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礼拜,欢快的毕业旅行堂堂来临。
曼珠提着行李站在游览车前,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车顶上那团黑雾,后者狠狠抖了一
抖、小心翼翼地离开。
轻抒一口气、曼珠觉得这趟行程不会太平安。
后来却是出乎曼珠意料的平静,毕旅必备的旅馆闹鬼连个屁都没有。
学校在南部,所以毕旅理所当然地去了北部,活力旺盛的学生像观光客似的、逛著这
个小小岛国的首都。
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个普通的毕旅。只是在西门町的巷子旁,曼曼阻止了同学踏入。
大家很有默契的不问为什么,脚步匆匆地离开,没看见曼珠往里头瞥了一眼。
和喧闹的大街对比,小巷里寂静漆黑,隐隐闪著一点光、像深海鱼的饵。
曼珠瞟了一眼,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哼声:“够多了、记着你的本分,人类泛滥也轮
不到你吃。”她轻弹响指、迅速离开。
暗巷里的萤光一闪一灭,光芒渐渐黯淡。
这不过是微小的因,曼珠没料到以后会造成麻烦的果,在毕旅只是一场无人发现的插
曲。
旅行圆满结束,回到学校后、面临升学,如临大敌的气氛蔓延了整栋高三楼,有时会
有一两个学生崩溃、呈现放弃治疗的状态,上课时在走廊游荡。
曼珠依旧懒洋洋地转着笔,对升学考一点兴趣也没有,不管是学测指考还是统测,她
都完全──没有把握。
她考出来的成绩比小清还差。
对于小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不能跟曼曼上同间学校,后者只觉得有那么严重吗
?曼珠看着自己每科及格,但也就只是及格的成绩单,并不觉得很糟。
也是该跟小清做切割了啊。
她还记得开学过后没几天,小清就自来熟的坐在她座位前,一副跟曼珠认识八百年似
的聊天,然后就这样他们成了朋友。
这一世的曼珠选择了继承记忆,就像重生成粉眼儿那次一样,她记得过去所有人生,
知道自己是一株精魄。
见识过人类的丑恶与美好,曼珠难以跟人成为朋友,偏偏这次又重生为人,还在襁褓
的曼珠就非常不爱笑,一副被倒会的表情摆在婴儿脸上,让她在医院待了很久,才被领养
。
对,领养。可能是曼珠脸实在太臭,完全不是个讨喜的婴儿,所以她被扔在公厕、至
今不知道生母──如果那个女人生出来的不是曼曼的话,也许就能隐瞒自己生过的事实。
但是曼珠记得那个女人的气味、模样、和仅仅抱过自己一次的臂弯。曼曼在成长的过
程里没有去寻找生母,养父母亲也不愿告知她是被领养的,一直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疼爱,
就算飞去所罗门群岛当驻地医师,每个月领着微薄薪水,他们还是致力于拯救孩童。
啊、她的傻爸妈。
人类总是美好善良、丑恶劣质的极端体。
最后小清去了中部,曼珠前往北部。他们一起搭火车,路上聊东聊西、头靠着头睡,
直到小清要下车、曼曼最后一次弹了她额头。
“不要太想我啊。”曼珠笑,拍拍小清左腕的花环,小小石蒜经过这些日子已经恢复
原状。
小清含着两泡泪,噘著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最后话都说不出来就被催下车,隔着
车窗用力跟曼曼挥手。
啊啊、她的笨朋友。
曼珠躺回椅子,嘴角弯出弧度,对于要前往台北的恶劣心情转好了些。
*
曼珠还没到家,手机就震了,发出LINE的铃声。
或许是小清吧?拿出一台破破的智慧型手机,曼珠一看萤幕就愣了──先不提那个看
起来非常熟悉的头贴,LINE她的人叫【冥界摆渡人】,而头贴貌似就是忘川。
……如果不是哪个中二病患,似乎肯定是那个扔自己入轮回池的王八蛋了。
曼珠嘴角抽抽、没料到他们真的解决了WIFI的问题,她点开聊天视窗──竟然还会用
贴图!是漂泊的熊大背后飘落叶!
她呆在那里很久没有反应,心里闪过如果那两个活宝下载了微信玩起了摇一摇,世界
上会不会多出几桩灵异事件?
……完全无法想像,必须阻止!
手机又震了震,摆渡LINE:‘不要已读不回。’──妈啦连已读不回都知道!
曼珠铁青著脸连打键盘:‘为什么会有网络!?’
‘要你管啊,很久没烧东西下来了,觉得无聊。’摆渡回传。
‘……’曼曼回给他一大串删节号,她很悲观的想、说不定摆渡连FB都会用了。
果断把摆渡设成黑名单,曼珠决定忽略这件事情,她提起行李继续回家的路程。
考上台北的大学,曼珠果断将旧家卖掉、用非正当的手段在台北弄到了一栋房子,其
中牵涉到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拜的何家、和欲哭无泪的房仲。
嗯…有关系真好。曼曼看着这栋何家弄来的透天厝,忍不住感叹了一下,也为那只可
怜的树妖小房仲默哀。三楼透天厝只有曼珠一个人住,实在太大,所以曼珠很随兴的发到
591,当起房东。
拿出何家给她的钥匙,曼珠开门后随手放下行李,巡视起这栋以祖奶奶身分获得的供
奉物。
一楼客厅厨房、二楼一房一和室、三楼两房、顶楼晒衣场,每间房间都有各自的卫浴
,大小家具一应具全、装潢异常华美。
…何家事业一定做很大。曼珠在看到三间房各自有不同主题的时候,开始怀疑何家是
不是有经营汽车旅馆。
无言的关上房门,曼珠走回二楼自己的房间,清清爽爽洗完澡、跟小清LINE了一下,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分钟后,终究还是站起身来。
房间一如从前旧家,虽然家具长得都一样、质感却是极上乘。她没有特地吩咐何家这
么做,不过一模一样的房间住起来也舒服多了。
曼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一面全身镜,不晓得何家是听岔了还是怎的、弄出了一整面墙
的镜子。
看着整面镜墙,曼珠觉得有点变态。幸好有开关可以调节、平时可以转作普通墙壁,
不然住久了会发疯。
将墙壁转成镜子,曼珠咬破舌尖、射出一朵血花在镜子上,倒映的房间景象立刻以血
迹为中心模糊扭曲,缓缓浮现忘川河的景象。
还是那么悽惨荒凉的黄流、鲜红石蒜、亡魂度桥。曼曼轻笑,有种归家的心静。
但是余光瞥到荒枯山峦上竟然插著基地台,曼珠立刻笑不出来。
“摆渡!”她连敲著镜面、荡起一圈圈波纹:“该死的不要在冥界里摆基地台!”她
敲穿镜面、手伸进冥界中一弹指,基地台立刻被石蒜花缠绕淹没。
顺流而下的破筏瞬间加速、划到曼珠面前。船上的黑兜帽者像浮出景色似的,抓住曼
珠的手。
“不要白目。”摆渡清冷的眼瞪向曼珠、后者不甘示弱的冷笑。
“白目的是你吧?好好一个冥界摆什么基地台?需要这么跟上流行吗?”曼曼使劲挣
了挣、没成功,脸色沉下、中指屈起与姆指相扣,朝摆渡用力一弹!
摆渡眼神一凝,动作细微的闪开,勘勘避过曼珠弹射而出的攻击,擦过脸颊隐隐生疼
。
那线流光一瞬射向摆渡后方的忘川之中,将河里的受刑魂魄打了个粉身碎骨、激起泠
泠浪花,黄水惨澹烈烈。
摆渡沉下脸低骂:“不要乱搞!”他不留情的使劲一折,拗断曼珠的手:“基地台是
有立案的!妳这样乱来会被上头查!”
被扣住的手软软垂下,曼曼脸色未变、只是听见了上头会查之后,神情阴郁起来:“
拿证明出来。”
摆渡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曼珠,表情严肃。
两人相视几秒,曼曼突然一笑:“骗子。”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另一只手插入镜面,
弹了个响指!
山峦上的基地台登时爆炸!
气白了脸、摆渡恨恨地抓住曼珠将要抽回的那只手,发泄似的折断:“…妳为什么知
道我说谎?”瞪着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摆渡心情复杂──他的猎人还没追完…没
网络了。
曼曼轻笑几声,双手被折却毫无痛感:“谁要告诉你啊。”随后往镜面上射出第二朵
舌尖血,单方面切断与冥界的联系。
看着一半齐镜而断、留在冥界的两手,曼珠心情倒是不错,只要摆渡吃鳖她就开心。
挥了挥只剩半肢的手、断面处已在缓缓生长,大概要三天才能恢复吧,大不了用驱策咒拿
东西就好──
一个小时后,曼珠瞪着桌上狂响的智慧型手机,心情很差。
该死的科技!
*
叮咚!
清脆的门铃响,曼珠放下未喝完的牛奶,起身开门。三楼那两间套房装潢漂亮、家具
又齐全,一发上网络立刻就接到很多电话,而今天一样有许多人来看房间。
抬头看看时钟、这个时间来的应该是两个女孩吧,曼珠转动门把。
打开门,一瞬间眼前被鲜红花瓣覆满,隐在飘散花瓣后方的、是个穿着贵族装扮的女
孩。她斜撑著黑底红滚边的花伞,额头与右眼被绷带缠盖,余下的绷带和她的黑长发交杂
飘扬,如她身上马甲连接蓬裙的裙摆,随风摆荡。
曼曼看着她几秒,然后转头望望旁边,嗯、有汽车、有电线杆,还有野生的神经病─
─她后退一步,十分冷静的把门关上。
喀一声、一双擦得闪亮的黑皮鞋卡入门缝,随后一张秀气戴眼镜的脸蛋探进来:“刘
小姐你好、吾王…呃、我们是来看房间的。”她脸上写着不好意思吓到妳了。
曼珠面无表情的把门打开,除了那只野生的神经病少女之外,旁边还站着一个白衬衫
黑百褶裙的辫子女孩,她的打扮至少符合目前年代,手上还残留着花瓣──
“花瓣扫干净,不要给邻居造成困扰。”曼珠说,辫子女孩点点头、从包包里拿出小
型扫把组,蹲下去乖巧的整理起来。
将视线移至野生的神经病,曼珠尽量控制着嘴角别上扬问:“来看房间吗?”
贵族少女依旧撑著伞(明明是阴天)、穿着长袖马甲连衣蓬裙(明明有够热)、她用
手轻抚绷带覆著的右眼(曼珠觉得她肯定没伤),低声开口:“…吾之右眼在抽痛。”
接着她突然抬头、望向曼珠:“吾名以斯特˙帝尔特,尔等之君王。”她微笑,清秀
的脸上未施脂粉:“圣战过后伤重未愈,愿暂且借居与此。”
曼珠一整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她赶紧用手摀住嘴,笑得一颤一颤:“…上、上楼看
看吧。”
上楼看过房间后,君王(暂)十分满意(以她的说法是:“啊…与故居如此相似。”
),打算直接住下来。辫子女孩则是回去取来君王(暂)的行李,用一个下午就搬好家,
也给了曼珠押金与房租。
趁君王(暂)在房间休憩时,完全忍不住笑意的曼珠问了辫子女孩:“…君王(暂)
这样多久了?”
女孩歉意的笑笑,手上写着租屋契约说:“国小发病、现在是全盛期,顺带一提、我
们读隔壁大学,二年级。”她填好契约后、一份收著、一份还给曼珠。
曼曼一看契约书上的名字,一份是辫子女孩陈久安、一份是君王(噗嗤)张以君。
“我到底要叫她什么……”竟然还是学姊。曼曼收好契约书,嘴角止不住上扬,心情
非常好。
久安也跟着笑了:“叫她以斯特就好,反正她只在意我对她的称呼,简单的说、我陪
她演就好了。”
“不不、这太有趣了…告诉我详细设定、啊不,故事是什么。”曼曼倒了一杯牛奶给
久安,把自己埋进沙发里聊起来。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怜悯人类而不断转世的圣者(有天使与恶魔的血统)、被迫
害流离,将承受的苦难视为苍生之痛楚,并且甘之如饴的忧伤王者。附带一提,前阵子的
期末考被她视为圣战。(‘…啊啊、万恶之魔神,摧毁吾之国土的恶兽,吾必将汝斩杀!
不可原谅──…’大致上像这样。)
曼珠的颜面神经笑到快失调:“那妳呢?君王的仆从…更正确地说,妳有什么义务陪
她演啊?”
久安啜了口牛奶:“我是她妹,更正确地说是被领养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义
务就是照顾她。”她微笑的嘴角带着无奈。
“是吗。”笑摊的曼曼从沙发上坐起,捧起牛奶:“那妳的‘血统’怎么解释?”曼
珠眼神低垂、闪避掉久安陡然锐利的视线。
直直瞪了几秒,久安才撇开眼。
“只是意外。”
*
套房租出去了,过了几个礼拜、开学典礼。
宛如社团招生大会般,台上的热舞社卖力演出、台下一个个社团摊位也大声吆喝,努
力招募新血。
曼珠游魂似的晃来晃去,刚才听校长演讲的时候睡着了、现在的她还在没睡醒状态,
结果一直被拉进社团摊位。
“哈囉学妹!对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兴趣吗?欢迎加入不思议研究社喔!”呃、不,我
本身就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一点也不想被研究。
“喜欢唱歌吗?要不要加入热音社?”…我唱的歌只能杀人跟救人,不太适合聆听。
“请务必加入花艺社喔!”我对拿花尸插在容器这件事情没兴趣。
“学妹!加入排球社、一起打排球吧!”我恨运动。
“尔等皆是吾王之子民!臣服吧、景仰吧!唯有成为王之国度子民才是救赎!”……
呃、宗教社团?
曼珠突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什么宗教社团,而是──漫研社。
这大概是最显眼的摊位了,所有人皆是COSPLAY着装,华丽奇异的惹人注目……当然
还有没关好的中二病以斯特,与她的仆从久安,她们最显眼了。
以斯特发现呆立的曼珠,随即用一种忧伤绽放之蓓蕾(?)的神情说:“啊、收留吾
的恩人,吾在此洗净汝之污浊、斩断汝之恶念!来吧、加入吾之国度,汝必定不受邪与恶
之侵袭!”
曼曼再度没忍住,噗笑一声。
如果说邪与恶之侵袭=期中考期末考,曼珠真的很想知道她是要怎么不受侵袭。
最后曼珠真的加入漫研社。因为以斯特实在太有趣了,每个学期都会有两次圣战啊噗
嗤……
但除了以斯特之外,其他人倒是很正常,只是普通的动漫爱好者,包括久安──只是
每个人都会应和以斯特的话语,更惨的是、以斯特是社长。
所以每次在社办开会的时候,常常让开门进来的同学误认为自己穿越。
“吾王!此事万万不可啊!”其实比以斯特还大一届的学姊满脸痛心地拍桌喊道。
“注意妳的礼仪!”久安充分扮演着忠心的仆从。
学姊十分真切的咬牙:“…我为我的失礼道歉,请原谅我,尊贵的吾王。”
以斯特持续用忧伤绽放之蓓蕾(?)的表情摇摇头:“无妨、汝失仪必是因吾之气场
所致,只是、吾右眼之封印已松动……若是封印损坏,吾将无法控制力量、毁坏世界……
是以、吾必须自戕,为了此界之安宁。”
“噗!”曼珠不合时宜的喷笑,随后立刻把自己埋进社办角落,不去打扰会议。
她倒是真的认识一个崩坏了能毁灭世界的家伙,只是很可惜她没兴趣封印自己。
会议就在众人劝说著以斯特不要乱来的情况下结束了,书记拿着本子满脸苦恼、因为
还是没有讨论到下次FF摆摊要卖什么,快窗掉了。
曼珠拍拍小书记的肩膀,给了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我很会画符咒,来卖符吧。”
小书记哭丧著脸:“那跟本社团的设定不符啦!”重点竟然是设定不符,而不是社员
很会画符咒这件事。
曼珠揉着笑痛的肚子走出社办,心满意足的喟叹,人类真是进化得太过分了啊。
*
在一次圣战过后,社团进入了斋戒期。
…可是这个斋戒期一点也不神圣,更正确的说、有一半的社员几乎睡在社办,每天不
眠不休的画本子、车衣服。
曼珠面无表情地看看月历,还有十天就要摆摊了,本子还没校稿、衣服还在打样,很
明显是一个天窗的节奏。
以斯特君王整尊被摆在一旁,手拿青鸟法蓝瓷红茶杯,安坐在红天鹅绒花纹浮雕椅,
望着窗外、依旧是那张脸。
曼珠收回眼神免得又忍不住笑出来,继续画著符咒。
最后一次会议在一个礼拜前,小书记崩溃爆气、严令全体立刻动手画本做衣,连曼曼
都被扫到台风尾、画起符咒。
其实曼珠很怀疑符咒卖得出去吗?
在愤怒小书记的监工下,一个多礼拜后摊位总算没天窗。直到摆摊当天曼珠才知道,
所谓的‘社团设定’是什么。
“…可以不要穿吗?”曼珠看着桌上做工细致的衣服,巴洛克混歌德风格、再加上一
点中古世纪的配件,简言之就是很好看但是风格乱得一蹋糊涂。
“喔?可以啊。”学姊凑过来拿走那套衣裤,把另一套扔到桌上:“因为这件是我的
、妳的是这套。”
曼珠面无表情看着那套被学姊扔过来的衣服,长袖旗袍却有着和式振袖、外罩白底暗
绣大褂──这三小啊?!
“妳的设定是游历各国的炼金术师,这样才能解释这次社团卖符咒的原因。”学姊俐
落穿好那套不三不四的衣裳,跟曼曼解释著:“二三年级呢、是王国之贵族、久安是君王
的亲信,其他小大一目前都还是奴隶身分。”
曼珠嘴角抽抽,看向其他两位大一新社员的衣服,虽然故意作得破旧、但还是比寻常
衣着华丽。
翻了个白眼,曼曼还是在学长姊的威逼之下穿上那套乱七八糟的衣服,出发到会场。
出乎曼珠的意料、社团在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摊位附近围了不少人、闪光灯此起彼
落。
曼曼也被邀拍了很多张,只是张张都是眼神死,学姊看她很不适应的样子、拍拍曼珠
让她出去逛几圈再回来。
离开摊位之后,曼珠才发现他们社团之显眼、完全无人能比,简直就是造成走道壅挤
的元凶。
她叹口气,觉得十分格格不入。有点想念起小清了。
在逃过一些人的邀拍后,曼珠躲到人少的地方。她一向不擅长应付热情的人、尤其又
是一大群。毕竟她的本性是植物、而植物实在没法HIGH到什么地步。
“…噗。”一个笑声传来:“阿花、衣服很好看啊。”熟悉却很久没听过的声音,曼
珠一怔──这家伙怎么在这?
“……妳在这干嘛?”曼珠皱眉:“台湾出大事了?”
站在曼曼面前的女人,懒洋洋的甩著黑色蓬尾、头侧的猫科动物耳朵抖了抖。除了狐
耳和尾巴以外,是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短发高挑女人。
“没、最近不会有灭国的危机。”女人耸耸肩,尾巴甩动。
“…妳那个国际孤儿组织出事了?”曼珠眉头更紧。
“不是。还有那里不全是孤儿好吗?有很多爸妈都还在的…”女人嗤笑一声:“只是
他们都当自己孩子死了一样。”
静了几秒,曼曼说:“我最近有劫?”
女人绽开笑容,有点可爱的狡黠:“妳还是很聪明耶,阿花。”
“还很记仇。我没忘记妳当初崩坏、差点毁了冥界也毁了我。”曼珠冷哼。
狐耳晃了晃,女人两手一摊:“那时候我没意识了,而且妳应该怪路西法吧?要不是
他故意把盒子给我……”
“那家伙已经被妳殴打到连他哥米迦勒都向妳求情了,阋墙千年的兄弟因妳大和好耶
。”曼曼大翻白眼:“但他的确很机掰,只是我动不了他、只好对妳记仇囉。”
女人无辜的摇摇尾巴,模样完全不像是个发狂就能轻易毁灭一切的祸患。
“…好啦、不要计较这个嘛,我这次回镜家看看、顺道带个消息给妳。”她讨好似的
眨眨眼:“别去你们学校的资工系大楼,别见任何资工生。”
曼珠松下神情,但对于这段话却一头雾水:“啥?这算什么消息?没头没尾的。”她
鄙夷的看着女人。
“谁让妳炸了摆渡的基地台。”女人哈哈大笑:“他肯让我带句话给你就很不错了啦
,照他的意思来讲、他可是让妳别接近任何人啊。”
翻翻白眼,曼珠对于炸掉基地台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愧疚。
“就这样?”曼珠说:“不要见资工系的学生?”女人点点头。
“…啧啧、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啊。”曼曼摇头。
“好啦、帮你缩小歧视范围,你们学校资工系的雄性生物。”女人灿然一笑,双手虚
空一撕、硬生生在空气中撕出一道黑幽幽的裂缝。
“以上!掰啦。”她跨进裂缝中,笑嘻嘻地挥挥手。
曼珠哼了声:“我可不想再见到妳。”
“狠心的阿花……”随着裂缝阖上,女人笑骂的声音淡淡回荡在空气里。
…资工系的男生……
TBC.
本篇最大的马摸点:以斯特君王(噗嗤
以下开放杀作者yaaaaaaaaaaaaaaa