地、随心所欲地控制人和鬼?我的疑问多了,但是这些问题谁能给我答案,
或者我又该怎么样找出答案?”
  王风不由得激动起来,其他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他连珠炮般的问题问得哑口
无言。良久许焕才谨慎地说:“王风你不要激动,我想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先冷静下
来,别自己就把自己搞得一团乱麻,还没有怎么样自己阵脚就乱了。自从你插手此事以来
,那人的计划就遭到了重大挫折,我想那人也不会就此罢休的,只要我们小心谨慎,等他
下一次行动时一定会露出马脚。”沈容也在旁边解劝著,周楚楚却一言不发地看着墙上的
钟发呆。
   “好了,我要睡觉了,昨晚就没有怎么睡好,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公安局,好累啊!
”王风摇摇晃晃走到床边,背对着众人躺下,很快就发出均匀的鼾声。三个人面面相A
最后周楚楚伸手挽住沈容的胳膊:“我们去逛街吧!要不在这屋里吵得他睡不着觉,你不
心疼啊!”沈容大怒,伸手去胳肢周楚楚,嘴里不依不饶地说:“我心疼不心疼我自己不
知道啊,要你来说,嗯,要你来说?”周楚楚吓得满屋乱窜,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许
焕企求地望着她俩说:“带上我好不好?”两个女孩子都笑了起来,沈容说:“哦,正好
我还有些衣服没有洗,你们两个去吧,记得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两个人穿好衣服出去
了,房屋里只剩下沈睡的王风和沈思的沈容。
   沈容走到窗户旁边朝外张望,楼下周楚楚和许焕已经拐了弯,她突然走到王风身边
,使劲推着他的身体,嘴里还叫着:“王风,王风,快醒醒,快醒醒。”王风转过头来,
睡眼惺松地问:“嗯,怎么了怎么了?”沈容笑了笑说:“还装呢?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睡觉从来不打鼾的!”王风依然装傻充楞:“说什么呢你?我累
得很,我要睡了!”说完就扭回头去睡,沈容猛地将他揪了起来说:“早晨八点就出门了
,两点才回家,整整六个小时你就都在公安局,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告诉你王风,你
走了以后我不放心,趁中午他们两个出去买菜的时候,我也去了一次公安局。主管这个案
件的刑警队长姓林是不是?他说你最多九点半就走了,你老实说你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得瞒着谁?”
  王风不说话了,直直看了沈容几眼,翻身下床,在屋里逡巡了一遍,然后又朝窗外张
望了几眼,走过去打开电视机,坐到沙发上,示意沈容也坐下。这样无论谁进来的时候,
看到的也是两个人在看电视,而不是在交谈。等到沈容也坐下了,王风的眼睛看着电视,
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说:“没错,沈容,我早早就离开公安局了,之所以这样晚才回来
,是因为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沈容也盯着电视问。
  “唐 元 清!”王风一字一字地说。
  “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沈容吓了一跳,扭头看王风,王风摆摆手示意她继续
看电视,同时给她讲述了上午的遭遇。
  王风早早就来到了公安局,打听到昨天晚上的案件是由一位姓林的警官主管的,他便
顺着别人的指点找到了林警官。林警官正坐在那里喝早茶,看到有人进来不耐烦地说:“
出去出去,还没上班呢,都进来干什么?”王风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八点半了,可是林
警官已经看开了报纸,不再理会他。王风无奈地站在门口等著。过了一会儿,他偷窥到林
警官已经喝完了茶,就又走了进去。林警官皱了皱眉头问:
   “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叫王风,是昨天晚上死在林场的那个唐元清的朋友。想向您打听点事情。”王风
毕恭毕敬地说。
  “王风?”林警官的眼睛立刻瞪圆了,他挺起胸问:“你是不是在大学教书的?”
  “是啊,您怎么知道?”王风惊讶地问。
“嗐,我真找你呢!”林警官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示意王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昨天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一封信,上面写着东乡大学王风讲师收,我们还打算今天去找
你了解一下情况呢!正好你就来了,你等一下,我拿那封信给你!”林警官站起身在后面
的文件架上抽出了卷宗,缠开上面的线头,将一封信递给王风。王风伸手接过来,那封信
外面套著一个证物塑胶袋,王风迟疑地说:“我能看看吗?”
  “看吧,不过上面也没写什么?”林警官大大咧咧地说。
  王风从塑胶袋中取出那封信,不禁一楞,那信纸竟然是黄色的,而且上面的字是用红
色的笔写就的,打开仔细看。果然如同林警官说的那样,那是很简单的一封信,连日期都
没有,在王风和唐元清的名字之间简短地写着几句话:“还记得我们最近一次见面的地点
吗?收到信后请速速到那里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王风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这张纸上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了,他疑惑地问林警官:“只
有这么点?”林警官点点头:“是啊,我们找你就想问一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还有你
们最近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王风苦笑了一下:“我和他仅是一面之交,不过两个人
算得上还是投缘,昨天在新闻中看到他死去的消息,所以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让
我到火车上去等他不成?”林警官也笑了,他说:“是啊,这封信虽然没有日期,不过看
样子是写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没有寄出去可能是他忘了吧?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啊?
”王风想了想说:“能不能将这封信给我?好赖和他相识一场,就把这封信给我留做纪念
吧!”林警官笑了笑说:“拿走吧,这本来就是写给你的嘛。来,在这里签个字!”
  王风走出公安局,紧走了几步,直到确定没有人再注意他的时候,他才重新掏出那封
信看着。脑海中有念头在不停翻滚:“最近一次见面的地点?难道他说的是阳山林场的木
屋?对,一定就是那里!”王风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朝阳山林场疾驰而去。
  在林场的周边王风付钱下了车,因为昨晚刚刚发生过火灾,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在这里
看热闹,隔几步还有武警战士站着岗,王风没有理会这些,他悄悄避开人群,绕到小屋的
后面,小屋被撞烂的门上贴著封条,一个武警战士在屋子周围来回巡逻了,王风屏住呼吸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头由窗户扎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地上满是杂乱的脚印,和他们那天晚上看到的久无人迹大相径庭。
为了不让屋外的巡逻战士发现,王风弯著腰在屋内走动着。拐角有人用白粉洒了一圈,象
一个人的形状,王风知道这里就是唐元清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他停在那里,从怀中掏出
唐元清留给他的那封信,再一次仔细地看了一遍。没错,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唐元清一定
是在这里许过什么愿望,随后留给了他这封“还愿符”。只要收到这封信的人按照信上的
话去做,应该就可以得到唐元清留在这里的资讯或者其他东西。但是唐元清为什么要将愿
还在他王风身上呢?王风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没有犹豫很长时间,伸手摸出打火机
就点燃了那封信。
  一片乌云飘了过来覆蓋了太阳,天色猛然间就暗了下来。接着一阵狂风刮过,飞沙走
石。远远传来了人们惊叫的声音,瞬间一道闪电随后就是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劈哩啪
啦地落了下来,打在木屋的顶上好象急骤的敲门声。屋内开始漏水,天色更暗了,屋顶的
木梁似乎不堪重负一样吱吱响着,即将倒塌,王风的全身一凛。
  一根木头折断了,直直扎在王风的面前,地上那个白色的人影似乎抽动了一下,王风
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刚才那个白影的左胳膊已经不见了,也许是被雨水冲走了
吧?又有木头断裂的声音传出,前后左右都是掉落的木材,王风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谁知
道什么时候一棵茬口锋利的木材就会插在自己的头顶啊?就在这时,在众多沈重的木料堕
地声中,有一样东西落下发出温柔的“扑”声,王风敏感地捕捉到这声音,他的眼光也随
着声音来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黄绫包裹随着落下的木料躺在地上。一定是这个了,王风也顾不得许多,站起身
来朝那个包裹跑过去,他感觉自己就象跑在一条即将沉没的船上,整个屋子都摇摇欲坠,
王风尽力保持着身体的重心,终于他的手碰到了那个包裹,他刚刚将那包裹抽了出来,一
根巨大的木料就砸在包裹原来的位置。王风将包裹塞在自己怀里,扭头朝那个白影看去,
雨水已经将他的身子全部冲刷得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一个头在那里,水流过的痕迹好象唐
元清微笑的脸。王风从来时的窗口一跃而出,跑到了森林中。身后的木屋訇然倒塌了。
王风讲到这里沉默了,沈容也似乎被电视吸引了一样呆坐着,半晌才问:“那包
裹里是什么?”
   “那里面是他留给我的一封信!”王风轻轻地说,站起身来将房门关严,然后从后
腰上取出了一个黄色的包裹,打开来,将那封信递给沈容,再次包扎好包裹,又塞回到后
腰。沈容拿起信,那是一封长长的信,有好几页,唐元清的字很好看,一看就知道小的时
候受过严格的书法训练,但是在这飘逸灵动的字体中,偶尔也会有长长的停顿,似乎那人
在写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思考了很长时间,显而易见写这信的时候他的心情很沈重。
  王风:
  你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是已经用掉我写给你的还愿符了,而且也拿到了我
留给你的东西。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想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想知道这一切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而我也将竭尽所能得来告诉你。
  我自幼便开始接触道法,也受过许多大师的训诫,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驱魂捉魄这样
的事情已经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了,在那愚昧的小城中,人们对我都是很尊敬的,时间一
长,我就骄傲自满起来,自认为法力已经相当高深,决意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下。开始
还好,虽然也碰到了许多困难,但是最终都化险为夷了,而且在这过程中,我的法力变得
比以前更强了。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把我从此就打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那时我一路南下,有一晚借宿在黄河支流一个小村寨中,那是北方最普通的一个小村
子,有着北方农村一切的特点,但是我才一踏进那个村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平静的空气
下翻涌著险恶的激流。那时还是白天,我也无法确认到底是什么事物散出的戾气。等到夜
色降临的时候,村里的老人脸上都泛起了惊恐的神色,我忍不住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
且问我借宿农户那家的男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人一开始不相信我,什么都不说,等到我给我表演了几手幻术之后,他终于相信
了。他让他的儿子和女人先去睡觉,然后就给我讲了曾经发生在他们村里的故事。这个故
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还在民国的时候这个村寨的人,因为羞辱并驱赶了一个远方乞丐
,结果晚上被那乞丐以乐摄魂,将村里所有的儿童全部都引到了附近的山里,等到村里的
人找到那些孩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痴呆了,而且被那人或多或少地剁去了手足。将这
些残废的孩子领回各家以后,孩子们就相继死亡了。但是从那以后,每次一入夜,那些父
母就能听到自家孩子在窗外哭泣,虽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有那思子心切的父母不顾
一切地去寻找,结果他们自己也都没有回来。更令人头疼的是几十年了,还是有孩子不断
地在晚上失踪。所以,这个村里的人都开始害怕入夜,惟恐一觉醒来,自己家的孩子不见
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因为这种法术听起来很凶,其实却是相当简单。只
不过是法术高明的法师布下的一个阴阳阵,以前被摄取的儿童魂魄因为没有地方可去,所
以每天都会将那晚的事情重复一次,想将自己临死的时候那种无助惊恐的感觉发泄出来。
只要有人能将那些亡魂全部超度,这阴阳阵就会不攻自破,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那家
人,今晚将会施法将那些孤独的亡魂全部引离这个地方。那天晚上我和那家的男人一起等
在屋子里,等著哭声出现。
  我们一直等到了大概十二点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长时间的打坐,那男人都
已经开始打盹了。我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向外看,月光洒在地上整个地面都是白刷刷的,
空气也是分外的清新。我擡头看月亮,象一弯斜钩挂在天上,又象一个微笑。我正在想今
天晚上恐怕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却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我扭头朝门口看到,是
那个男人开的门,我想可能他是去上厕所了?这么一想我好象也有一点内急,就张口问他
:“厕所在哪里?”
  但是那男人没有回答我,径自一个人就出去了,我心里一动,从他身后赶了过去,仔
细看他的脸,心里又是一惊:他竟然是闭着眼的!我连忙伸手想将他拉住,但是他的力量
大得可怕,差点把我带得闪倒在地,那一刹那,我的全身都冷了下来:就在我的身旁,有
人无声无息地使用了驱魂咒!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没有任何征兆、任何反常就
将驱身咒加诸于对方,而不惊动身边的我?我连忙捏了一个辟咒诀,左手拇指中指无名指
缩回到掌心,食指和小指翘起如同一只牛角一样,戳在了那男人的眉心。右手同时抓出一
把朱砂撒在他面前的土地上。那男人的身体一顿,两只眼睛也睁了出来,与此同时,朱砂
上也出现了一串脚印,那是使用驱身咒的人给这男人定下的路线。那男人醒了醒神问我:
“咱们怎么出来了?刚才我听到我儿子的哭声了,你听到了吗?”
  我摇摇头,那时我的内心已经很是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法力会高深到如此地步,看
来我是低估了对手了。我扶著那男人往回走,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孩子
已经站到了门口,他的脸泛著青色,眼神中说不出的狠毒,嘴里红红的舌头象噙著一汪鲜
血,他的左胳膊已经没有了,但是他的右手里竟然提着一只胳膊。我无法知道那是不是他
自己的胳膊,因为我不相信一个人被人撕下胳膊后,可以这样毫无痛楚的感觉,而且竟然
可以若无其事地舔那断口上的鲜血。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到我搀扶著那男人身体里的气血开始翻涌,并且向那孩子
伸出一只手去:“儿子,来过爸爸这里来!”他的声调悽楚而且生硬,并且挣脱我向那孩
子走去。那孩子也不再舔血,嘴角的肌肉抽动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然后就朝院子外走
去。男人紧紧跟了上去。我惊讶地看到那孩子身后是一个红色的影子,而那男人的影子正
逐渐变得透明,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完全失去自己的魂魄,完全迷失神智。
  我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我赶到男人和孩子之间,左手握拳,拇指由食指和中指间伸出
,捏定一个定魂诀捺在那个男人的天庭,并且加大了法力,这样他将会沈睡到清晨,而不
必担心再次被人施术。然后我收敛自己的精元,将魂魄全都收入三丹田,伪装成中了驱魂
咒的男人,随着那孩子一路走去。那时在我的眼里,月亮就是红色的一道伤口,而我的影
子也是鲜红鲜红的。我就这样随着那孩子一路来到了山里。最后我们停在了一群肢体残缺
的孩子中间,我偷偷朝四面看,却听到有人说:“唐元清,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那时我立即明白我落入了一个圈套,我想释放三丹田中的魂魄,但却做不到,那人的
法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样,让我窒息。接着他走到我面前,给我种了一道长乐符。”
  写到这里的时候,唐元清明显犹豫了很久,因为在下一段的开头,笔尖的墨水已经干
涸,他在旁边划了好几道的痕迹清晰可见,继续写下去:
作为一个阴阳师,被人种了长乐符那简直是生不如死。等到那人解除了法力,我恢复了魂
魄的时候,我真是万念俱灰啊!写到这里,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因为我不知道
他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然而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观察我的思
想、控制我的思维!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么多过去的事情?这些好象和你现
在要解决的问题没有任何联系,但是我只能给你讲这么多,因为如果我给你讲到事件的核
心,我怕会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脉而被那人发现,我自己死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不能把
事情全部讲给你,那我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应该还留着我给你的那道符吧?那是我
的本魂符,在我死后你可以利用它来和我沟通。人活着有时候真像是一场玩笑,活着的时
候却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只有在死了之后才可以畅所欲言。这不知道是我们的悲哀还是
整个人类的悲哀?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不错,我就是阳山阵地的守阵人,那乞丐控制了我之后就死去了
,但是那人对我的控制却没有任何减少。是的,你们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人,其实他是一个
法力强大的游魂!!!而且因为我的法力相对高一点,除了替他守阵之外他还经常派我去
执行别的任务。西乡酒廊确实是我设计建造的,而且是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建成了坟地的
格局,而且因为这个阵势和以前不同,是在闹市区建造的,为了避免好奇的阴阳师误闯此
阵,还特别套了一个阴阳阵;东海株式会社的阵地是那人在日本人入侵的时候,就迷失了
指挥官的神智建成的另外一个阵地;除了这三个阵地之外,还有一个阵地却连我也不知道

  王风,我想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人布的这个阵势叫做凶冥十杀阵,也知道这个阵最
初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你一定曾经想过,那人想要困住谁?还有谁值得他去困?我一
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也曾经想是谁曾在遥远的过去将法力如此强大的他击败,让他千百年
来都难以忘却地仇恨?但是随着他让我干的活越来越多,我逐渐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
道他布阵的目的竟然是想……?直到有一天,他让我去办一件事情,我就更加肯定了我的
猜测,我不能这样干!所以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离开了阳山的阵地,想远远躲开这件
事情。但是我在路上碰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切全都没有办法避免。
人活在世上就是这样,有许多事情我们明明知道他就要发生,但是我们没有能力
去阻止!这时候逃避永远都不是办法,只能勇敢地面对!所以那天当你睡熟的时候,我就
下定决心,不再受那人无休止的驱使,宁肯悲惨地死去,也不苟且求生。后来我不辞而别
,因为每一个新阵成立的时候,那人都会在那里守阵,所以我知道只要我在西乡酒廊一定
可以碰到他的。那晚我回到了西乡酒廊默默守候着。很奇怪,这回守阵的居然是那个叫周
楚楚的姑娘,看得出来她也是被人控制的。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附近,可惜因为法
力相差悬殊,我还没有分辩清他到底附在谁的身上,就被那人驱使我阵地上的亡魂强行将
我拉了回去,我也想反抗,但是原来我自己套的那个阴阳阵,这次却被对方利用了,消耗
了我大部分的法力。详细经过你一定已从周楚楚的嘴里知道了!
  不过这回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或许是他的整个阵势已经快要成了吧?他对我的叛变并
没有表示很气愤,只是将我的魂魄驱出体外,以缩地成寸术将我困在林场的小屋中。我知
道我迟早都要被他杀死,不过在临死之前,我一定得把我所知道的传达给你!所以我写了
这封信,封存在屋顶的木料中,并且用舌间血许愿,然后书写了那道还愿符。这些其实都
是以防万一的,因为随着你们的追查,总有一天会找到林场的,到那个时候,凭我的修为
虽然费力一点,但还是可以破除缩地成寸直接将事情告诉你们的。
  你一定也很奇怪,为什么在你身上发生了那麽多难以置信的事情?是的,如果没有我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整个事件中是如何地关键?关于这个阵势,以及那人布阵的目的,
我也仅仅是猜想,这事情太骇人,太不可思议,有时我甚至想,如果我的猜想是错误的该
有多好啊,但是那人所有的举动都一步步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不能再说什么了,你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关于双水屯的故事吗?我提醒你有时间去看看关于那件事情的资料
,等到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点燃我的本生符,我会一一解答你的疑问。
  祝你好运
沈容默默地看着信,王风也默默地看着电视,耳朵却注意倾听着房外传来的声音
。终于沈容看完了,她将信还给王风,王风重新将信掖进后腰,沈容看着电视问:“你打
算怎么办?”
   “唐元清在信中说,让我去看看关于双水屯的资料,我想只有去图书馆翻翻校史了
。因为咱们学校就是在东水村的基础上建造的,或许校史上的记载比较详细。”
  “我也去!”沈容突然说。王风一惊:“你去干什么?我害怕周楚楚和许焕知道了之
后也要去,才不告诉他们的。因为我担心图书馆了恐怕有什么危险,你想有很多人都翻过
校史的,但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件事情,这里面应该有古怪!”
  沈容走了过来,依在王风的怀中,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多一个
人总是好一点,再说,你不放心让我去害怕我出事,我却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王风心里一动,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沈容,两个人深情地凝视著,距离越来越近,终
于一个火热一个冰凉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并且马上吻了起来,哪管西北东南。
  门突然开了,周楚楚和许焕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许焕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大叫
起来:“哎呀,白昼宣淫了!非礼勿视啊!”并且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手指间的缝隙
可以飞过去一只麻雀,周楚楚却楞了一下,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阴影。王风和沈容尴尬地
分开,沈容早已满面羞红地跑到了别的屋,王风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你们回来得可真快
!看看买什么好吃的了?”他伸手去接周楚楚手里的袋子,没想周楚楚却一把将那袋子扔
在他的怀里,嘴里还说:“讨厌!”然后就跑进了屋子。
  王风无辜地看着许焕,许焕更加无辜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扑哧一笑:“你小子走桃
花运了啊!”王风不敢接岔,伸手从袋中摸出食品大嚼。许焕也拆开袋子吃著,嘴里说:
“王风,刚才在外面逛,我突然想起件事情来!”
  “什么事情?”王风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
  “我记得原来你和我讲过关于赵淳的事情,他曾说过一句话,他说他翻看学校建校史
,上面说你们学校原来的名字就叫双水屯,但是日本人来的时候已经荒废了。而赵淳所把
守的那个阵地,就是东海株式会社那个阵地,是日本人来了之后建立的;周楚楚以前把守
的西乡酒廊却是近期才建立的;我们去过的阳山那个阵地,是在日本人来之前就建立的。
王风你来看,”许焕站起身来,在桌上一张纸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张草图:“这条河的两
边是东水村和西水村,这里河的下游南面是阳山阵地;西乡酒廊在这里,就是原来的西水
村;你们学校北面这片空地上是原来的东海株式会社;但是这里面有很多问题,比如东水
村的人当年既然已经回家了,为什么又会突然跑到阳山里去?还有西水村的人最后为什么
会疯?谁也没有答案!我想咱们应该去你们图书馆看看,或许能够有所收获?”许焕看着
王风说,王风静静倾听着,没有说话,许焕继续朝下说:
“你看,我们现在大概可以将这些事情串起来了。这凶冥十杀阵需要建立三十六
个阵地,至于这阵地位置的选择其中有什么讲究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凭现在我们已经发现
的阵地来看,并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建阵的!我们知道的最早的阵地是阳山的阵地,
西水村的人在这里碰到了濒死的东水村男人,并将他们全部都吃掉了;接下来是东海株式
会社,那是日本人来了之后建立的,可能也是在那人的授意下;然后是在西乡酒廊,建造
成坟地的格局,不过还没有成功就被你破了。所以我想,很可能那些最后疯掉的西水村人
也被布成了一个阵地,那就是他们最后死去的地方!”
  王风扭头看他,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许焕的逻辑:许焕猜得不错,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
,阳山那个阵地却不是由那些被吃掉的东水村男人构成的,而是原来被那乞丐拐跑的儿童
构成的。至于东水村的男人为什么会跑到那里,这就是一个迷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不
行啊,学校放假了,图书馆也关门了,就算是想看也只能再过两个月,等到开学才能进去
看了!”
   “你得了吧你!”许焕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想去游泳,但是晚
上游泳池就关门了,有一天半夜你跑到我家,拉着我翻墙进了游泳池,我睡得是那样迷迷
糊糊,居然完全忘了我不会游泳,随着你就跳进了四米多深的水……哈哈哈哈。”
  王风的脸上也泛起了笑容,许焕接着说:“小时候跟着你偷鸡摸狗的事情多了去了,
怎么这次就装正人君子了?除非你是不想去,要是你想去,我看谁也没有办法拦得住你!

  王风呵呵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我是怕去了以后吓着你,要是你真想去,那咱们准
备一下,等天黑了就去吧!把周楚楚和沈容也带上。”
  第八章
  王风一行四人重新回到了学校,等在图书馆外面的草坪上。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因为
没有人,学校的路灯也没有点亮,王风让许焕蹲下身子,他踩在许焕的肩膀上,站稳以后
许焕站起身来,这样王风就够到了图书馆的窗户。王风从口袋里掏出玻璃刀,在窗户玻璃
插销位置划了几下,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然后顺着切口打破玻璃,伸手指进去打开了这
扇窗子,王风随后爬了进去,然后将剩下的三个人一个一个拽了进来。返身将窗户关上,
四个人朝图书馆中间走了几步,打亮了手中的小电筒。
  图书馆中静悄悄的,脚下的木地板在四个人的脚下吱吱做响,王风凭著记忆来到了历
史类,那是长长的一溜书架,王风皱皱眉:“许焕,你和沈容在那面找,我和周楚楚在这
面,凡是有关于学校历史的书都挑出来,放到那面的桌上,一会我们集中看。”
  四个人坐了下来,学校建校时间并不长,所以找出来的书也不是很多,四个人各拿了
一本就开始翻著找,然而结果很令人沮丧,大部分的书籍都是描述学校建校之后的辉煌,
就和一个暴发户编写的家谱一样,生硬地将许多名人归到自己名下,引经据典地给自己披
上一层历史底蕴深厚的面纱,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根红苗正。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被
他们淘汰的书也越来越多,许焕叹了一口气说:“王风,看你们学校讲得这样子,好象所
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你们这里接受过教育一样,我看北大清华也不过如此嘛!唉呀,屁股
碾得好疼!”他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自嘲地说:“竖排本的,看不懂!”就一把垫到了屁
股下面。
  王风擡头瞟了一眼,虽然那书仅仅在他的眼中飘了一下,但是那本书上几个字仍然吸
引了了他的眼神,他从许焕屁股下将那书一把夺过,嘶啦一声有几页被撕落了。王风仔细
一看封面,不禁大喜!那本书很薄,只有短短几十页,已经老得发黄了,封面因为长时间
的风化已经开始剥脱,但是名字还是依稀可辨:奇怪录。王风迫不及待地翻开看了几眼,
忍不住一声低呼:“就是这本了!”另外三个人都围了过来,四支手电直直射在书上。那
本书是一本杂集,都是原住民的一些会议,其中有一篇《双水屯杂记》仅有短短几百余字
,王风看的就是这一篇,每个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那段被尘封许久的历史又再现在每个
人的脑海。
   “余幼居双水屯,逢清明十五,父母皆携余至山中探坟,同村之人莫不如是。坟有
大小二座,大者为历代祖宗,小者余不知何许人也。尝以之问父母,但涕泣不语,心中长
存疑虑。
  七岁时,有客夜投宿于家中,坐谈于父。客能奇术,吞火不觉痛,眼视可移物,坐地
飞升于天不落,某深羡之。父惊遂以事相求,客慨然应之,父驱某避之眠。某甚惑,潜闻
于屋后,始知以往之事。
  吾村愚民曾逐恶丐,向晚小儿尽失。及获,肢残体缺,目不识人并痴不知痛,后均亡
。由此后每晚哀号不绝,心智稍弱者皆失其踪影。村中小儿亦不能免,至今不绝。客笑并
慰父:此易耳,君且共坐,待某禳之。吾立于屋后不觉寐,晨始得醒,父昏于地,客不见
。庭院零乱有血迹。父语客奇人也,必能治之,此后遂不闻夜哭之声。
  倭人来犯之日,欲建营于双水,昼起夜塌以为怪,遂于北建东海堂。其人恶,专食小
儿,附近居民惶惶不敢出。后战事不绝,时为八年。倭人逃归海外,存东海堂于此,人近
则寒不可当,心胸烦恶,由是无人打理而荒芜。
  后黄河泛洪,毁村寨,村人分居于河两岸,以东水西水名之。某迁于东水,人多地稀
,秋后男丁均逃荒于外,藏种于野。某亦随之。历数年无事。
  有年秋尽,母病重,父嘱某守之,遂去。年关将到之时,闻西水男丁已归,唯吾村人
无音讯。有妇甚惦其夫,越河而问,晚不得归。村人惧,再探之无音信。有云被西水人分
食之,后遂怪事连绵。西水之人群起而疯,状如口传之儿童。自食其肢体,晚皆越河绕屋
而行,天明即死。以为瘟疫,吾村人恐而尽迁之,散不知下落。吾父亦不归,携母逃。后
闻二村皆
作者: punck   2014-12-11 10:22:00
大推!
作者: bolin96554 (..)   2014-12-11 11:53:00
推推推!!
作者: iforlove (阿姨)   2014-12-11 14:24:00
作者: inhibitm (何时轮到我觉得)   2014-12-11 15:39:00
超好看的!
作者: KAOKCH (KAO)   2014-12-11 15:40:00
婴儿死了,心魔逃了,许焕挂了这样?
作者: lisyu (游小虾)   2014-12-11 16:05:00
佛祖心魔,可以引发千年来的战乱,被一个普通风水直接破阵,除了主角威能以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作者: punck   2014-12-11 17:38:00
觉得有点烂尾XDD 佛陀心魔哪有这么好杀我都在soul版讲了一堆分身,要杀本尊哪有这么简单要 破风水 破分身 破本尊,照故事看起来就是根本没解决
作者: terrylie (terry)   2014-12-11 18:27:00
喜欢这种故事的推荐看茅山后裔 精致丰富多啦~
作者: as5780356 (小呆呆明星)   2014-12-12 01:24:00
推推
作者: zerowingtw (.....)   2014-12-12 09:50:00
推!!
作者: elaine005551 (湖)   2014-12-12 16:39:00
推,很好看!
作者: kiwimin (kiwi)   2014-12-12 22:44:00
还不错
作者: incog   2014-12-16 21:00:00
以前抓很严,旧版规不能转未同意的文,新版规自动遗忘这条囉
作者: winds170 (表妹)   2014-12-17 13:54:00
好看 但是看不懂心魔怎么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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