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微飘点。
从小,原PO就被算命仙说属于敏感体质,凡事小心。不过,我并没有太放
在心上,反倒有些铁齿,毕竟活了二十几年,从没有真正看到过“活生生”的
飘,也不太相信能够看到。但小时候的确是老一辈人口中那种很“难养”的
小孩,三不五时就发个烧,出几个杂七杂八的怪病,将爸妈折腾的人仰马翻。
约莫两年前,我搬到了现在的住所,是一套三房一厅的国宅公寓,和我一起
分租的是室友Y跟两只圆滚滚的猫。公寓的屋龄有些老旧,但房东整理得还
不错,宽敞的空间,能够让我每天跟猫咪们追逐嬉戏,暂时忘掉论文难产的
苦闷。
公寓坐落于闹区,生活机能方便,缺点就是略嫌吵杂,不时会有汽机车轰隆
的引擎声、众人聚会的喧闹声又或是情侣吵架,女生委屈难过的啜泣声。比
较特别的是,短短不到一百公尺的距离内,就有两间庙,一间香火鼎盛,是
数一数二的大庙,另一间则在公寓楼下,类似私人开设的小宫庙。
庙多,法会自然也多。敲打键盘的当下,从窗外就能看到那间大庙正紧锣密
鼓地筹备欢迎好兄弟的法事。每场法会,锣鼓喧天以及鞭炮声的价天震响自
然不在话下,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受到法会吸引而来的,只有神明吗?会
这样想的原因在于,搬进来以后,常常睡到半夜大约三、四点时,便会无来
由的突然惊醒,不过,望着漆黑的房间,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更没有一
般鬼故事常见的:人影站在床头紧盯着你或是人头黏在天花板嘻嘻笑着。一
切都很正常——除了夜半惊醒以外。我也试着更深入了解自己的症状,而不
意外的,Google告诉我的是心理压力或睡眠障碍这样理所当然的答案。
只是最近几次却没有那样单纯。夜半惊醒,往往伴随着噩梦。好不容易从噩
梦中苏醒时,却又无法克制地感到莫名恐慌,心脏急遽跳动,犹如林中的惊
弓之鸟。我似乎再不能像以前一般,于夜半醒来后,平静地环视房内一圈,
便又沉沉睡去;相反地,我总是害怕望向黑暗,深怕会看到一些原先不相信
的什么,只能瑟缩在被窝中,祈祷双眼睁开,便是天亮。
昨晚,带着与论文奋斗一整天的疲惫,爬上床,本以为应当能轻松入眠,但
没想到却翻来覆去,烙了许久的大饼,怎样也无法睡去。朦胧间,不断地听
到细微的杂音,先是类似比丘在诵经的呢喃,一会是男女彼此低声交谈的窸
窣,“大概又要做法会了吧?”心里想着,一边准备起来探探究竟。不过,
眼睛一睁开,所有的杂音却瞬间消失,只听得见老旧风扇正卖力运转的呼呼
声。
我略微有些不安,“而且一般法事应该很少在半夜举行的吧?”想到这里,
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我迅速钻回被窝,试图调整恐慌的情绪,疯狂地想着
到底还有多久才天亮?良久,我似乎在一夜未睡的疲惫与恐慌交织的状态中
浅浅睡去,然后,入梦。
梦中的我,仍然在床上努力克服恐惧,企图睡去。然而,恐慌却如暴涨的潮
水袭来,于是我最终招架不住,想要离开床铺,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到客厅去,看看两只猫咪,证明一切都很正常。先前,从香港回来时,似乎
也带回来些什么,在同样的深夜也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便是到客厅,强迫猫
咪们跟我一起挤在沙发上,去除我的慌张。
梦里,我尝试要像上次那样,迅速翻开棉被下床,沿着墙壁摸索,推开房门
到客厅避难。不过,就在我的右手扶著墙缘,寻找房门时,一只手突然抓住
了我的右手,虽然是梦,如今回想起来,那只手黏腻的触感,到现在还是真
实地令我毛骨悚然。我立刻缩回右手,推开房门,跑向室友的房门,大声喊
他的名字求救,但我的喉咙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些许微弱的气声从
喉中勉强挤出。若有人这时在旁边看着我与噩梦搏斗,应该也能听得到我奋
力但却徒劳而功的求救声吧。
那好像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但我终究成功睁开双眼,在清晨的四点
半钟。我的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刚跑完百米的田径选手。我有些呆滞地走下
床,打开房门,走到客厅愣坐着。猫咪们仍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一
只看着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又继续做着吃罐头的梦,另一只跑过来,不
住地在我脚边磨蹭,一边放声大喵。看着牠们的模样,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
都只是杯弓蛇影,都只是我的幻想。你也只能这样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